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爺雇傭了8個年輕力壯的轎夫,又找了13個壯實的仆人,拿上一些掘墳開棺的工具,以及香寶蠟燭和貢果香爐等等雜七雜八的物什。清點好東西,帶齊人手,任老爺和任婷婷就分別坐上竹木製成的小轎子,由前後共兩名壯漢抬著,出發前往後山。


    而陳靖和其他人就沒有轎子坐了,隻能用自已的一雙肉腳一步步地爬山。他心想以前就是好啊,有錢人的生活可真好啊,隨即又覺得好笑,有錢當然好,隻要有錢,無論在那個年代那個地方,都是大爺。


    一路上沒什麽可說的,除了太陽有點曬,山路有點崎嶇外,倒是沒發生什麽事,眾人順利來到了半山坡。


    半山坡是一塊空地,周圍都是荒草。


    雜草瘋長,埋沒許多荒墳。


    一個個墳包在半山坡上依次排列,雖然亂中有序,但卻是略顯淒涼。


    其中有一座墳墓修得十分寬大貴氣,四周全無雜草,就邊一點兒蜘蛛網都看不到,顯然有人經常打理。


    青石磚砌成的墳包,白色磚石堆砌成的圍欄,高大厚重的墓碑上用燙金色的油漆銘刻著逝者的姓名——任威勇!


    如此財大氣粗,當然是任家死去的任威勇任老太爺的墓穴了。


    很快,一群壯實能幹的幫傭仆人就開始做事了。


    他們先是搭好一桌八仙桌,放上香寶蠟燭,再由九叔做完一場開棺前的法事,然後眾人依次按輩分上前焚香祭拜。


    任發任老爺開口道:“九叔,當年看風水的說,這塊墳地很難找的,是個好穴。”


    “不錯,這塊穴叫蜻蜓點水,長三丈四,隻有四尺能用,闊一丈三,隻有三尺有用,所以棺材不可以平葬,一定要法葬!”


    “了不起,九叔!”任老爺讚了一句。


    “法葬?”文才傻傻地冒出來,說道:“師父,什麽是法葬?是不是法國式葬禮?”


    陳靖憋笑。


    九叔瞪眼訓斥道:“少多嘴!”


    文才臉紅,低頭退下了。


    跟著師父出來辦事長見識,自然是少說多做了。雖說不懂就要問,但是也要分場合,文才在這麽多人麵前顯示自已的愚蠢,這不是丟九叔的臉嗎?


    “九叔,已經拜祭過了,可以動土了嗎?”


    “可以了,動土。”


    工人們得到九叔的命令,於是就開始動手了。


    他們撤掉瓜果香燭,踢倒墓碑,再用錐子鐵錘敲開青石板……


    陳靖頂著火熱的大太陽,十分口渴,好在他早有準備,用腰間掏出一個鋁鐵製成的水杯,擰開蓋子,痛痛快快的喝了幾大口。


    趁著眾人在休息,陳靖向九叔誠心請教道:“師父,到底什麽是法葬啊?”


    九叔雙手後背,走到任老爺麵前問道:“所謂法葬……就是豎著葬,我說的對不對?”


    任老爺點頭,說道:“對,當年那個看風水的說過,先人豎著葬,後人一定棒!”


    “那靈不靈呢?”九叔輕笑。


    任老爺尷尬地搖頭:“呃……這些年我們任家的生意是越來越差,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我看那個風水先生跟你們任家有仇。”


    “有仇?”任老爺驚詫地看了一眼九叔。


    “任老太爺是不是生前跟那個風水先生有什麽過節?”九叔試探地問一句。


    任老爺解釋道:“這塊地本來是風水先生的,先父知道是塊好穴,就用錢把它買下來了。”


    “隻是利誘?有沒有威逼啊?”九叔追問。


    任老爺尷尬一笑,不語。


    “我看一定是威逼!”九叔指著墳頭,說道:“要不然他也不會害你們,還叫你們把洋灰蓋在整個蜻蜓點**上麵。”


    任老爺麵露不解之色,追問道:“那應該怎麽辦呢?”


    九叔歎了一口氣,說道:“應該雪花蓋頂,這才叫蜻蜓點水,棺材都碰不到水,怎麽叫蜻蜓點水?他還算有良心,叫你二十年後起棺遷葬,害你半輩子不害你一輩子,害你一代不害你十八代!”


