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整個酒吧大廳基本已經坐滿,勁爆的音樂響起,跳舞燈瘋狂閃爍,人聲鼎沸,整顆心都要跳出胸膛的感覺。


    昏暗的視線裏,張龍和迪菲亞二人就站在吧台一側很不顯眼的地方,準備開始今晚的工作。


    說白了,他們倆的工作就是給那些女服務員跑腿的,那些女服員要靠著搔首弄姿買酒水,當然,看到不錯的男人也會將其發展成地下情人一類的,張龍和迪菲亞就在那些服務員成功推銷出酒水之後,將所需要的酒水端過去。


    舞池裏,幾個穿著暴露,濃妝豔抹的女郎正在燈光以及音樂聲中瘋了一樣扭腰擺臀,那一臉的嫵媚笑容讓人擔心她晚上回家會嘴抽筋,而舞池周圍,那錯落的桌子間,十位女服員也開始自己的工作,或貼在客人的身上,或坐在客人的腿上,或自摸,或劃拳,或拚酒,十八般武藝基本都使出來了,甜膩尖利的嗓音時不時地會傳到張龍的耳朵裏。


    張龍以前常去這種地方,早就見怪不怪了,靜靜地靠著吧台等待著那些女服務員的召喚。


    “龍哥,待會兒你就在這裏呆著,她們叫的時候,我來送就好。”迪菲亞看了張龍一眼,認真地道,目光裏還有著些許感激。


    “靠。”張龍懶懶地哼道,“你哥我又不是殘廢,這點兒活兒還用不著你幹。倒是你,我之前跟你說那麽多都白說了嗎?不要總是害怕別人,我也沒讓你替我幹活呀。”


    “哥,我這回不是怕,我是自願的,我就是想替你幹活。”迪菲亞依然認真。


    “賤骨頭啊你。”張龍白了他一眼。


    “嗬嗬,”迪菲亞傻笑,撓了撓稀薄的金發,“雖然今天才認識龍哥,但我總覺得站在你身邊很有安全感,替你幹活就當是一種報答,這樣我會更加開心。”


    “安全感?”張龍撇了撇嘴,又點頭道:“這倒是真的,跟你說,以前我有一幫兄弟,他們都覺得跟著我有安全感。”


    “因為你勇敢,你敢給他們出頭。”迪菲亞直言。


    “廢話,自家兄弟,當然要出頭了。”張龍又懶懶地翻眼皮,抽了口煙,然後快速地將香煙藏在了背後,等待著下一口。


    “喂,啞巴,拿五瓶百加得!”就在這時,一個女服員帶著怒火朝著張龍這邊尖叫道,說完,還憤憤地白了張龍一眼。


    “龍哥,我過去了!”迪菲亞回應了一句,旋即便矯健地跑進吧台,用托盤端了幾瓶酒朝著那服務員所在的桌子飛奔了過去。


    還別說,這小子看著木訥,身形還頗為靈動,跑起來帶著風,那錯落的桌子根本構不成障礙,幾個漂亮的穿梭就過去了,而且手中托盤從始至終都穩穩當當,酒瓶裏的酒都沒有晃動幾下。


    二話不說,迪菲亞放下酒就又跑了回去。


    “那個誰誰誰,張什麽的,拿一打啤酒過來!”又一個服務員對著張龍這邊大叫,說完同樣無比鄙視地白了張龍一眼,顯然還因為之前的事情生氣呢。


    張龍聳了聳肩膀,不跟她計較,抬步正準備進吧台拿酒,迪菲亞就跑回來了。


    “哥,我來!”迪菲亞大叫一聲,帶著滿臉活力充沛的笑容,跑進吧台提了一打啤酒就又衝了出去。


    “嗬,那我隻好閑著了。”望著迪菲亞樂此不疲的樣子,張龍搖頭一笑,便靠著吧台繼續無聊。


    於是乎,張龍的活兒就全被迪菲亞搶著幹了,還別說,這小子真能幹,估計是被那些女的指揮出來的,一個人給十個人拿酒都應付自如,那身影穿梭在密密麻麻的桌子之間,如水中魚兒一樣歡快。


    而張龍唯一的樂趣,就是看著這個小了自己幾歲的兄弟滿臉笑容地來回跑。


    迪菲亞幹的確實很高興,從未這麽高興過,宛如自己悲慘的人生突然找到了一座靠山,更宛如自己迷茫的前路忽然亮起了明燈,他每一次跑出去,都會以更快的速度跑回來,就為了看到張龍那星辰般的眸子裏閃爍的銳利而沉厚的目光。


    昏暗五彩的燈光下,張龍那懶洋洋的樣子,在迪菲亞眼裏就像是一座亙古屹立的大山一樣,看一眼都會讓自己心安,感覺整個世界再無什麽可怕的了。


    “死至賤,你不是說剛畢業的大學生,工作很難嗎?”無聊的張龍,開始跟死至賤聊天了,“可我怎麽沒有感覺到呢?我就覺得這工作好他媽沒勁。”


    識海的黑暗裏,死至賤也是一臉鬱悶,嘟著嘴道:“誰知道呀,根絕炙劍係統裏的資料顯示,畢業生剛就業,那就是一個成長路上的轉折點,一部青春和奮鬥的辛酸史啊,可怎麽一到你這兒,就變的這麽輕鬆了呢,我感覺你都快睡著了是吧,你怎麽就不緊張呢?”


