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救命啊!”這是魏四嬸兒子的喊聲,四嬸一慌:“是冬冬。”


    三人呼啦就奔下地,快步迎出房門,一看幾個孩子賽跑一樣的奔來:冬冬的年歲大,數他跑得最快:“怎麽了?怎麽了”四嬸急迫的問,幾個孩子到了近前,雨春看他們沒什麽事,不禁愕然。


    幾個孩子大喘氣,急的四嬸臉通紅,忙著審視他們身上,沒發現什麽不對勁兒,雨春說:“四嬸別急,他們跑得說不出話來了。”


    冬冬“誒呀!誒呀”的狠喘兩口氣,才斷斷續續的說出來幾個段落:“甄寡婦……要……要……要把雪兒姐姐扔河裏!”


    冬冬的口才還是不錯的,雨春已經聽明白了個大概,急忙問:“扔河裏?為什麽。”


    這時的冬冬已經緩過氣來:“雨春妹妹,你快快救救雪兒姐姐,甄寡婦說她偷人,把她裝豬籠裏,就是讓她死。”


    雨春驚駭得了不得,看古書說有把女人沉塘的,沒想到是真的有,自己以為都是作者寫著刺激讀者的情緒呢,原來真有這狠毒的事。


    雨春忙問:“雪兒是誰?”


    “雪兒是我表姐。”冬冬說的,雨春也明白了一點,甄寡婦想殺的人,一定是李寡婦,她不會敢把別人家的扔水裏。


    李寡婦不是甄寡婦的勞動力嗎?她怎麽舍得弄死?


    此時的魏四嬸已經傻在了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雨春搖晃了一下兒魏四嬸:“四嬸,雪兒是甄寡婦的媳婦?冬冬為什麽叫她姐姐?”


    魏四嬸被雨春搖晃的回過神來,嘴唇哆嗦著臉已經青紫,呼吸都有些急促:“雪兒是我的娘家侄女,就是甄寡婦的兒媳。”


    雨春更傻,甄寡婦要害兒媳?雨春想不明白,腦子快速的轉動,李寡婦是四嬸的娘家侄女,要不要救她呢?


    李寡婦才十五,沒開的一朵花,就這樣死了,得有多冤屈,她是四嬸的侄女自己一定要救她!


    沒等雨春開口,魏四嬸“撲通”就跪在了地上:“春兒,救命,那孩子好可憐。”


    雨春一把拉起魏四嬸:“四嬸,你快起來,救人如救火,快走,小丫兒,快去叫我師父。”


    魏四嬸的腿都軟了,雨春叫冬冬幾個扶住魏四嬸走,她叫四嬸的二兒子煥煥:“快領我去。”九歲的煥煥跑得比雨春快,倆人很快就到了甄寡婦家,一看人都走了。


    煥煥說:“雨春姐,我們快走,一定是去河邊了。”雨春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兒,擔心李寡婦已經被扔到了河裏。


    腳步踉蹌的奔跑,地上的吭坎差點兒崴了雨春的腳,雨春嚇了一跳,腳要是走不了路了,豈不耽誤了救李寡婦。


    今天幸好帶來瓜給冬冬他們,幾個孩子才跑到外邊顯擺找夥伴走的遠了,每天幾個孩子都不會走的太遠,要不怎麽能知道這事兒,要是等傳到這裏,李寡婦不早就喂了魚。


    甄寡婦可真狠毒,一個活生生的大人,她竟想給淹死,有什麽深仇大恨,可是她的兒媳婦,那天找自己的麻煩已經知道甄寡婦不是個好東西,難道今天的事又是王永昌收買她幹的?


    雨春一路胡思亂想,跑得離河邊近了,看見一大群人,足有幾十號,雨春使足了最後的力氣,總算到了近前。


    雨春擠進人群,看熱鬧的真不少,擁擠在一起,在起著哄,有人說:“可惜了的這麽俊俏的小寡婦,不知是哪個野漢子開的苞?”隨著就是幾聲淫笑:“我想開著,沒得手,他媽的,我要是逮住哪個淫棍一定閹了他,搶我的頭水兒,大爺還沒答應呢。”


    雨春這氣呀,這幫混蛋王八蛋,還找一個快死人的便宜,真他媽不是人養的,雨春頭次爆粗口,前世今生頭一回。


    人群又好笑起來:“小寡婦這麽漂亮,開了苞也能賣上好價錢,甄寡婦,把她賣給我,享受夠了再把她送窯子去,還不賠本,放著銀子不要,甄寡婦,你有那麽趁錢嗎?”


    “哈哈哈哈哈哈!”笑聲連續不斷,河西村有這樣的一群流氓嗎?雨春滿腹的疑問,沒聽說過河西的風氣這麽壞。


    雨春看地上一個木框,六邊兒都是竹子勒成了一個大竹筐一樣的家夥,裏邊蜷縮著一個人,頭都埋在胸裏,被兩條胳臂包的緊緊的,看不到臉麵,隻看到那個身體的顫動,渾身都在篩糠,一定是嚇得,任誰做了待宰的羔羊,還能不害怕的。


    雨春四下兒張望,盼著師父快來。自己怎麽應付得了。


    料不到下一刻發生的狀況,看見了甄寡婦站住豬籠不遠處,和那天那個魯屠夫竊竊私語,雨春心裏一跳,莫非是魯屠夫與甄寡婦合謀?


