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剛到兵部一會,便有乾清宮的小太監來,康熙叫他到乾清宮去。


    自大阿哥出宮建府之後,不用到上書房念書了,但卻依舊不怎麽輕鬆,康熙會定期給他一些功課,然後不定期的檢查,這會估計也是檢查功課的意思。


    他裏了裏衣裳,大步出了兵部。


    進去的時候,太子也在,康熙在批奏章,太子在一側稍矮點的桌子上批奏章,康熙還時不時指點幾句,看上去很是親切,大阿哥看了一眼便不舒服的低下了頭,甩著袖子向兩人行了禮。


    “起來吧。”康熙打量了大兒子幾眼。


    父子三人互相問候了幾句,康熙便考校起了兒子的功課,聽他結結巴巴的背了一段書,閣下手中的朱筆道:“胤|,你也是當阿瑪的人了,怎麽背書還是沒有起色?朕也不多說了,這段你回去抄上兩百便,明日就拿給朕看。”


    看著一旁太子嘲笑的眼神,大阿哥憤恨的臉一紅,無奈的應了是。他就是不喜歡這些繞口的東西,背再多有什麽作用,還不及騎馬射箭來的痛快!


    康熙一看他得樣子便知道他在想什麽,心裏到頗有幾分無奈,這個大兒子雖是看著也算聰明,但就是不喜歡寫字念書,但身為皇子,總不能肚子裏沒有墨水?


    “行了,你去吧。”


    大阿哥應是,走了幾步,才想起個事,又上前幾步,笑著道:“皇阿瑪,兒臣這還有個事了,差點忘,兒臣想接八弟到兒臣府裏住上幾天。”說完便一臉希冀的看向了康熙。


    太子一挑眉,這兩人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


    作為皇帝,康熙最大的本事就是不懂聲色,他淡淡的道:“怎麽突然就想起要接老八到你府裏住?”


    大阿哥嘿嘿笑道:“也就剛才話趕話說到了,兒臣可是答應了八弟了,您可一定要答應,要不兒臣在八弟麵前可就沒臉麵了。”


    康熙一聽這話笑罵道:“你到是本事大!行了,就讓老八明個去你府上住上五天。”看著大阿哥高興的樣子又補充道:“還有,功課不許落下,要是他回來的時候功課沒做好,朕就罰你!”


    大阿哥忙都答應下。


    太子在一旁似笑非笑的道:“對了,孤還沒謝大阿哥,你讓人送來的那個棉手套孤很喜歡。”


    雖然是答謝的話,但是從太子嘴裏說出來,大阿哥怎麽聽怎麽不舒服,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子客氣了,那是福晉硬要做的,臣也不好說什麽。”哼!以為本阿哥稀罕給你!


    康熙聽著兩人的對話,很適時的打斷道:“什麽手套,朕怎麽不知道?”


    這種事康熙怎麽能不知道,不過就是這麽問問罷了。


    太子笑著道:“昨個大福晉著人給兒臣送來了個棉手套,兒臣聽說,其他弟弟也都有了,大福晉到是個賢惠的。那手套到好用的很,不似平時的,是個半截子的,帶著寫字也不束縛,用著剛剛好。”


    康熙寵溺的看著太子道:“你倒是知道賢惠兩個字,大福晉是賢惠,你皇瑪嬤在朕跟前誇了不止一次,”又轉頭看向大阿哥道:“你這個媳婦不錯,你也要爭氣。”


    康熙話裏有話,可惜大阿哥有時候對於不明說的似乎都是直接屏蔽,似乎根本沒有聽出來,臉上依舊帶著笑意,笑嘻嘻的應是。


    康熙都快被他氣樂了,揮了揮手道:“行了,去吧,好好的幹事。”


    在沒有特殊情況時,衙門裏一般隻上半天的班,午飯的時候,都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到下午班時便隻有幾個小嘍誑疵牛運檔憊俚鈉涫島苡葡械摹


    大阿哥回府之後,就直奔正院而去。


    妍容正在劈裏啪啦的撥算盤,聽見大阿哥進來了,趕忙起身迎了出去。


    魏紫幾人替他解了大氅,他邊淨麵邊道:“福晉,爺要你做的菜,都做好了沒?”


    妍容看他急哄哄的樣子,像隻幾輩子沒吃過飯一般,拿帕子掩口笑道:“早就已經吩咐過了,也要現在就吃,那就傳膳吧。”


    “那就趕緊的!”


    吃過飯,兩人又回了正房的暖閣,小甜心已經醒了過來,吃著自己的小手,妍容一抱她,她便對著妍容嗬嗬直笑,把妍容樂得親了好幾口。


    大阿哥很大爺的歪在榻上,看著母女兩親熱,眼熱得道:“快,福晉把甜心抱過來,讓爺也好好看看寶貝女兒。”


    妍容笑著應是,在他身旁坐下。小甜心也是認識自家阿瑪的,朝著自己阿瑪直擺手,讓大阿哥高興的親了好幾口,直把不愛哭的小甜心都親哭了,妍容沒好氣的搶過女兒,拍掉他還伸過來的手,不悅的道:“您也真是的,就是在喜歡也不能用這麽大的勁,看,都有紅印子了,小孩子皮膚嫩,嬌貴著了,哪經得起您這樣!”


