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用晚膳的時候, 因為大阿哥和妍容的沉默,飯桌上的氣氛有些不好, 長生自去了南書房念書飯量大漲,妍容便隻照顧長生幾個孩子, 等著用完晚膳,一家子坐著邊喝茶邊消食,妍容這才說起了幾個孩子挪院子的事情。


    甜心九歲,太平和長生七歲,是時候該住自己的院子了。


    “爺看給幾個孩子什麽時候挪院子的好?”


    大阿哥輕咳了一聲:“你說哪裏好就是哪裏,你說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爺沒有意見。”


    這話裏頭討好的意思太明顯了, 甜心和長生幾個大點的孩子都聽了出來, 甜心看著妍容偷笑了一下,忙裝著樣子照顧起了福成,長生一本正經的給長樂擦了擦嘴,長樂不樂意的嚷道:“長樂的嘴巴沒髒!”


    妍容被鬧的不自主的臉一紅, 強撐著點頭道:“正院後麵的降雪居我去看了看收拾出來給甜心和太平過去住剛好, 至於長生,西麵的頤和居就不錯,以後就是娶媳婦把院子往外擴一擴也有地方,玉惠和芳惠的院子在太平和甜心左邊的玉萃居。”


    降雪居是個典型的四合院的樣子,正院裏青石甬道兩旁種了兩顆百年的銀杏樹,幾架薔薇花,院子當中有個小池子, 擺了幾個形態各異的太湖石,上麵架了座小木橋,正麵是五間廂房,後麵是下人住的矮房,左右個也有五間廂房,以後姐妹三個剛好都住到裏麵。


    因為考慮到了長生以後娶媳婦,頤和居就大了許多,還有前院後院之分,前院三間大房算是正廳,右後麵兩間大的屋子布置成書房,一排挨著的另個一兩間大的屋子是臥房,長生住的地方隻會安排在前麵的院子,後院暫時空著。


    長生一聽得娶媳婦這幾個字眼,臉唰的一下就紅了,甜心和太平在一旁看著他直擠眼睛。


    大阿哥點頭道:“就按你說的來。”邊說著將手裏的空茶碗放到幾子上,起身道:“行了,這就散了吧。”邊說著已經朝著花廳外走去,走了幾步見著妍容沒跟上來,回頭看著妍容道:“這是怎麽了?怎麽還不走?趕緊的,爺困了。”


    妍容眯了眯眼睛跟上了大阿哥。


    出了花廳,順著抄手遊廊拐過了,大阿哥才輕聲在妍容跟前道:“你也別生氣,爺今兒個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妍容哼了一聲,直進了正房的門也沒跟大阿哥說一句話。


    大阿哥也不在意,擺手讓下人們下去,竟然動手給妍容脫起了衣裳,妍容一驚下意識的雙手抱胸:“你要幹什麽?!”


    大阿哥嘿嘿一笑:“爺今兒侍候福晉。”


    妍容打開他那毛糙的手起身往淨房走:“我也不敢讓你侍候,還是我自己來的好,保不齊你明兒想起來的時候,又該給我甩臉色了。”


    大阿哥忙起身跟上妍容:“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爺什麽時候給你甩過臉色?爺隻是想著你平日裏管著一大家子夠辛苦的,今兒想著讓你也鬆緩鬆緩。”


    木桶裏下人們已經盛滿了熱水,妍容站定看著大阿哥道:“爺還是先出去吧,我要沐浴了。”


    大阿哥連連搖頭:“今兒不管怎麽說我都要侍候你。”


    “你故意的是不是?”


    “不是,我是誠心的。”


    妍容看著大阿哥恨不得要咬他一口。


    大阿哥覺得話的意思不太對,又連忙解釋:“我是誠心想要侍候侍候你。”


    妍容猛吸了一口氣:“你出去,我自己來!”


    “不行!今兒就是要侍候你!”


    妍容被大阿哥氣的在原地打著轉的走,一想到自己為了不讓他出事為了不讓他被圈禁,費的是個什麽事,到頭來人家根本就一點都不聽,今兒說是來侍候的,可是她怎麽看怎麽覺得那是在欺負她。


    妍容氣的眼淚在眼睛裏隻打轉:“你出不出去?!”


    大阿哥看著妍容真被自己惹著了,這才急了連忙哄著妍容道:“你別生氣,別生氣,我真沒別的意思。”


    妍容的眼淚啪啪的往下掉:“你是不是就是見不得我舒坦,是不是要氣一氣我才覺得心裏自在?!”


