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古月梨花帶雨的臉龐,柳源愣了一下,然後猛地站了起來,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在我微微點頭之後,他立馬也淚水飆出,叫道:“姐姐。”


    “長大了!”古月摸著柳源的臉,更像是一個慈母一樣。


    接著下來的事情我就不再多說,因為我一直坐在階梯上抽煙,而柳如煙的魂魄和柳源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而且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哭了,也會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也幸好是在這地下室裏邊,要不然讓不明情況的人看到,還以為他們兩個是神經病呢!


    從十一點多一直到了淩晨三點,我的困得眼皮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了,他們兩個一直在說那些年如何如何,這些年怎樣怎樣,看到還有十分鍾三點,我知道這場陰陽兩隔的見麵,馬上就要結束了。


    我幹咳了一聲說:“柳兄,柳小姐,時間差不多了,是分離的時候了。”


    柳源下意識地看了看表說:“再給我們五分鍾張兄。”


    古月朝著我走了過來,微微行禮說:“謝謝。”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長痛不如短痛,活著的時候不珍惜,死了也就不要留戀了,雖然我知道這是人之常情,但是你們已經陰陽相隔,已經沒時間了。”


    柳源說:“張兄,能不能讓我姐姐的魂魄不要離開了,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給你。”


    我搖頭說:“別傻了,即便我沒有那個能力,就算是有也不會那樣做,那不是等於把古月從這個世界抹殺了嗎?”


    “隻要能讓我姐姐活,那樣又有什麽不行的?”此刻,柳源在瞬間失去了理智,他把古月擋在自己的身後,說:“張兄,你不要逼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一拍腦袋罵道:“我靠,早他娘的知道會有這麽個情況,都是小爺疏忽了。”


    柳源一皺眉頭問:“什麽?”


    我把事先安排古月的事情和他詳細說了,其實在說的過程中,我已經慢慢地接近柳源了,因為我要用手裏的香爐砸在他的腦袋上,把他先砸暈了,一個被鬼魂附身的古月,我還是很有辦法對付的。


    看著柳源陷入了沉思,這也就是我即將得手的時候,當我剛一舉起手裏的香爐時候,一個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了我的胸口,柳源緩緩抬起眼皮說:“張兄,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你最好別那樣做,否則別怪我不夠朋友。”


    我無奈地放下了香爐說:“這是你事先想好的?”


    柳源不否認地點了點頭,說:“張兄,我沒有你看起來那麽傻,甚至比你想象中的要聰明的多,當我聽古月說了紅魚告訴她的那件事,我一直都在等這個機會,還是終於讓我等到了。”


    我看著柳源,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古月,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難道就看著事情這樣發展下去,如果在三點之前不把柳如煙的魂魄送回去,那麽我的壽命必然要受損,而且柳源和古月的都要,就連柳如煙的魂魄也不會好過。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藏著掖著,把後果的嚴重性和柳源、柳如煙姐弟原原本本地說了,當柳源問我會損多少壽命的時候,我故意嚇唬他說是三年,其實也就是一天,希望這樣他能夠放棄,也希望柳如煙會顧及他弟弟的安危。


    可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柳源的後頸被一個手刀擊中了,柳源呆滯的表現向後看去,卻看到一張無比冰冷的臉,然後他“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古,古月?”我詫異地看著古月,因為從她的表情來看,現在就是古月,而不是柳如煙的魂魄。


    古月微微點了下頭說:“我知道沒時間了,就自己回來了。”


    一聽這話,我就非常好奇,因為這種情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不可能會在我不召喚她就回來的,如果剛才柳源一直不讓我碰古月,那麽隻能等到雞鳴時候鬼魂才會自被迫離開。


    古月說:“以後不要拿我的身體做這種事情,否則後果你知道的。”


    我尷尬地苦笑著連忙點頭,說:“不會了,不會了,今天也不是事出突然,所以才”


    “僅此一次!”古月不給我繼續往下辯解的機會,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去走回了地上,我無奈隻能把柳源拖上了他的床,也不敢等他醒來,否則這家夥說不定會繼續讓我召喚鬼魂,到時候更難辦了。


