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的。”霍羽說著,便把我推上了岩壁,然後用肩頭一頂我的屁股,等到我向上攀爬了一段,他說:“師弟,如果我出不去了,那替我照顧師傅的晚年,兄弟在這裏謝謝你了。”


    我忍不住朝下看了一眼,便看到霍羽跪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頭,我知道他是在請求我,但同時也是希望我把這三個響頭帶回去給呂天術,那一刻我的眼睛濕潤到了一片的模糊,不管怎麽說,霍羽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我打心眼裏佩服他。


    現在很多親生兒子,讓自己年邁的雙親露睡街頭,更不要說讓他們為自己的父母去死,就是連應該盡的孝道都沒有盡到,對於呂天術而言,有一個領養的徒弟如此對他,他此生無子之憾,應該會足矣了吧!


    我不知疲憊的向上攀爬,等到我們七個都爬上去之後,古月和我們要繩子。


    胖子捂著頭,說:“姑奶奶,來不及了,天上下刀子了。”


    “拿來!”古月不容置疑地喝道。


    一下子,我們幾個人立馬給她把繩子掏了出來,因為在場的除了柳源沒有見過發飆時候的古月,其他人可都是有過血的教訓,所以麻利的給了。


    將繩子快速接好之後,古月說:“你們先走,我接應他。”


    我們都是一愣,尤其是柳源,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此刻為了救自己的情敵忘乎生命,立馬氣的嘴唇都顫抖起來,但是他應該是因為見識古月剛才的手段,也沒有再說什麽。


    “你們先走,不要等我。”古月說話的期間,早已經把繩子丟了下去。


    我們都是一咬牙,就連胖子的眼睛也紅了,別看他在任何事情上麵先考慮的是自己的利益,但是一個對老娘那般孝順的人,他肯定還是有良心的,記得古月曾經好幾次救過他,甚至剛才還救了他一次,此刻也快忍不住眼淚了。


    一路上,我們再也沒有停息,頭上的石頭如同下冰雹一般的密集,其中不乏有些棋盤那麽大的,六個人被砸的滿是包,有幾次我都差點被砸的暈死過去。


    也幸好就是我們,經曆了太多的翻山越嶺,走過了太多了冰穀沼澤,所以耐久力那不能與尋常的人而論,倒是柳源這小子讓我大吃一驚,在後麵的逃命,一直衝在最前麵,甚至到了最後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胖子大罵道:“狗日的,胖爺在他昏迷的時候還背過他,這小子一點道義都不講,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沒有力氣好回答他的話,但是心說:人在最危險的時候,往往想到的是自己,有些人好還能激發出自己的潛能,雖說這樣的情況並不多,但這小子絕對少數人中的其中之一。


    終於,回到了最初進入的墓道中,一時間我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僅僅就是一夜的功夫,我們居然從規模這麽龐大的成吉思汗陵跑了個來回,正是有如神助啊!


    在見到第一縷陽光的時候,我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已經看到柳源躺在地上跟死了似的,而我立馬就朝著身後去看,此刻雖然我已經逃出生天,但是裏邊還有兩個人,他們還能出的來嗎?


    很難了,因為整個地麵都開始微微地顫抖起來,營地裏邊的人都朝著這邊衝來,呂天術已經在人抬著,一臉迷茫地跟了進來。


    等到他們到了我們旁邊,我們六個人都看著盜洞口,任憑他們問什麽我們都沒有回答,因為實在是沒有力氣說話了,唯一的力氣就是看著,看著


    “嗚嗚”在盜洞口塞的隻剩下一半寬的時候,柳源終於忍受不住心裏的悲傷,直接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是他從愛情上失去了古月,還是因為古月再也不可能出來而哭泣。


    呂天術被抬到我的旁邊,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衣領問:“你師兄呢?”


