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褚二虎之流的辦法多的是,隻是他不值得秦笑笑勞神費力,於是她選擇拉一個打一個,在適當的的時候許給村長等人好處,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對抗褚二虎等人。


    若村長是個蠢貨,和褚二虎等人沆瀣一氣,接下來的事也不難辦,老牛村的人有什麽手段逼迫她,她用相同的手段反擊就是。


    老牛村本身處在弱勢,他們拚盡全力的算計,在她眼裏根本不值一提,最後認輸的一定不是她。


    六斤聽的腦子直打結,攥緊小拳頭說道:“這樣太傷腦筋了,還不如把咱們認識的叔叔伯伯們都叫來,一次把這群貪心不足的家夥揍服了,讓他們連動減租的念頭都不敢有!”


    秦笑笑點了點他的額頭,溫聲訓斥道:“小小年紀就知道爭強鬥狠,萬一打鬥之中有人失手,鬧出人命大事,你要如何收場?”


    六斤不說話了,對於這個不滿十二歲的小少年來說,無論何時人命都是最重要的。


    “笑笑,老牛村的人不值得你發善心,就該趁這個機會,把佃給他們的田地全部收回來,讓他們悔青腸子去。”


    今日一行,胡晴晴對老牛村的印象跌入穀底,對包括村長在內的人俱沒有好感:“別看村長他們最後站在了你這邊,一開始他們可是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呢。”


    “誰沒個貪心呢,當初我舍棄半成租子,不也貪圖行善的那點愉悅?”秦笑笑說道:“隻要他們的貪心沒有泯滅掉人性,這半成租子能讓他們的日子稍稍好過點,我覺得很值。”


    老牛村的人過的是真苦,尤其是老人和孩子,他們最容易激起旁人的憐弱惜貧之心。當年第一次來老牛村,她就是被一個麵黃肌瘦,餓的走不動路的小孩打動了,才定下兩成半的租子。


    “好吧,你覺得值就行。”胡晴晴有些無奈,覺得表妹這樣太容易吃虧了。


    秦笑笑看出她的想法,笑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如褚二虎一般? 你看我不是收回了他們的田地,全部交給村長他們種麽?如此我既沒有損失,還讓褚二虎算計落空? 一石二鳥。”


    胡晴晴哼道:“你少算了一隻‘鳥’? 你收攏了人心? 讓人家對你感恩戴德,回頭褚二虎再敢鬧事,他們定會第一個跳出來維護你? 這叫一石三鳥。”


    秦笑笑咦了一聲:“不錯不錯? 原來晴晴姐都看出來了。”


    胡晴晴無語,懶得搭理她。


    車外,陳豐將馬車裏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心裏對秦笑笑又多了一層認知。


    剛到秦家當長工的時候? 他以為這個比他小一歲的姑娘? 是個出身良好? 被秦家嬌寵大的嬌小姐。後來了解多了發現她非但不嬌氣? 還是個意誌堅定十分有主見的人。


    在秦家? 他隱約看出當家做主的人看似是秦山夫婦,實則遇到要拿主意的大事,他們都會聽從秦笑笑的意見,連秦老爺子亦是如此。


    以前他以為是秦家人對她的縱容寵溺,如今看來分明是她的心性與才智遠勝一般女子? 秦家人對她信重非常罷了。


    坐在他身側的秦山不知道陳豐心思百轉? 好奇的說道:“你們父子不是這附近的人? 你對老牛村的事卻熟悉的很? 你是打哪兒知道的?”


    陳豐斂目,低聲說道:“以前在城裏念書,有個同窗家在老牛村附近? 同我講了不少關於老牛村的事。”


    “原來是這樣啊……”秦山沒有懷疑,咬牙說道:“老牛村的那些人著實可憐又可恨,又不是咱們把他們弄成這樣的,他們竟敢打咱們的主意,我看是朝廷的懲罰還不夠狠!”


    陳豐不自覺的握緊了鞭子:“褚二虎之流僅是少數,說到底都是被逼的。”


    秦山不讚同:“冤有頭債有主,誰逼迫他們,他們就找誰去,而不是像瘋狗一樣亂咬人,這樣跟逼迫他們的人有啥區別?就說前陣子,一個泥瓦匠的媳婦兒勾搭野漢子,這泥瓦匠宰了野漢子沒人會說他歹毒,可你看他幹了啥?他不敢對野漢子下手,竟然殺了野漢子還不滿月的孩子,人家孩子招誰惹誰了?我看那泥瓦匠就是個孬種,這種事也就孬種幹的出來!”


