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大堂,九叔卻是不在,文才說道:“師父可能是去洗澡了,我先去把中午的剩菜熱一熱,順便把師父剛剛宰殺的公雞煮了吃,對了,你去煎些師父愛喝的茶水,等師父洗完澡,咱們就一起吃飯。”


    陳靖能留下來,文才也很高興,平常都是他一個人呆在義莊聽師父的嘮叨,現在多了陳靖,也熱鬧了些。


    陳靖也很理解文才,九叔畢竟跟文才不是同齡人,還有師徒之分,九叔為人也是一板一眼,還經常坑徒弟,文才難免感到孤獨、寂寞。


    怪不得原劇情中,隻要是秋生、文才兩人在一起時,就各種胡鬧闖禍,惹出一大堆麻煩事來,原來都是寂寞惹的禍啊!


    九叔果然是去洗澡了,等陳靖再見到九叔時,九叔已經換了一身灰色的長袍,幹淨利落的短發還略微有些濕氣,顯然還沒有徹底幹透。


    陳靖煎好了茶水,端上了飯桌,而文才早就將熱好的飯菜擺在桌子上了,三菜一湯,湯麵上浮著一團團黃豆,三四十塊剛剛煮熟的雞肉沉浸在雞湯裏,僅僅隻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了。


    文才還熱切地盛好了三碗大米飯放在桌上。


    於是師徒三人就開始吃飯了,其間九叔自然是問了問陳靖,問他為什麽不回家,晚上不回家不是讓(姑媽)家裏人擔心嗎?


    陳靖有點難為情,猶豫了一下,就索性告訴了九叔關於董小玉的事,他說道:“師父,我白天給那些墳頭上香的時候,碰到了一個死在唐朝時期的千年女鬼,我怕回去的路上被她纏上,所以我不敢回家。”


    九叔聞言,放下大碗,咽下嘴裏的米飯,皺眉道:“千年女鬼?這就有點難辦了,你這臭小子是怎麽惹上她的?你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或者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


    文才往嘴裏送了一塊雞肉,牙齒上下咬嚼,聲音含糊:“我看秋生是被風流女鬼纏上了,哈哈……咳咳……咳……嗆死我了……”


    陳靖不滿的罵他一句:“吃你的飯,嗆死你最好,這麽多雞肉都堵不住你的臭嘴,哼!”


    九叔嚴肅地看著陳靖,追問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秋生你說清楚!”


    “我……我也沒幹什麽特別的事,我上了香,就直接離開了,對了,我看到墓碑上有女鬼的畫像,就誇了一句說她長的漂亮,還說她才二十歲就死了有點可惜,其他的也就沒什麽了,對了,臨走時她跟我說了兩聲‘謝謝’,差點沒把我的魂給嚇沒了……”


    “哼!”九叔聽罷,冷哼一聲,說道:“你這個臭小子,色膽不小啊,連千年女鬼都敢調戲,怪不得她會纏上你,女鬼寂寞千年,突然遇到你這麽個傻小子送上門來,不纏著你才怪!”


    陳靖急了,哀聲道:“師父,那我該怎麽辦,你要救救我啊,我可不想被女鬼吸陽氣!”


    “哼!現在知道急了?先吃飯,吃完飯再說!放心,有師父在,什麽千年女鬼萬年老怪都傷不了你,放心吧。”


    九叔又端起飯碗,自顧自得吃著。


    陳靖看到九叔這麽自信,內心也鎮定了不少。


    確實如此,在原劇情中,董小玉根本就打不過九叔。


    隻要有九叔,千年女鬼也沒什麽可怕的。


    文才又取笑道:“秋生,看你嚇的那樣,不就是一隻小小的女鬼嗎,隻要她敢來,我文才反手就滅了她!”


    陳靖不屑地對文才嘲諷道:“吹牛吧你!我看隻要女鬼一來,第一個抱頭鼠竄的肯定就是你!”


    “好了,吃飯!多大點事,吃完飯後師父幫你在前胸和後背畫上甲午玉卿破煞符,這樣女鬼就近不了你身了!”


    九叔語氣平淡的開口,渾身充滿著一股強大的自信,若不是嘴角沾著的飯粒破壞了他的氣勢,倒還真是一副道家高人的風範!


    “甲午玉卿破煞符?師父,這是什麽符籙?你給我的《茅山基礎符籙大全詳解》上麵沒有啊,難道是高級符籙?”


    九叔驚詫地看了陳靖一眼,笑道:“秋生,師父真沒想到你會仔細研讀《茅山基礎符籙大全詳解》,本來我想著按照你的性子,肯定將之束之高閣才對。”


    陳靖尷尬地咽下米飯,心想如果不是為了早點完成主線任務二親自製作一張符籙,他還真的不想去研讀臨摹那些晦澀難懂的符籙,搞得他這幾天用腦過度,右手十分酸痛,。


    “甲午玉卿破卿符也不是什麽高級符籙,隻不過是剛好沒有被收錄進《茅山基礎符籙大全詳解》裏麵而已,這種符籙是專門用來對付厲鬼的,繪製起來比較簡單,符籙的威力跟製符者的修為成正比,修為越高,威力越大,隻要將甲午玉卿破煞符貼在厲鬼的鬼門(眉心)處,就能讓厲鬼直接灰飛煙滅!”


