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寡婦怕了,渾身哆嗦起來:“我是烈女!我是烈女!”使勁掙紮瘋子的束縛,想逃脫。


    她可不是瘋子的個兒,都說瘋子勁大,一點不假,雨春練了這長功夫的武功,也沒有瘋子的勁大,甄寡婦的臉也看不出是什麽顏色,隻有瑟瑟發抖的雙腿證明她真的怕了。


    豬籠還墜著兩塊大石,瘋子拽了陣子,也沒能到河邊,大夥都在看熱鬧,雨春也覺得好玩,見甄寡婦那個熊樣兒,心裏痛快極了,應該好好的嚇唬嚇唬甄寡婦,免得她猖狂過度,李雪這樣好的一個人她就想害死,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雨春可沒想過要把甄寡婦沉塘,沒有古人把人命當草芥的思想。


    看夠了瘋子耍猴,雨春要做的就是給李雪平反,聽說李雪還是個處女,怎麽就敗壞門風了?


    雨春看魏四嬸和李雪都緩過神來,看瘋子拖拉甄寡婦,李雪的麵上閃過不忍,卻沒有吱聲,也沒有阻攔,再是一個孝順的兒媳,再是個心軟的女子,經過了死亡線上走了一回的人,和曾經要殺死她的人也會成為仇人,何況李雪根本沒成為甄寡婦的真的兒媳,跟她的兒子沒有一絲的情意,怎麽會對甄寡婦生出親情,不會那麽傻吧?為坑了她終身的男人孝敬其母,現代絕沒有這樣的女子,古代會有嗎?


    雨春不敢肯定。


    雨春開言問道:“李雪,我問你,甄寡婦為何要把你沉塘?”


    李雪的臉立即就紅了,話含在嘴裏,雙唇直哆嗦。


    甄寡婦聽到雨春的問話,隨著就叫出聲:“小賤人你敢胡說,我會把你賣妓院去!”


    “閉上你的臭嘴!問你了嗎?”雨春怒喝一聲:“甄寡婦,你心虛什麽?莫不是你陷害的李雪?”


    “甄寡婦不聽雨春說,自顧自的威脅李雪:“你,你要胡說,就賣你去妓院!”


    李雪的臉漲得紫紅,嗚嗚的哭起來。


    “李雪,你別哭,照實的說,誰也不要怕,她根本就不是你婆婆,她兒子快死了還花錢買你,是讓你給她兒子陪葬,你跟他兒子根本沒有夫妻之實,她是害你的人,你不用怕她,見到了什麽說什麽。有啥說啥。”


    甄寡婦又喊了:“她是我花銀子買的,我殺了她誰也管不著!”


    “你那話就等於放屁,大家主兒的奴婢死了有人舉報殺人者還得償命呢,別說你甄寡婦,你敢殺殺試試,看有沒有人收拾你?你口口聲聲說李雪是你買的,拿出來契約讓大夥兒看看,瞎喊有什麽用,私憑文書官憑印,嘴上那麽一說,我還說你是我買的。“


    甄寡婦傻了,什麽契約,大家主買奴才,有契約不假。莊戶人家買個衝喜的丫頭,誰家還立了契約?都是有中間人一介紹,給了銀子就領了人,完事大吉,一般的這樣衝喜的新娘,男的死了後就會被婆家轉賣,也就是賣給窮人做媳婦,賣給大家主做丫鬟都沒人要,有錢人都會認為這樣的女子不吉利,窮人大多都是買不起的,因為衝喜的新娘價格都高,前途不好娘家都是狠要一筆。


    不管你是處不處女,也都拿著當二婚,隻有特窮的找不到媳婦,才會東借西找湊個二三兩買走。


    甄寡婦自是嫌賠本兒,不認可二兩賣掉,繡點花,種種地,一年也能剩幾兩的,李雪因此就沒有被賣掉。


    “你不講理!”甄寡婦急了:“有人給我作證!”


    “你找的證人是無效的,我也會找一幫證人,證明你昨日賣身與我了。”


    雨春的話氣死了甄寡婦,這丫頭比自己還壞,瞪眼說瞎話:“你胡說,你不講理!”


    “大家都認識甄寡婦這個人吧?那日到我家鬧事,最後大夥兒都聽到了吧?她收了別人的銀子,幹起了黑心毀人名聲的事,她說的話哪句是真的?大夥兒心知肚明。


    她說李雪不守婦道,還是她不守婦道?大夥兒評一評理,是誰的名聲不好聽?”


    雨春的話說到了點子上,“嘩!……”人群起哄了,很多人都往裏擠,要看甄寡婦的臉紅不紅:“哇!甄寡婦名聲不好!甄寡婦名聲不好!”人群得有二三十人喝喊。


    拖不動豬籠的瘋子聽到喊聲立即撒了手,跑到魯屠夫身邊一把就抓住魯屠夫,淒厲的喊:“他是甄寡婦的野漢子!他是甄寡婦的野漢子!誰幫我把豬籠扔進河裏?”瘋子見沒人站出,伸出滿手是屎的爪子,追著抓人:“你幫我忙,你幫我忙!”嚇得人群四散奔逃,誰也不想沾滿身的屎。


    這場麵,瘋子簡直就讓人當成了拿著刺刀的日本子,誰見誰跑。


    雨春覺得這個熱鬧很好看,古代沒什麽娛樂,是有點兒熱鬧就圍一群人的原因,雨春來了這麽久,也悶壞了。


    瘋子追了陣子,看沒人理她,也就沒了興致,順著人空兒跑走了,終歸不是個正常人,做事也不會有條理的。


    瘋子一跑,人群再次聚攏,甄寡婦見瘋子跑了,沒人拉她沉塘,眼珠兒嘀溜亂轉起來,見李雪不敢說話,章程大了起來:“小賤人夜裏勾結野漢子進門,被我撞上了,她敗壞我家門風,就該死!”