    大阿哥臉都成了苦字了:“容容,我指天發誓我真沒別的意思,你別哭了,千萬別哭了,爺這就出去,這就出去!別哭了,別哭了啊!”


    看著大阿哥出去了,妍容忽的又破涕為笑,脫了衣裳自自在在的泡了個花瓣澡。


    大阿哥躺在床上思考著怎麽才能讓妍容不生氣,妍容出來了都沒注意到。


    妍容輕推了他一把:“我讓下人給爺換了桶熱水,爺也去洗洗吧。”


    大阿哥回過神來巴巴的看著妍容:“容容你不生氣了?”


    妍容白了他一眼:“一天到晚的生什麽氣,我侍候爺洗浴。”


    妍容給大阿哥脫了衣裳給他擦洗著身上,這活計她已經幹得熟得不能在熟了,大阿哥看著妍容的神情專注,到不像是在搓澡像是在幹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一般。


    “呀!你手別亂摸!”


    “沒亂摸,隻是估摸估摸那地方是大了還是小了。”


    “快放下我!”


    “你喊吧,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才好了。”


    ……


    大阿哥跟妍容是典型的床頭打架床尾和,下人們幾乎可以預見頭一天晚上還互相冷著臉的兩人第二天定是會好的蜜裏調油,果然第二天就是如此,大阿哥幾乎是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正房去上朝的。


    給幾個孩子的院子都要收拾起來了,還有院子裏要添的下人都要著手準備,因是快過年了就將日子定在了來年三月的時候。


    三十七年正月,康熙巡幸五台山,中途命大阿哥、大學士伊桑阿祭金□□、世宗陵。


    哪怕這個時候的大阿哥其實已經沒有多少繼承皇位的概率了,皇上忽的對大阿哥委以重任還是讓很多人心裏打起了鼓,萬一到時候皇上非要大阿哥繼承皇位的話,別人又有什麽辦法?


    二月康熙回京,三月大封眾皇子,封皇長子允a為直郡王、皇三子胤祉為誠郡王,皇四子允g、皇五子允祺、皇七子允v、皇八子允t俱為貝勒。這個時候眾人又覺得,比起同樣為郡王的三阿哥,兩次出征的大阿哥自是比三阿哥的功勞大,但是皇上硬是把太子一脈的三阿哥也封了郡王,可見皇上還是偏向太子的,於是眾阿哥心裏又不平衡了。


    大阿哥成了郡王,府邸的規格、下人的規格都要跟著升,忙忙亂亂的一個月了才堪堪的整治好,孩子們的院子接著才搬了。


    妍容的意思幾個孩子喬遷新居還是可以請幾個自己關係好些的孩子過來作客的。


    用了晚膳妍容帶著甜心太平和長生算著個自都想請什麽人。


    甜心要請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要請八福晉婉柔還有表妹雪柔。


    太平要請七阿哥,要請七阿哥的側福晉。


    長生要請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福哥,恭親王家的嫡孫裕隆比長生隻大了一個月,具長生自己說裕隆是那次年夜宴上被自己精妙的拳法折服了的,還有純親王家的嫡孫費揚果,三人年紀相仿在南書房關係很不錯。


    七阿哥寵愛自己的側福晉納喇氏,現有的一子一女皆由納喇氏所出,妍容知道這位側福晉生孩子還隻是開了個頭,後麵有的是孩子,太平喜歡七阿哥所以愛屋及烏的就喜歡納喇氏這也無可厚非,隻是實在於理不合,哪有越過正室請側室的。


    “太平,越過正室請側室,這於理不合,你要是想請納喇氏,就先請了你五嬸在說,你已經六歲了,這些道理該明白了。”


    太平忙認真地應了是,隻是到底想了想道:“那還是隻請七叔吧。”


    叫她去應對一個生疏的,還不如削她幾塊肉,妍容實在想不明白蒙古式的教育方式怎麽都沒有把太平教育的豪放上那麽一丁點?


    人選大致定下之後娘幾個又商量起了在哪裏宴客,大阿哥聽著沒意思,就坐在一邊看起了書。


    時值五月涼爽一些視野開闊一些的地方自然比較好,後花園的蓬萊軒建在池邊,那池子現如今又加大加深了不少,外圍的地勢也偏高,裏麵種了不少的荷花,池邊是一座太湖石搭建的假山,上有青苔藤蘿,周圍又種有高樹花木,軒中窗戶一開涼風習習美景也盡收眼底,這裏定為待男客的地方。至於待女客的地方,幾人一致認為在正房比較好,正院地方也大又收拾的舒適好看,長生建議到時候叫上幾個回吹奏的在一旁吹著曲子讓幾人在一處說話玩樂。


    大阿哥在一旁插話道:“那給爺們也叫幾個唱曲的。”


    妍容一笑道:“你要是真想聽曲,你借九弟家的戲班子去,我可不會專門給你們安排。”


    這話到還提醒了大阿哥,大阿哥商量道:“咱家要不也養個戲班子吧?”