    “啊!原來是這樣……”任老爺低下頭,麵露沉思。


    仆人們用鋤頭掘開墳墓,在墳坑的周圍架上粗大的三角柱子,在角柱子頂部綁上滑輪,用如同手指頭粗細的麻繩穿過滑輪,再由八位壯漢一齊抓住麻繩的另一端,一起合力將棺材拉出來。


    說起來簡單,但是實際上做起來,卻十分費事。


    等到將整個棺材拉出來了,已經是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鬆繩!起釘!”


    九叔雙手後背,麵向眾人道:“各位,今天是任公威勇重見天日,凡年齡三十六、二十二、三十五,還有四十八,屬雞屬牛者,一律轉身回避!”


    符合條件的人依言轉回身子回避。


    “回避完畢!大家整理衣冠,開棺!”


    九叔話音剛落,不遠處一群漆黑的烏鴉從荒草堆裏飛出來。烏鴉嘶啞難聽的叫聲傳來,像是針尖般刺入耳膜。


    開棺時碰上烏鴉啼哭,可是不詳征兆啊。


    這時,兩名壯漢將棺材打開,眾人均圍上前觀上,隻見棺材裏冒出一陣黑煙,還伴隨著一股黑臭。


    陳靖用左手掩上口鼻,退後一步。


    黑煙散去後,眾人定睛一看,隻見棺材裏躺著一個身穿清朝官服的枯黑色屍體。


    九叔皺下眉頭,心道:這具屍體二十年都沒有腐爛,應該是蛻變成不化骨(僵屍)了,這下可就難辦了。


    “爹!驚動了您老人家,孩兒真是不孝!”


    任老爺見著棺材裏的屍體,立馬下跪哭喊,但是眼睛裏卻是一丁點兒淚水也沒有。


    “爺爺!”任婷婷也同時跪下哭喊,眼神倒是悲戚。


    任老爺爬起來,拍了拍名貴的衣袍:“九叔,這個墓穴還能用嗎?”


    九叔搖搖頭:“蜻蜓點水,一點再點,肯定不會再點在同一個地點上,這個穴沒用了。”


    任老爺急了,追問道:“那怎麽辦?”


    九叔一看有機會,直言道:“我提議……就地火化!”


    陳靖聽到九叔說火化,就知道肉戲來了。


    要是任老爺這個時候同意火化屍體,那麽後麵的劇情就沒有了,那麽他也就不會被僵屍殺死了。


    但是古代人的傳統就是這麽坑,損壞先人遺體這種大不敬的事情,身為“孝子”的任老爺又怎麽會同意呢?


    果然,任老爺一聽“火化”,腦袋搖得跟沷浪鼓一樣,說道:“火化?不行不行!先父生前最怕的就是火,我不能這樣做。”


    九叔麵露為難,擔憂地說道:“任老爺,不火化會有麻煩的。”


    任老爺固執地說:“怎麽都行,就是不能火化,你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九叔心中無奈,畢竟給錢的是大爺,人家說怎麽辦,就得怎麽辦,他隻能說道:“好吧,那就先暫時寄放在我們義莊,等明天我會幫任老太爺另外找一個好墓穴,讓他早點安息。”


    “嗯,就這樣辦。”任老爺點點頭,表示同意。


    “好,蓋上棺材蓋,抬到義莊!”


    如此就蓋棺定論了。


    任婷婷和任老爺兩個地主階級的人特,坐上了竹製小轎子,由4個苦力抬著下山,仆人們則是拿上工具,規規距距地跟在身後。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下山。


    這時,那個神秘的男人鄧中道走了過來,對九叔的背影喊道:“九叔請留步。”


    九叔轉回身子,說道:“小夥子,你有什麽事嗎?”


    九叔心道:這年輕人好俊的麵容,不知道是什麽來頭。


    鄧中道笑嗬嗬地說道:“九叔,我一來到鎮上,就聽人說起您的大名,大家都說九叔一身正氣,一身茅山道法爐火純青,平常經常幫街坊鄰居們消災解難驅魔除妖,守護一方平安,是百姓心目中的保護神,我聽了之後十分佩服,一直想見見您。今天終於有幸見到您了,九叔果然是風度翩翩,氣度不凡啊!”


    陳靖當時就震驚了,心道:這是什麽彩虹屁?


