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驚歎的是那位穿著極為隨便的女子。


    田莉臉上的一陣陣地抽搐,呂決的手更是呈爪狀停留在三百五十六脖子底下。兩人不約而同對望一眼。從對方眼神當中讀到的不光是驚懼,更多的是深深地無奈一從這聲極為不合時宜的驚歎中兩人隻過濾出一條信息:來人是一對夫妻。男的姓烏,女的姓楊,他們有一個女兒叫烏楊麗娜。


    “你就是呂決吧?”


    問呂決話的是那位男子,也就是烏楊麗娜的老爸。無論表情還是語氣,都透著一股淡淡的知性。


    “這麽說你應該就是田的嘍?”看到呂決機械地點了點頭,烏楊麗娜老爸又扭頭問田莉道。


    烏楊麗娜的老爸,田莉覺得至少應該笑一下,可不知是臉上的肌肉僵硬的太久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她又是擠得腮幫子一陣亂哆嗦。


    烏楊麗娜老爸淡淡地伸出手,淡淡地說道:“你好。我叫烏森林。是烏楊麗部的爸爸。這是我愛人楊慕。”


    田莉伸出手飛快地在烏森林手上握了一下。她心說您不用自我介紹。我不但知道您叫烏森林,還知道您是昆明理工大學的物理學教授。那位楊慕我更了解,與其說她是雲南師範大學的中國古典文學講師,還不如說是甲骨文方麵的專家。


    烏森林轉身又對呂決說道:“你跟麗娜之間的事牛教授都跟我們說了。我們這次就是專程來解決這個問題的。”


    “田莉,我可以在你這個住一段時間嗎?在這兒種種花,喝喝茶,讀讀書。絕對比昆明那些拿捏做作的修身館呆的舒服。”正在拿著一把花剪胡亂給雲南黃馨幼苗修枝的楊慕扭頭一笑,絕對一個擴大版的烏楊麗娜。


    烏森林眼睛猛地一閉,腳下差點踉蹌出去。


    這時牛教授從店鋪裏拖來三把椅子。當先大喇喇往其中一張上一坐。並沒有對著呂決,卻是朝著田莉說了起來:“呂決的工資我一分不少的全補給你了,現在人家烏楊麗娜的父母也找上門來了。別跟我說什麽呂決六十八了早就該退休了!”


    突然他一拍大腿提高嗓門吼道:“隻要是個人做事就要有始有終。實話說我對呂決非常之敬佩。但是千萬別讓我,讓我們研究所,讓他的朋友們對他失去希望!對他的這股敬佩之情化為烏有!”


    牛教授的表情很是嚴肅。


    牛教授說出的這堆話很是嚴重。


    田莉一張僵硬的臉慢慢在溶解。眉毛平複下來,嘴角平複下來 一張謹慎,尷尬,甚至略帶討好的臉最後變得如水般平靜。她彎下腰拎起那隻價值四百七十多萬的大包慢慢遞給昌決,嘴角微微一笑說道:“也許是我錯了吧!本以為無論年輕的你還是年老的你,隻要我愛你、寵你,甚至像一隻老母雞一樣護著你就能把你永遠留在我身邊。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


    你走吧!四百七十一萬八千一百二十六塊零五毛,我想即便換任何人也不可能有我算得精了。”田莉伸手摸了摸呂決的臉。似乎那臉上的溝溝坎坎能平複她的心情一樣。抬起頭又看了一眼那個似乎比烏楊麗娜還要沒心沒肺的楊慕,她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我不跟烏楊麗娜爭了,也許她比我更適合你。去把她接回來,拿這筆錢好好過日子吧!不過還是別聽牛教授的,回來就辦理退休。畢竟是六十八歲的人了,別再爭強好勝了!”


    沒有吵,沒有鬧,隻是這麽平平淡淡的說完這麽一通平平淡淡的話,田莉朝烏森林微微彎了彎腰。轉身沿著樓梯向樓上走去。


    烏森林一下子愣住了。


    “哢嘔”一聲,楊慕將一顆雲南黃馨齊根剪斷。    牛教授張著大嘴看著田莉一步步往樓上走,他實在不明白她臉上的微笑怎麽就那麽真誠。


    昌決卻從地上一躍而起,,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烏楊麗娜的父母(續)


    了決的臉懷是那麽黑小麵邁是那麽多皺紋。額頭卜的嚷川眥亞是那麽的顯眼,但那身板卻突然挺直起來。再配上那眼眶雖小卻從來就沒有失去炯炯的目光,似乎那一頭長長的花白頭也飄逸了許多。


    “這下你總算滿足了吧!”呂決對著牛教授低聲吼道,“其實真實的情況你並不了解。不要認為烏楊麗娜吃了多夫的虧,因為你並不是烏楊麗娜。”


    “不要認為我這是在賺了便宜又賣乖”他又扭頭轉向烏森林夫婦。“因為你們並不是我!”


    “吃虧還是賺便宜其實並不像外人所認為的那樣。你們看看我現在這副德行,最好是去問問你們的女兒,問問她到底是不是真虧了。


    昌決扭頭向樓上的田莉追去。走到樓梯一半,他忽然停了一下,按住貼了白淨瓷磚的樓梯擋牆,回過頭來最後說道:“覺得自己賺了的。他不一定是真賺了;覺得自己虧了的,不見得就真沒賺。”


    前麵一連串也許是呂決自認為很有哲理的話,接著又甩下這麽兩句沒頭沒尾的話。誰也不知道他是對牛求年說的還是對烏森林夫婦說的。


    楊慕慢慢站起身來。她不緊不慢的拍著手裏的花剪。微微搖著頭。滿臉滿眼全是欣賞:“呂決好有型哦!”


