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幹上麵的樹皮殘缺了很多,殘缺的部分竟然組成了一個字,“恨……”


    這難道就是大胡子死的地方?我之前聽大熊講過大胡子死的地方被他用手在樹上扣出了一個恨字。


    這時候的天已經徹底的亮了,雨停了,但是是陰天,所以視線沒有晴天好,我懷疑我是看錯,強自讓自己平靜下來,往這一棵樹的跟前走了過去,走近了以後看的清清楚楚,果然是一個恨字,字跡上麵隱隱約約還能看出了一絲的殷紅。


    汗毛在一瞬間就豎了起來,背後一陣的發麻,這真的就是大胡子死的地方,我草,那大胡子是不是就在這附近……


    回頭看了看,又向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大胡子的身影,我才鬆了一口氣。這一放鬆,我徹底的沒有了力氣,動都不想動一下。


    看來他們和我走的不是一樣的路,他們應該是往溪流的上遊走了。


    坐在了石頭上麵,剛才運動著,沒有什麽感覺,現在我身上一陣陣的發冷,這地方是一個瀑布的出口,山風很大,我的衣服被雨淋濕到現在也沒有幹,現在被風一吹,我冷的要命。


    一天一夜基本沒有睡覺,有走了這麽遠的路,我的體力基本上透支了,想通過運動來產生熱量根本不可能。


    顫抖著坐在了溪流邊兒上,四周也沒有幹燥的地方,想生堆火取暖,收集了一堆兒的柴火以後,我這才想起來身上沒有引火的東西,身上帶的煙和火機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坐在柴火的跟前,我有些懊惱,自己怎麽不多備個打火機,身體一個勁兒的顫抖著,忽然間感覺很困,很想直接躺在地上睡一會兒,那怕就那麽一會兒。


    我雙手抱在了胸前,渾身控製不住的顫抖著,不能睡,我知道自己已經出現了低溫症的現象了,如果敢在這兒躺下去,以後人們找到我的時候,隻能是看見一具腐爛的屍體。


    “對了……”我猛然間心頭一亮,顫抖著手向口袋裏麵摸了過去,正好摸到了大熊給我的手機電池,我欣喜若狂。


    大熊說手機電池隻要破壞掉外殼以後,就會有火花冒出來,就能點起火,我頓時心裏麵又有了希望,站起了身體,從背包裏麵拿出了卡片軍刀,從石頭下麵找了些潮濕的幹枯苔蘚,我把卡片軍刀卡在了電池上麵,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的砸了上去。


    果然,電池外麵的一被破壞掉以後,立刻就冒起了濃煙,而且一股刺鼻的氣味同時彌漫了起來,我趕緊把這些苔蘚放了上去。


    煙越來越濃,我心裏麵一陣興奮,沒有想到竟然成功了,小心的吹了幾口氣,火苗就冒了出來,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足夠了,趕緊把火挪到了石頭邊兒上,又把撿來的柴火一點一點的放到了上麵,先是放了些枯枝爛葉,接著就是枝條。


    等赤紅色的火苗冒了出來以後,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在邊兒上烤了一會兒,渾身暖和了起來,我也有了精神,我沒有敢把剩餘的東西全部都吃掉,吃了兩根火腿,把火堆挪了個位置,剛才燒過的地方還散發著熱量。


    我把背包裏麵的濕衣服拿了出來鋪在了上麵,坐了上去。又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在一邊兒上搭了一個架子,把衣服放在了上麵。


    忽然間我聽到有人聲傳過來,心頭一驚,不會是大胡子吧!我立刻站了起來,隨手從火堆裏麵拿出來一根還在燃燒的木棍。


    人聲越來越近,我也看的越來越清楚,手裏麵的棍子被我丟在了地上,因為我看見幾個穿著紅色衣服的人正在向我這裏走過來。


    他們的衣服上麵還寫著救援兩個白字,我忽然間又想哭了,經曆了這麽多,我終於看見了希望。


    幾個人顯然也是看見了我,立刻就向我這裏跑了過來,我的耳朵裏麵嗡嗡的作響,感覺這好像是夢一樣。


    “你是不是王思衝?”一個四十來歲濃眉大眼的家夥向我問道。


    我一個勁兒的點頭,他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你放心,你已經得救了……”他一邊兒說著一邊兒拿出了對講機吆喝起來:“找到了找到王思衝了……”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拿出了幹燥的衣服出來,一個還給我量了一下血壓,還有一個往我的嘴裏麵塞了幾塊巧克力。


    “和你在一起的另外的幾個人呢?”這個人對著我又問道。


    我心頭一暗,“阿銘死了,另外的幾個沿著溪流的去上遊了應該,他們現在在那兒我不知道……對了還有兩個不是跟我們一起的生死不明,但是……”我簡單的講了一下大熊把我打昏過去的以後的事兒。


    “報告01,報告01,目前為止知道死了一個人,還有兩個人生死不明,隊伍裏麵還有一個受傷不能走路的老人,王思衝目前的情況很好,除了有些虛弱意外沒有別的症狀……”


    “讓人先把王思衝送下來,其他人繼續尋找那幾個人……”對講機裏麵傳出了一陣聲音。


    這人剛要說話,對講機裏麵又響起了一個女孩的聲音,“王思衝,王思衝,我是豆豆,我是豆豆,你怎麽樣了?”