    不料,九叔這個好麵子的小老頭還真就吃這一套,故作謙遜地笑了笑,說道:“不敢當不敢當,鄉親們謬讚了。”


    鄧中道又讚道:“九叔太謙遜了。”


    “小夥子怎麽稱呼?”


    鄧中道連忙行禮道:“我叫鄧中道。”


    文才插嘴道:“我知道,是家道中落的中道,是嗎?”


    陳靖聽到文才的神回複,頓時忍俊不禁。


    九叔不滿地瞪著文才,訓斥道:“少多嘴,你跟秋生去墓穴的周圍點個梅花香陣,燒成什麽樣回來告訴我,對了,記得每個墳頭都要上一柱香。”


    陳靖、文才齊聲回答:“知道了師父。”


    他們拿了一大把貢香,就去做事了。


    離開時,陳靖回頭看見鄧中道還在跟九叔談笑生風,心中感到十分怪異。奇了怪了,這個鄧中道是從那裏冒出來的?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原劇情中是根本沒有鄧中道這個角色的。陳靖搖搖頭,不再細想,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走一步看一步吧。


    梅花香陣,陳靖根本就不會擺,所以隻能把這個差事交給文才去幹,而他則是拿著一大把點燃的貢香,挨個墳頭上一柱香。


    這裏到處是荒草,墳頭還不太好找,如果是粗心大意的人,恐怕會漏掉一兩座墳頭,但是陳靖很細心,依次給每一個墳頭都上了一柱香。


    這時,他看到了一個有意思的墓碑,上麵寫著:“董小玉之墓,鹹通七年——二十七年。”


    陳靖喃喃自語道:“有意思,鹹通是唐懿宗李漼的年號,距今超過一千年,這是一座千年老墓啊!”


    同時陳靖心中思忖:“這座墳墓就是千年女鬼董小玉的墳墓,原劇情中就是因為秋生給她上了一柱香,所以才會被她纏上,還好九叔及時趕來相救,不然秋生就精盡人芒了。”


    想到這裏,陳靖轉身就走,不想給董小玉上香。


    但是很快他又停住腳步,心想:“我給周圍的墳頭都上了一柱香,卻唯獨漏掉董小玉,九叔說一定要給每一個墳頭都上一柱香,這肯定是有道理的,若是我給其他墳頭上了香,卻偏偏故意不給董小玉上香,那她會不會因此記恨上我,從而半夜來找我索命?”


    想到這裏,陳靖嚇出一身冷汗,咽了一大口吐沫,心想:“與其讓董小玉恨上我,倒不如讓董小玉愛上我,這樣也算是有了一線生機。


    特麽的,這麽說起來,無論我上不上香,董小玉這個因果,我是一定要沾的,她也是一定會纏上我的。


    早知道就讓文才來上香,我去擺梅花香陣……呃,忘了,我好像不會擺梅花香陣……”


    陳靖欲哭無淚,感覺這個坑他無論如何都得跳下去。


    一刹那間,陳靖心中思緒萬千,雖然描述起來很長,但也就一刹那間,他就做出了選擇。


    他轉身一拍腦袋,大聲說道:“差點忘了,還有這墳沒上香呢,我真是太粗心了。”


    “唉,才二十歲就死了,真是太可惜了,給你上柱香吧。”陳靖插上一柱貢香在董小玉的墳頭。


    “謝謝!”一聲幽怨的女聲傳來,聲音十分空靈。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陳靖還是嚇了一大跳,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轉身快步跑到文才那裏。


    媽啊,大白天見鬼了,誰不怕啊!


    陳靖慌不擇路地逃走,突然又聽到了一聲:“謝謝你!”


    嚇得他冷汗直流。


    慌不擇路中,竟是與文才撞了個滿懷,二人齊齊摔倒在地。


    文才爬起來,左手拿著兩短一長的貢香,說道:“你看看,怎麽燒成這樣?”


    陳靖驚魂不定,說道:“我……我也不知道,咱們還是回去問問師父吧。”


    回到義莊時,天已經黑了。


    鄧中道和九叔在回去的路上一直交談,兩人相談甚歡,大有一副忘年之交的樣子。


    鄧中道在臨近鎮子時,就跟九叔分開了。


    陳靖文才回到義莊後,將那兩短一長的貢香拿給九叔看。


    九叔一看貢香,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


    九叔麵露憂色,說道:“人最忌三長兩短,香最忌兩短一長,家中出此香,必定有人喪,這是凶兆!”


