今天不是大朝會。中宮外邊沒有那幫子眯著眼睛曬太陽地家夥們。朝堂上也是稀稀拉拉隻坐了十多個人。


    “大事不好啊陛下!”這是剛剛把小太監遞過來地蘆席墊子塞膝蓋底下地呂決所說地第一句話。


    喊完這句話後呂決一抬頭。明顯看到嬴政地臉上一抽搐。廢話。那可是人家已經修建了幾十年地陵寢。你代替人家去視察一趟回來第一句話就是大事不好。人家臉上不抽搐才叫怪了。


    “大膽!”皇帝沒開口。說這話地是丞相王綰。“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哪來地大事不好?”


    既然皇帝不開口。呂決也隻好跟這位已經須皆白地老丞相匯報:“王大人。是陛下地千年陵寢出問題了。”


    “哦?”王綰看了看嬴政,又掃了一眼周圍幾位大臣,最後最後又對上了呂決:“問題?出了什麽問題?”


    “回丞相大人話,是陵寢的規劃上出問題了……”


    呂決的話還沒說完,大殿中“噌”地一下站起一個人來,指著呂決的鼻子吼道:“徐……徐福,這段時間來李某一直讓著你。但……但你也不要仗著有點法術就欺人太甚!”


    那人跪坐的地方光線不是很好,呂決心說這被踩了尾巴的貓是誰啊?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對方地容貌。咦!這不是他娘的李斯那個老騙子嘛,我今天好想沒得罪他啊?不對。還真是得罪人家了,那陵墓根本就是人家一手設計的。


    今天沒工夫跟這個老騙子計較,還是辦正事要緊。呂決正了正衣帽,抬起坐在腳後跟上地屁股,恭恭敬敬的朝嬴政行了個禮:“陛下,微臣絕沒有陷害廷尉大人的意思,但陵寢在規劃上的確出了問題。”


    說完他從衣袖裏掏出一張絲絹,雙手展開舉在了頭頂上。這是章邯幫他描繪下來的驪山陵墓以及周圍山川地貌的簡圖,其實要讓他這個機械專業的大學生來描的話絕對比章邯畫的要好地多。但那些歪歪扭扭的標注文字他就實在對付不了了。“呈上來!”始皇帝終於話了。


    隱在嬴政身後的小太監一溜小跑來到呂決麵前,拿起簡圖又一溜小跑回到嬴政麵前。


    “嗯,這圖雖然畫得簡要,但也畫出了概貌。依徐愛卿之言,這規劃上有何不妥啊?”


    “按照我家師叔所教授的陰陽五行學說,所謂陵寢,又叫陰宅,乃至陰至暗之所,但這至陰至暗之所卻又必須有陰陽二氣不斷滋養方稱之為活穴。否則就是死穴一處,因此這選址一項就非常之講究……”


    呂決到這個時代來當個方士的確不稱職,但要講到在陰陽五行學說上的造詣,把這年頭所有的方士全都集合在一起也沒有能忽悠過他的。不為別的,就因為人家有一個可以把河圖、陰陽五行以及風水學等亂七八糟地東西和負物質聯係在一起研究的“家師叔”賀詩建。


    一頓胡侃,讓在座的王公大臣們對他在陰陽五行學說上的造詣實在不得不佩服後,呂決終於亮出了他的底牌:“……驪山陵寢的位置雖然也是一個山水環抱風景秀麗靈氣充盈之所,但卻犯了一個非常致命的錯誤,那就是竟然選在了山之**之陽。其南麵的驪山主峰正好阻住了陽氣北來;北邊的渭水又剛好攔住了陰氣南下。失去了陰陽二氣地滋養。這驪山陵墓早晚會變成死穴一處!而微臣先前所言之煞氣,也正是因此而來。”


    其實呂決這段後世人絕對認為胡謅八扯地話要放在陰陽五行學說裏還真不是危言聳聽。當初他參觀秦始皇陵時就覺得整個陵寢的建置似乎有什麽不妥地地方,後來聽了“家師叔”那個《河圖、陰陽五行、風水學與非量子狀態下的負物質》演講後他才明白,真要從風水學角度來看,嬴政的陵寢還真是地方沒選好。所謂先人好葬,福陰後人,這嬴政死後兩三年大秦帝國就垮台了,是不是跟始皇帝陵寢沒選對有關呢?這事回去後還真不能亂說,不然非讓人當成神經病不可,真要想求證的話也隻有跟“家師叔”賀詩建去討論了。


    隨著呂決的一步步剖析,嬴政臉上越來越難看,而廷尉李斯卻是越來越恐慌。當呂決那“死穴”結論一出,始皇帝已經憤怒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李斯也顫抖,也說不出話來,不過他是給嚇得。


    看著這兩人的模樣,呂決笑了。他心說瞧始皇帝這架勢不會要把李斯那老騙子給哢嚓了吧?


    突然他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不好!嬴政真要因為這事而把李斯給宰了,那我不又改變曆史了嗎?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拯救李斯


    怎麽那麽大意呢!大意會怎麽著來?失荊州還是遭雷劈?


    呂決臉上的笑容在抽搐,一直抽搐成一隻苦瓜模樣,還真有點遭過雷劈的味道。


    他是再也不想事後再來擦屁股了,那簡直也太他娘的費精神了。媽媽的,當初讀網絡小說時看人家穿越都是想幹什麽幹什麽,似乎整個曆史都圍著人家轉似地,輪到自己穿越了怎麽變成專門給曆史這件破大褂做些縫縫補補的事呢?唉,都是玩穿越的,做人的差距咋就這麽大呢!


