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天天等下去,母親日漸消瘦,雨春的心一天天往下沉,半個月過後母親沒有蘇醒,她的嘴唇經常是啜喏的,好像擔心什麽惦記什麽囑咐人事情一樣。


    雨春是一句聽不到,她也不懂唇語,雨春想弄明白母親臨終的遺願,就托人尋找懂唇語的人幫她,她有錢,要為母親多花,不然母親就白苦了一生。


    她終於找到了有這個本事的人,以每天一千元的價錢雇了五天,那人記錄下唇語,五天裏母親反複說的都是那幾句話:“雨春,你快回去吧,很多人都在等你,不要報仇了,這就是命,沒有他們我們母女就沒有再相聚的機會了,放了他們吧,她也搭上了一個孩子的命。


    我們一起走吧。”雨春雖然覺得母親的話太離奇,還讓她一起死,還不要她報仇,這是什麽意思呢,母親很愛那個男人嗎?


    他要了你的命,你還護著她,不為了給你報仇,我去死幹什麽?自己還是適應現代的生活。


    雨春以為這個唇語師傅都是胡說,她也認了,扔給她五千塊錢讓她滾蛋,她認為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被丈夫害死還容許丈夫再摟著小女人活著的,真是大笑話,這樣的遺囑自己是不會遵循的。


    隻要母親咽氣,她就要殺人!


    又是半個多月,子均終於找到那個黑洞,這一次他是不急於要走,在黑洞跟前繞了好幾天,他要牢牢記住這個黑洞的標記,行走的路線,究竟有多少距離,下了一番苦功夫,徹底的記在心裏,他才返回病房,似醒未醒的聽到有人說話。


    隻是兩個女聲在爭論,一個聲音像這家的母親,一個聲音像這家的姑姑,倆人爭得很激烈,聽姑姑說道:“周雅麗的父母很支持周雅麗的決定,決心是嫁給子均的,你為什麽這樣固執呢?非得要娶那個快死的丫頭。”


    母親的聲音回道:“她怎麽會死呢,我就看姑娘長得漂亮,要是生兩個孩子傍母親,看著就順眼。”


    子均聽這位母親的話心裏很安慰,覺得這個母親可比自己的親娘強得多,不在乎家世,不注重權貴,子均很感動。


    又聽姑姑說:“周雅麗的家世是什麽,比我們還高,有的事情我們還得依賴人家,要那麽一個窮酸丫頭你也不嫌丟人。”


    “窮酸?她的家業比你大得多,你知道他家有多少錢嗎?幾個億。”這是母親說的話,子均有些愣神,難道這位母親很貪財看上雨春的財產了?


    “多少錢也不是她的,她母親一死,她爹就會結婚,人家的小老婆都有了肚子,一個後媽還能給她財產?你盡想好事,別做白日夢了,以周家和我們的家世我們缺錢嗎?大筆一勾銀子都是我們的,你為什麽那樣想不開,拒絕了周家就得罪了一方大勢力,錢可不是勢力的源泉,有錢能買到周家那樣的大勢力嗎。”姑姑聲嘶力竭地說。


    “你是為你家謀勢力吧,你的兒子是不是指望周家上位?拿我們子均來做交易?我們子均可有更好的人選,比周家勢力還大,我們為什麽要選周家?”這個母親說道。


    “有更好的你為什麽要選這個丫頭?”姑姑怒道。


    母親的聲音也拔高了:“為什麽?你說為什麽,她們要是長得趕上這個姑娘的一半兒也行,子均都這個樣子了她們還會選?還不就是因為她們長得醜。”


    “子均是可以整容的,等整容以後也可以找個漂亮的。”姑姑喊道。


    母親長歎一聲:“現實哪有想得美,醫生說子均恐怕是不能人事了,就那些醜八怪也不會守活寡的,隻有這樣無權無勢的丫頭會乖乖的聽命,不讓她離婚她就跳不出手去,要是慢慢的子均能人事的話,讓她給我們鍾離家生兩個俊俏的孫兒再讓她滾蛋,子均到那時也不愁高門貴戶的女兒配。


    如果子均不能人事的話,國外的高科技也可以用我們子均的種借她的肚子生孫,那些醜八怪能讓咱們擺弄嗎?


    她家的財產務必都歸了她,等她三年生了兩個孫子,她的財產也都是我們的了,讓我的孫子繼承她的財產,趕她出了鍾離家,我們子均就是到了四十歲,也不缺高門貴戶之女,你這個見識短的別一天瞎攙和,老頭子都支持了這個決定,你瞎攪合個啥勁兒?”母親說完冷笑兩聲:“她想攀高枝,就讓她攀好了!”