    雨春還是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害李寡婦?


    四嬸來了,拚命的往人群裏擠,冬冬在前邊開道,後邊還有喬喬和秋秋。雨春趕忙接應四嬸。好歹擠進到了豬籠近前,魏四嬸撲到上邊就哭起來:“孩子!你冤枉,喪天良的禍害可憐人,老天爺長長眼,救救可憐的孩子吧。”


    魏四嬸這一哭,惹怒了甄寡婦,衝上前就給了四嬸一拳,四嬸都不顧得疼,繼續哀哀的哭,甄寡婦撕扯著嗓子吼起來:“快!快!快!扔下去!扔下去!”


    她後邊就過來三個漢子,拽住豬籠就要拉,四嬸和她的幾個孩子全都撲到豬籠上,連嚎帶喊:“不許殺人!不許殺人!”


    甄寡婦急了,撲上來就打冬冬,被冬冬一把抓在了臉上,抓了很深的三道溝,血一下子就流出,甄寡婦忙去捂臉,魯屠夫大怒,伸腿就給了冬冬一腳,冬冬被踹的趴在地上。


    雨春也怒了,撿起河邊的一塊鵝卵石,準準的對上魯屠夫的前胸砸去,魯屠夫吃痛過緊,後退了好幾步,撲通,就坐在地上,甄寡婦心疼了,忙去扶魯屠夫。


    就這個節骨眼兒上,突然衝進一個瘋婦,上來就揪住甄寡婦的發髻,這個瘋婦手裏抓了大把的人糞,全都糊在了甄寡婦頭上,一股臭味兒散發,蔓延了整個河邊,看熱鬧的一勁兒往後退,幾個抓豬籠的漢子正跟四嬸的幾個孩子廝打,煥煥咬住了一個漢子的手,冬冬抓起地上的沙子,攘了個漫天,倆漢子被眯了眼,哪個也不顧得拖豬籠了,揉眼的,嗷嗷叫的,堪比慘烈的沙場。


    平時看著四嬸的幾個孩子斯斯文文的,到了兩軍對壘,個個都是勇將,就連最小的秋秋,別看是個女孩子,手裏的沙子攘得也飛快,真沒有白玩沙子。


    在四嬸那樣溫柔的人身邊,這幾個勇猛的孩子是怎麽練出來的?就那一句話:鋼鐵是怎麽煉成的?


    雨春看著痛快,心裏喝彩,這幾個孩子適合當將軍。


    這個空檔,柴老到了,柴老的一聲喝,頓時肅靜異常。


    看到甄寡婦滿頭的屎滿臉的血跡,渾身的衣服破爛,都是那個瘋子抓的,甄寡婦的脖子也被掐青了,嘴都被撕開,還滴答著血。


    再看這個甄寡婦簡直就是一個暴死鬼,是被人強*暴過的。


    柴老看人群沉默了再沒吱聲,雨春拿出袖袋裏的水果刀,撬開幾根竹子,告訴四嬸:“扶雪兒出來吧。”


    甄寡婦氣得叫起來:“我處置不守婦道的媳婦,你有什麽資格管閑事?”她隻是嚷嚷,卻不敢近前,她發現雨春來了就覺得壞菜了,才喊著要扔人,她沒想到雨春會管這樣的閑事,媳婦與林雨春沒有一文錢的關係,自己的兒媳是由她搓圓揉扁,打殺禍害也沒人會管的。


    一開始,她不著急把李雪沉塘,她要在河邊好好的陳述李雪的罪過,給大夥兒看看她是怎麽的痛恨奸夫淫婦的,除掉了李雪是為了維護夫家的臉麵。


    甄寡婦滿肚子的掩耳盜鈴。


    魯屠夫見到柴老早就尿了褲子,那個瘋婆子就是他那個氣瘋了的婆娘,瘋子怎麽會來?這個瘋子可好熱鬧了,熱鬧事隻要她知道了,就會跑來,隻要是看到甄寡婦,她就會罵,追著打。


    今日也不知怎麽了,從哪兒弄了一泡屎,全都送給了甄寡婦。


    雨春也不嫌甄寡婦臭了,兩步到了甄寡婦近前,對著甄寡婦一聲冷笑:“你家的媳婦就讓你隨便殺?後周的法律哪條是允許你殺兒媳的?給我找出來!要是有這一條的話,被沉塘的也是你。”


    雨春的話一落,聽到了一片轟然大笑:“好!好!好!”全場一陣騷亂。


    那個瘋子一下子躥到甄寡婦身邊,雙手抓住甄寡婦,就往豬籠那裏拖,一邊拖一邊罵:“破鞋破貨,養漢老婆!就你該死,就把你沉塘!就把你沉塘!”


    “把她沉塘!把她沉塘!把她沉塘!”人群一片呐喊,雨春歎息一聲,這人們真是牆頭草,剛才還辱罵李雪了呢,見到柴老一出現,風向立刻就轉了,適才沒有一個為李雪說話的,恨不李雪多死幾次,說的那話多難聽,他們也忍得下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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