    “我他媽為毛緊張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給別人幹活,用得著那麽拚命嗎?”張龍悠悠地道。


    “張龍,你怎麽閑著不動呢?”突然,一道喝斥在張龍耳邊響起。


    “誰呀******,想嚇死人是不?”張龍頓時大怒,調頭就準備發飆,可當看到來人時,就笑了。


    那勞爾主管和經理祈雅欣正站在張龍的身後,二人神情嚴肅,尤其那勞爾主管,眼看就要出手暴揍張龍一頓了,剛才那嚴厲的喝斥聲就是他喊的。


    “啊哈,雅欣啊,來視察工作啊,怎麽樣,我這穿著工作服的樣子還可以吧?跟你說,剛才有好多女客人都朝著我這邊兒偷瞄呢,你把我擱這兒,簡直就是一顆活的搖錢樹啊,保證客人會越來越多的,而且我不走,他們就不走。”直接無視了勞爾,張龍滿臉堆笑地看著祈雅欣。


    祈雅欣深吸了一口氣,她從答應了張龍留在這裏,就開始不放心了,所以就親自來看看,果然,一來就發現問題了,祈雅欣在一邊兒觀察了將近兩個小時,期間那些服務員吆喝張龍的名字不下十次,張龍就跟聾了似的,愣是沒動窩。


    果然招了個刺兒頭啊!祈雅欣皺了皺瓊鼻,看著眼前笑的跟花兒似的張龍,暗自想到。


    “跟你說話呢,你沒有聽到嗎?我問你為什麽站著不動,聽不到她們在叫你嗎?你是聾子嗎?”見張龍對他不理不睬,勞爾頓覺自己這個主管好沒麵子,不由惱羞成怒地暴吼著罵道。


    “嗬嗬,”轉頭看向勞爾,張龍卻笑了,搓著手,盡量溫和地道:“不要生氣啦主管大人,我這不是人品太好嘛,一來就用人格魅力征服了迪菲亞,他自願要幫我幹活,那我隻能閑著了。我本來不願意的,可他執意如此,你說我剛來,也不好太為難人家,既然他喜歡,那就如他願吧,我這個人,從小就最好說話了。”


    這時,迪菲亞跑了過來,擔心地看了看張龍,就又端著一堆酒跑了出去。


    祈雅欣皺了皺眉頭,張龍那滿臉堆笑,伶牙俐齒的無賴模樣,實在讓她難辦,她便不說話,將這些交給了勞爾,她知道,勞爾這個色鬼,對男人從不留情。


    “你說,那啞巴把你的活兒都幹了?那我還留著你幹嘛?你明天就可以走了。”深吸一口氣,勞爾指了指滿場瞎跑的迪菲亞,對著張龍吼道。


    弄清楚對方的意思後,張龍掏了掏耳朵,對著勞爾微微一笑,然後抬手對著正跑過來的迪菲亞道:“兄弟過來。”


    “嗯。”迪菲亞有些膽怯地看了一眼勞爾和祈雅欣,在張龍身邊站了下來。


    “跟哥說,哥要是走了,你還會一個人幹兩個人活兒嗎?”張龍摟住迪菲亞的肩膀道。


    “你走,我就也跟著你走。”再度顫抖著目光看了看勞爾和祈雅欣,迪菲亞深吸一口氣,突然堅定地說道。


    “看到了嗎!”張龍攤手,劍眉一挑,對著勞爾道:“你要是把我開了,就等於把迪菲亞這麽好的員工也開除了,不劃算啊。我保證,你們這輩子都找不到迪菲亞這種又當苦力,又當出氣筒的好員工了。”


    “你!”勞爾瞪眼,見張龍又懶洋洋地翻白眼,便將憤怒的目光落在了迪菲亞身上,“啞巴,你膽子不小啊,竟然敢跟新來的拉幫結派,信不信我扣你工資?”


    “不用怕,扣就扣唄,出了這個門,就以你的工作態度,到哪兒都比這兒賺得多。”張龍插了一句。


    勞爾顫顫巍巍地指著張龍瞪了半天,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張龍說的很對,迪菲亞在勞爾眼裏就是個又能幹又能給自己當出氣筒,還能用來顯示自己高人一等的地位,給自己尋找成就感的存在,換了別的員工,早就跑了,雖然平日裏變著法兒的欺負迪菲亞,可若真的要開除他,勞爾還真不舍得。


    見堂堂主管竟然被張龍幾句話塞的渾身顫抖跟要噎死一般,一旁的迪菲亞,一直謹言慎行,充滿自卑的內心頓時充滿了力量,理直氣壯地挺起了胸膛,呼吸都激動的有些劇烈,滿心難以言說的狂喜,仿佛終於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找到了他自己的道理,他自己的存在感。


    那喜悅,宛如死了的人突然複活了一樣!


    又看向張龍,迪菲亞眼底有著感激和崇拜,如望著一位洞悉世間真理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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