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隻是模模糊糊的記得大阿哥一整晚都是前所未有的溫柔細心。


    大阿哥大病初愈,並不需要上早朝, 兩人相擁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柔和的晨光透過層層的帷幔散入了紫檀木雕花拔步床上,她白膩細嫩的臉龐上帶著兩團粉嫩水潤的紅色, 蜜色的嘴唇恰好湊在他的臉邊,他側一側頭那柔軟的觸感果然如想象中的一般直搔到了心底,他像是得逞了的孩子一般輕笑了一聲,眼眸裏直溢滿了溫柔的笑意,將懷裏的人兒摟的更緊密了些。


    人們總要在經曆過一些東西之後才會明白,原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很多時候一直都在自己的身旁,而我們, 隻是缺了一個發現他的契機。


    妍容睡的不是多踏實, 猛然醒來的時候又一次撞進了大阿哥黝黑的眼眸裏,她一直怕他那眼眸裏的熾熱,因為它們總會讓她覺得不安心不確定,無法預知大阿哥會突然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隻是這一次那熱烈的光芒卻讓她無端的心安了起來, 她伸出手臂將他緊緊回抱住。


    她有些怕這隻是一個夢醒來了,他依舊還是孩子一般的樣子:“你是真好了!”


    大阿哥輕拍著她的脊背:“你真傻,我自然是真好了。”


    他的臂膀依舊的堅實有力,是她遮風避雨的港灣,而她的心終於漸漸落回實處,整個人從心底最深處透出了陣陣的輕鬆愉悅,她想怪不得不論社會怎麽發展人們總會結婚, 因為當生活中介入了另一個人之後,歡快和苦難都會有人共同分享承擔,這樣快樂便成了雙份的,而苦難則會隻剩下一半。


    他們就這麽默默的相擁,像是要到地老天荒那一刻一般。


    隔了好一會了妍容忽然輕笑了一聲:“你也別怪我埋汰你,你有沒有想過你‘病’了這麽久,做了那麽多有趣的事情,別人見著你了會怎麽想?”


    大阿哥的眼眸暗了暗,一下一下撫摸著她黛色的長發:“別人怎麽想我也是管不來了,不過要是有誰敢當麵笑話我,我定是要叫他好瞧的!”


    妍容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你還真是的,這種事情你越較真別人越來興致,最好的辦法便是置之不理,時間長了那些人覺得沒意思了自不會在提了。”


    大阿哥在她的側臉上親了一下:“還是容容厲害,容容說怎麽來就怎麽來。”


    妍容輕捶了他一下,有些不放心的道:“這事情可對爺以後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大阿哥嘴裏一陣發苦,不好的影響怎麽會沒有,可是就因為這樣的事情讓他輸給太子他又如何能服氣,哪怕以後不能代替太子坐上那位子他也定是要將太子拉下馬去才能甘心。


    妍容並不等的大阿哥回答,因為對大阿哥的影響這樣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她隻是想提醒大阿哥思考一些事情,她又將有些他病著的時候的一些他不知道的意義特殊一些的事情說了說,尤其是她想告訴他兄弟裏麵多的是想要拉太子下馬的,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自己做才行,隔岸觀火也還是可以的。


    大阿哥自然聽了出來,他這一病把好些後麵的人都顯了出來,他甚至有些覺得那些以往都躲在他後麵的弟弟們更像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黃雀,這樣想想他就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了起來,看來他病了的這段時間的事情他還是要好好的了解了解在做打算的。


    他又親了妍容一口:“我明白了,時辰不早了咱們也當起來了,還要進宮見皇阿瑪和額娘了。”


    妍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當你不知道了。”


    大阿哥笑嘻嘻的給她揉了揉腰:“還酸著?一會上了馬車了我給你好好的揉揉。”


    看著大阿哥的笑臉,妍容忽然有些心酸,她拉住大阿哥的手,靜靜的看著他:“爺,你會不會難過?”


    大阿哥愣了愣:“病都好了還難過什麽?”


    妍容摸了摸大阿哥的臉龐,嘴唇湊到他耳邊:“你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後就什麽機會都沒有了,我知道你會難過,可是有得必有失,而且不管以後會走到哪一步,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的,你也許不稀罕,可我還想說,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大阿哥的眼眸漸漸的濕潤,視線有些模糊,他笑著抱住妍容,用側臉蹭了蹭她的臉頰:“你真傻,我怎麽會不稀罕,你自是要陪著我,一直陪著我的。”


    大阿哥雖然已經大體上是恢複了正常,但是一年的癡傻生活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的,下人們要侍候他起身,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了起來,妍容一看他這架勢詫異的道:“爺還是要我侍候?”