    “哦?你碰上了她的野漢子,你的野漢子她碰上過沒有,你怎麽半夜就不睡覺?專門看著還是你心裏想幹啥?”雨春一個小女子,說這樣的話,在現代不算啥,在古代的女子是羞於出口的,可是李雪不說話,雨春替她急,反正她年齡還小,說幾句犯忌諱的話,等她大了,人們也都忘了。


    魏四嬸拉過李雪,顫抖著雙唇:“雪兒,你大膽的說,怕也沒用,你是想被人毀完了名節屈枉的死去,還是想追出真相洗雪清白,她這樣害你,你還給她留什麽臉麵?”


    “我……我……”李雪偷偷跟魏四嬸說了事情的經過,不是她給甄寡婦留臉,她是真的說不出口。


    魏四嬸的臉色變了又變,滿眼的都是怒火,魏四嬸又和雨春說了,自己也羞於出口,害怕毀了李雪的名節。


    雨春是覺得古代的女子真是倒黴,明明是男的欺負女的,女的還不敢申訴,隻有吃啞巴虧,都是為了名節甘願被人欺負,這是個什麽世道。


    “四嬸,你要不給李雪出頭,就讓她這樣冤枉的死去,也不是李雪的錯,再者也沒有失身,怕什麽,把真相都揭出來,不但救了雪兒,她的名節會更受人讚譽,一個弱女子逃過一個狠辣屠夫的毒手,大夥兒都會讚揚李雪是烈女的。”雨春給四嬸打氣。


    四嬸咬咬牙,豁出老臉不要了,也要保住雪兒的性命。


    魏四嬸站直了身子,挺起了胸,清了清嗓子:“大家夥兒都聽聽吧,誰是奸夫淫婦,該死的是誰。”


    魏四嬸揚起羞紅的臉,聲音悲切的道來:“甄寡婦這個喪良心的淫貨,她與那魯屠夫勾搭成奸十來年,李雪都是躲得遠遠的,恐怕眼見他們的齷齪事,前天李雪做飯起的早了點,魯屠夫和甄寡婦折騰了一宿起晚了,李雪不知道魯屠夫在,燒好了熱水給甄寡婦洗臉,看到了魯屠夫和甄寡婦睡一個被窩,李雪嚇得就逃,被甄寡婦魯屠夫記恨上了,認為李雪是故意查他們。


    倆人心虛有鬼,怕李雪說出他們的醜事,就定了一條毒計,把李雪拉下水。


    今日夜裏,魯屠夫就摸到了李雪的房。


    幸好我們雪兒因為前一天的事,精神緊張,嚇得徹夜不眠,這孩子知道甄寡婦不正經,時刻都在提著心,沒敢脫衣睡過覺。


    魯屠夫撬開門的動靜一響,李雪就警惕起來,躲到了床裏,摸到了笸籮裏的剪子,待魯屠夫抓她的時候,就刺了魯屠夫一下子,因李雪的手嚇得抖,刺得並不深,再被魯屠夫抓到時,李雪就咬了魯屠夫胳臂一口,又撓了魯屠夫兩把。


    魯屠夫被咬的疼,抖起了手,李雪趁這個機會把魯屠夫推到地上,魯屠夫摔了後腦,暈了過去。


    等甄寡婦救醒魯屠夫,二人怕奸情敗露,怕李雪告魯屠夫強暴之罪,就合謀設計害死李雪,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


    在魏四嬸控訴之間,甄寡婦幾次想打斷,都被柴老瞪回去,魏四嬸才說完,甄寡婦就全盤否認。


    “沒有的事!是她胡說!”甄寡婦真的急了,如果承認了,沉塘的可是她而不是李雪了,她嚎叫著退著,向河的遠處逃。


    魯屠夫早已嚇趴了,褲子裏都是屎尿,他知道,自己做的事要是落實了,自己一定會被沉塘,官府也饒不了他。


    魯屠夫掙紮著爬,比甄寡婦還沒膽兒,群眾不但對他唾棄,鄙夷、嘲諷之聲四起:“平常色膽那麽大,敢做也不敢當。”


    還沒甄寡婦這個娘們兒有膽兒,聞聞,臭死了,拉了一褲兜子,真他媽沒出息,你平常的橫勁兒哪去了?”


    甄寡婦還在喊:“沒有的事,是小賤人招野漢子,賊喊捉賊!”


    “ 停停停停!”雨春喊眾人停下,場麵靜了下來


    “大家看仔細了,到底是誰說假話,很好證明的。”雨春說完,就諷刺的笑了,笑得甄寡婦渾身發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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