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血液讓霧沒有那麽濃,被提到半空中的那顆人頭也讓人清楚的看清他的長相。


    是那個叫馮三的差役,嘴張的太太的,眼睛瞪著,整張臉都透著驚恐。


    孔光竹想到這些,臉又白了白,感覺到陸廉看他,抬眸就看到陸廉一雙懵懂的眼睛打量著他。


    孔光竹:.....他不害怕嗎?


    想到這,他也問了出來。


    陸廉似想起了什麽,很配合的往他身前湊,聲音也怯怯的,“好可怕.....嚶嚶嚶...”


    孔光竹:.....馬的,沒有這麽欺負人的。


    被狼崽子這麽一攪合,孔光竹渾身的寒意退去,手指懟著狼崽子的頭,不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可狼崽子看著瘦弱,勁卻不少,孔光竹一隻手推不開,就換成兩隻手,仍舊與狼崽子抗爭不過。


    最後,他隻能咬牙切齒的求饒,“我知道你害怕行了吧?”


    他差就叫姑奶奶了。


    陸廉停下來,點頭,“我也害怕,那我們快點回去吧。”


    孔光竹剛要說霧這麽大,怎麽找回去,隻見狼崽子已經起身走了。


    是啊,他怎麽忘記狼崽子的厲害,愣了一下,孔光竹起身跟上去。


    兩人走了不出五仗,就找到了孔家人,這時差役也尋了過來,正在數人,數著少了兩人,一回頭見兩個女子從草叢裏鑽出來,差役都嚇了一跳。


    陸廉害怕的靠在孔嫄的身上,“孔姐姐,前麵有死人,好嚇人。”


    孔光竹被他這一番操作弄的張嘴結舌,眼看著侄女小心的安撫狼崽子,而狼崽子乖巧又聽話的點頭,最後臉上的懼怕之色被安撫下來。


    他:.....又想罵人了。


    差役聽到有死人,在陸廉指的方向尋去,隻看到一片血跡,根本沒有屍體。


    孔光竹可記得他們離開時雖然頭不在,可還有屍體在,也就是說他們離開後屍體被抬走的,那是不是說明他們已經被發現了?


    想到這,他後背一寒。


    差役那邊也覺得事情不對,帶著孔家與墨家人回到伍隊,便去董頭兒那裏說明情況。


    犯人都被找了回來,差役也一個不少,獨還是沒有馮三。


    董關想到那兩次的慘叫聲,已經猜到馮三是出事了,隻怕是凶多吉少。


    “頭兒,這裏處處透著詭異。”這次上前說話的是顧生,也算是老人,平日裏都跟在董關的身下,這次出來押送犯人,被董關點名帶出來的。


    董關遇到了犯人半路逃跑的,遇到過有劫匪的,遇到過刺殺犯人的,獨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仿佛暗中有一雙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犯人的命董關不在乎,可眼下出事的是差役,那再往後自己會不會安全?


    董關不能不重視,他望向人群,看到人群裏一身儒雅,哪怕落難仍舊氣勢不減的孔老太爺,眸子頓了頓,手握腰間備刀大步走過去。


    董關請了孔老太爺到一旁說話,將差役失蹤一個的情況說了,又指著周圍的環境,“此時該是響午,太陽正當空,濃霧卻遲遲退不去,便是山路也變成了亂草叢,似乎是走錯了路,可明明一直順著山路走的,不可能走錯。不知道老太爺有什麽看法?”


    孔老太爺意識到情況危急,不計前嫌的將那獵戶不對的地方說了,董關頓感不好,“也就是說我們早就被盯上了?”


    孔老太爺點頭,一路走來,他也覺得是這樣,“這濃霧透著古怪,天下之大,我雖沒有見識過,也從書裏看過有人能形雲布霧,隻希望這些是我想多,不然若真是他們布下的,有這樣的障眼法在,我們就隻能任人宰割。”


    董關聽了,一個頭兩個大,“那些人為何盯上我們?或許盯上各別人....”


    說到這,董關卡住了。


    他可聽說天牢裏出現過下毒的事情,而他壓的這些犯人,正巧是這一撥,難不成....


    孔老太爺在孫女說起天牢的情況後,就知道有人對陸家的人起了歹心,所以一路才相扶照顧,出現這種情況他也不是沒有往這事上想過,可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小姑娘和一個三歲的孩子,怎麽能讓那些人一直不肯放手。


    董關咬牙,目光透著寒意,卻是落在人群裏的陸廉及李氏抱著的冶哥身上。


    人心險惡,為自保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孔老太爺察覺到董差頭的狠毒目光,欲言又止,短短兩天,隻因他不讚同董差頭的做法就被他記恨上,何況事關性命的事,眾是他勸攔也起不到作用。


    董關這時收回目光,“老太爺如今看要怎麽辦?”


    孔老太爺搖搖頭,“一葉障目,現在隻能等濃霧散去再做打算。”


    他沒有說出霧會不會散去,眼下除了等也沒有別的辦法,而若說出白霧不散,也隻會增加憂心。


    到底是出了這麽多的事情,董關也被弄的心底沒底,隻能就地吩咐休息,今天不趕路,一邊讓人結伴拾柴不要落單。


    流放的犯人送到地方死的多,他在那邊也交不了差。


    一聽今天不走可以休息了,犯人們不擔沒有高興,反而都心事重重。


    眾人為了安全都往一起湊,孔墨兩家被排斥在外麵,兩家就在收尾在後麵又架了火堆,這次是兩家一個火堆。


    孔嫄讓陸廉坐著,冶哥似是被嚇到了,緊抱著陸廉不鬆手,陸廉隻能坐在原地。


    孔光竹幽幽的看了一眼,道,“我也想做孩子,就可以不用幹活了。”


    眾人:.....


    濃霧視線不好,加之又不敢走遠,拾柴就成了首要任務,不夠一晚上柴的,山裏夜晚寒氣重,到時遭罪的還是自己。


    其他犯人都把就近的拾了,孔墨兩家隻能往遠處走,何況喝水也成了問題。


    “我聽那邊有水聲,應該有小溪。”孔惲提著鋁桶,“我去打水。”


    墨敏中道,“我和你一起去吧,看有沒有魚抓兩條。”


    差役那邊不讓落單,墨敏中也怕孔惲一人出事,又不好直說,就隨意找了個借口,哪知有人聽了就跟了上來,嘴裏也嚷嚷著打水,正是被孔和仁一腳踹過的劉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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