    大阿哥臉上些微的尷尬之後,很是理直氣壯的道:“你是爺的福晉,你不侍候爺誰侍候爺?!”


    已經穿上中衣的妍容圍著大阿哥轉了半圈,打量著他不確定的道:“爺真好了?”


    大阿哥恨恨的瞪著妍容:“你就看爺的笑聲,爺有的是方子收拾你!”邊說著不懷好意的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妍容臉一紅,幹笑了兩聲:“我這不是怕爺今兒出去不自在,提前讓爺適應適應嗎?看爺想哪去了。”


    大阿哥哼了一聲:“還不快來侍候爺!”


    “爺,您不會是又想讓我幫您脫褲子吧?”


    大阿哥咬牙切齒的道:“爺看你就是成心的!”


    “瞧爺說的,這哪能的事啊!”


    丫頭嬤嬤們見著兩個主子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隻得把頭使勁的低下藏住臉上的表情。


    打打鬧鬧的相處了一年,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大阿哥一好,整個府裏的氣氛都好了起來,幾個孩子都顯得比以前歡快了幾分,妍容的意思幾個孩子還是依舊管著府裏的事情,大阿哥讚同的點了點頭:“阿瑪聽說你們幾個管得還是很不錯的,以後還是依舊管著,你們年紀也漸漸大了,當是要好好學著了。”


    他這邊跟幾個孩子一本正經的交代了幾句,那邊就在妍容耳朵邊上輕聲道:“爺看你硬是懶的不想管,就讓幾個孩子替你做事。”


    妍容眼睛一眯,猛的捏住大阿哥腰上的肉狠狠一擰。


    大阿哥疼的直呲牙,下人孩子都在跟前,又不敢吭聲臉上的表情著實看著怪異了些,甜心當了有一年的家,觀察力很是上升了一截子,她詫異的看著大阿哥道:“阿瑪可是上火了牙疼?”


    妍容輕哼了一聲鬆開了手,笑了笑道:“你阿瑪是閑的時間太多了,皮鬆,沒有上火。”


    甜心看妍容說的正經,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坐在一旁堆積木的福成好奇的道:“皮鬆?”


    長樂利索的把福成堆好的積木,啪哧一下全部推倒,自己像是幹了什麽大事一樣眉開眼笑的,泰安在一旁刮著小臉羞長樂。


    福成也隻鼓了鼓了腮幫子,卻還是不依不饒的要妍容給他個答案。


    這回換妍容語塞了。


    她想了想,幫福成壘著積木道:“這是一個比較深奧的問題,額娘暫時還說不清楚,等你以後慢慢的大了就明白了。”


    福成認真地點了點頭。


    大阿哥差點噴出嘴裏的一口茶,這罵人的話什麽時候成了深奧的話了?


    大阿哥想著進宮把四胞胎帶上,皇上太後和惠妃都喜歡,但妍容堅決不同意,她這人度量不大,惠妃逼她的事情她還沒有忘了,她也要告訴惠妃什麽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獨在孩子的事情上她是一步都不會退讓。


    等著兩人上了馬車,大阿哥一邊替妍容揉著腰一邊道:“你今兒是怎麽了,怎麽非不帶幾個孩子?”


    妍容靠在大阿哥身上道:“也沒什麽,隻是覺得老讓他們進宮太招眼了也不好。”


    大阿哥笑了笑沒在說話,心裏卻在想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才讓她不想帶幾個孩子進宮的?


    大阿哥進了宮自是先去了康熙跟前,妍容去了惠妃處。


    惠妃因為前幾日在妍容跟前逼了妍容,過後就有了幾分後悔,妍容不容易大家都心知肚明,她這個做額娘的到是做了回惡人,兒子都那樣了還要給塞人搶孫子,要是告訴了別人定是要說自己這個做婆婆的不慈,她今兒還是想跟妍容緩和緩和關係的。


    妍容不帶孩子隻是想要表明自己堅定的立場,但是對於長輩對於婆婆的尊敬她還是表現的一絲不差的,因為她也一點都不想跟惠妃將關係鬧僵。


    婆媳兩個因為想到一起去了,氣氛到很是融洽,妍容又提起了大阿哥生病期間兩人的心酸,兩人坐在一起又緬懷了一番艱辛歲月掉了幾滴眼淚,都不提大阿哥暈倒當日的話頭,像是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很是和諧美滿。


    康熙二月又一次要親征葛爾丹,正在乾清宮書房裏跟幾位阿哥大臣商量軍務,聽得大阿哥到了立時停下了手邊的活,宣了大阿哥進來。


    大阿哥癡傻期間的記憶力一直很不錯,康熙對於他的溢於言表的父愛他是記得真真切切,進了殿跪下磕頭道:“不孝兒胤a參見皇阿瑪!”邊說著自己聲音一陣哽咽。


    康熙眼圈也紅了起來,到底是沒有在大臣和其他兒子跟前情緒太過外露,上前親自扶起大阿哥道:“身子可是大好了?”