    子均聽了倆人的對話,如同萬劍穿心,怪不得雨春比在古代還拒絕他,原來天下的烏鴉一般黑,錢和權利讓人的心如此之黑。


    自己怎麽能把雨春拉入無底的深淵,如果雨春不願意走想留到現代,自己就死吧,自己活著會給雨春帶來無窮的災難,這樣泯滅天良的事情他們也幹得出來。


    死吧!讓他們徹底的斷子絕孫。


    過了一個半月,雨春的五百萬已經幹光,她也覺得值了,為母親花的也算夠了,剩下的上億資產她捐給了慈善機構,留下了一千萬和公司她也寫了遺囑給了姥姥家。身後並無牽掛。


    母親已經枯萎了身體,人都爛掉,雨春隻有裝殮發喪,把她的骨灰送到殯儀館保存,在遺囑中囑咐了舅舅們和姨家的人們逢年過節給母親燒紙,存骨灰的錢她已經付了五百年的,五百年以後還不知變化到什麽地步,她就管不了了,她為母親做的夠到位,就算心滿意足,至於自己死後怎麽樣,她就不考慮,她不信燒紙在陰間能頂錢花,人間的幾塊錢到了陰間就是千萬億萬的,實屬荒唐的幻想,燒紙也就是寄托人世間親人的哀思,母親有姥姥家的思念,至於自己嗎在姥姥家人的心裏就差了一等,他們想燒就燒,不想給她燒,她也不怕窮,既然陰間也要用錢,就可以賺錢,她不在乎有錢沒錢。


    這世間的牽掛已了,她隻有帶走沒有人性的父親和這個小媽兒。


    雨春正在想著,子均走進房間,他這些日子始終沒有和雨春說話,他不敢再給她添困擾,自己既然想走,就不要給她留牽掛。


    可是他還是試探的問了,他怕雨春想不開,就是自己替她把仇報了,她要是想不開去死,自己回去那個身體裏,雨春要是找不到地方回去怎麽辦?


    她要是灰飛煙滅的話,自己和她連下世都不會有了。


    看樣子她是喜歡這個世界的,讓她跟自己走,自己是不忍心的。


    “雨春,你是喜歡這個世界,還是喜歡那個世界?”


    “都一樣,我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留戀的了,我還是想那裏的李雪和京娘元侃和舒硯他們,隻可惜是回不去的了。”雨春長歎一聲:“投胎轉世也不會遇到她們了。”


    子均一聽,雨春是抱了死的心,那樣何必二人分開呢,從那個黑洞如果能回去是最好,如果找不到,倆人就一起去投胎,下世做一對孿生兄妹也好。


    “我們回大宋吧!你既然舍不得那裏,我們就一起回去,我記住了那個黑洞的位置,一定會走不錯,絕對能回去,萬一要是回不去的話,我們就去投胎做一對孿生兄妹。”子均的言語很迫切,真誠裏帶著期盼。


    雨春的眼睛就是一亮:“真的!你能找到黑洞?”子均看到雨春的笑容燦爛了起來,那裏實在有雨春的很多牽掛,她的事業太大了,那是她的心血,她不重視這裏的產業,大概不是她的心血的關係吧?


    “我已經記牢了,不會錯的,隻是讓你陪我去死是不公平的,你在這個世界也可以有一個很好的人生,這樣死掉實在可惜。”子均歎道。


    “你就別說這些了,在這個世上我被人算計得更狠,她們的話我已經聽到了,你要是死了,他們怎麽會放過我呢,我知道你是要為我報仇而死,他們豈會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在那個世界我起碼還有皇帝的保護,這裏我有什麽,想讓你一宿破產次日成為叫花子,三日成為鬼魂,我都沒有一點反抗能力,還是回那裏吧,那裏有我的保護傘,不接觸上層階級的時候不覺得權利的重要,現在我才明白權利是絕對重要的。


    你如果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你留下來我自己走,你的家庭有錢有勢,你會有一個幸福的生活,就不要和我一起走了。”雨春也不想連累子均去死,他的家庭畢竟是向著他的,他也委屈不到,何必跟自己去冒未知的凶險?


    自己為報母仇而死是應該的,他是沒有這個責任的,他沒有必要那樣做,如果回不去大宋自己會為他惋惜。


    “我有幸福可言嗎?她們的話你既然已經聽到,你還能不明白我留在這裏得有多苦,你就是死了,她們也會禍害別的女子,讓我整天麵對一個無辜的女子悲戚的臉,你讓我怎麽活下去?我是非死不治的。”子均哀歎:“我一定要死,你死我也要死,你不死我也要死,你不讓我替你報仇,我自己也要尋死,我不想在這個世上再連累一個無辜之人,哪管我是灰飛煙滅。”子均的語氣決絕,就像到了絕望的地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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