    我心裏的某根敏感的弦被撥動了,可是什麽都說不出,隻是用手指了指盜洞裏邊,算是給了他想要的答案。


    鬆開了我之後,呂天術陷入了呆滯狀態,他很難相信地看著越來越小的盜洞口,忽然就好像發了瘋似的,拚了命地往盜洞爬,他本來昨天剛剛受傷那麽嚴重,那麽一掙紮傷口立馬開裂了,但是還是沒有放棄,留下了一道很長的血痕。


    我一看這樣下去不行,霍羽說讓我好好照顧他,他估計爬不到盜洞口便會把傷口撕裂的更大,然後由於失血過多而一命嗚呼。


    “師傅!”我艱難地站起來追上他,然後叫道:“琦夜,胖子,快來幫我。”


    其實即便我不喊,他們兩個已經站了起來,胖子幫我拉住呂天術,琦夜開始給呂天術重新縫合傷口,而呂天術整個人就癱躺在我的懷裏。


    “小羽,小羽”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嘴裏不斷地重複著這兩個字,我看到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但是眼淚已經流淌到了臉頰之上,仿佛失去了最為重要的東西。


    我曾經見過呂天術在米九兒生命最後的關頭,他雖然也哭了,但是沒有這次這麽的無力和沮喪,他給我的感覺就好像天塌了一樣。


    我一度認為,霍羽是為了單純的報恩,而呂天術則是一直在利用這種報恩,可是我完全沒有想到,他們師徒兩人的關係,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樣,那真的和親生父子如出一轍。


    在場的人,看著都忍不住潸然淚下,大家都知道這師徒兩個人的關係,也知道他們兩個還因為九天星羅盤的事情,鬧得霍羽叛離了卸嶺派,而我現在終於知道了,他們都是為了彼此。


    呂天術想把米九兒娶過門,給霍羽做師娘,讓這個孤兒真正有家的感覺,而霍羽為了不讓呂天術誤食丹藥,所以才會那樣做,他們都是在為彼此做事情。


    在這一刻,我終於想明白了。


    柳源也不哭了,大概他也對呂天術得知霍羽死魚墓中流露出的真情,而感到詫異,正用發呆似的眼神看著我們這邊。


    可是,在盜洞即將完全坍塌的時候,一道消瘦的靚影閃了出來,所有人都是一怔,連呂天術也坐了起來,隻見古月渾身都是傷,一步步朝著我們走來。


    呂天術又激動了起來,非要站起來,我和胖子隻好扶著他,他伸出顫巍巍的手,問:“古月,霍羽呢?”


    古月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是她的眼神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悲傷,朱唇一啟道:“他不肯放棄那口棺材,死了。”


    本來就是已經成為定局的事情,可是當聽到古月親口說出,還是顯得無比的震撼,瞬間呂天術便昏死了過去,而同時盜洞口已經被碎石塞滿了。


    我們把呂天術用來時的擔架抬回了營地,那些駱駝還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吃著草,看著我們這些人回來,它們也隻是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吃草,這是生物的本能,就像哭也是生物的本能一樣。


    當呂天術醒來的時候,那已經是兩天後了,我們早已經決定在他醒來後的第二天就離開,但是呂天術要和我單獨談話,所以我讓其他人先離開,直接和他坐在帳篷中。


    僅僅兩天的時間,原本因為病除了的呂天術,已經恢複到正常年齡人該用的相貌,可是現在他又是看起來一副老頭子的模樣,而且還是一個很邋遢的老頭,此刻正虛弱地躺著。


    呂天術看著我問:“張林,師傅待你怎麽樣?”


    我愣了愣,說:“很好。”


    呂天術點頭,繼續問:“那你師兄呢?”


    我也點頭說:“也很好。”


    呂天術說:“那師傅要是傾盡卸嶺派所有的財產把他的遺體找回來,你有意見嗎?”


    這下我幾乎沒有猶豫地說:“沒有,我們應該把他的遺體找回來,他是一條漢子。”


    呂天術微微苦笑說:“那好,我們收拾一下,一會兒就回家,然後再來。”在我再度點頭之後,他才閉上了眼睛,擺了擺手,我便離開了他的帳篷。


    第四百九十三章 隊伍歸途


    ?依照做倒鬥這行的說法,那就是死在哪個鬥中,那便是自己的墳墓,先前米九兒是這樣做的,但由於呂天術又看到了希望,所以才和霍羽回到墓中把她的遺體找了回來。


    本來霍羽這次也是一樣,但是這裏畢竟是異國他鄉,中國人又講究一個落葉歸根,而呂天術這樣的做法,確實也在情理之中,隻是這件事情能不能辦到那真的很難說。


    即便我們傾盡卸嶺派所有的財力,可是這個地方四周全部都是沙漠,即便利用機械過來把他的屍體挖出來,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更不要這裏機械根本無法到達,光是沙子就可以讓那些鏟車、鉤機之類的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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