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源往前走了幾步,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那個雷子才把銬子收了起來。柳源拍了拍霍羽的肩頭,又走了回來,對我說:“張兄,你放心,有我在沒事的。”


    我點了點頭,說:“有勞柳兄了!”


    看著他們離開,我也沒有想太多,因為很快又有賓客上門,這些人在北京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換做普通人家,看到有雷子上門,早已經人走茶涼,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我看了日子,定在九天以後火化,本來打算親自去選墓地,畢竟這種事情是我的專業,可是呂天術無兒無女,隻能依靠我來支撐大局,就是普通人家喪事都會非常的繁瑣,更不要說是像他這種家大業大的情況。


    白天,其他三派的人一個都沒有過來,開始我還非常的納悶,後來聽蒼狼說三派的人都在晚上才來,這好像是四派不成文的規矩,畢竟考慮的事情太多,具體雖然沒有明說,但我也能猜個**不離十。


    下午沒有人來拜祭,有些留下吃飯的賓客最晚也在兩點的時候離開了。整個下午我望著呂天術的棺材發呆,這口棺材和我那晚見到的石棺如出一轍,隻不過這是一口很少見的荔枝木棺材。


    在胖子帶著風水先生回來,把墓地的情況和我大體一說,我聽了還算比較滿意,隻是心裏忍不住有些酸楚,亡者已故,墓穴的風水是用來造福後人的,可呂天術什麽都沒有,風水對他並沒有什麽大用,我隻是覺得那是一個比較幽靜的環境,況且風水還不錯。


    早早吃了晚飯,我準備接待其他三派和一些同道中人的到來,這些人都是土夫子,或者曾經是土夫子,並不像上午來的人都是古董行業的人。


    第一個人,就是米九兒。


    在看到紅魚攙扶著米九兒進來的時候,我甚至都無法相信那就是曾經見過的米九兒。此刻的米九兒猶如妙齡少女,看起來像是紅魚的妹妹,隻是她蓬頭垢麵一臉的憔悴,整個人走路都在打踉蹌,如果不是紅魚扶著她,估計早已經摔在地上。


    我站在棺材一旁,將冥幣和香遞了過去,米九兒已經跪在了地上,用她那顫抖的手點燃冥幣,用香撥弄著,直到完全燒成灰燼,而香也點燃了,她拜了幾下,就把香遞給了我,我把香插進了香爐中。


    忽然,米九兒就放聲大哭起來,那一刻讓我想到之前呂天術交代給我的事情,同時也想起他們兩個人曾經相見那種鬥嘴的場麵,仿佛一切都是故事裏邊才有的橋段。


    但我也不是非常的意外,因為他們兩個人的性格決定了一切,後來我才知道並非是同道中人要下跪,而隻有米九兒這樣做,還知道了她這是在行亡夫之禮。


    米九兒哭了很長的時間,那種聲淚俱下的場麵我有些受不了,和紅魚試著幾次攙扶她,卻都被米九兒拒絕了,她一直在棺材麵前跪著直到半個小時有其他人的到來。


    蒼狼去招呼那些人,本來應該是我,但米九兒把我叫到了一旁,說是有事情要商量,我隻好跟著過去。


    米九兒用沙啞的聲音說:“小子,給我破孝!”


    我愣了一下,知道她說的破孝就是要穿孝服,可是我不知道該給她破什麽樣的孝服,就小心翼翼地問道:“您讓我怎麽破?”


    米九兒苦笑說:“以妻孝來破。”


    我又是怔了怔,因為在我們老家裏邊,丈夫去世了妻子是不會給孝的,所以不知道該給他穿什麽樣的孝服,一時間也接不上話來。


    米九兒皺起眉頭問我:“怎麽?他交代不給我孝嗎?”


    我慌忙搖頭說:“這倒是沒有。”


    米九兒繼續問:“那你猶豫什麽?”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她一說,她微微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地域不同風俗習慣不同,你既然是他的徒弟,而他又沒有兒子,現在穿的又是孝子的孝服,我總要經過你的同意。現在你沒有意見,我會自己找裁縫說的。”說完,她還真的去找裁縫了。


    看著那離開的背影,我無語地搖頭,心裏暗想:你們應該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何必當初不好好珍惜呢?


