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出口,劉氏就意識到自己走了嘴,怎麽能承認賣三春的事,陳氏一定聽到了風聲,所以兩個兒子聯袂而來,兩家一定有算計,來給她出難題。


    不答應分給他們銀子,一定會鬧分地,不是一次半次的了,劉氏立即想明白了兩個兒子的來意。


    賣三春那些銀子,對陶家這個大家庭來說,隻是杯水車薪,如果拿來均分,她這個掌控局麵的人豈不是白忙乎了,自己的小兒子、小女兒的婚事怎麽能風光?


    賣陳氏的女兒,陳氏一定不答應,劉氏立即有了主張。


    “不是我生的孩子,我也沒惦記得力,誰想花賣女兒的錢,就賣自己的親生,惦記別人賣孩子哭瞎眼的錢,良心放在咯吱窩了?”劉氏麵色冰冷牙關緊錯,恨恨的聲音滿含鄙視。


    從陳氏進陶家門,劉氏從沒這樣語氣不屑鄙視過陳氏,開天辟地頭一遭,陳氏真的受不了這樣的窩囊氣。


    陳氏心裏暗罵:劉氏賤人,以為別人都是聾子,不曉得你在這事上的手腕兒,沒有劉氏的允許,別看穀氏狠戾,她也不敢做主賣掉三春,穀氏雖狠,卻是個沒章程的,假裝孝順,對劉氏說一不二,賣孫女聘女兒娶兒媳,都是劉氏的主使。


    果真是個賤貨,以前一說分地,就以死要挾。


    陳氏家裏也算書香門第,不敢明著違逆婆婆,心裏卻罵個翻江攪海。


    陳氏也覺得她受夠了,利益驅使,陶司空雖是劉氏的兒子,可他與陳氏卻是一個利益集團。


    整天勞作,養著弟兄侄男個女,他也是冤得很,忍了十幾年,眼看著坐享其成的兄弟一家卻要享受富貴,把他這個賣命的人卻蹬在了一邊,他們享樂他吃苦,何其的不公,人的天性使然,總是認為自己是那個吃虧的。


    所以夫妻父子沆瀣一氣,為眼前的利益拚搏一遭,總是自己占理,大不孝的罪名也糊不到自己身上。


    隻要求一個公正合理,老天爺都會幫他。


    陶司空開口,語氣低沉而決然:“娘,十幾年,老二家的大大小小,全仗兒子辛苦勞作供養,如今他們要發財,我這有功之臣卻要繼續吃糠咽菜,這不公平,既然沒有分家,夥裏的收入都應該每家有份兒,不能光落下老三我們兩家。”


    “已經分了火,就是分了家。”劉氏就這樣認為,你幹活應該,誰讓你不讀書,劉氏對這個和人販子生的兒子,總是有一種恥辱感,雖然是自己的親骨肉,她總是不喜,她恨那個人販子禍害了她,不然她一定會嫁入高門大戶,這個兒子欠她的,他就得受她盤剝,為他老子贖罪。


    讓這個兒子為她勞作,她也覺得出了一口氣,不過陶司空可不知道內幕,哪知道這裏的爹不是親生。


    “不讀書就該伺候哥弟兄?隻是分了點兒糧食各起各火也叫分家?”一年到頭勞作,隻賺些口糧,大頭兒都把在劉氏手裏,零花錢兒沒有一個,若不是妻子的嫁妝多,聘閨女娶媳婦也沒有指望。


    聽說了老二要進幾十兩銀子,他真紅眼了,老二家的孩子可都是吃他種的糧長大的,賣女兒的錢獨霸,怎讓他不氣憤,夫妻一拍即合,為了自己最大的利益,豁出去了。


    陶司空表達了對自己吃虧的不滿,劉氏的心好怒,誰欠誰的?大兒子欠她的多了,生命都是她給的,自己留點兒糧食,花個富裕錢,他競這般地不滿,不由得眼裏的寒光乍現:逆子,真是個逆子,自己為了他,委屈下嫁陶淵民,自己的苦何處去訴。


    恨不能斥罵陶司空喪良心,控訴自己為他受的委屈,可是這些話她怎能公之於眾,這是她藏了許久的秘密。


    劉氏氣得臉刷白,有苦說不出。


    “我們都老了,也掙不來銀錢,多了點兒糧食賣個油鹽醬醋錢,既然你說不算分家,你們爺倆農閑時到鎮上賺的錢怎麽沒有交到公裏?你們反來惦記別人的錢,你們的良心給狗吃了。”劉氏這口氣憋不下,立馬兒就要翻臉。


    陳氏憋屈半天,氣陶司空的話趕不上勁兒,趕緊接茬兒:“婆婆,話可不能那麽說,地是我們種的,一分的辛苦錢兒也撈不到,他們吃的是現成的,做工掙錢是我們辛苦,別人可沒有出過力,憑什麽交到公裏?”陳氏的眼睛斜睨著劉氏,幾分的鄙視,幾分的厭惡,幾分的傲氣。


    劉氏氣得火冒三丈:你們、他們、分得這樣清,兒子可是她生的,陳氏把她母子擇了個清,自己的兒子成了她的一夥兒,把她這個娘踹出十萬八千裏,大逆不道,純牌兒的賤人,想到此氣得她竟然罵出了口:“賤人!你真個無恥,想搶走我的兒子,陶家要一紙休書休了你。”


    陳氏自恃清高,劉氏可是初次罵她賤人,她怎麽受得了,當即氣得頭暈,回擊的話衝口而出:“誰是賤人自己明鏡兒似的,帶著肚子進陶家的門兒,還裝什麽貞節女!”


    這話一出,可算捅了馬蜂窩,劉氏瘋一樣竄到陳氏身邊,舉起了手就打向陳氏,陳氏沒料到劉氏會打人,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你這個賤人,你看到誰帶肚子嫁到陶家?你侮辱陶氏門楣,逃不過七出之條,你就等著被休!”劉氏打了陳氏,陳氏是媳婦不敢還手,捂住被打的臉,憤怒地的眼睛死盯著劉氏,覺得自己的話說冒失了,指認劉氏帶肚子,她可沒有證據,劉氏要是尋死覓活的,她就犯了大不孝的罪,壞了自己名聲不說,被休可是女人的軟肋。


    劉氏的手再次舉起,沒有打著陳氏的臉,被陶司空抓住:“娘,為何羞惱,她可沒指名道姓。”


    劉氏這氣,氣得“咯咯咯”打個不停。


    有苦難言,更加地憋氣。


    外麵的三春這個樂!


    陳氏挨了一巴掌,恨意更濃,親爹娘都沒動過她一指頭,被劉氏這個賤貨打了,還得隱忍不發,這口氣怎麽出?


    便宜她站在婆婆這個角上,總有老時落在她手心裏,新賬老賬一起算,陳氏咬牙罵著,恨意壓不下去,當著她兒女小輩打她的臉,讓她何以立足,此仇此恨必報無疑,分地,賣三春的錢,辛苦費,一樣不能少。她統統地要奪回來。


    兒子捉住她的手,劉氏更加羞惱成怒,明擺著自己拉巴大的兒子偏媳婦,把自己這個娘放在了哪裏?


    煞了自己的勢氣,逞了媳婦的威風,她懷疑媳婦知道了自己的根底,這樣的秘密媳婦怎麽探到的?


    如果把柄落在陳氏手裏,自己將會被她要挾,她知道陳氏可不是個好對付的。


    分地,絕對不允許,那可是她拿貞節換的,把自己的命運都搭在了裏頭,自己本應該過人上人的生活,花個富裕錢兒都被人覬覦,她怎麽能甘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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