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動作,引得眾人側目,孔和仁肚子裏憋著氣,正沒地方撒氣,李氏性子軟最好欺負,立馬又支愣起來。


    “李氏,如今雖然在流放,你也要不要忘記你是孔家夫人,別做失身份的事。”滿腔的不爽,這時終於有了出氣的地方,他哼了哼。


    李氏沒看他,拿著棒子走到孔老太爺身旁,“父親,走路時杵著這個能輕鬆一些。”


    孔和仁:......


    孔老太爺睜開眼,看到兒媳遞來的東西,平靜的嗯了一聲,接了過來,同樣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重量,開口誇道,“不錯。”


    孔光竹見父親又閉目養神,才湊到孔和仁身旁小聲道,“大哥,你看到父親拿棒子這一幕不覺得眼熟嗎?”


    孔和仁,“是有點。”


    孔光竹,“不但眼熟,還有熟悉的感覺對不對?”


    孔和仁歪頭看他。


    孔光竹提醒他,“小時候父親書房裏也有一個棒子。”


    孔和仁用力點頭,“對對對,很光滑的那個。”


    孔光竹同情的看著他,“我記得那以前也是樹枝,後來父親用的多了,最後慢慢就變的光滑了,像包漿一樣。”


    孔和仁臉色一點點變白,“你別嚇我好不好?”


    孔光竹:.....


    孔和仁眼角掃向父親身旁的樹枝,五官都擰到了一起,他本能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孔光竹:.....


    孔和仁嗚嗚的小哭出聲,“好疼。”


    孔光竹:.....終於記起來了。


    孔和仁的記憶回籠,小時候被父親拿棒子打的一幕幕在腦子裏湧過,他憤憤的看向妻子,“李氏,出嫁從夫,你的三從四德學哪去了?”


    竟然敢給丈夫上眼藥,反了天了。


    李氏隻當不知,“夫君在說什麽?”


    孔和仁看她就差笑出聲來:.....最毒婦人心!!


    孔和仁又氣又惱,可掃到父親身旁的樹枝就老實了,抹了會眼淚又小聲罵了幾句,這才安靜下來。


    短暫的休息過後,差役那邊喊著起程,眾人不敢有怨言,你扶我我摻你的結伴起來,很快又變成一個隊伍繼續趕路。


    之前墨家一直走在人群中間,再次趕路,墨夫人體力明顯不支,慢慢的落在隊伍後麵。


    墨尚書看了,便慢下步來,等著墨夫人到身前,伸手攙扶,被墨夫人躲開。


    墨尚書一臉的尷尬,語氣帶著哀求,“簾秀。”


    墨夫人冷嘲道,“老爺愛叫,還是叫你的愛妾去吧。”


    墨尚書被懟的啞口無言,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從身前走過。


    墨尚書是窮書生出身,當年考中之後,被陸侍郎家嫡女相中,正是如今的墨夫人陸簾秀。


    兩人成親多年,墨尚書沒有納妾更沒有通房,京都裏哪個勳貴家夫人不羨慕墨夫人,結果往往最讓人相信的人,傷人時也最深。


    墨尚書一路爬到尚書的位置,一次去柳將軍府參加宴會,無意間救下落水的柳將軍妹妹,女子名聲最為重要,隻能將人納為貴妾。


    為此事墨夫人大鬧了一場,墨尚書成了京都裏茶餘房後的笑話,惱怒之下一錘定音抬了柳茹姻進府。


    自打貴妾入府,墨夫人便與墨尚書分了房,等柳茹煙有身孕之後,墨夫人連人也不讓墨尚書進正院。


    如今墨府出事,柳茹煙加之生下的女兒被柳家接回,反而是墨夫人拒絕了陸老太爺接她回府,與墨尚書一同被流放。


    什麽叫患難見真情,墨尚書有意修複與妻子之間的關係,卻每每麵對妻子的冷漠後,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前麵有人體力不支倒下,差役喊罵讓人起來,倒下的是個年歲大的老者,爬了幾次沒有起來,直接挨了差役幾鞭子,身上的衣衫又薄,立時就見了血。


    老者痛叫出聲,差役又甩了幾鞭子,這才指了兩個男子過去扶人,一邊罵道,“這才剛開始,三個月內若是趕不到寒北之地,我們交不了差,你們也別想好。”


    孔老太爺望著這一幕,眼裏閃過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雙眸緊盯著首領馮三。


    流放路上這些陰私的一麵孔老太爺自然清楚,可當親眼看到,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的失望。


    馮三是個狠人,一雙陰勾眼看人就像沁著毒,可對上孔老太爺的目光時,竟自愧不如的不敢迎視。


    他不自在的揮手,“行了,將人抬到車上。”


    差役這般狠絕,沒有人敢作聲,那老者已經被打暈了過去,最後還是主押送這次的首領馮三見耽誤行程,讓人將老者抬到騾子車上,隊伍才又快了起來。


    騾子車是差役交換著坐的,上麵裝著短途犯人吃的幹糧,還有差役自己的被褥用品,而整個隊伍都跟在騾子車的後麵。


    落日的餘暉慢慢散落在人身上,孔老太爺望著落日,心中也感慨萬千,想著祖宗攢下來的幾代家業,就這樣毀在他的手中,他還有什麽資格去指責別人做的好壞?


    縱然不能再讓孔家重拾惜日的輝煌,但子女們的品行卻一定要掰正過來。


    看著長子動不動就哭,卻似孩童一般,孔老太爺心中有氣,卻又不忍苛責,是他沒有教育好,是他的錯。


    眼見著天要黑下來,不能趕到驛站,馮三便在一處小溪邊讓眾人停下來紮營。


    五月的天,又是山裏,怎麽能不冷,這時孔嫄讓人帶來的羊皮襖就起到了作用。


    男子戴著的枷鎖也被解掉,馮三警告威脅一番,這才讓人各自去找柴打水,仍下幹糧就和差役去火堆那邊喝酒。


    深山老林,大晚上的,縱有私心想跑,可跑出去又能躲到哪裏?差役到不擔心這個。


    走了一天的路,終於可以停下來休息,相熟的人湊在一起拾柴生火,孔嫄先把陸廉和冶哥在火堆旁安頓好,才提著鋁桶去小溪邊。


    溪邊墨敏中站在緊緊盯著溪裏,然後快速的用手裏的樹枝插向水中,樹枝離開溪水,露出上麵插到的魚。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墨敏中回過頭,看是孔嫄,禮貌的打招呼,“孔姑娘。”


    孔嫄叫了聲墨公子,自顧蹲下身子打水,不知是不是離墨敏中太近,她的心猛的擰了一下,痛的她低呼出聲。


    “孔姑娘沒事吧?”頭頂傳來墨敏中關心的問聲。


    “無事,不勞墨公子擔心。”說完,孔嫄自也是一愣。


    她心裏莫名升起一抹厭煩,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卻清楚的知道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甚至突然湧起一抹衝動,用自己做的毒丸毒死眼前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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