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這次是沒有任何保留,將她作為煉陣大師的天賦和技藝,展現得淋漓盡致。


    修立道君當然不可能立即遠去,將爛攤子當真丟給赤水這個外人,他其實隻是想殺一殺赤水的傲氣?


    講真,自他成名以來,他還真就沒見過如赤水這般,身在別人的地盤上,卻風淡雲清得,好似郊遊踏青似的?還說是作客,她又哪裏有一點作客的自覺?


    難道是他表現得還不夠威嚴?


    隻不過他在看到赤水當真孤身上去時,他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空間裂縫,一直是高階修者都難以應付的東西,堪稱一大殺器,不知有多少天之驕子,闖過了千難萬險,最終卻栽在了這上麵,斷送性命。


    按理,依赤水現今的修為境界,看見了空間裂縫,應該遠遠避開才是。


    卻不想,她唰唰唰就揮出了幾道陣旗,往著空間裂縫的邊緣區域一插,頓時,肉眼可見地,空間裂縫就似被降服了的巨獸,逐漸安靜下來。


    修立道君:“……”


    合著他修煉多年,才成就出道君之名,其力也就隻抵得上對方幾支陣旗?


    虧他之前還想借機為難對方,這是為難不成,反遭打臉了嗎?


    修立道君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有點疼。


    而在幻鏡前的長老一眾,也都被這驚人的一幕震驚的啞口無言,麵麵相覷半響,方有人非常艱難地說道:“嗬嗬!難怪敢孤身上門來,原來還有著這般底氣。”


    雖說能夠在外獨自行走的高階修者,至少都有著一兩樣能拿得出手的天賦,或者是特長。


    但如赤水這般厲害的,還當真是不多。


    他們不由就想起了修界有名的“三不惹”,是說在外獨行的老人,小孩,和女子是最不能招惹的。


    因為老人有豐富的閱曆打底,見多識廣,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著了對方的道;而小孩敢在外行走,其背後定然有著了不得的背景;至於獨身女子嘛,就如眼前這個女子一般,你永遠也猜不到她究竟身懷何種大殺器?


    此時,他們紛紛覺得,這“三不惹”簡直是人間至理啊!


    隻能說,赤水太過無害的長相,以及中正平和的氣質,給人的第一印象太過於深刻,以致於在她出手之後,俱都有種印象崩塌,被強行刷新認知的……不可思議之感?


    “果然,避世太久就是不好,見識太少了。”有人不由感歎道。


    引得旁邊數人的視線唰唰向他看去,眼神相當微妙。


    這算是強行自我安慰嗎?


    難道他都忘了,他們雖說是避世,卻並不表示他們沒有在外行走過,開玩笑,沒有相當的閱曆,他們的境界能提升得起來嗎?


    隻不過是在遊曆時,隱瞞了自身的真實身份罷了。


    當然,驚歎過後,大家又回歸到正題上。


    “這麽說,這女子還真如她所說,隻是巧合遇到,前來拜訪我們這個本家?”有人咋舌道。


    旁邊就有人嗤笑道:“你還真信?你的年齡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怎麽說話呢?”前麵那人不滿了。


    “難道說錯了?你的腦子呢?”嗤笑那人言辭肯定道:“我敢打賭,這女子一定身懷不可告人的秘密,來我們這,也肯定是另有所圖!”


    他就差把“不信我們走著瞧”這話擺在了臉上,眾人本也心有疑惑,又哪敢與之爭鋒?


    灰袍長老看向了長須長老,畢竟對方才是了解赤水最多的人。


    卻不想長須長老此時麵色卻是不佳,看著眾人爭論,也不說話,到後來,更是直接起身,看了幻鏡最後一眼後,招呼也沒打一個就離開了。


    “大長老這是……?”其實早有人意識到了長須長老的不對勁。


    灰袍長老斂眉沉思了一瞬,才道:“好事多磨,大長老隻是關懷深切,想來是急於求成吧?”


    眾人聞言,也都有所觸動,便連之前爭論的兩人,也都沉默下來。


    其實他們何嚐又不急呢?


    要知道,道君可是他們運靈族的希望之光,數十萬年才僅出這麽一個,將他們運靈族從瀕臨滅絕的邊緣,強行拉回來,又經過多番經營,才有了現今的繁榮之象。


    運靈族上下,無不對之敬服。


    就算現在道君因為出了岔子,性情偏移,陰晴不定,大家也沒有半句怨言,隻是繃緊了皮,心怕赴了鏡姬的前車之鑒,被發配到邊疆?


    “唉!”沉默良久,也終隻有一歎,能表達他們現在複雜的心情。


    而經過這一打岔,幻鏡中的情景已經悄悄落下帷幕。


    修立道君撐到了最後一刻,在赤水將空間裂縫徹底搞定之後,來到他麵前時,他還非常淡定地給赤水安排了住所和負責招待的弟子。


    不過赤水總覺得對方離開之時的表情不太對勁。


    是她表現得太過了嗎?


