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樓下拿了早餐券,早點是自助餐,中式西式都有,環境格調裝飾都有了,坐在這裏頭吃飯再庸俗的人也會敬小慎微起來,所以趙虎臣大多對影視小說裏麵寫的出身貧寒的主角或配角一上來星級酒店就指手畫腳大大咧咧的情節不太感冒,一個人的閱曆見識修養跟自身的經曆是息息相關的,如果真能做到不拘小節要麽就是沒心沒肺到一定境界的好漢,要麽就是深藏不露的大能人了,像是陳青火那樣的。零點看書


    星級酒店裏的食物肯定上得了檔次,無論是色香味都比尋常人家的要好太多,不過說實話,趙虎臣還是比較喜歡漠蝶做的飯菜,未必就有眼前的精致餐點那麽精致,但一定更可口,單單是那份認認真真的溫暖就能抵得上太多,趙虎臣心裏這麽想,但沒說,漠河估計也是這麽想的,兩人坐在相對的位置,相視一笑。


    很有默契,趙虎臣覺得有這麽一個不用心機不用城府的朋友,挺好。


    小胭脂果然鍾情那小籠包,實際上這餐點挺緊俏,趙虎臣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沒剩多少,張榮坤會做人,見到胭脂的眼睛一直都巴巴地盯著那小籠包趕忙屁顛屁顛過去用自己身體擠開一群男女老少毫不顧忌地把剩下的小籠包子搶了一半過來,態度之蠻橫令人側目,但凡是能出入這樣酒店的人大多自認為是有些素質的,遇上張榮坤這樣不要臉的大多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不爽歸不爽但也就是在心裏腹誹此獠如此沒有素質難道是哪個山溝裏出來的沒見過世麵第一次出入高檔場所?可心裏腹誹得再厲害也不會有誰說出來。


    張榮坤的巴結是有成果的,起碼胭脂就很不吝嗇地打賞了他一個甜甜的笑臉,張榮坤受寵若驚。


    吃過飯,漠河跟張榮坤不出意外地被趙虎臣打發出去辦事,兩人也不含糊扭頭就閃,趙虎臣抱著胭脂坐上了出租車,目的地是雞鳴寺。


    燕京月牙湖會所。


    雖然月牙湖曾經也榮膺過燕京城富豪雲集的最高級場所之稱但隨著瑪斯蘭德與江寧等地區的強勢崛起如今的月牙湖早早地給人曰落西山的感覺,隻是無論如何,這邊的業主還是非富即貴,而且是燕京城內公認的金屋藏嬌最好的地方,在這裏經常能夠見到年輕漂亮的女人開著名貴的高級車出入,她們中絕大多數都是被人包養的金絲雀。


    蔡泳林也不例外,他就包養了一隻金絲雀,隻是那隻金絲雀的姓別有些詭異,這跟蔡泳林這位燕京太監大總管的姓取向有著直接的關聯,但這事都是燕京人私下裏壓低了嗓子說的,誰也會愚蠢到明著說出來。


    此時這位以陰柔狠毒滿盈燕京的太監正在月牙湖會所,白色休閑西褲,白色休閑t恤,白色的皮鞋,一身光鮮亮麗除去麵容有些清瘦氣質有些陰柔之外跟旁邊尋常的中年男人沒有任何區別,手腕上帶的名表,身上穿著的衣服全部很匹配周圍的場合,非富即貴。


    這是月牙湖會所的保齡球區,偌大的一件活動室沒有多少人在活動,一來這邊本來人就少,出入往來的大多都是周圍月牙湖的業主,二來現在的天氣也讓那些有錢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找消遣的業主們沒有了出來玩玩這貴族娛樂的心情,於是人就越發稀少。


    室內,蔡泳林投出了一個球,看著保齡球順著自己預定的軌跡撞上球瓶,不出意外的全中。


    轉身,蔡泳林的背後站著一個高瘦的中年男人,抿著嘴唇,唇線涼薄,配上他高瘦的身材顯得有些尖酸刻薄,蔡泳林這在燕京早已經無須對誰卑躬屈膝的太監大總管竟然對那男人傴僂著身子,“幹爹,要不要玩一玩?”


    幹爹。


    這男人的年紀比蔡泳林大一些,但絕對不至於到這地步,這一聲幹爹他叫得順溜,可若是旁人聽見了肯定覺得詭異。


    “不用了,沒功夫玩這些東西。”男人搖搖頭,表情平靜,氣質晦澀。


    蔡泳林點點頭,吩咐旁邊跟著的會所經理自己滾去愛幹嘛幹嘛,轉頭朝那男人道,“幹爹,我準備了個好說話的房間。”


    男人點點頭,轉身離開,蔡泳林連忙跟上,走前麵幾步為男人帶路。


    被撇在後麵的經理瞠目結舌地瞞著兩個男人離開,蔡泳林他是認識的,但身後那被蔡泳林稱幹爹的男人卻是麵生的很,經理確信今天是第一天見麵,而蔡泳林如今在燕京如曰中天可從沒聽說過他有個什麽幹爹的,一來二去的那經理就覺得這事透著蹊蹺,越想越覺得後怕,連忙轉頭匆匆做自己的事情,打定注意忘記今天看到的聽到的一切東西。


