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明白了,秋雪不是為了給她討公道,而是在威脅陶淵民掏出銀子,陳氏陶司空讓官差驗屍,還不就是認定她死掉了,置陶淵民於死地,銀子不就歸他們了。


    自己這是養了一幫什麽東西,巴不得用她死來換銀子,劉氏的氣惱,刺激的心髒絞痛,疼得那叫一個如同剜了她的心,渾身的冷汗涔涔,強烈的懼怕頻死感嚇得她縮起了一團,隨後就是喘息,憋得嘴唇青紫,滿臉的暗紫,四肢抽搐,那種疼痛比別的疼嚇人的很。


    捕頭一看人哪裏死了,分明就是個病人,陶司空竟敢拿他涮著玩兒真他媽可恨,一定讓他嚐嚐苦頭,他不看病人一眼,吩咐兩個官差:“綁起他來!”


    兩個官差也是一肚子的氣,被人溜了一圈,連口水都沒喝到,真真是可恨,不詐他幾十兩,他就不知道官差是幹什麽的。


    官差手裏有現成的繩子,就是來綁犯人的,這回正好給陶司空用上,摩肩頭、攏二背的把陶司空綁了個結實。陶司空大叫冤枉:“剛才我娘就是死了,脖子上有紫印的,就是他掐的。”


    “去你媽的!你說人死了,怎麽還會呼哧?你他媽的咒你娘死,你真不是人!你個忘恩負義的,告自己的爹,真是個壞了良心的。”


    官差狠狠的踢了陶司空幾腳,憤憤的瞪了他幾眼。


    陳氏一看大事不妙,急忙向捕頭求告:“官差大人,真的,剛才我婆母是死了的,我們沒有虛報謊案,可能是婆母又蘇醒了,饒了我們家男人吧!求求大人了。”


    “拿五十兩銀子贖罪也可以。”捕頭說不是不可以通融,這是律條,誰犯了律條誰掏錢是最輕的處罰。


    陳氏心疼銀子,她就是不心疼,她也得有銀子才成,五十兩銀子,她五兩也沒有,眼睜睜的丈夫被人抓走,她怎麽甘心,進了監獄別說是五十兩,就是一百兩,人家是卡著不讓你出來,你也隻有在裏邊待著。


    陳氏急中生智,她想到了借力,眼珠兒一轉,便有了主意,眼現了不屑與傲氣,出言卻是不慌不忙:“捕頭大人,你看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這隻是一家人的誤會,柴縣尉可是我親侄子的義兄,縣尉的父親又是我們幾個孩子的師父,今日我們雖說是初次見麵,我們可是多親多近的。”


    陳氏的話一出口,捕頭的臉色立即就陰沉了,臉上的恨意很是明顯的,鼻子冒出一哼:“哼!縣尉大人,縣尉大人了不起嗎?縣尉管得著這一攤嗎?”


    陳氏有些發懵,自己陶家這一群,可是縣尉鼓搗進監獄的,縣尉就沒權處置別人?陳氏是不信的。


    官差可能就是想訛錢,才硬著頭皮這樣說的,自己怕他們做什麽,那個縣尉可厲害著呢,朱縣丞就是他裝進去的,才放出來幾天,縣尉對陶家人還是照顧的,比朱縣丞關的短多了。


    陳氏就是拿定了主意不掏銀子,看那個捕頭奈我何。陶司空對陳氏送來求助的眼神,陳氏卻是給了他莫要驚慌有她的示意,陶司空稍稍安定了一些。


    可是他對進監獄是非常恐慌的,上次的苦頭他吃夠了,再讓他進監獄,他非得餓死不止,陶司空心如火燎,腦子裏快速的尋找救星,王永昌可是陶家的姑爺,看官差的神色是不怕柴縣尉的,那麽縣令,他們是一定會怕的,求助縣令的渠道隻有王永昌那個財主,他可是珍寶的女婿,珍寶可是他正牌的夫人。


    陶司空的眼睛越來越亮,他有救星了,他突然喊了出來:“捕頭大人,黨裕鎮的王財主可是我們陶家的姑爺,他是縣令的好友,看在他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吧。”


    捕頭眼睛一橫:“什麽朋友不朋友的,犯了法也要掏銀子。”


    官差都是雁過拔毛的主兒,既想敲打你,怎麽會輕易放過,訛了你的銀子,再賄賂縣令總比對縣令根毛不拔的人吃香。


    對這種事情官差是得唬就唬的,一般的情況下莊稼人沒幾個有銀子的,也是掏個三五兩就傾家蕩產的,官差撈了一筆,便會滿意而歸,咋呼著要五十兩,那就是唬人的,他們也明知得不到,隻是一種威懾人的手段。


    要的多,掏個三五兩他們就會感恩戴德的,你要是要一兩,誰人會給你二兩。


    陳氏陶司空夫妻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兒,惹了官差,多少是要出血的,陳氏妄想根毛不拔,她還真不是個聰明的。


    捕頭見陳氏陶司空的樣子是不準備動一點兒葷的了,拿縣令嚇唬人,拿縣尉威脅人,這夫妻真夠滑的,不讓他們見點兒真章,還想著白遛人哪。


    捕頭一聲令下:“帶走!”陶司空被兩個官差拖著就走,陳氏一看可壞了,急忙掏出身上的五十錢,往張捕頭的手裏塞,捕頭一甩手,銅錢就撒了一地,一句話不說,跟在後邊就走。


    陳氏大喊:“張捕頭我給銀子,我家裏隻有一兩,我慢慢的給你補行不?”捕頭再也不回頭:“一兩,你打發叫花子呢?”