    她瞬即又搖搖頭,此時,她若不展現出一點真本事,對方又如何會重視?以及尊重?


    她在深思之時,被安排來負責招待她的女弟子也在偷偷地打量著她。


    隻是目光不顯,赤水也沒太在意。


    好在那女弟子辦事效率還是有的,很快就將一切安排了個妥當,在請示了赤水後,躬身退下不提。


    赤水也在觀察著眼前的寬敞庭院,少見的軒昂壯麗的建築風格,氣勢恢宏,就像是此地之主一樣,大氣與厚重兼備,讓人悠悠然就放鬆了下來。


    倒確實是個好地方。


    赤水身形微動,已是到了內室,與建築風格一致的布置裝飾,無任何不協調之處,隻覺舒適靜逸。


    赤水就在一張軟榻上坐了下來,身形微鬆,依在扶靠上,也在消化和整理剛才一係列的事故。


    過了明路,看起來,情況似乎在好轉,至少,她暫時不用再糾結靈器的事情了,隻是,前路未明,一切都還很難說。


    忽地,她似又感應到了什麽,從扶靠上撐起,手指快速地掐出了一個似花般漂亮的法訣圖。


    很快,法訣圖成形,又迅速如煙雲般潰散。


    接著,那煙雲又重新凝結,在半空中構成了一幅如同幻鏡一般的場景圖。


    雖然這煙雲的畫質比不上幻鏡,但赤水也分明就認出了其中一人,正是剛才退下的那名女弟子。


    此時,那女弟子身邊已經圍了好幾人,均是聽到了最新消息,來向她打探情況的。


    而也正是那名女弟子說出了她的名字,因此才讓她有所感應。


    氣運之道玄而又玄,便是赤水,能夠摸到這一丁點皮毛,也已經是費了她九牛二虎之力。


    隻說此時,那女弟子身邊幾人七嘴八舌,接連問的,都是關於赤水的問題。


    幸好她們還知道規矩,是躲在了一個小屋裏說的,也還算警惕,有布下結界,但她們卻是沒預料到赤水還會這一招,因此,她們的對話,可說是直接展示在赤水麵前。


    首先是一個臉微圓的女孩驚歎道:“春曉,她就是道君所選的靈器嗎?”


    春曉,也就是那名女弟子估量一下道君方才的態度,非常克製,與以往大不相同,“有可能吧?畢竟這回的測心境,本就是為了道君而準備的。”


    “那也太快了吧?”就有人不讚同道,她們雖然不知測心境裏是什麽情況,但測心境開啟的時間卻是知道的。


    這才多久?


    “管它呢?隻要道君喜歡,不就好了?”一個辮著小辮,年紀略小的女孩說道,引得周圍幾雙怒目而不自知。


    “嗬!還不知道是什麽人呢?你們這就議論上了,要知道,排著隊想當道君靈器的人,可多的是。”有人眼含不屑地說道。


    赤水:“……”


    敢情當個靈器,還有人爭著搶著的?


    這麽想來,之前她爬山之時,確實有看到很多修為不弱的女子,隻不過都被她回避了去,難道這些全都是運靈族人給他們道君準備的靈器人選?


    好吧!她真相了。


    眼前幾個女孩的對話還在繼續,赤水不自覺地摸了下自己的臉。


    這幾個女孩明顯是誤會了。


    不過,齊大非偶的道理,難道她們就不懂嗎?主人與靈器之間,最為重要的就是要兩相匹配。


    而依道君現今的境界,僅是要在修為境界上與他相匹配,就已經很難了吧?


    更不說還需要考慮其它因素,這恐怕比選擇道侶還要困難吧?


    至少道侶若有不合之處,還可以遷就,而靈器與其主之間,卻是關係到道心,稍有不對,影響可就大了……


    赤水想到這裏,隱隱有種幸災樂禍之感,誰讓這位道君一開頭就和她不對付呢?


    卻不想在這時,之前麵有不屑的那女孩忽地壓低聲音,帶著一抹得色說道:“你們說,芳靈仙子當真故去了嗎?”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赤水目光如炬,瞬間看向說話的那女孩。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熱烈,那女孩也似有所感應,打了個冷顫後,趕忙看向結界,確實一切如常,才轉頭對眾人道:“有人說,芳靈仙子其實沒死。”


    “不可能吧?道君這都在選擇新的靈器了……”圓臉女孩最先質疑道。


    “我也是聽小道消息說的,信不信由你們。”那女孩說出口之後,似乎又隱有些後悔之色,很快就匆匆離去了。


    而赤水,揮袖一收半空中的煙雲,也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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