    聽到這句話,陳靖想到了“命運”這個詞,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命的嗎?那麽我們為什麽還要這麽拚命奮鬥呢?不如直接混吃等死算了?


    沒等文才開口,陳靖搶先問道:“師父,難道命運是無法改變的嗎?”


    “咦?”九叔詫異地看了陳靖一眼:“怎麽突然問這個?”


    陳靖尷尬地撓撓頭,他隻是脫口而出,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隻能回答道:“師父,我聽說人定勝天,命運應該不是一成不變的吧?”


    “嗯!沒錯,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那個遁去的一,就是變數!也就是說,什麽事情都不是注定的,總能有一線生機,那遁去的一,就是一線生機!不過命運雖然可以改變,但卻是非常困難的,甚至可以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九叔又接著說:“好了,命運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不是我們能討論的,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吧!”


    文才忍不住插嘴道:“師父,你說家中有人喪,不會是任老爺家吧?”


    “難道是這?”九叔瞪了文才一眼。


    文才縮了縮脖子,拿起桌上的一塊豆餅咬了一口,說道:“事不關已,已不操心。”


    陳靖取笑道:“那任家的女兒怎麽辦?”


    “啊!”文才差點被豆餅給噎到,咳嗽了好幾聲,驚呼道:“婷婷!”


    陳靖拉了拉她的肩膀,取笑道:“你說事不關已,已不操心的。”


    “話不是這麽說,能救心上人一命,結婚就不成問題了。”


    陳靖笑道:“你想英雄救美?但是師父剛剛說了,命運是很難改變的,你行不行啊?”


    文才不服地說道:“我不行?難道你行?”


    陳靖接過話:“先說好,公平竟爭啊!”


    文才痛快地回答:“好!”


    陳靖心想他還要完成主線任務一:一親芳澤!


    但是又不能當流氓直接去親任婷婷,所以隻能先去追求她了,等追到手後再光明正大接吻。


    文才急衝衝地跑到九叔麵前,問道:“師父,怎麽辦,你快想想辦法啊!”


    九叔推開棺材蓋,看著棺中屍體,說道:“我早就想好了,不然幹嘛要把棺材抬回來呢?你們過來看看屍體!”


    陳靖、文才依舊走過來,低頭一瞧,隻見那棺材中原本幹癟的屍體竟像是泡了水一樣浮腫起來,屍體的雙手手指竟是長出了約摸有6、7毫米長的黑綠指甲。


    文才驚呼:“師父,它發福了!”


    九叔臉色一變,吼道:“快把棺材蓋上!”


    陳靖與文才合力,將之蓋上。


    陳靖為了多多了解僵屍的資料,開口詢問:“師父,屍體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這也太詭異了,都過了二十年了還不腐爛,這是為什麽?”


    九叔歎息道:“這是僵屍,那塊蜻蜓點**是一處絕佳的養屍地,任老太爺的屍體在養屍地裏躺了二十年,已經蛻變成僵屍了。”


    文才一臉不解,問道:“屍體怎麽會變成僵屍呢?”


    “屍體會變成僵屍,是因為死前多了一口氣!一個人在死前生氣、憋氣、悶氣,到死了之後呢就會有一口氣聚集在喉嚨裏,再加上天時、地利、人和等因素,就有可能變成僵屍!”


    “天時?地利?人和?”陳靖思索著這兩個詞,卻還是不太理解,於是便直接對九叔發問:“師父,這是什麽意思?”


    九叔耐心講解:“所謂天時與地利,就是一些客觀條件,就比如剛剛說的養屍地這種特殊的地理環境,就是地利;至於天時,就是吸收雷電之力、吸收月之精華(曬月光)等等這些,而人和,就是人為製造的僵屍,比如咱們茅山的煉屍術等等。而任老太爺的這個屍體,就是馬上要蛻變成僵屍的屍體!”


    “原來是這樣!”陳靖點點頭,又問道:“師父,我聽說有些道家高人會養屍之法,可以用密法煉屍,這又是什麽原理?”


    九叔用嚴厲的眼神盯著他,訓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陳靖撓撓頭:“我也隻是好奇,隨便問問。”


    “哼!煉屍之法,我茅山派也有,你們師叔二目道長就是專攻煉屍術……但煉屍是對屍體的大不敬,是有損陰德的法術,師父不希望你們去學,好了,你們快去準備紙筆墨刀劍!”