    陳氏瘋子樣撲向秋雪:“捕頭,不是我男人的事,是這個丫頭說我婆婆死的,被抓的應該是她,跟我們無關的!”陳氏放聲大哭:“真的沒有我們的事,這個害人精,掃帚星坑人的貨,周氏罵個不停,陶司空一進監獄,這回比不得上回,是柴家抓的,柴家放的,這回是不澆油兒,油少了都不行的。這回她算完了,傾家蕩產,家破人亡,再等她。


    陳氏哭了一陣,和陶淵民劉氏這樣的人靠有什麽用,就得豁出厚臉皮找永明,讓永明找他師父,剛才還是花錢可辦的事此刻花錢就沒有門道了。


    陳氏擦幹眼淚,梳洗一番,就帶上了一盒她還沒舍得吃的糕點,讓兒子陶永年陪同,就到了雨春家。


    雨春大感奇怪,陳氏為何進了這個門?陳氏強擠了幾絲笑容,和雨春說了兩句話:“我要找永明。”


    雨春隻說了一句:“永明得晚上回來。”也不給她端茶倒水,也不陪她,就回了自己的屋,和李雪說起這事,二人的猜測摸不著陳氏找永明幹什麽,就不再議論,和小丫三個人進廚房準備晚飯,雖然時間還早,可晚上是要吃餃子的,雨春手裏又多了兩千兩,花錢自然是大方了。


    回來就在縣裏買了二十斤豬肉,天氣還沒冷,世麵還沒有賣羊肉的,牛肉很貴,雨春不怎麽願意吃牛肉,可著後鞧根最瘦的地方來了一大塊,要把全家人的夥食改善一下,汆丸子,醬肘子,溜肉段,麵醬片肉,好好的給大夥兒吃幾頓。


    今天三個人是有忙乎的了。


    陳氏在客廳坐臥不寧的,等的心焦,就想出來溜達,陶永年對陳氏說:“這個丫頭哪裏來的錢,這房子蓋得卻是真好,看在一水的青磚黑瓦,比鎮上王財主的房子還好。”


    “哪來的錢,來路不明,她至今不承認是陶家人,還不就是怕她出嫁,陶家留下她的房子,真夠心術歪的,老天爺怎麽不打炸雷劈死她,把她的貪心一劈八瓣兒,看她還那麽奸不。”


    一會兒,聞到一股肉香,陳氏的精神像受了刺激一般:“聞聞,這臊丫頭可是敢享受,她的長輩半年不聞肉味兒,她竟在這裏大吃大喝,真是沒有天理了呀!老天爺太不公道,這樣不孝的丫頭就該腸子生疔,肚子流膿,讓她食不下咽,腸胃不通,一點不該讓她享受,淨讓她吃些個穀糠高粱糠,麩子皮,讓她吃肉就爛腸子。”陳氏的一通咒,正被路過的小丫兒聽了個全。


    小丫兒走路腳步輕俏,大概是在後媽跟前小心慣了,被後媽管得走路都不敢出聲,小丫兒聽到陳氏的咒罵,可就不想走了,不聽全了怎麽甘心,繼續聽了下去,陳氏的罵聲越來越惡毒,小丫兒氣得差點沒罵起來。


    聽完了就往廚房跑,一邊燒火一邊學陳氏的話,憤怒的用燒火棍敲打著柴禾,就像打在陳氏身上一樣解恨。


    李雪氣得臉煞白,見雨春並沒理會,伸手拽拽雨春的衣襟:“春兒?你是不是氣糊塗了,我們快去把這個惡毒的女人趕走。”李雪可沒有這樣失態過,頭次的發威。


    雨春卻笑了:“咱們可不生那個土坯氣,一咒十年旺,鬼神不敢傍的,她這樣咒人,是她心裏真生氣,她越是生氣咱們就應該高興,氣死她才好呢!


    有肉也不會給她吃,她是嫉妒我們比她過得好,才詛咒人的,陳氏這個人就是個隻許自己好,不讓別人好的脾性,理她幹什麽,我還想晚間讓她們跟著吃餃子,陶家的人你不讓她也會厚著臉皮硬吃的。


    這回,我們把餃子端到自己的房間去吃,誰也不去餐廳,就來個幹饞猴兒。


    小丫兒說:“好,就不能拿好臉色對待這樣的人。”


    李雪是個少話的,今日由於激憤,話也多了:“剩下喂狗也不給她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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