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遠站在牧南楓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上次的事情後,牧南楓下令將安魅房間裏一切玻璃用品以及有可能成為危險利器的東西都全部撤了,為了就是防止她再像上次一樣做出什麽危險的事情。


    他們都沒想到,安魅居然這麽掘,為了離開,不惜割腕以死相逼。


    裴影看著站在手術室門口的牧南楓,眉頭緊緊的軸承一團。


    要是安魅有個什麽好歹的話,他們這些人都別想好過了。


    牧遠想了想,招手。


    一個保鏢走了上來。


    牧遠壓低聲音吩咐道:“去查一下,安魅是用什麽東西割腕的,一定要查清楚。”


    “是!”


    ……


    天色露出魚肚白,手術室外的燈才熄滅。


    在手術外站了一晚上的牧南楓眸光裏終於有了一絲人氣,他動了一下,站了一晚上的雙腿太僵,差點跌倒。


    “牧少!”牧遠眼疾手快地衝上去扶住了他。


    “醫生,怎麽樣了?”牧南楓開口問道,聲音沙啞顫抖。


    穿著綠色無菌服的醫生從裏麵走出來,麵帶口罩隻露出一雙看起來有些斯文的眼睛,他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開口:“病人失血過多,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是現在還處於昏迷中,具體情況,等醒來後再做檢查,人已經送到病房去了。”


    牧南楓一聽,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病人失血過多……


    現在還處於昏迷中……


    隻要沒有生命危險,那就好。


    牧遠看著牧南楓蒼白的臉色,擔憂的問道,“牧少,你還好吧?”


    牧南分深吸了一口氣,推開牧遠,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


    安魅住的是icu,牧南楓進不去。


    他站在外麵,透過玻璃牆看著裏麵躺在床上的安魅,褐色的眼眸眯成一條縫隙。


    安魅,你真是,真是好樣的!


    你寧願死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是不是?


    對你來說難道我是蛇蠍猛獸,這麽讓你避之不及?


    別忘了,最開始來招惹我的人明明是你……


    牧南分狠狠的捶了一下玻璃,手上經過一夜已經幹枯的血刺紅了他的眼。


    這是安魅的血……


    牧南楓盯著自己的手掌,眼裏殺氣肆虐。


    “安魅!”牧南楓咬牙切齒的盯著病房裏的安魅……


    好半晌,他終於別開視線,又是一捶在牆上,力氣之大,指關節頓時鮮血如注。


    “牧少……”牧遠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牧南楓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想要殺人的衝動,轉身大步離開了。


    牧遠看了眼病房裏的安魅,趕緊追上去。


    ……


    沒一會兒,剛才給安魅手術的醫生走進了病房。


    他關上門,拉上玻璃牆的窗簾,看著躺在床上的安魅,淡淡的開口:“他走了。”


    “昏迷”的安魅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清明的眼珠直直的盯著天花板。


    澤光取下臉上的口罩,抱著手臂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傻了?”


    安魅眨了眨眼,摘下鼻子上的氧氣管,坐了起來,她看了一下左手手腕上纏著的紗布,眉頭擰得老高。


    “師兄,你這是什麽狗屁好辦法。”


    澤光挑了一下眉,“我沒讓你劃這麽深。”


    安魅扁了一下嘴,一邊取下手背上打著的點滴一邊吐槽道:“牧南楓那個變態,要是不深一點還不被他看出破綻。”


    安魅咂咂嘴,皺著眉,“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傷疤。”


    她其實劃的並不深,也沒有流太多的血,浴室裏那些血是她在澤光的幫助下提前準備好的血漿。


    牧南楓敲浴室門的時候,她才劃傷手腕,裝作割腕失血過多昏迷的樣子。


    澤光冷冷的看著她,“我說一句,你總有十句等著我。”


    安魅翻了個白眼。


    “他看不出破綻那是因為他不夠了解你。”澤光睨著她,臉色冷淡的開口。


    “哦?為什麽?”安魅好笑的問道。


    “這世上誰都有可能會自殺,但是……”澤光盯著安魅的眼睛,一字一頓,“你,不,會!”


    安魅盯著澤光,嘴角勾起一個邪魅的笑,“師兄,還是你了解我。”


    安魅從來不怕死,同樣的,她從來也不想死。


    她好不容易才從那個鬼地方活下來,好不容易才活出了自己的人生,她還沒活夠,怎麽可能想去死。


    也隻有牧南楓那個混蛋才會相信她會自殺。


    安魅臉上露出嘲諷的笑,但是心裏卻感覺悶悶的。


    她想起自己假裝昏迷被牧南楓抱著送來醫院這一路上聽見他說的那些話,心裏恍然間感覺生疼。


    她摸了摸臉,她當時閉著眼,什麽也看不見,但是她能感覺到,似乎感覺有滾燙的液體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他是哭了吧?


    安魅自嘲一笑,牧南楓,你真是個笨蛋。


    “怎麽了?”見安魅神色不對,澤光走近她身邊,開口問道:“要不要再躺下休息一會兒?”


    安魅搖頭,“不用,不過就是流了點血,我還沒那麽嬌氣。”


    頓了一下,安魅抬起頭,盯著澤光,“師兄,我要是死了,你會為我流淚嗎?”


    澤光一怔,盯著安魅的眸光微微沉了一下。


    他太了解安魅了,了解到隻要她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安魅……”


    “師兄,如果將來你死在我前麵,我不會為你流淚!”安魅打斷澤光的話,笑意盈盈的開口。


    澤光盯著她,沒說話。


    “師兄,你了解我不是嗎?我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混蛋,當年離開那個地方的時候我就說過,這輩子,誰都被想讓我把他掛在心上,就是師兄你也不行。”


    澤光盯著安魅,眼裏流露出一絲心疼。


    他們離開那個地方十幾年了,這麽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聽安魅提起那個地方。


    是什麽讓她又想起了那個比地獄還可怕的地方。


    澤光盯著安魅充滿笑意的臉,神色有些嚴肅,“是牧南楓嗎?”


    安魅眼神閃了一下,依舊滿臉的笑,“什麽是他?”


    澤光:“他影響了你的心緒,讓你想起了那些不好的記憶。”


    安魅別開臉不去看澤光,淡笑道:“看來,被人太過於了解也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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