    不知道是以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態還是單單就是欣賞。


    烏森林看了一眼旁邊的牛求年說道:“你真的認為我們這做法沒有問題?”


    牛求年也搖了搖頭,不過不是學習楊慕去欣賞呂決的狗屎造型,而是對烏森林的說法表示認同:“看來是有些過於猛烈了。我沒想到田莉竟有這麽大的反應。”


    身後的楊慕丟掉手中的花剪,拎起那個沉重的裝錢包裹向樓梯口走去,等走到呂決丟下那句沒頭沒尾話的地方時,她也停下來說道:“你倆先回去吧。我想我可以在這兒住兩天。這件事情真的沒有牛教授你想象的那麽複雜。女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最好還是由女人來解決。自從聽你講了田莉和金宏那個故事後我就開始喜歡上她了。”


    看著楊慕那實在判斷不出聳齡的背影,慢慢品味著她那一連串獨特的短句,牛求年轉而又向烏森林提出自己的質疑:“老烏你真的認為你夫人的方法管用?”


    “我從來沒認為我這位簡簡單單的夫人大腦也是簡簡單單的,但也別相信她什麽“女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最好還是由女人來解決。的屁話,歸根結底是這件事也許真的沒你想象的那麽複雜。”


    再個大男人施施然向大門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討論著徐福東渡和烏楊麗娜未婚先孕兩件事到底是複雜的還是簡單。身後院子裏的大黑狗看了看兩人走出去的大門,又抬起頭朝樓上嗅了嗅,慢慢趴在地上卷起身子打起盹來。


    楊慕在烏楊麗娜的小樓上整整住了十天。頭幾天小樓上下非常的安靜,安靜的就像團山環抱中的花塚鎮。


    後來幾天整棟小樓卻又一下子忙碌起來。時而是楊慕匆忙地走進走出。時而是田莉緊張地跑上跑下。甚至呂決還乘班車去了幾趟昆明。最引人注目的是呂決的昆明行,就從來沒見過他空手過,有時候去的時候是大包小裹,有時候回來時是裹大包。


    十天來牛求年雖然沒再來打擾。但他的目光卻穿過整個花塚鎮,每時每刻都在關注著小樓的一舉一動。


    “你真的確定楊慕能說服田莉?”牛教授問正在埋頭閱讀“白堊紀日記。的烏教授。


    烏森林把日記翻得“嘩啦啦”直響,頭也沒抬地回道:“我說過了。她的一言一行看上去簡簡單單,其實她是在用一些比較簡單的方式去解決問題罷了。她的方式有時候常人無法理解,而結果嘛,,嘿嘿,”烏森林的“嘿嘿”其實是在說“往往也會讓常人無法理解”但牛求年卻理解錯了,他還以為是“絕對是出奇的好”的意思呢。


    平靜幾天後小樓裏的人大忙特忙起來,牛求年卻越來越覺得看不懂了。“我不得不承認,您夫人已經成功打入了他們內部,這一點是我們研究所努力了很久都沒達到的。可他們一天到晚都忙活些什麽呢?看他們那麽忙著,我怎麽看得一點都不踏實呢!”


    烏森林哈哈一笑說道:“放心!要是我夫人跟我女兒在一起的話,兩人一起胡鬧起來我有時候也會頭疼,但現在是她一個人,不會鬧騰得太出格的。”


    牛求年不禁對這一家三口大感佩服:一個敢把玉皇大帝家地板捅個窟窿的女兒,一個在旁邊隻會鼓掌加油的老刷小加眾個除了萬分欣賞抿嘴笑以外絕對不會製止的老爹烈心千百年也就出這麽一家人。


    大加佩服過後的牛教授隱隱又有些後悔起來。烏楊麗娜都已經把天花板給捅得搖搖欲墜了,加上這個楊慕的到來,會不會真就給捅嘩啦了呢?


    漫長的十天過後,四人一狗外加一大堆奇怪的行李出現在河圖實驗室裏。四個人分別是楊慕、呂決、田莉還有小牛牛,一狗則是不知道是隻有幾歲還是已經三百多歲的“三百五十六”


    牛求年等人對呂決他們的到來很是高興,可看到他們的裝扮卻又滿臉狐疑。


    隻見呂決還是從大秦帝國歸來時的那身打扮。由於“封禪大使”高高的冕冠下麵一下子換成一張老了許多的麵孔,使得他竟隱隱有了些高官的威儀。可是再回過頭來看田莉和楊慕時,事情就有點不對頭了:她們倆竟然也是上儒下裙一副秦漢婦女打扮!


    “幹什麽?給呂決送行也沒必要搞得這麽隆重吧!”刁文亮眼睛瞪的最大,嘴巴張得也是最大。他屬於那種正宗的秦漢文化推崇者,田莉和楊慕這身打扮雖然有點打眼,但看在他眼裏那也是怎一個漂亮了得。還是牛教授看出了其中的不妥,說出的話都有些結巴起來:“我說楊慕老師,您這是準備去大秦帝國旅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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