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還是不要太聰明了為好。”封離夜說,“容易惹人厭煩。”


    “所以……你厭煩我了嗎?”


    “現在還沒有,不過……快了。”


    白霜落慢慢的眨了眨眼,眼睫輕顫,心裏的苦澀,無聲的蔓延開來。


    她為什麽要愛上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麽,要愛得毫無自尊。


    到頭來,受傷的,隻有她。


    看著白霜落這個樣子,其實,封離夜心裏,又何嚐好受?


    他從未曾想過,那日,在海裏救起來的女人,現在對他來說,意義非比尋常。


    貫穿他的整個生命。


    “我餓了。”白霜落說,“吃飯吧,待會兒都涼了。”


    “嗯。”


    封離夜在桌前坐下,他向來,是不會做這些瑣碎事的,拆保溫盒的隔層的時候,也是花了好長的時間。


    白霜落低頭,拿著勺子,小口小口的喝著粥。


    在她低頭的時候,她沒有看到,封離夜刹那間變得柔和的目光。


    也隻有……在白霜落不注意的時候,他才敢這樣看她。


    她果然是恨他了,很好。


    如他所願。


    這是封離夜第一次,成功的做好了一件事情,卻沒有半分的喜悅。


    今天的事情,他沒有和任何人說,隻有陸雲深懂他的良苦用心,懂他,是為了迷惑許墨錦。


    一旦,他表現出強烈的焦急,和非救她不可的意思,她都會被許墨錦挾持得更久。


    也不知道,以後,要是解釋起來,白霜落……會不會相信。


    “現在幾點了。”白霜落忽然抬頭,問道。


    她這一抬頭,封離夜迅速的,斂去眼睛裏的情緒,看了一眼手表:“十一點半。”


    “這麽晚了啊。”白霜落說,“這個時候,回沿江別墅,可以嗎?”


    她剛剛……看見了封離夜的眼神,很不對勁。


    好像……有點情意綿綿?


    她是出現幻覺了吧?


    封離夜皺眉:“回去?”


    “是,我不想留在醫院。”


    “不行。”封離夜想也沒想就拒絕,“你要留院查看。”


    “這點傷,按時換藥吃藥就行了。”白霜落說,“我都是成年人了,哪有那麽嬌氣。”


    “我說,留在醫院,就留在醫院。”


    “我不喜歡這裏。”


    封離夜依然不退讓:“不喜歡也由不得你。”


    “我討厭消毒水味,我討厭白色的牆壁,我討厭看見穿白大褂的人。”


    封離夜薄唇微啟:“那你是不是還討厭我?”


    “不討厭。”


    “嗯?”


    “我恨你。”白霜落說,一字一字,“恨你,一輩子。”


    封離夜麵無表情:“恨我好,比愛我要好。”


    她應道:“對,太對了。”


    “吃飯。”


    白霜落低頭,拿勺子攪拌著粥:“我以前覺得,你這樣的人,為什麽身邊會沒有女人。是你太冷淡了?是你太孤傲了?現在,我明白了,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心。有誰能受得了?”


    “沒有心嗎?”封離夜問,“那,怎麽活。”


    “你有你的活法,是我一直太傻了。我無可救藥的想著,我可以溫暖你,可以改變你。我真的是……很傻很天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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