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夜色之中。此時的客廳內卻燈火輝煌,高勇帶回來的貨物讓喬家一躍成為吳郡名頭最盛之家族。瓷器、布匹的販賣不但賺取了大量利潤,收回全部成本,還讓高勇這位臨時商人小賺了一筆,三萬金雖然不多,卻也讓喬父大喜過望,對於與高勇的合作充滿了期待。


    “按照約定:此番利潤四六分成,高公子出錢出力,喬家提供人脈網絡,短短半月即將貨物銷售一空,扣除成本,還賺取五萬金!”喬父笑逐顏開,數年來殫精竭慮不曾有尺寸之功,想不到多年夢想今日成真。“哈哈,滿飲此杯,預祝高、喬、郭三家能夠繼續精誠合作,讓事業蒸蒸日上!”


    高勇舉杯小飲,見喬父滿麵紅光,二喬細心相伴,不禁感念親情濃厚,“喬伯父盡管放心,隻要有晚輩在,保證喬家成為揚州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郭嘉亦湊趣道:“隻要表哥開口,這天下便沒有什麽難事!”說完,還向小喬暗使眼色。


    喬父聞言歡喜,亦因酒勁上頭,沒有聽出郭嘉話中深層含義,隻顧著舉杯痛飲不醉不休。到是大喬神情一怔,偷偷凝望高勇,似乎猜到些什麽。


    這時家仆來報,吳郡郡丞張允前來拜訪!喬父一聽,登時迷糊起來。張允乃是吳郡望族張家的族長,年過半百卻豪爽好客,朋友故交遍天下;其子張溫以輕財重士名顯州郡,與朱恒並稱吳郡雙傑,乃是吳郡家喻戶曉的人物,之前二人皆曾托人前來提親,卻被大喬婉拒。


    廳內熱烈的氣氛一滯,民不與官鬥,喬父無奈的笑了笑,告罪道:“老夫前去迎接。二位賢侄稍坐。”說罷搖晃著在仆人的攙扶下走向屋外,大喬見狀趕緊跑上前去替換家仆,卻因力量稍弱而晃動。眼見於此,高勇立即伸出援手,一邊搭住大喬的纖手,一邊將喬父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


    郭嘉看了看,沒好氣道:“張允已經夠不識好歹得了,可喬伯父居然……唉。不知道以後知道真相會不會後怕啊!”一扭頭,“梆”的一下,與旁邊側耳傾聽的小喬撞個正著!揉著額頭,郭嘉道:“小喬妹妹怎麽了?想哥哥了?”


    小喬使個鬼臉。“想你個頭,剛剛你說地話是什麽意思?真相又是什麽?快些告訴晶兒!”


    郭嘉哈哈一笑,將一粒花生米扔到嘴裏,“想知道嗎?那就要跟哥哥到奉天去。到時候……”


    不想,小喬把嘴一撇斷然拒絕道:“不去!”


    這一下郭嘉慌了神,急忙央求道:“去吧,奉天可好玩了!向東有白山黑土一望無際的茂密樹林。向西有沃野千裏,到了秋季,放眼望去一片金黃。還有熊、虎、奇石怪嶺等等!”


    “奉天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麽好?看來老夫也要找個時間去看一看了!”厚重的聲音響起。吳郡郡丞張允在喬父的陪伴下步入客廳。


    旁邊緊隨的高勇立刻向郭嘉暗示。“表弟,還不快來拜見張郡丞!”郭嘉的七竅靈瓏心還能不懂。急忙起身恭敬道:“晚輩郭靖拜見張郡丞!之前多次聽董別駕提起張郡丞愛民如子口碑卓絕,想不到竟是如此慈祥和藹!”


    張允微笑地臉龐一僵,隨即恢複正常,“哈哈,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說完一頓,凝視郭嘉片刻,讚歎道:“小兄弟言談不俗,風度偏偏,想必在幽州也是名望之輩啊!”


    郭嘉淡淡的一笑:“豈敢豈敢!晚輩才疏學淺,怎及得上張郡丞聞名遐。”


    張允搖搖頭,暗道郭嘉伶牙俐齒,卻不再多言,隨喬父走到上座坐下,緊隨他的還有兩名仆人,一老一少侍立左右。張允掃視一圈後說道:“喬老弟好福氣啊!竟有郭、高兩位貴人相助,家業蒸蒸日上,相信無須多久便能成為吳郡首富了!”


