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黃道吉日啊?下次你先選一選,選好了告訴我,我得事先知道哪天是黃道吉日。”尤孟想無比好說話。


    說完之後,不帶一點勉強地換了一個話題。


    “你別著急。


    雖然arbor教授說,如果有效,可能很快就會出現一些信號。


    但是教授不是也說了,最快也要一個禮拜之後,才開始做第二次治療的方案和計量。


    我們都耐心地等待一下吧。


    你等等看有沒有什麽信號,我等等看哪天是黃道吉日。”尤孟想摸了摸醋譚的頭發,在醋譚的額頭落下一個晚安吻。


    “是我太心急了,一邊說自己不在乎,一邊又急成這樣。你說小醋醋是什麽時候變成一個這麽口是心非的人了?”醋譚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有點大。


    “你什麽樣,你都是醋譚。晚安吧,你要是再不走,我也要變成口是心非的人了。而且,我不是隻是說說,而是直接體現在行動上的。”尤孟想感慨自己這幾天最大的變化,就是定力有點不足,和他記憶裏的自己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醋譚收到了“逐客令”,很乖巧地轉身就走了。


    人兒都累成這樣了,花兒還非要吃的話,就有點太醋譚了。


    醋譚想到這兒,就笑得和花兒一樣了。


    有一種幸福,叫做被自己的男朋友寵成了形容詞。


    很醋譚、太醋譚、特別醋譚、非常醋譚……這些都是被尤孟想慣出來的寫滿了幸福的形容詞。


    醋譚才剛出尤孟想的房門,笑還掛在臉上,連門都還沒有關上,尤孟想就跟著出來了,還幫醋譚帶上了自己的房門?


    “你想要幹什麽?黃道吉日是分時間,不是分房間的吧?”尤孟想這尾隨醋譚出房間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司馬昭之心了。


    “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尤孟想用孔夫子的話來回應醋譚的黃道吉日。


    “你這麽文縐縐的是不是有點不合適,你不知道小醋醋以前是不學無術的嗎?


    不要小看人好麽,學渣也有逆襲的時候。


    芝蘭之室是想說你住的房間品格高尚,鮑魚之肆是想說我住的房間品低下?


    你這時候跟出來,是覺得出了你品格高尚的房間,就不需要管黃道吉日了,是嗎?”醋譚用眼神送了尤孟想三個字——小樣兒。


    醋譚在國內沒有好好上學,到了瑞士,倒是選修了兩門中文課程。


    一門是研究紅學的,另一門是研究孔夫子的,都是外國人最熱衷的中國文學研究領域。


    醋譚很湊巧地知道尤孟想剛剛的那兩句的出處。


    《孔子家語》——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


    “幹嘛這麽看著我?”尤孟想明知故問。


    “我說,小dd,你怎麽能這樣呢?


    就算是事實,就算我在自己的鮑魚之肆裏麵。


    經常想些不該想的,你也總得給我留點麵子吧?


    你說的這麽直接,就不擔心小醋醋會臉紅嗎?”醋譚有一種自己心裏的秘密被窺視了的感覺。


    “我不擔心啊,我沒有孔夫子那麽熱愛教育,我隻是想要弄清楚,剛剛是不是出現了嗅覺器官適應現象。”尤孟想似笑非笑地捋了捋醋譚的頭發。


    “呃……”醋譚有點石化。


    她和尤孟想探討古文,她想問題想的那麽的“深入”,結果尤孟想隻是在和她探討基礎醫學的問題。


    嗅覺器官適應,是一個複雜而又常見的現象。


    由於鼻粘膜中的嗅覺細胞和中樞神經係統的控製,人在某種特定氣味的地方待的時間長了,就不會再感覺到這種氣味的存在。


    大部分人應該都有過這種體驗,剛進房間的時候有股味道(或香,或臭),過了一會兒就適應了。


    尤孟想忽然跟出來,隻是想要弄清楚,醋譚完全聞不到房間裏麵,厚重的薰衣草精油,是不是因為嗅覺器官適應。


    尤孟想最近一直在研讀嗅覺治療方麵的論文,他會這麽想很正常。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隻是在剛從浴室出來的那一刻,被醋譚在他房間裏麵的放薰衣草精油,熏地有些不能接受。


    等到醋譚從房間出去的時候,尤孟想就已經沒有什麽不適的感覺了。


    醋譚的臉,現在不用尤孟想擔心,也很自然地紅了。


    “是我房間的溫度調太高了嗎?你怎麽臉都紅了。”尤孟想還在繼續保持似笑非笑的表情。


    “哼,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不就是看穿了小醋醋的心思嗎?


    可那又如何呢?


    我改名還不行嗎,我把u改成e,我就理直氣壯了。”醋譚擺出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想歪了怎麽了?小醋醋心裏麵住著一個小色色怎麽了?


    這麽“無情”地揭穿自己女朋友心裏麵的小九九真的好麽?


    什麽寵成的形容詞?


    不能夠啊!


    明明一直都還隻是個名詞而已嘛。


    小醋醋和小色色還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的時候,尤孟想又打開自己的房門,把醋譚給帶了進去。


    “現在有沒有,有沒有似有若無的感覺?”尤孟想沒再似笑非笑,語氣裏麵除了期待就是關切。


    醋譚再次進入到尤孟想的房間之後。


    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轉悠了一下自己的眼珠子。


    動了動自己的鼻子。


    深吸了一口氣。


    吐出來。


    又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生無可戀地對尤孟想說了“沒有”兩個字,就逃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為什麽尤孟想說他自己沒有定力的時候,都還比醋譚有定力這麽多呢?


    這一定是因為生理期快要到了,不是因為她真的是小色色。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絕對錯不了的。


    醋譚“惡狠狠”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才關上門,就又很想回去。


    剛剛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呢?


    怎麽明明就聞不到,到了自己的房間,和在尤孟想的房間,感覺又有些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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