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一落,勺子忽然“叮”的一聲響,落進碗裏。


    她的手,被他的五指牢牢握住。


    隔著窄窄的桌子,他的手不知道怎麽回事,異常的火熱。


    “你……你幹什麽??”白霜落懵懂的看著他,“喂,封離夜!”


    他似乎是沒有聽到她說話,自顧自的握著她的手,往他心口貼去。


    同時,他的眼睛,直直的望著她。


    “白霜落,你今天說了好幾次,說我沒有心。”


    “是。”


    “那麽,你現在,好好的感受一下。”封離夜聲音低沉,帶著蠱惑人心的嗓音,“看看,這顆心髒,有沒有在跳動。”


    白霜落再次怔住。


    原來……他是要她去切切實實的感受一下,他的心跳?


    她的手指被他握著,掌心的位置,恰好貼在了他左心房的位置。


    這裏麵,有一顆鮮活跳動的心髒。


    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顫動著她的掌心。


    如此的鮮活,如此的靠近。


    白霜落抬眼,和他的視線對上。


    她想,這個時候,她一定是失態了。


    因為,她眼前有一點點的模糊,起了霧氣,看不太真切他的模樣。


    “感受到了嗎?”封離夜問。


    “嗯……”


    他唇角微勾,放開了她的手:“那就夠了。”


    很多話,他現在還不能對她說。


    很多事情,他現在,也無法向她解釋。


    那麽,他也隻能通過這樣常人無法理解的思維,來向她證明,他的心。


    白霜落啊,他是有心的,情比金堅。


    隻是封離夜的這顆心,暫時不能讓你知道而已。


    白霜落抽回手,看著麵前的飯菜,沒了食欲。


    封離夜也隻是草草的吃了幾口,就擱了筷子。


    “你早點休息。”他說,“門外會有傭人,有什麽事就喊一聲。”


    “你……要走了嗎?”


    封離夜反問道:“你希望我留下嗎?”


    白霜落移開目光。


    好一會兒,她居然說道:“嗯,留下吧。”


    封離夜的眼眸裏,都是驚訝。


    白霜落又說道:“我是希望你留下。當然,如果你有更重要的事情,你也可以現在就走。”


    短暫的沉默過後,他淡淡回答:“你都開口了,我哪裏有拒絕的道理。”


    白霜落眉眼一彎,笑了。


    她心裏隱約的明白,她和他這樣相處的日子,不會太長了。


    她心已死,不敢再繼續留在一個……可以不顧她性命的男人身邊。


    而封離夜,對她,也不會有太多的留戀吧。


    隻是白霜落不知道的是,從她睡過去開始,封離夜一直都在旁邊,守護著她,直到她醒。


    可能是睡多了,白霜落現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失眠了,再加上傷口也隱隱作痛。


    她一閉眼,腦子裏,就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她的畫麵。


    之前經曆的所有,一幕幕,都開始在她腦海裏回放。


    白霜落隻能睜著眼睛,開始數著羊:“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她迷迷糊糊的睡去。


    而封離夜,在病房外的長廊上,坐了一整晚。


    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直到最後,保鏢的首領,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勸道:“封先生,您不能再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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