    陳靖聽到這符籙的威力這麽強,頓時喜上眉梢,迫不急待地想讓九叔幫他畫符。


    九叔卻說不急,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於是陳靖高高興興地吃飯,吃飯時還想起了在原劇情中,九叔在察覺到秋生被董小玉纏上後,也確實趁秋生睡著後在他的前胸後背用朱砂畫上一種專克厲鬼的符咒,想必就是甲午玉卿破煞符!


    吃完飯後,由文才收拾飯桌,順便洗盤子、刷碗,陳靖則被九叔帶到後麵的屋子裏。


    九叔讓他脫掉上衣,露出胸膛後背,陳靖依言照做。九叔拿著毛筆,沾上朱砂,分別在他的背胸後背畫上了甲午玉卿破煞符。在九叔繪符時,他發現九叔的神情異常專注,簡直達到了忘我之境,同時他感覺到上丹田(眉心)裏的道家真氣開始燥動,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像是有了生命一樣。


    陳靖心想,這應該隻是九叔運功畫符,引動了他身體裏同根同源的茅山道家真氣,讓其發生了共鳴而已。


    “畫好了,這兩道符咒都是被動防禦的,隻要厲鬼接觸到你的身體,符咒感知到鬼氣就會自動激發,將厲鬼彈開!”


    九叔收筆,語氣輕鬆。


    畫了兩道符咒後,竟然臉都不紅,汗珠也沒冒,九叔果然是高手啊!陳靖用感激和尊敬的眼神看著九叔,說道:“謝謝師父,我想學甲午玉卿破煞符,可以教我嗎?”


    九叔抬手打了他腦袋一下,罵道:“少耍貧嘴,先把《茅山基礎符籙大全詳解》裏麵的符咒學會了再說,還沒學會走路就想跑步,想得倒美!好了,你快點回家去,這麽晚了你姑媽該擔心了。”


    陳靖一聽九叔要趕他走,急道:“師父我還是在義莊睡一宿明天再回家吧!”


    “去去去!你都有符咒護身了,還怕什麽?你身為茅山弟子,怎麽能怕鬼,應該是鬼怕你才對!別費話,現在就走,天黑走夜路也好練練你的膽氣。”九叔的語氣不容置疑。


    陳靖無可奈何,隻好聽從。


    他起身走向門口,又回頭看了看九叔,發現九叔在瞪他,趕緊縮了縮脖子,邁步出門去了。


    出了義莊大門,陳靖抬頭看了看天上明朗的月亮,心中的恐懼消散了一些,但是又看到不遠外陰森森的樹林裏那參差不齊的樹影,心又提起來,心髒撲通撲通猛跳。


    騎上自行車,陳靖念叨了一句“祖師爺保佑”,就猛地踩腳踏板,朝鎮子的方向駛去。


    九叔背上百寶囊,提上桃木劍,帶上一遝符籙,從義莊的後門走出來,騎上一輛破舊自行車,跟在陳靖的後麵。


    陳靖一路上心驚膽顫、疑神疑鬼,總是懷疑女鬼董小玉就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於是一路上總是時不時地回頭去看,搞得跟在後麵的九叔很狼狽,要不是九叔是老司機,差點就連人帶自行車摔進旁邊的草堆裏。


    九叔在後麵叫苦不迭,心想自已是不是被秋生這個臭小子給耍了,他都跟這麽久了,眼看著一會兒就要駛出小樹林了,卻還是沒有女鬼出現。就在九叔這麽想的時候,右前方不遠處突然泛起一大團濃霧,九叔頓時打起精神,猛拉手刹,將自行車停下放倒在草堆上,貓著身子竄到旁邊的樹後藏好。


    濃霧中果然出現異狀,隻見四個臉色陰白、臉頰有兩大塊腮紅,身穿統一黑色長袍,頭戴黑色小圓帽的童男抬著一頂古代新娘子出嫁時的紅色大花轎衝出濃霧。


    一個穿著紅色嫁衣、手拿紅色衣絹的女子掀開轎簾,嬌小的身子竟是直接飄飛出來,坐到了一顆歪脖子樹的樹幹上。


    紅衣女子麵若桃花,膚如凝脂,眼如黑寶玉,鼻子挺拔,一張小嘴如櫻桃般小巧,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


    九叔趕緊從胯下的百寶囊中掏出兩片早就準備好的柳樹葉,擦了擦眼睛,瞬間打開“冥途”。


    此時,九叔再次看向那個紅衣女子時,頓時心中一驚,被紅衣女子的真容嚇了一大跳,心中肯定這就是秋生所說的千年女鬼董小玉無疑了。


    “妖孽!看我怎麽收拾你!”九叔急速衝過去,手上拿著一張符籙朝女鬼丟過去。


    九叔丟出的那張符籙自然不是那種用薄薄的黃紙繪製成的黃符,而是用桃木切成薄木片繪製成的符籙,就像是丟撲克牌一樣,符籙劃破空氣飛速射向漂浮在半空中的董小玉。


    這時,陳靖剛好從女鬼董小玉駛過,董小玉羞澀一笑,就要飛身落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卻不料一張符籙破空襲來,正從她的後背,將她從半空中打落在地。


    而陳靖卻是混然不覺,猛踩腳踏板,自行車如離弦之箭般飛速駛離。陳靖已經看到前麵鎮子上百姓們家裏發出燈光了,大概估算了一下距離,心想再騎十分鍾,也就到家了。


    被打落在地的董小玉感覺後背像是火燒一樣的疼,扭頭看著陳靖飛速離去的背影,又急又氣。


    她飛身浮起,又扭頭看向衝過來的九叔,心中氣極,罵道:“臭道士!壞我好事,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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