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十二月七日,剛剛沉寂下來的爆發激戰。與上次征北軍占據主動不同,這一次似乎是孫策在示威。黃蓋領兵五千直撲涇縣背後的重鎮宛陵,陳武亦在寧國城加固城防,小心城外許貢的可能進攻。兩支偏軍一動一靜,居於中心的孫策主力更突然發力,完全不顧嚴寒氣候,兵出臨城、安吳,沿路殺奔涇縣。


    涇縣,揚州府軍兵已經慌亂起來,各種謠言蜚語流行,城內人心惶惶,軍心亦動搖不已。局勢變化之快之大已經徹底超出劉、董襲的預料。前方不斷送回消息,孫策兵馬攻擊迅速,沿途大小關隘形同虛設,一方麵是州府兵卒鬆懈,一方麵是戰鬥力相差很大,就算董襲再有才智,也落得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尷尬窘境。


    城門下,落荒而逃的百姓擁堵不堪,劉緊皺眉頭,麵對驚慌失措的百姓無言以對,“元代,孫策前鋒還有多久抵達?”


    薰襲麵色蒼白,幾日來噩耗不斷,他也心力交瘁,“郡兵軍心浮動,至多堅持三五個時辰。”


    劉神色一黯:“郡兵真的如此不濟?攻來的孫策兵馬不過六七千之數,沿途關卡卻有過萬郡兵,差距也太大了吧!”


    薰襲搖搖頭,歎息道:“原本不止於此,怎奈孫策以偷襲牛渚先聲奪人,而後散播謠言擾亂軍心,內外同舉,郡兵戰力必然減弱。”


    劉看看灰蒙蒙的天空,低聲道:“你看懷安的夷州兵馬會不會出動?”


    薰襲想了想,苦笑道:“屬下倒寧願他們按兵不動!”


    忽有兵卒來報:宛陵遭到黃蓋部猛攻,出城占據道路關卡的郡兵敗退而回;縣尉請求州府立刻發兵救援!


    劉腦子有些混亂,不得不望向董襲。薰襲仔細琢磨片刻,說道:“劉州牧,宛陵不可救。此時需移兵攻打寧國,借道退入懷安。”


    劉聽出話中還有其他意思。“難道說宛陵是陷阱?”


    薰襲點點頭:“依屬下判斷,孫策必是以強攻宛陵為誘餌吸引州府主力,而後襲取涇縣,與寧國陳武內外夾擊許貢,最後再合圍宛陵,以此達到全殲州府主力之目的!”


    劉心中一驚,道:“好大的胃口!他不怕懷安的夷州兵馬壞其好事?”


    薰襲淡淡道:“怕?州牧把人想的太好了,若落此地步。夷州必不來救,反而可能與孫策瓜分揚州!”


    ……


    傍晚時分,許貢接到命令起兵攻打寧國。雖僅有五千人,卻初生牛犢不怕虎。許貢向來自視甚高。當下也不耽擱,立刻點兵出戰。五千兵卒一小半是家兵部曲,戰鬥力比郡兵強上不少,這也是許貢自負的基礎。


    眼見寧國城上安靜如常。牆上火把稀疏,顯然守軍並未加強防禦。許貢得意笑道:“陳武小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來啊,攻城!”


    三百人悄無聲息地摸上前去。當先一人掄起鉤索向城上拋去,“呱噠”一聲輕響,城牆角多了幾把鐵鉤。這些黑影三五個結伴上爬。努力壓低發出的聲響。樹林中。許貢見偷襲即將得逞,嘴角翹的更高。


    突然。一聲清脆的梆子聲在城上響起,緊隨其後的是依次亮起的數百隻火把,陳武突然傲立城頭,冷笑道:“放箭!”霎那間,數百支羽箭呼嘯著射出,附在城牆上攀爬的黑影驚呼哀號著紛紛掉落,下麵等待者也來不及逃跑。片刻之後,一切歸於平靜。“許貢小兒,你乳臭未幹,還是回家去吧!哈哈。”謾罵,城上軍兵更肆無忌憚的狂笑不止。


    許貢大怒,橫眉倒豎,騰地躍出樹林劍指陳武,“陳武,有種下來單挑!”


    陳武嗤笑道:“單挑?你當別人與你一樣是傻子不成?”


