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寧馨過後,穀梁修抬眸朝顧含笑看著顧含笑:“踏歌,似乎看出了點端倪!”


    顧含笑微微一笑,淡然道:“嗯!他向來仔細,看出也是應當!”


    穀梁修眸子微凝:“你不介懷?”


    “為何介懷?”顧含笑的反問。既然決定了要將這段感情堅持到直到他們無法再堅持為止,她也就沒想過能一直都瞞著旁人。


    她的坦然,顯然取悅了穀梁修。握著她的手指的手驀然緊了緊,幽深的黑眸之中,緩緩蘊起一絲幾不可見的溫暖。


    顧含笑暗歎,任由他一直握著自己的手。


    跟太子自小備受寵愛不同,穀梁修幾乎從未被任何人記掛著過。幼年被疏忽,也讓他的性子越來越孤僻,越來越冷漠。到最後才變成這副跟誰都是冷冰冰的模樣。顧含笑也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隻是,多年的習慣讓穀梁修也很難在她麵前變得柔和。所幸,她也不奢求那麽多。至少,在她麵前他會下意識的讓自己的目光柔和下來。對她也是嗬護備至,顧含笑覺得,這已經是足夠難得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希望自己能夠給穀梁修更多的溫暖。


    過後,在顧含笑的堅持下,穀梁修並沒有送顧含笑回府。


    穀梁卓一連數日都不曾再出現,足有七八日之後,穀梁卓在某個夜晚忽然出現在常笑園門外。


    顧含笑似有所感,推開窗戶,看到眼睛布滿血絲的穀梁卓站在窗外,也不知站了多久。


    “太子殿下?”顧子歸瞧他有些狼狽,看這樣子,似乎也不知再外邊站了多久。


    “含笑,父皇當真隻剩下不到兩年的時間了?”穀梁卓緊緊的盯著顧含笑,執著的再次追問。


    顧含笑眉頭輕皺,卻極為坦然的回答:“是!”事實上,現在應該隻有一年左右的時間。上次她暗中觀察了幾眼,今上體內的三色花毒素走的越來越快。想必是因為今上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忙於政事,虧了龍體。不過,今上既然明知自己的身份仍然要那麽做,她自然也不會多嘴的請今上多加注意身體了。


    穀梁卓盯著顧含笑的眸子之中,陡然有哀傷之色掠過。


    顧含笑並未再說話,太子的心結,她不會主動去解開。他做出何等選擇,主動權都在他的手中。


    沉默了許久,穀梁卓眼底的神色轉換數次,最後終於定格在堅強之上。


    “含笑,我相信你這麽做,也是為了父皇好!”穀梁卓一咬牙,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的,父皇中了毒,隻能以毒攻毒。若是含笑不以毒攻毒,那麽父皇甚至可能連這兩年的光景都沒有。


    說起來,含笑她是父皇的救命恩人!


    “含笑,前些時日我不夠理解你,是我的錯!”穀梁卓真誠的道歉。


    顧含笑定定的看著太子許久,目光平靜,讓人琢磨不透她心中的想法。


    太子最終選擇了信任她,或許她該覺得高興才是!隻是,偶爾會想起穀梁修從一開始就對自己全然的信任,再比較一下太子的姍姍來遲的信任,顧含笑心中難免會心生比較。


    她承認,雖然明知現在的太子跟前世不同,可是她仍然是有些失望的。


    或許,也是她奢望了,又如何能夠要求太子像是前世那般,對她全然信任,毫不懷疑呢?更何況,她也不願意太子繼續全身心的信賴她。若不是這種信任,太子當初就不會國破人亡了。


    “殿下身為人子,關心陛下也是應當。再者,陛下龍體有恙,追根究底也確實是我造成的。殿下生氣,也是應該的。”


    “含笑!”穀梁卓走近幾步,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神情略微有些急切,“不是這樣的,含笑!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我相信你不會害父皇,我隻是有些難以接受那樣強大的父皇,居然……含笑,其實我真的不怪你,你要相信我!”


    “殿下!”顧含笑輕聲安撫著,“就如我之前所說,殿下身為人子,擔心陛下那是理所應當的。殿下若是絲毫不懷疑我,反倒是會讓人覺得奇怪!”


    “那麽說,你不怪我?”穀梁卓的眼底陡然有亮光閃過。


    顧含笑動作輕緩,卻極為堅定的搖頭:“自然是不怪的!”她又能怪他什麽呢?說到底也總是她虧欠了他的,既然選擇了跟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那麽現在承受跟前世不同的因果,也是應該的。


    “含笑……”穀梁卓又上前一步,似乎想要伸手去碰觸窗內的顧含笑。


    顧含笑卻是搶先一步,淡然提醒道:“殿下,夜色已濃,殿下明日尚有要事,也該回府歇著了。”


    穀梁卓聞言也隻好停下步伐,不再繼續往前走與。


    他喜歡顧含笑,也因為喜歡,所以更加的尊重。再者,他也認為深夜造訪,這對一個女兒家來說確實是一件極為惡劣之事。其實他又如何曉得,顧含笑拒絕他靠近,卻是因為顧含笑心中有了人,不敢再給他機會靠近呢?


    穀梁卓當下也退了開去,隻讓顧含笑好生歇著,而後才轉身離去。


    關上窗,顧含笑沉默了許久,忽而輕歎一聲:“祁白,是我太過貪心了嗎?遲早的體諒和信任,為何會讓我覺得有些失落呢?”


    “屬下不知!”祁白嘶啞的聲音在屋中響起,語氣聽起來似乎有些僵直,“是因為主子太過在乎了!”


    是嗎?顧含笑也不敢確定!


    “不可能每一個人都能在第一時間選擇相信別人,這是自我保護!”祁白似乎是被牽引起了什麽回憶,原先不愛說話的人,忽然主動說了一句。


    自我保護嗎?顧含笑搖搖頭,嘴角彎起一道小小的弧度,卻是不再深想。


    不管如何,現在至少太子是選擇了信任。她原先要的也不過是如此,何必再多想?


    京中的局勢開始緊張,三皇子三人聯手之後,也並沒有直接朝其他三個已經成長起來的兄弟動手。


    相反的,雙方各自結盟的半個月後,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年僅七歲的十五皇子在宮中被刺殺,生命垂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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