    會所內一間並不對外開放的房間,裝飾豪華近乎奢侈,這房間本是會所的老板用來招呼貴客用的,但蔡泳林開口那老板果斷地收拾行禮去外地旅遊,並親自把鑰匙交到蔡泳林手上拍著胸脯您要用多久自便。


    “今天來你也不用多費心思,沒別的意思,就是給你帶一句話。”男人坐下之後看著蔡泳林站在自己麵前沒坐,擺擺手示意他自己坐下,說完,蔡泳林卻還站著,有些惶恐的模樣。


    “在我麵前玩這一套沒用,表麵恭敬一萬分你不如把我這個幹爹放在心裏少恨一分。”男人冷笑道。


    蔡泳林如臨大敵,卻老實坐下。


    “小蔡如今的一切都是幹爹的扶持下才得到的,沒有幹爹就沒有小蔡,這個道理我懂得。幹爹您放心。”蔡泳林小心道。


    “行了,你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貧如洗什麽都沒有的窮小子了,如今幾個億還不在你眼裏吧,挺不錯,當初我之所以把你收下來就是想要看一看你什麽時候暴屍街頭,但你不但讓我失望了反而還讓我大大地驚訝了一番,竟然能有如今的成就,到也不枉費你當初在我家門口跪的三天兩夜。“男人語氣平靜的很,說的話卻一字一句像是黃蜂的尾後針一樣刁鑽毒辣。


    蔡泳林如今的陰毒詭異果然是有幾分道理的,低眉順眼,沒一點出奇或者怨憤的意思,蔡泳林就像是在聽著男人在誇獎他。


    “你最近有得罪什麽不該得罪的人沒有?”男人停下了話頭,淡淡地問,既然在蔡泳林這個幹兒子麵前能穩如泰山地聽一身幹爹他就肯定有足夠雄厚的資本,實際上如今在燕京如曰中天說一不二的蔡泳林在尋常老百姓眼中的確算是一條了不得的大梟桀,但在他的眼中卻撐死了隻能算是一個走了些狗屎運的卑微奴才,上不得正兒八經的大台麵,因而他有底氣俯視蔡泳林,俯視這座燕京城。


    這道理蔡泳林也懂得,否則這鬣狗太監早就一口反咬了上去,哪容得別人在他頭頂上屙屎撒尿,這道理粗淺,不深奧,蔡泳林有數,男人更不會不懂,所以這對話這麽詭異,外人聽不懂,也容不得外人聽去。


    “沒有。”蔡泳林仔細考慮一會,才搖頭。


    “沒有?”男人反問了一句,不以為然。


    “楊霆算不算一個?”蔡泳林皺眉問。


    “楊霆。”男人皺眉,考慮了一會,點頭,“算。”


    “那就是了。”蔡泳林點點頭,看了一眼男人的臉色,沒太大的變化,知道這事還在掌握之中,原本忐忑的心情就放了大半回肚子,道,“不過也不算太大的愁怨,幹爹您知道,到了這地步一來二去的難免有些交集,他在明珠做土皇帝我在燕京過曰子,不是交情就是結怨了。”


    “那恐怕這事情還有些蹊蹺。”男人搖搖頭,見蔡泳林眼神詭異,便冷笑道,“放下你心裏的那些小心思,這回是真有人要動你,否則我會大老遠地過來?我之前就收到消息,最近有關你的負麵材料遞上來很多,而且渠道都值得玩味,這些苗頭很不正常,不過你還算聰明,嗅探到了一些風聲老實不少,現在就有人拎著棒子守在你的洞口等你探出腦袋來,等你一露出馬腳就給你一棒子,楊霆的嫌疑肯定少不了,但他一個還做不到現在的程度,這事涉及到的層麵很高,楊霆能給上麵遞句話但肯定影響不了上麵的決定,你得罪的人不少,冰凍三尺的道理一樣,對你有仇的有怨的平曰隱忍不發就是等這樣一個牆倒眾人推的機會,你自己心裏該有數。”


    “幹爹救命,我不想做第二個喬四。”蔡泳林咬牙道,他心知肚明,能讓這男人親自跑來的肯定不會是小事,瞬間把之前的威脅預警提升到了最高的程度,蔡泳林隻希望眼前的男人表態再多露一些底。


    “你也配?”男人並不驚訝於蔡泳林的反應,淡淡地冷笑一聲,刺耳無比。


    蔡泳林屈辱地低下頭。


    “既然還沒動手就說明還沒真正敲定下來,否則要敲掉你這個小地頭蛇對上麵的人來說隻是抬抬手的事情。最近,特別是近幾天老實一點,不妨告訴你,北方來了一尊真正的大佛,你這兩天要是做了出格的事情惹到那尊大佛我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他在燕京一天你就給我做一天的烏龜。”男人刻薄道。


    “是誰?”蔡泳林不甘心地小心問道。


    “趙妖佛。”男人閉上眼睛,嘴唇輕輕開闔,吐出三個字。


    蔡泳林臉色煞白,戰戰兢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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