    許貢怒不可遏,在顧不上其他,大吼道:“攻城!我就不信五千人攻不下一座小小的寧國城!”樹林中登時喊殺震天,勇敢的私兵部曲帶頭衝出,做出表率,引領州府郡兵攻向城牆。


    陳武麵容陰冷,不屑道:“就怕你不來!傳令城外伏兵,殺!”


    下令攻城後,許貢便後悔不迭知道自己中了算計,但軍令已出收回不得。當下咬牙切齒,也要提劍前衝。忽然,左右一裏外鼓聲大作,更有數不清的火把閃閃爍爍圍成兩個大圓弧包圍過來!“不好,快撤回來!”


    然而此令已晚,身後低沉地號聲響起,隻見漆黑的官道上同樣出現數百火把,火光閃耀將官道封堵!


    這一次,陳武得意地笑了,略施小計便將沒什麽經驗的許貢設計,總算出了丟失懷安的惡氣。想到懷安,心頭沒來由地一緊。


    “報!軍師急令!”


    陳武接過一看,信上隻有周瑜的幾個字:小心防備懷安!抬起頭向東南望去,陳武凝思片刻,“在通往懷安的道路上哨卡加倍,便是山間小路也要布置暗哨!”


    ……


    牛渚失守,據守於湖的朱皓最先得聞。一邊咒罵陳、於二人廢物,惱恨其當初不肯開城讓自己率兵進駐;一邊思索對策,軍情緊急,來不及向涇縣請示。思索片刻,朱皓猛然起身,頂盔貫甲走出門外,“縣尉聽令:待我軍出城後立刻緊閉城門。若遇陳橫、於,隻準許郡兵入城,令其二人退至丹陽。若其意圖攻城,格殺勿論!”縣尉領命立刻前去準備。朱皓翻身上馬,集合城內四千兵卒立即開赴牛渚,他要在孫策立足未穩之際奪回牛渚。


    “立意雖好,卻忽略了一個存在——周瑜!恐怕朱皓此行凶多吉少!”一日後,得知此情地郭嘉淡然道。


    斜靠在長椅上的高勇拿著另一份軍報笑道:“不管怎麽說,朱皓的動機是好地,知道忠心護主,並不拘泥於常規,是個可造之材。與之相比,九江地融實在不是東西。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想著自己。當初暗示他攻占鄭寶地巢穴,他隻敷衍了事。結果便宜了周瑜。這次孫策異動,廬江必已作好完全準備,他卻傻乎乎的往上撞,找死也不用這麽快啊!”


    郭


    跳動,眼角餘光瞥到地圖地九江郡上,沉思片刻後說公,九江郡地處徐州、吳郡之間,乃是吳郡北部屏障。既然融不思進取。幹脆取來自用好了!”


    高勇欠欠身,掃一眼地圖,凝望片刻,微微搖了搖頭:“暫時不宜占據過多郡縣。留在揚州、夷州的兵馬不能再多了,否則將影響到北方地防務。而且,陶謙對朝廷忠心耿耿,我們做的太過。恐怕會引起他的反感。現今還是低調為上,我總覺得這一兩年太安靜了,安靜得有些可怕!”


    郭嘉見到高勇一臉嚴肅認真,笑道:“主公大可放心。幽、冀二州固若金湯,並州也有戲公管理,萬事俱備。隻欠兵發長安。掌朝廷於手中。”


    高勇搖搖頭。懷疑道:“我有種預感,事情不會這麽一帆風順的!”


    ……


    融領兵攻打廬江。搞得轟轟烈烈,似乎在為劉解憂,可聰明人一看便知,他不過是在為自己打拚。不過,除了朱皓,豫章郡孫邵、劉勳也屬忠心之輩,在得知孫策動作後,立刻率軍北上,攻打祖茂、朱治駐守的巴丘,企圖分散孫策兵力,解圍涇縣。


    於是乎,揚州因為牛渚一戰又陷入混亂紛呈之中。幾家歡喜幾家愁,困守平昌的嚴白虎聞之揚州再亂,駐紮於太末、長山的夷州兵馬有北上支援的舉動,心思立刻活絡起來,原本頹廢地意誌也再次煥發青春。找來嚴興,二人秘議一夜,直到第二日,嚴興方才出屋,攜帶大量財物潛出平昌。而與他們唇齒相依的永康張雅、詹強在試圖攻打羅陽失利後,又一次故態複萌,守著永康醉生夢死,絲毫不在意北麵長山的壓力。


    ……


    十二月九日,會稽南部東安城外,一支三十餘人的隊伍悄然矗立,隊首,南海太守士武一身常服,身旁護衛也沒有佩戴盔甲。看到城上戒備嚴密,士武不禁感歎夷州兵力之盛。“在下交州南海郡太守士武,煩請城上通報一聲,有要事拜見貴軍主將!”