    “回皇阿瑪,兒臣身子大好了,勞皇阿瑪掛心了!”


    康熙擺了擺手:“隻要你好了就行,你要是不好朕心裏頭老戳著一根刺,自責的很呐!”


    康熙一這麽說,其他的阿哥大臣們都先勸上了。


    康熙看著大阿哥欲言又止樣子到又有了幾分想念他還癡傻時的樣子,笑著道:“保清可是有什麽事情”


    康熙現如今對自己這個兒子似乎親切喜愛之情還能勝過太子幾分,太子看著氣得眼冒金星,其他幾位阿哥卻大多覺得,大阿哥也怪不容易的,跟太子鬥了這麽久了,到頭來卻是措手不及的沒了希望,皇阿瑪對著好點也是應該的,而五阿哥已經在開始考慮如何將大阿哥這個在康熙心目中地位頗重又絲毫沒有威脅的皇子拉到自己的正營中。


    大阿哥行了一禮道:“兒臣想跟著皇阿瑪再次出征,求皇阿瑪準了兒臣的奏請!”


    大阿哥能這麽說,一是因為真喜歡行軍打仗,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癡傻了一年之後他手頭的勢力肯定大批的倒戈,哪怕現如今他已經幾乎沒了什麽登上大寶的希望了,他也要展現出自己可以投靠的勢力來,他是無論如何都要跟太子較出高下的。


    康熙本來叫著兒子們出征也隻是想讓長長見識,一出了大阿哥這樣的事情他立時就後悔了,這一次並不打算讓幾個兒子跟著去,聽了大阿哥的話瞪著他嗬斥道:“你這是還要去上戰場上出上一次事情才要罷休,啊?!”


    大阿哥哽著脖子道:“兒子從哪跌倒就要從哪爬起!”


    氣氛很是嚴肅,五阿哥都已經做好了表現的準備了,康熙卻忽的笑場了,他看著大阿哥這樣子不自覺的想起了他以前做的那些傻事,大臣阿哥們被康熙這一下到攪得茫然了起來,隻有大阿哥心裏清楚,康熙肯定是想起了自己以前幹得什麽好笑的事情了,他漲紅了臉道:“求皇阿瑪應允!”


    康熙一笑心情好了不少口氣也軟和了:“行了,你跪安吧,這事情朕是不會答應你的,你額娘這會定是很想見你,你還是趕緊先去見見你額娘在說。”


    大阿哥雖不樂意,但康熙已經讓他跪安了,他便隻好行了一禮,躬身退下。


    康熙跟兒子大臣們又商量了一番就先讓太子意外其他兒子都先下去了,八阿哥想著讓下人去叫八福晉一起去惠妃跟前坐一會,五阿哥笑著湊到跟前搭話:“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到底是好了!”


    八阿哥笑著點了點頭卻並不跟他多話,不是五阿哥不夠和藹可親,也不是五阿哥看上去不夠敦厚純良,隻是八阿哥把五阿哥的意圖看的太清楚了,皇子裏自來就是太子有一黨,他跟著大阿哥算一黨,老九老十這一年裏似乎已經跟了最受好評最受歡迎的五阿哥在一起了,五阿哥卻絲毫不願意漏掉他,千方百計的拉攏他,以他對五阿哥的了解定是又想拉攏上大阿哥了。


    八阿哥自來雖也受康熙的喜愛,比起太子,五阿哥之流又落後了不少,沒有了亂人心神的富貴地位,他也冷靜的多,知道自己的額娘出身賤籍他自己就是真的願意掙也未必會坐上那個位置,他到更願意跟大阿哥站在一起,現如今大阿哥也沒了希望了,他隻想著嫂子說做事要三思,他自己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要急著做出什麽選擇,靜觀其變的好,不管怎麽樣,雖是做不成皇帝但他依舊還是希望能有上一番作為的。


    五阿哥看的出八阿哥的冷淡但依舊沒有絲毫的生氣,跟著八阿哥又聊了幾句才分開去辦自己的差事去了。


    八阿哥派出去的小太監回來道:“福晉已經去了惠妃娘娘處了,說是去的早些,好跟大嫂多說上幾句話!”八阿哥聽的臉上的笑意柔和了幾分自己也往延禧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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