    在我回到棺材邊上的時候,正巧張玲兒、琦夜已經到了,她們看著我微微點頭示意,我心裏卻是一酸,比較琦夜已經是我的女朋友,很多事情都隻差一步,現在她又代表發丘派來祭拜,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


    琦夜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對我輕聲說:“小哥,我這次是代表我個人來的,不過我師傅那邊的情況你也清楚,他沒有可用的人,所以隻能讓我代替一下。”


    我點頭,然後問她:“你還走嗎?”


    琦夜一笑說:“不了,要不然我就不會來了。”


    我總算是心裏鬆了口氣,立馬說道:“那你也幫我接待一下賓客,畢竟你也算是未過門的媳婦兒。”


    琦夜微微點頭,然後就去幫忙了。看到她的身影,我再次想到了呂天術和米九兒,雖說她們兩個人也算是做到了一個行業的巔峰,但始終是一對苦命鴛鴦,我想呂天術一定沒有我這麽堅持,要不然也不會出現今天的情形。


    大概忙到了夜裏十點多,賓客才漸漸散去。在我們送走最後一個賓客的時候,家裏隻剩下我、琦夜、張玲兒、米九兒和紅魚五個人,蒼狼和胖子去雷子局打聽霍羽的情況。


    米九兒哭的兩隻眼睛和毛桃似的,她坐在哪裏不說話,倒是她們三個不斷地問東問西,都是一些關於這些天和墓葬的事情,畢竟這算是我們的共同話題。


    我問米九兒:“您有什麽意見嗎?”


    米九兒猶豫了一下,反問我:“他留下什麽遺言了嗎?”


    我撓著頭,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就囫圇說道:“師傅死的時候我不在場,這隻能等我師傅霍羽回來問他了。”


    米九兒看向我說:“你這小子還是不老實,他既然把卸嶺派掌門的位置交給你了,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什麽都不說的,我和他認識可比你早的多,快告訴我!”


    正在我躊躇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胖子和蒼狼從外麵略顯慌張地跑了進來,看樣子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必然不是好事。


    ...


    第三百五十三章 又要倒鬥


    ?我本來想多說一些關於米九兒對呂天術的相思之苦,但有些事情是用文字和言語無法表達出來的,而且霍羽那邊又出了事。


    在胖子和蒼狼帶來的重磅消息,那就是霍羽已經伏法認罪,把所有的罪名全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即便有柳源的關係,但無期已經很難逃脫了。


    最為著急的自然是蒼狼,遇到這種事情他有些六神無主,用急切的目光看著我,不斷問我該怎麽辦。


    呂天術的喪事固然重要,但我也不能隻管死的不管活的,連夜就和胖子再度去探監,那是找了很大的關係才能見到霍羽,其中的繁瑣不言而喻。


    見到霍羽的時候,他還穿著那一身喪服,我估計全世界也找不到幾個蹲號子穿這種衣服的,他的嘴唇非常的幹裂,一個好心的雷子告訴我,霍羽自從進來之後,食水為沾,有絕食的征兆。


    我們兩個隔著一張桌子,胖子和那個好心的雷子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抽煙。我直接問道:“師兄,這是為什麽?”


    霍羽看了我一眼,說:“沒有為什麽,這件事情必須有人來頂,最合適的人就是我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霍羽示意我不要再說了,他卻說:“師傅留下的產業你好好打理,別埋沒了咱卸嶺派的名聲,隻可惜他還不到五十歲就”說到這裏,他的淚就下來了,把頭一低,雙肩微微地顫抖起來。


    看的我一陣的沉默,因為這種情況隻可能在我的身上發生,哭哭啼啼的事情應該是我才對,即便是胖子也在情理之中,唯獨卻是霍羽,這點我無法接受,再次懷疑我見到的這個人是不是霍羽本人。


    許久之後,我重重地歎了口氣,說:“師兄,事已至此,我再多說什麽已經無濟於事,你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霍羽微微搖頭,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麽,擦了擦眼淚抬起頭對我說:“哦對了,師弟,你也知道古月的事情,現在師傅走了,我又這樣了,她後半生的生活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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