    陳豐抿嘴,說不出反駁的話。


    “也是笑笑懶得跟褚二虎他們計較,否則……哼,可不止樹杈子紮穿手這麽簡單!”想到褚二虎的慘狀,秦山既解氣又得意,恨不得立馬回到家裏,把這件事告訴爹娘媳婦兒。


    陳豐總覺得他的話透著一股詭異,剛才在那種緊要關頭,突如其來的妖風,斷開的樹杈子,被紮穿的右手,任誰看到都覺得是老天爺在護著小東家,懲罰了囂張跋扈的褚二虎。


    這樣的念頭一冒頭,就有些不受控製了。他忍不住扭頭看了馬車一眼,仔細回想來到秦家後的種種,試圖尋找出蛛絲馬跡。


    可是翻遍了記憶,小東家除了招貓喜歡,很會釣魚外,似乎沒有其他特別之處。要真說有,他聽到村裏對她評價最多的話便是她運氣極好,成了秦家大房的掌上明珠。


    這哪能算特別?投胎成九五之尊的掌上明珠,才是運氣絕佳吧?


    在陳豐雲裏霧裏的時候,馬車緩緩駛入城裏。眼下已經過了正午,幾人腹中饑餓的很,秦山就打算尋個館子好好吃一頓,便問秦笑笑三人想吃什麽。


    不等秦笑笑開口,胡晴晴抱住她的胳膊興奮的說道:“笑笑,咱們去吃胡記的餛飩油餅吧,我好久沒有吃過了,怪想的。”


    對麵的六斤拆台道:“姐,你不是說胡記的油餅太油膩,吃下去反逆嗎?我看還是吃苟記的大鍋盔羊肉湯吧,那滋味老響了。”


    說著,他呲溜一聲吸了吸口水,是真的饞了。


    “閉嘴,姐姐說話哪有你這小子插嘴的份兒。”胡晴晴在弟弟的腦門上拍了一下,繼續對秦笑笑說道:“就吃餛飩油餅,苟記太遠了。”


    說話間,她一個勁兒的使眼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眼皮抽風呢。


    秦笑笑了悟,揚聲說道:“爹,咱們吃胡記的餛飩油餅吧,前兩天奶奶還惦記呢,正好跟胡記買些生餛飩和油餅,帶回家給奶奶吃。”


    “好嘞!”秦山應了一聲,控製馬兒往繼續往前:“正好離張記烤鴨不遠,咱們買兩隻回家,晚上叫你二叔來喝酒。”


    秦笑笑剛要應聲,意外發現自家表姐兩眼發亮更加興奮了,心裏不由得一突:難不成晴晴姐心儀之人在張記烤鴨?


    李大哥……張記烤鴨……不會這麽湊巧吧?


    秦笑笑覺得有必要確認一樣,她看了眼掀開車簾看街景的小表弟,湊到表姐耳邊低聲問道:“他在張記烤鴨做工?”


    胡晴晴臉一紅,害羞的點點頭:“嗯。”


    秦笑笑不動聲色,繼續問道:“一直聽你稱呼他為‘李大哥’,也沒有告訴我他的姓名,難道你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胡晴晴聞言,生怕表妹誤會心上人待自己不是誠心的,連忙說道;“當然知道了,他叫李昭,說是昭昭日月的昭。”


    秦笑笑扶額,這究竟是什麽見鬼的巧合?


    “笑笑,你咋了?是不是有啥問題?”胡晴晴緊張兮兮的看著表妹,不明白一個名字為啥會讓表妹有這副反應。


    秦笑笑恢複了一張笑臉,不讓她起疑:“沒什麽,就是覺得人家的爹娘都能給孩子取到好聽的名字,咱們六斤怎麽就得了胡扯這個名兒。”


    “噗!”胡晴晴笑噴了,指著突然中箭的弟弟哈哈大笑:“你不提,我都要忘記這小子的大名叫胡扯了!哎呀,胡扯!”


    六斤小臉兒漲紅,大聲分辯道:“我大名叫胡徹,不是胡扯!”


    “好了好了,我們聽見了,你不用這麽大聲。”胡晴晴假惺惺的安撫弟弟,把人氣得更狠了:“胡扯胡徹差不多,怎麽順口怎麽叫,這名字取著不就是給人叫的嘛!”


    “啊啊啊,你還是我親姐嗎?老天爺不長眼,咋讓我有你這樣欺負弟弟的姐姐,啊啊啊!”


    六斤氣得哇哇大叫,這一刻真心覺得老天爺跟他作對,有個這樣的姐姐就算了,連爹娘給他上戶籍,衙門的文書也能搞錯名字,把三舅給他取的胡謙愣是寫成了胡徹。


    後來更過分了,到了別人嘴裏,直接變成了胡扯,啊啊啊,好氣!


    很快馬車就駛到了距離張記烤鴨斜對麵的胡記餛飩,不管是胡扯還是胡徹,都不如填飽饑腸轆轆的肚子重要。


    一行五人下了馬車,胡晴晴第一個衝進胡記,占據了靠窗得一個小方桌。坐在這裏,一抬眼就能看到張記烤鴨的門麵,裏麵進進出出的人自然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除了秦笑笑,誰也不知道胡晴晴是為見到心上人,才坐在這裏吃她不怎麽喜歡的油餅。


    看到表姐一雙眼睛始終不離窗,臉上溢滿了即將見到心上人的歡喜,她決定把爺奶爹娘曾看中李昭,屬意招他上門的事瞞下來,免得來日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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