    離開了柳家莊園,我的酒已經完全醒來了,直接開著車回到了自己的鋪子,立馬關了機,一夜再無話。


    第二天一早,我剛剛起床,便看到古月已經坐在了我的鋪子裏,夥計告訴我,說這個冷冰冰的美女是他一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他見古月來過一次鋪子,覺得應該是我的朋友,所以就邀請了進來。


    我和古月寒暄了一句,她並沒有理會我,我也不再耽誤時間,立馬上樓洗漱,等到我再下來的時候,古月已經不在了,夥計指了指外麵,說:“老板,她聽到你下樓,先出去了。”


    非常無奈,我隻能跟夥計說自己有事要出去,讓他和其他夥計看好鋪子,在夥計應了一聲之後,我已經走出了鋪子的大門。


    第五百零二章 再會藥王


    ?地點是北京三環內的一家鹵煮店,雖說地址上寫的清清楚楚,但是我還是抱著懷疑的態度過去的,畢竟以藥王的身份,他即便不會去咖啡廳,怎麽也應該選擇茶館,所以即便從車窗看到了這家鹵煮店,我還是猶豫了一會兒。


    直到古月敲了敲車窗的玻璃,我才反應過來,兩個人我前她後地推開了鹵煮店的門。


    鹵煮在北京是一道著名的傳統小吃,深受老北京人的喜歡,胖子曾經帶我到城南的南橫街吃過幾次,起初我吃不慣那種味道,後來逐漸慢慢適應了,覺得越吃越想,隻不過藥王邀請我來這裏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想用一碗鹵煮打發我?


    過了上班點,鹵煮店沒什麽人,老板在櫃台裏邊撥弄著算盤,三個店小二坐在一張桌子上鬥地主,見我們兩個人進來,立馬就有一人起身笑嗬嗬地問:“您兩位?”


    我真的有些難以啟齒說自己在這裏約了人,就環顧了一圈,發現店的規模一般,沒有包廂,說明藥王還沒有到,所幸自己也沒吃早飯,便點頭說:“兩位。”


    小二立馬對著後廚吆喝道:“兩位客人,六號桌。”然後又問我:“吃些什麽?”


    因為我不是第一次來,自然知道裏邊的特色,肯定不會點一盤魚香肉絲,便是把單子推到古月的麵前,問:“你吃什麽?”


    古月打量著帶著一些朦朧霧氣的鹵煮店說:“隨便。”


    我苦笑一聲,其實知道也是這個結果,隻不過是出於禮貌性地謙讓一下,旋即就把自己常吃的東西點了一些,伴隨著小二的吆喝聲再起,我們兩個就坐在桌子前發呆。


    不一會兒,點的東西上來之後,我和古月就吃了起來,而那三個小二又接著玩牌,老板倒也是一個不錯的人,畢竟沒什麽事情,也就沒有阻止,更不要說我端著一碗鹵煮在一旁還興致勃勃地看著,其實也就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


    吃完了東西,小二連桌子都收拾了,但是藥王還是沒有出現,我心說這老賊不會是誆我吧,可是這又有什麽意思,難不成目的就是為了費我點油錢,或者說白了就為了放我的鴿子?堂堂發丘派掌門人,又是武當山全真派的長老,他應該沒有這麽缺德才對。


    由於吃完了飯,掌櫃用莫名其妙地眼神看了我好幾次,我隻得裝作沒看到,一心放在了鬥地主之上,偶爾還給我看好的那個店小二出謀劃策。


    一個店小二用下巴指了下古月問我:“大哥,那是你女朋友?”


    我搖了搖頭,說:“怎麽可能。”


    另一個店小二就接著問:“不會是情人吧?”


    我白了他一眼,說:“你見過有誰把情人帶來吃鹵煮的!”


    “行行,你們兩個人別瞎打聽了,人家大哥不願意說,這把地主你們還叫不叫?”和我一頭的店小二就催促道。


    “叫”第一個說話的店小二剛要叫,忽然店門就被推開了,我們都朝著來人看去。


    店門是被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推開的,緊接著就看到琦夜攙扶著巍巍顫顫的藥王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兩個同樣打扮的男人,隻不過他們並沒有進來,而是等到藥王進來之後,他們從外麵把門關上了。


    一時間,三個店小二都站了起來,連櫃台裏的老板也摘掉了老花鏡,處於職業習慣的店小二,幾乎同一時間問道:“您是幾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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