    此時,山地2代師長馬延正在翻閱剛剛送來地軍內邸報,作為這一屆年齡最大的畢業生,他一直感到肩頭的壓力很重,想要與一群血氣方剛的青年競爭,沒有足夠地毅力是辦不到的。當然,更重要的是機遇,這也是為何馬延從步戰係轉修山地係的原因。山地師剛剛組建,將來必將有大發展,早一步進入,將來晉升地機會更多。


    了解了一下揚州戰況,馬延長出口氣,憑借軍校所學,他有一種預感,局勢不會這麽一直平靜下去,戰爭還將繼續,並且逐步向丹陽、豫章轉移,到時,便有自己這支山地師的用武之地了!


    “報告將軍,城外南海太守士武求見!”


    “士武?”馬延摸不著頭腦,“這家夥明明被自己偷襲打敗,損傷不小,怎麽還來?走,出去看看!”


    快步登上城頭,隻見士武麵帶笑容,仿佛老朋友一般。馬延嗬嗬笑道:“原來是士太守,軍務繁忙多有慢待,還請士太守不要怪罪。”


    士武哈哈一笑,揮手道:“無妨!”說完看了看紋絲未動的城門,“怎麽?不歡迎士某?”


    馬延一怔,旋即爽朗道:“哪裏?兵士打開城門歡迎貴客!”


    幾人分賓主落座,士武毫不介意,護衛全部留在屋外守候。馬延也僅留一人在側,“不知士太守此來所為何事?”


    士武仍舊笑著,“還不是為了上次之事,一時誤會,實在不想因此破壞了貴我雙方向來地和睦。還請馬將軍代為轉達交州地和睦之情,希望交州、夷州能夠繼續互通有無,合作互利。”


    馬延明白了,麵對因戰事而中止地貿易往來,交州抗不住了,故此前來說和。隻不過,士武此人不但領軍作戰有一套,談判也能做到不卑不亢,確實文武全才。“此事好說,相信夷州軍政長官甘將軍也能答允。隻是……”


    士武伸手相請:“馬將軍盡管問,士某知無不言!”


    馬延點點頭:“隻是上次交州兵馬為何執意進入會稽郡,請給出讓人信服的理由。否則,在下很難說服甘將軍改變想法,如此一來,即便恢複通商,怕也有隨時中止地可能。”


    士武收起笑容,麵露無奈道:“此事說來話長,就算講出來,馬將軍也未必肯相信。交州實際上也是受害者,因被人挑唆,不明就裏的出兵會稽,才造成彼此誤會。”


    馬延不解道:“何人如此膽大,竟敢挑唆欺瞞交州?”


    士武輕歎一聲:“荊州牧劉表!”


    ……


    傍晚,氣溫漸降,暮色蕭條,仿佛揚州牧劉的現實寫照。喬府上下已經忙碌了一天,派往廬江郡處理祖產的人估計已經走出了吳郡。得知即將前往夷州,小喬歡呼雀躍,拉著郭嘉講述夷州的風土人情,特別是夷州土族的特殊穿戴佩飾,更讓小姑娘羨慕,死纏爛磨要郭嘉無論如何要置辦一身。


    看著妹妹欣喜的模樣,大喬僅露出淡淡的微笑,家族遷徙不是小事,而父親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做下決定,顯然是遇到了極其棘手的問題。雖然吳縣城內歌舞升平,但聰慧的大喬已經從父親和高勇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什麽。


    “表哥,聽說戰況有變?”郭嘉急匆匆跑進屋內。


    高勇將信件往桌上一遞,皺眉道:“周瑜不但不留下防守牛渚,反而趁朱皓出兵之後偷襲於湖,一招圍魏救趙不但解了牛渚之危,還打下於湖!這還不算,周瑜竟再出奇招,分兵千餘尾隨陳橫殺入丹陽城!”


    郭嘉一驚,立刻站到地圖前:“果不其然。牛渚、於湖、丹陽……朱皓情況如何?”


    “不清楚,前方隻送回來大概戰況。不過,朱皓尚有四千餘人,自保無虞。”


    郭嘉手指一劃,“三點一線封堵宛陵,若孫策強攻涇縣,而寧國又確保不失,劉必成孫策階下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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