    我疑惑了一下,“豆豆,那個豆豆?”猛然間我想起了那一對兄妹,那個妹妹好像是對我說她叫豆豆來著。


    我有些激動,抓過了對講機,按了一下就急切的問道:“你是藍星?是藍星嗎?你和你哥哥都沒事兒嗎?”


    “是的,我和我哥哥都沒有事兒,你……”對講機裏麵的聲音還沒有說完就傳了來了一陣嗤嗤的聲音,我急切的向那個濃眉大眼的人看了過去。


    “你認識藍星?”他向我問道。


    “在山上碰見過……”


    “我說呢!多虧了藍星和她哥哥倆個人在山下報了警,找了救援隊,要不然根本不會有人知道你們的消息,行了,趕緊下山,你還要到醫院裏麵做個檢查……”


    下山就快了,這些救援隊的人身手都很好,在山裏麵走路如履平地,而且他們走的路都是很好走的路,看來對這一代的地形很是相當的熟悉。


    在路上我就和這個四十來歲濃眉大眼的人熟悉了,知道他是救援隊的人,不是公家的救援隊,而是一個人道主義的救援隊。


    他把我送到醫院裏麵做了一堆的檢查,醫生說沒有什麽大事兒,就是有些受涼感冒,身上有些外傷,身體有些虛弱,回家休息幾天就行了。


    我還沒有出醫院門,派出所的民警和俱樂部的老板就來了,老遠就聽見俱樂部的老板在嚷嚷著。“這根本就不管我俱樂部的事兒,我們周六是有活動,但是不是去那裏,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還有這個人剛參加俱樂部,我根本就不熟悉……”


    “你還別嚷嚷,這都是你們俱樂部第二次出事兒了,去年你們就出了一場事兒,死了人,今年又出事兒了,我看那你們這俱樂部還是別辦了,一年一出事兒,誰受的了……”


    “我這個俱樂部又不是盈利性的,主要是出去一起玩的,還有我們出去現在都簽的有免責合同的你知道嗎?所以就算是真的死人了,也和俱樂部沒有關係,完全是個人行為……”


    他這麽一說我的心裏麵一陣疼啊!現在大熊他們幾個在山上還沒有下來呢!他竟然直接就先撇清責任了,這是人話嗎?這樣的俱樂部比起我們騎車的那個俱樂部低不是一星半點。


    “你就是王思衝?”俱樂部的老板看見了我直接就劈臉問道。


    “是……”我冷冷的回答道,這樣的俱樂部老板我真的不想回他話都。


    “你可要給我作證啊!根本就沒有這一次活動,你們這都是個人行為,跟俱樂部沒有關係啊……”


    “個人行為?那大熊呢?大熊不是俱樂部的領隊?你太讓失望了,出了事兒你不是積極的解決,卻是第一時間想把責任推開,你這樣的俱樂部老板,以後誰還敢加入你們俱樂部?”


    “大熊?”俱樂部的老板聽到我提到大熊,猛然間臉色一怒,“你別開玩笑啊兄弟!我這人經不起玩笑!昨天咱們俱樂部是有活動,但是我親自領隊,去的北山,到了山下下雨,我就把人全都帶回來了!你開我玩笑可以,但是你不能拿我死去的兄弟開玩笑,你記住了,我不是撇清責任,昨天和我一起去的十來個人,兩輛車,問問他們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


    “你說謊,昨天你明明還對我們說第二天你在山下接我們,你這個人說謊話都不帶眨眼的……”我氣憤的說道,這句話說出口以後,我腦袋裏麵嗡的響了一聲,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你剛才說什麽?大熊是你兄弟?死去的兄弟?你的意思是說大熊已經死了?”


    “我就說你在說謊,大熊今年四月去徒步川藏線,在途中出事兒了,和他一起去的幾個人到現在也沒有找到……”


    我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大熊死了,已經死了,那我在山上遇見的是誰?難道大熊是鬼?


    那老爺子呢?張雅呢?丁麗呢?阿銘和阿新呢?我蹲在了地上,感覺腦袋裏麵一片刺疼,疼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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