    喬父尷尬一下,紅著臉嘿嘿笑道:“張郡丞說笑了,吳郡首富非朱家莫屬,喬家還差得遠,就算三五十年也難望項背。”


    張允看看喬父,又看看高、郭二人,微微搖頭道:“依老夫看未必,有高、郭兩位公子相助,背後還有幽州蘇、王、徐、杜四大家族撐腰,別說是吳郡首富,就算揚州首富也是輕而易舉!二位說是不是啊?”話鋒一轉,張允再一次望向高勇、郭嘉,似乎非要二人做出某種承諾。


    高勇什麽大場麵沒見過,絲毫不覺有異,反而愈發淡定自如,“張郡丞又開玩笑,晚輩不過是幽州後學,加上長輩寵愛,故此有幸識得幽州幾大家族,卻多是泛泛之交,何來四大家族撐腰一說?若真是如此,晚輩何至於千裏迢迢來到揚州尋求夥伴?”


    喬父暗挑大指,讚歎高勇應答得體,“說得也是,小門小戶地怎能比得上朱家、張家。”


    張允略微驚訝於高勇的對答,“高公子不愧是敢於勇闖橫江的少年英傑,在群賊環伺下仍能滿載貨物全身而回,這份勇氣不容易啊!犬子張溫得知後欽佩有加,若非要事纏身,早已同來相見,仔細聆聽高公子這一路的傳奇經曆!”


    高勇心中好笑,終於說到題上了,不過他又是從何得知?猜出來地?看看同樣迷糊的郭嘉,開口道:“什麽傳奇經曆?不過是運氣好一些罷了。若真有傳奇,倒是路上沒遇到劫匪。”說著擺出一幅相當困惑的表情。


    張允一愣,大有深意的看了高勇一眼,笑嗬嗬道:“後生可畏,你說是不是啊喬老弟?”


    喬父急忙陪笑,端起杯敬酒。可張允卻將酒杯一按,神色肅然道:“古人雲: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今揚州亂地局勢,喬老弟也定有耳聞。”喬父小心翼翼的點點頭,額頭滲出汗珠。張允目光一掃繼續道:“州府為了請夷州出兵相救,不但用去了剛剛征繳來的糧食,也將府庫地存錢消耗殆盡。可眼下寒冬時節,前方將士浴血奮戰無糧無餉。後方百姓卻衣食無憂。”說著擠出兩滴老淚,“世道不公啊!那夷州同樣是朝廷兵馬,為何出個兵都要獅子大開口?難道他不認朝廷?還是意圖自立?”


    喬父一怔,見高、郭二人麵色不好,趕緊勸阻道:“張郡丞何出此言?各家有各家地難處,高公子也說了,幽州到此千裏迢迢,若獨自支撐。怕是幽州也扛不住啊。況且,北方也不太平,烏桓、鮮卑鬧得凶,形勢比揚州還嚴峻呢!”


    “哦?”張允瞪著眼看向喬父。“這些從何得知?為何老夫從未聽說?難道幽州真有難處?”


    “當然,晚輩敢以性命擔保!”郭嘉信誓旦旦道,“實不相瞞,晚輩地一位遠方堂兄正在高征北手下供職。這些事也是從他那裏聽來。”


    “唉!難念的經啊!”張允歎息道,“其實,老哥此來也是迫於無奈,為了集齊糧草軍餉。老哥已經半月沒睡過好覺了。求東拜西,幾乎將吳郡大族小戶走了個遍才勉強湊出一些。本來呢,也不打算到府上叨擾。可高公子一行帶回地大量貨物實在……還請喬老弟看在董別駕、看在揚州百姓的份上出些力吧!”


    “日啊!”從喬父目瞪口呆地神情中。高勇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兩個字。想不到張允的消息如此靈通。喬家剛剛恢複些元氣,他立刻趕來打秋風。又恰巧在“慶功宴”上。高勇眉頭一皺,竟開始懷疑喬父內有內奸。想著想著,視線不知不覺地落到張允身後站立的二人身上,但見青年低著頭,轉動的眼珠時常飄向大喬的位置。


    喬父瞬間恢複正常,便是酒勁也消退幾分,看著張允“真誠”的能冒出水來的臉,無奈地點頭道:“郡丞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喬某雖不富裕,卻也願盡綿薄之力。可這錢數……”


    話未說完便被張允打斷,“好!”重重一掌拍在喬父肩頭,砸的他一歪,“喬老弟憂國憂民,老哥定然上報州府加以表彰!金額嗎也不多要,這個數如何?”伸出一根手指在喬父麵前晃動。


    喬父長出口氣,“沒問題,一百金稍候即可奉上!”