    這個時候養戲班子算是個雅事,再個達官貴人家的都有個戲班子,平日裏算是接待客人必備的一樣東西,妍容到不反對:“養是可以,隻是人品模樣都要細細的挑才成,咱家可是有孩子的,不能給教壞了。”


    大阿哥一笑道:“有你這話就行,爺保管辦的讓你滿意。”


    丟開戲子的事情,這又說起了到時候的菜品,招呼的下人,采買,花費,預算拖拖拉拉的有一堆東西,妍容總結的道:“這次事情是你們三個的,額娘隻是負責幫忙,最主要的部分都是你們自己做,花多少銀子,怎麽花,如何花的少又做的好,怎麽才能把客人招待周到,怎麽才能讓客人滿意,這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額娘不插手。”


    三個孩子都是第一次籌辦這樣的事情,即興奮又緊張,回了自己的院子又同跟前有臉麵的下人們商量了一番,才歇下了。


    夜裏大阿哥摟著妍容笑著道:“你這為鍛煉孩子還真是想方設法的。”


    妍容笑著道:“八月的時候皇阿瑪定是又要巡幸塞外的,甜心已經算是十歲了,長生和太平也已經七歲了,爺要是去的話就帶上那幾個孩子吧。”


    大阿哥摸了摸妍容的耳垂:“你還不去?”


    “那四個在家裏,我也不放心去,等著他們大些了在說。甜心和太平總要早早的見見正兒八經的蒙古是什麽樣子才好些的。”


    大阿哥歎了口氣:“咱也不急著要孩子,等著幾個孩子大了爺帶你好好的出去轉轉。”


    妍容笑著嗯了一聲,她也想等孩子大點了在說,年紀接的近她自己又能生,要是在生出來個多胞胎,她也沒有足夠的精力照顧孩子。


    大阿哥為了宴請的事情又特地為長生請了個假,康熙自己本身教育孩子就非常注意實踐教育,所以大阿哥說想要孩子曆練曆練還是比較符合康熙的教育觀念的,康熙看著大阿哥道:“老子常給兒子請假的事情也就你常幹,假朕可以準,不過隻準半天,作業還是要按時完成的。”


    大阿哥笑著道:“謝皇阿瑪體恤。”


    康熙不經意的道:“這幾次到不見大福晉帶著四胞胎進宮來,朕到是挺想泰安那小子的。”


    大阿哥忙道:“幾個孩子正是調皮的時候,福晉隻是怕幾個孩子不懂事,進宮惹事。”


    康熙擺手道:“你告訴你福晉,就是真惹了事還有朕在了,叫她別害怕,膽子放正了。”


    大阿哥笑應了聲是。


    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接了帖子說是一定會到,四阿哥說是手頭的事情沒有忙完去不了,七阿哥到是真有事情也來不了,十三阿哥因為跟十阿哥有過節知道十阿哥來他也就推脫了,至於十四阿哥他本身就是個愛湊熱鬧的但德妃不放人他也沒有辦法,三個小的當然是沒有問題的。


    五月二十三這天,三個孩子一手承辦的宴席因為有妍容的指導,辦的不錯,八福晉許是因為阿瑪的去世,看著比以前沉穩了幾分,看著甜心幾個還有四胞胎是滿眼的羨慕,她跟八阿哥成親也快一年了,至今還沒有動靜,在加上她家族的勢力比以前弱了幾分自己也著急。


    妍容笑著跟幾個孩子都說了幾句話,聽雪柔的意思她額娘去了莊子上養病,身子確實比以前見好了,雪柔看著比前一次也活潑了幾分,她自己也放心了不少,讓長生幾個帶著幾個孩子去後麵玩耍,自己和八福晉坐在亭子裏說話。


    八福晉婉柔拉著妍容的手道:“嫂子,我是真著急。”


    妍容將剛摘下的葡萄往她跟前推了推:“婉柔,吃葡萄。”


    婉柔點了點頭,卻直看著妍容,很是希望她能說些什麽。


    妍容一笑道:“你們也不過才成親一年,你做什麽這麽急,在說這種事情也不是能急的,你越急越沒有結果,你得先把心思放寬了,在讓太醫給你把脈開些調理身子的方子,慢慢來總會有的。”


    婉柔歎了口氣道:“我私下裏不知吃了多少的藥,就是不見好。”