    大阿哥理虧的幹笑了幾聲,辯解道:“爺也使多大的勁,哪裏知道就成這樣了。”看福晉臉上的神色還不對,又連忙轉口道:“你放心,爺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


    妍容這才笑了起來。


    大阿哥暗想,福晉自從生了孩子之後,真的不一樣了,但是,他覺得還是更喜歡現在的福晉,多爽快,膽子多大,都常常給爺臉色看了,這樣的福晉讓人看著都覺得舒服。


    大阿哥看著女兒不哭了,又把今天在乾清宮的事給妍容大概說了一下。


    “您放心吧,給八弟住的院子我一回來就安排了,就在前院,您書房的旁邊那個晚霞居,我去看了看,加了幾件東西,又讓人打掃著,炕也燒上了,明天一來就能住了。”妍容輕拍著甜心道。


    大阿哥捏了捏肉呼呼的小手,甜心便將他的手指頭握在了手裏,就要往自己的嘴裏塞,嚇的妍容忙將大哥的手解了出來。


    大阿哥順勢將妍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裏,捏了捏笑著道:“你看著安排就是。”頓了頓又道:“福晉的手摸起來還真軟,就跟甜心的差不多。”


    妍容抽不出手,紅著臉呸了一聲道:“還在孩子跟前了,說話也注意些,皇阿瑪不是讓你抄書嘛,二百遍了,你還不去抄!”


    大阿哥看她臉紅的樣子,笑的越發歡快了起來:“這事你不用管,爺抄得完。隻是甜心這麽小,她能知道什麽,在說,爺也沒說什麽,是不是?”邊說著話,在她手心輕撓了一下,看她一雙美目,波光粼粼,又羞又惱的瞪著自己,看得他都癢到了心裏去,不自主的附在她耳邊曖昧的吹了幾口氣道:“你就這麽瞪爺吧,爺晚上在好好收拾你!”


    妍容的臉都爆紅了,像一把火燒著一般,看他沒皮沒臉的樣子,氣得妍容騰出一隻手,狠捶了他幾下,大阿哥笑的像隻偷腥的貓一樣,抓著她的手一本正經的道:“快叫爺看看,爺皮糙肉厚的,可別把福晉的手打壞了。”


    一旁侍候著的姚黃憋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妍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把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四處轉動的甜心交給了奶嬤嬤,讓她抱了下去。


    也不理大阿哥,脫了鞋子,上了臨窗的大炕,拿著炭筆在白紙上寫寫畫畫。


    大阿哥笑著摸了摸鼻子,也脫了鞋子擠到了妍容跟前,涎著臉道:“容容在畫什麽?讓爺也看看。”


    妍容覺得全身惡寒,還容容,真虧了他這腦子了!


    忍了又忍,才開口道:“我想跟您說個事。”大阿哥看妍容一本正經的樣子,也擺正了臉色:“容容有什麽事直說就是了。”


    妍容盡量忽略他對自己的稱謂,開口道:“我想在郊外給甜心買個莊子。”


    大阿哥差異的道:“給甜心買莊子?容容這是要給甜心置辦嫁妝?”


    妍容歎了口氣道:“也不全是吧,是為了別的事情。”頓了頓才道:“皇室的公主格格,以後都是要嫁到蒙古的,這個咱們都知道,咱們甜心以後未必也會例外,嫁到蒙古的公主格格們,幾乎沒有一個善終的,差不多都是英年早逝,一想到這個,我就錐心的疼。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女兒沒了下場,我仔細想過了,咱們的公主格格們過去,之所以下場不好主要是應為不適應那裏的環境,身子不壯實,也不懂那裏的生活,若是按平日的方法教育甜心,要是嫁在京城自然沒什麽,但若是嫁到蒙古,她一個當家的女主人可能連家都不知道怎麽管,她不會知道養產奶,不知道剪羊毛,不知道怎麽應對草原上神出鬼沒的狼群,不知道他們平時吃得什麽,喝得什麽,不知道他們穿得什麽,住得什麽,這樣的一個人,如何在陌生的地方立住腳?我知道我說的這些好像有點早,但有些事要早做打算才是,給甜心買個莊子,四麵用牆圍了,裏麵一個房子也不建,直搭蒙古包,種上成片的草,像一個小草原一般,蒙古人怎麽做咱就怎麽做,滿了一歲之後,甜心一個月裏,半個月住家,半個月住莊子上,我即把她當滿洲貴女養,也要把她當蒙古媳婦養,騎馬射箭,一樣也不會少。”


    大阿哥從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眼睛有些濕潤,他將妍容摟在懷裏,輕拍著她的背,他聽得出,她很難過:“行,就按容容說的來,爺盡快買個莊子,還要買個大的,蒙古人怎麽來,咱就怎麽做,爺的女兒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妍容靠在大阿哥懷裏,低低的歎了口氣,眼淚最終還是撲簌簌的落了下來,正史上,甜心嫁到蒙古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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