    可張允卻晃晃頭,皮笑肉不笑道:“非也,一百金乃小戶之數,以喬老弟的家業,怎也算得中戶,須交一萬金!”


    送走張允後,喬父麵色死灰,頹然而坐。大喬看到了整個過程,感同身受,美麗的眼睛也蒙上一層水霧。


    一萬金,在高勇看來根本算不上錢,此時地他仍在猜測那位青年的身份。反而是郭嘉寬慰道:“伯父無須擔心,一萬金小數目,而且能不能拿得走還兩說!”


    喬父聞言無力的抬起頭來,“難道還能抗命不成?”


    郭嘉微笑道:“抗命?當然不用,伯父隻需如此如此即可!”


    喬父一聽大喜過望,當即大呼道:“來人啊,立刻到錢塘,申請遷入夷州,歸入夷州官府管轄!張允,這都是你逼得,本來我還不打算這麽急遷走!”


    聽到這麽一句,高勇忍俊不禁,張允第一次來就幫了自己個大忙,將來還得好好的“謝謝”他啊!


    翌日拂曉,懷安城軍營內,駐紮於此地61機步師兩個團在寂靜無聲中緊急集合完畢,不大的校場上黑壓壓的站滿了全副武裝的戰士。師部內,兩位團長聚在一起,師長老陳拿出剛剛送來地軍令嚴肅道:“主公急令:鑒於涇縣局勢緊張,特命懷安增派兩個團,與前期埋伏待機的四個團合兵一處,尋機智取寧國城。切忌不可強攻,不可損傷過大!”老陳看了看麵前的兩位部屬,“不可意氣用事,要用頭腦,61師將士全是幽州老人,盡量將他們平安地帶回去!”


    “遵令!”兩位團長立正敬禮。


    稍候,懷安北門悄然打開,兩千餘機步兵小跑著奔向寧國而去。


    而此時,劉接到了最不願意接到地戰報——宛陵在黃蓋地猛攻下陷落了!董襲難掩震驚,雖然他早已做好了丟棄宛陵的準備,但如此短地時間卻大出預料。劉巋然長歎:“丹陽郡完了!”


    薰襲急忙勸慰:“州牧切莫過於傷心,宛陵失守乃遲早之事,並不能改變原定計劃,況且我軍現已開始向寧國方向撤退,隻要涇縣能夠堅守到攻陷寧國,孫策就不算取得勝利!”


    “報!孫策先鋒已經攻至涇縣城外,縣尉請劉州牧、董別駕速速撤離,他願率兵阻擋,誓與涇縣共存亡!”


    聽著信使稟報,劉心中一痛,涇縣縣尉乃是跟隨自己多年的老侍衛,忠誠可嘉,想不到連他也……劉看看董襲,再次確認道:“元代啊!你說這麽做真的值得嗎?”


    薰襲毫不猶豫道:“絕對值得!隻要將征北軍拉下水,孫策必然投鼠忌器,如此一來,不但給州府爭取了時間,也牽製了征北軍的部署,讓他們隻能維持住目前的地盤!時間,隻要有了充足的時間準備,揚州終歸能夠回到州牧手中!”


    劉似乎在堅定自己的信心,“好吧,立刻趕往寧國。告訴許貢無論如何要將寧國拿下!”


    而此時,許貢正在收攏殘部準備下一次攻擊。初戰不利著了陳武的道,損失數百人,許貢正氣的牙根癢癢,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怒氣衝天道:“哼,狗仗人勢之輩,若非老子的精銳士卒另有任務,小小的寧國城根本不在話下!”罵完,看看四周躺倒歇息的兵卒,沒來由的一陣怒火,“給本將軍養足了精神頭,天黑後要一舉拿下寧國城!”吼完,許貢隻覺一陣疲憊,靠在樹樁思考起攻城策略。


    寧國城內,陳武卻沒有這份閑心,“再去探查!懷安城的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盯著地圖,心始終懸著。擊敗許貢不久,埋伏在山路的七八處暗哨仍未發現任何異常,聯想到周瑜送來的警示,越安靜越有可能是懷安征北軍出動的跡象。雖不曾親自交手,但從直觀感覺判斷,陳武相信征北軍有這種能力。


    一名校尉道:“陳將軍,是不是讓屬下帶些人出城巡視一番?一旦發現敵人蹤跡也好提前做準備。”


    陳武思索片刻點頭道:“也好,若是發現敵情不可接戰,立即回來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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