    不行,這個老騙子必須救!要等到嬴政出砍頭的話可就來不及了。


    眼看嬴政憤怒的目光在大殿裏掃視著,當馬上就要觸上還在篩糠的李斯時,呂決“蹭蹭蹭”往前衝了幾個跪步,腦袋瓜子猛地杵在地下的青磚上。


    “陛下,無論最初的規劃者是誰,微臣以為罪責都不在他身上!”


    見呂決做出如此舉動甚至說出這樣的話,不光嬴政和各位重臣都非常詫異,就連正準備伸脖子挨刀的李斯也是一愣。


    包括始皇帝在內,幾乎整個鹹陽城的人都知道,這位徐博士打從一進鹹陽就和廷尉李斯尿不到一個壺裏去。今天這是怎麽了?眼看李斯就要砍腦袋了竟然是徐博士第一個出來替他求情,據說自打秦統一天下以來這個世界就變得瘋狂了,看來還真是不假。


    皇帝剛要開口詢問,話頭卻讓李斯搶了過去:“徐方士,陛下無論怎樣治本官的罪本官都沒有怨言,不用你一個上躥下跳的方士來替本官求情!”


    得!聽李斯這一口一個“方士”的意思人家還不領情。


    呂決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心說你個老鱉犢子真以為老子要救你啊,老子要救的是我那藏在八卦爐底下的回收儀好不好!


    “李斯!”嬴政猛地一拍麵前地漆幾吼道。“別看秦國地律法基本都是你製定地。可你到底有沒有罪還是由朕說了算!”


    李斯地神情一頓。連忙一個頭叩下去。腦袋瓜子貼在地上就此不敢再抬起來了。


    始皇帝定了定神。問呂決道:“徐愛卿以為罪責不在最初地規劃者身上。那又在誰地身上呢?可別告訴朕誰都沒有罪責!”


    最後一句話很明顯。那就是“贏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無論如何都得找幾個腦袋出來砍巴砍巴替“贏叔”出出氣。


    “陛下。”呂決說得很是鄭重其事。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嬴政砍誰地腦袋都不會砍他呂決地腦袋。“此事地責任真不在別人身上。要說真有責任地。應該是微臣徐福才對。”


    “徐福!”


    嬴政的一隻大手“啪”的一聲狠狠地拍在案幾上,他的手拍疼了沒有不知道,反正大殿裏的人全都聽到了那隻案幾“咯咯吱吱”的聲音。


    “你真的以為朕不敢砍你的腦袋嘛!”


    “陛下請息怒,請容微臣把話講完,屆時陛下如果還要砍臣的腦袋。臣絕無二話。”


    ----咦?今天這個徐福是怎麽了?眾大臣們雖然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但那來來回回交換地眼神裏卻全都充滿了狐疑。可真是奇了怪哉了,這徐博士把本來屬於李斯的罪責硬生生的往他自己身上攬不說。甚至還有點拚了老命地架勢。


    “講!”剛才聽說驪山陵墓早晚會變成一處死穴時嬴政已經被氣成了一張黑臉,現在更是讓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徐福把黑臉氣成了一條黑線。


    “陛下,微臣的師尊在二十八年前曾經夜觀天象,當時他老人家告訴微臣,說帝星已經移向西方,正應秦國就要崛起的跡象,他還說如果微臣要到人間遊曆的話可以來鹹陽協助秦國成就不世偉業。算來二十八年前正是陛下剛剛登基之時,更是李斯大人替陛下謀劃千年陵寢之初。要是當時微臣聽從師尊之言來秦國的話哪能容出現如此大錯?可微臣當時私心太重,隻顧自己修仙。直到師尊飛升而去之後這才來依附陛下左右……唉!所以說這個罪責不在他人而在微臣啊陛下!”說到最後呂決差點都把自己給感動了,他心說老子是不是很會演戲?下次穿越到百老匯去扮演一把摩爾人說不定還真能火一回。


    聽完呂決這番雲山霧罩的神侃,始皇帝嬴政張著個嘴巴都不知說什麽好了。他明明覺得這番話裏有什麽不對頭的地方,可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到底在那


    呂決不給他醒悟的機會,趕緊趁熱打鐵把自己最關鍵地說辭給說出來:“陛下,其實這驪山陵墓還沒有達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如果好生禳治一翻,這死穴不但可以起死回生,甚至有更好的效果。隻是……隻是這禳治的器物不太好找。”


    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唰”地一下集中在呂決身上。李斯更是激動得嘴唇亂抖胡須亂顫,估計這時隻要能找到那所謂的器物,即便讓他立馬傾家蕩產他都會毫不猶豫。


    “快講,需要何種器物!這整個天下都是朕的,還怕找不出徐愛卿所需要的器物……”嬴政突然想起呂決泗水尋鼎時用的那件“法器”來,那玩意兒他這個“天下”可是不出產地,於是連忙改了一下口:“……當然如果還是需要什麽法器的話,那還是得辛苦徐卿家再往昆侖山一趟。”


    聽呂決說出這驪山陵墓還有禳治的法子,此時大殿上眾人神情都為之一鬆。呂決更是嗬嗬笑著說道:“要禳治這驪山陵區的煞氣。並不需要什麽法器,而是需要重器。”


    “這……這重器又為何物?”白胡子丞相王綰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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