    妍容拉著她起身,在院子裏慢慢走動:“若是身子上沒有問題,有孩子那都是遲早的事情,在說八弟也不會因為這事情起別樣的心思。”


    一提起八阿哥,婉柔是滿眼的柔情,聲音都輕柔了幾分:“我們爺是個好的,隻是我們爺見著嫂子家的幾個孩子的時候看著那麽喜歡,我就知道我們爺是個喜歡孩子的。”


    妍容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順便又提點了婉柔幾句:“八弟也是個孝順孩子,雖說良貴人的身份低了些,但八弟可是一直都相當敬愛良貴人的。”


    婉柔知道妍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說這麽句話,想了想覺得妍容大概是在提點自己,她笑著挽起妍容的胳膊:“嫂子說的話我知道,我們爺孝順,敬愛自己的額娘,我也定是不能落後的。”


    妍容聽她心裏明白,放心的點了點頭,又跟她討論起了八阿哥喜歡吃什麽用什麽,婉柔越發覺得妍容是真關心八阿哥,甚至讓她覺得像是在關照兒媳婦照顧兒子一般,若是別人或許心裏會不舒服,但婉柔因是真心實意的對八阿哥心裏隻有八阿哥,凡是對八阿哥真心好的人一概都能得到她的認同,妍容對八阿哥越好,她隻會越發覺得妍容是個好人,是個可交之人,對著妍容越是親切了起來。


    大阿哥這邊,跟幾個弟弟是邊喝酒邊聊天。


    九阿哥又說起了五阿哥的好,十阿哥在一旁點頭附和。


    八阿哥敏銳的發現大阿哥皺了皺眉頭,顯見並不怎麽認同,他有些不明白大阿哥為什麽會不讚成五阿哥,他給大阿哥斟了杯酒道:“大哥怎麽看?”


    大阿哥喝了杯酒看著窗外道:“好或不好都跟大哥沒有關係,大哥我隻忠於皇上。”


    幾人顯然是沒有料到大阿哥會如此回答,大阿哥就差明說自己不會站隊了。


    一時都靜了下來,隻聽得屏風後傳出的陣陣琴聲。


    九阿哥先笑了起來:“自是忠於皇上的!”


    十阿哥和八阿哥也跟著笑了笑。


    大阿哥笑著道:“大哥說句不中聽的話,現在說什麽都還為時過早,你們還是仔細些的好。”九阿哥跟五阿哥是親兄弟,有些話他也不好說的太多。


    九阿哥和十阿哥都渾不在意,他們無心大位,也隻是跟著五阿哥攪和攪和,要是能成自然是好的,若是看著勢頭不好他們定是立馬拍屁股走人。


    至於八阿哥,他倒是覺得大阿哥說的話很在理,這個時候什麽都還為時過早,他們這樣的皇子隻要不出大錯,也不會少了富貴榮華的,他沒有必要為了那錦上添花的事情葬送了更重要的東西。


    九阿哥有了戲班子,又邀請幾人閑暇了到自己的莊子上去聽戲,大阿哥並沒有一口答應,跟五阿哥黨的老九和老十走的太近了,就算自己說不是五阿哥黨別人也未必就會信,以後出了事說不得也會被牽扯其中,他不會投了五阿哥但也不會跟五阿哥交惡,畢竟對太子使絆子的事情也許還會用到五阿哥的力量的。


    傍晚幾人告辭出了府,九阿哥和十阿哥騎馬,八阿哥陪著婉柔一起上了馬車。


    沒人在跟前的時候婉柔很粘八阿哥,她抱著八阿哥的胳膊頭枕在八阿哥的肩頭:“大嫂對爺可真好。”


    八阿哥笑著道:“自小大嫂就對爺是極好的。”


    婉柔笑了一聲:“大嫂生怕我照顧不好你了,話裏話外的給我透爺愛什麽喜歡什麽,還特地告訴我八爺是個孝順孩子,很敬愛自己的生母,深怕我做的不好了給你添了心思。爺,說真的,大嫂待你像是待自己兒子一般。”


    其實八阿哥自己也總是有這樣的感覺,但到底是第一次被人點破,尷尬的道:“你在外人跟前說話,可不能這麽沒有遮攔。”


    婉柔連連保證:“我自是隻在爺跟前這麽說的,不過爺,你說我有沒有照顧好你?對良貴人孝順不孝順?”


    八阿哥輕咳了一聲:“嗯。”


    “嗯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爺~~好八爺~~你就給奴家說清楚吧~~求你了~~~”


    車廂裏傳出一陣猛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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