    文才愣道:“準備什麽?”


    九叔加重語氣:“黃紙、紅筆、黑墨、菜刀、木劍!”


    “哦哦……哦”文才與陳靖轉身離去。


    九叔逮來一隻大公雞,割喉取血,用雞血混合墨汁,加上一粒糯米,將這三樣專克僵屍之物以烈火煆燒片刻,配上青銅八卦鏡,再輔以茅山密法手訣為引,製成了一碗專門鎮壓僵屍的“法水”!


    九叔將之倒在一塊白色墨鬥線裏,“法水”瞬間將白色墨鬥線染成了暗黑色。


    陳靖走近嗅了嗅,一股子甜腥味,很是嗆鼻。


    陳靖問道:“師父,彈在哪裏?”


    “彈在棺材上麵,記得每個角落都要彈上啊!”


    文才、陳靖答應道:“知道了,師父。”


    熟知劇情的他,當然知道接下來就是因為秋生、文才粗心大意,隻顧著玩鬧,竟將棺材的底部漏掉沒彈,這才導致僵屍破封而出,從而引發了後麵的劇情。


    陳靖心想:“這是一處關鍵的轉折點,如果我將棺材的角角落落全都彈上黑汁,我看僵屍還怎麽出來興風作浪!”


    說做就做,陳靖沒有跟文才玩鬧,而是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彈墨鬥,將棺材表麵360度全都彈了一遍。


    為此,他趴在地上,費力地彈著棺材底部。


    弄得他衣服上全是灰,臉還貼著冰涼的地板,沾上了一些寒氣


    文才取笑他道:“你看你,怎麽還躺到地上去幹活,你也不嫌髒!秋生,我發現你自從撞了腦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你可是最愛幹淨的,就你現在邋遢的樣子,我看是沒希望追上婷婷小姐的,你還是趁早放棄吧!”


    陳靖以前就是幹農民工的,在工地上搬磚時,衣服就沒幹淨過,當然不嫌髒。但是原本的秋生可是從小被姑媽寵溺著長大的,自然愛幹淨。


    沒有理會文才的取笑,彈好之後,陳靖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徑直去廚房洗手洗臉。


    洗好後,陳靖來到大堂。


    九叔見他來了,就說道:“秋生,這麽晚了,你也該回去,免得你姑媽又來找我要人。”


    “好,那師父我先回去了。”陳靖說了一聲,就轉身出門。


    走出義莊的大門後,陳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今晚月色真好,月光非常強,就像是天上放了一個大燈泡一樣。


    陳靖轉眼瞧向停在牆邊的自行車,抬腳走過去。


    陳靖雙手抓上自行車的車把手,正要騎上離去時,文才從後麵叫住他:“秋生,要不就別走了,都這麽晚了,路上很容易遇到鬼啊!”


    陳靖心中一驚,想起了七個小時前聽到的那一聲幽怨空靈的聲音,心裏也是泛起懼意。


    陳靖內心思考:“董小玉今晚不會就在那片小樹林裏等我吧?記得原劇情中,她就是按耐不住內心的燥熱,在那片小樹林裏等著秋生,還坐在秋生自行車的後座上,雖然最後被一棵歪脖子樹的樹幹給撞了下來,還被土地神的石像給嚇跑了,但是……”


    “我恐怕沒有這麽好的運氣擺脫她,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跟著我一起回家。這可怎麽辦,我被她纏上倒也沒什麽,她已經看上我了,隻想跟我一起同行魚水之歡、共赴巫山雲雨,我頂多被她吸點陽氣,但是如果她影響到姑媽,這……”


    陳靖想到在寂靜無人的荒林裏,童男童女抬著一頂血紅色的轎子,一名穿紅衣的鬼新娘飄飛到他的自行車後座上,而他卻毫無察覺。


    童男童**白的臉,嚇人的腮紅,簡直滲人到極點啊!


    “秋生,你在想什麽,叫你半天了也不回答?”文才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


    陳靖停好自行車,對文才點點頭,說道:“你說的對,走夜路很容易遇到鬼,你看前麵的樹林子那麽密,肯定有野鬼,我還是在義莊睡一晚,明天再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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