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雲鷲。”白琉璃在百裏雲鷲欲坐起身時握住了他的雙手,盯著他的眼眸,神色沉沉,“我不需要你來照顧,無需為我擔心。”


    百裏雲鷲看著白琉璃如流光般漂亮卻又沉沉的眸子,默了默才道:“好,那琉璃自己來。”


    百裏雲鷲說完話,在白琉璃很不友善的眼神中重新靠到軟枕上,看著白琉璃先將毛毯子蓋到他身上,才躬身拉出榻下的格屜取出衣裳披到她自己身上,而後轉身拿過醫藥箱一一點著裏邊的東西,不忘放到鼻底聞上一聞,末了如發現了寶貝一般看著百裏雲鷲笑了起來,“百裏雲鷲,你這木箱子裏的藥倒是配得挺齊。”


    隻是當白琉璃看著百裏雲鷲笑起來時,百裏雲鷲又如失了神般愣住了,連他自己也無法理解,為何每每一看到她笑他便不由自主地失神,甚至有想要將她攬在懷裏一親芳澤的衝動。


    不過想歸想,百裏雲鷲還是生生遏製了內心這種近似禽獸般的想法,他怕他若是這麽做了會惹得白琉璃嫌惡,眼神在白琉璃的一聲“呆子”中有些羞赧閃躲。


    “來,呆子,吃藥。”白琉璃其實也不明白為何百裏雲鷲每每見到她笑就變得像個呆子一般,她可從沒發現她笑起來有什麽多美麗動人,竟能一次次地讓他失神。


    百裏雲鷲垂眸接過白琉璃遞來的藥丸,張嘴便盡數咽下,白琉璃看著他紅暈未消的臉,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而後移開矮榻上的小桌,道:“躺下休息吧。”


    “琉璃。”百裏雲鷲看著兀自忙碌的白琉璃,有些欲言又止。


    “嗯?”白琉璃抬頭看他。


    “沒,沒事。”然百裏雲鷲一對上白琉璃的眼睛,耳根便騰地通紅,隨即拉著毛毯子躺下了。


    “嗯。”白琉璃忽視百裏雲鷲的慌亂,隻淡淡應了一聲。


    就在百裏雲鷲的心平靜下來時,他的手中被塞進了一個暖暖的小手爐,讓他的心都覺得暖暖的。


    “琉璃,回帝都後我們立刻成親,可好?”


    即便帝都風起雲湧,他也誓要娶她為妻。


    從莽荒之林回帝都,百裏雲鷲的馬車並未走官道,像是要避開什麽一般專挑僻靜的路段走。


    整整一日一夜不見蹤影的黑羽在馬車駛入桐城地界時朝百裏雲鷲所在的馬車俯衝而來,卻又在他的利爪就要抓破車夫的臉時驟然停下,麵對著厚厚的車簾撲扇這翅膀,它的腿上,有一支用紅繩綁著的小竹筒。


    白琉璃一掀開車簾,黑羽便立刻竄了進來,竄到百裏雲鷲身邊,隻見百裏雲鷲撫了撫它背上的羽毛,它才咕咕兩聲抬抬自己的爪子。


    “辛苦你了黑羽。”百裏雲鷲又撓撓黑羽脖子上的羽毛,再輕輕拍拍它的腦袋,而後才取下綁在黑羽腿上的小竹筒。


    黑羽腿上的小竹筒被百裏雲鷲取下後,它便蹦蹦噠噠幾下到了白琉璃麵前,睜著銳利的眼睛直盯著她看,喉間發著咕咕的聲音,黑羽的這般模樣讓白琉璃不由自主地抬手,像百裏雲鷲那樣撫撫它背上的羽毛,黑羽享受般地眯眯眼,竟窩在白琉璃腳邊不動了。


    “看來黑羽很喜歡琉璃。”百裏雲鷲見狀,淡淡笑了笑,“黑羽極少親近別人的。”


    “是麽?”白琉璃也覺得這隻名為黑羽的海東青有趣得緊,明明長著一副桀銳的模樣,卻又像個離不開主人的小家夥,抬眸看向百裏雲鷲,不由笑了,“我倒覺得它和你挺像。”


    世人所見與他們的真實內心並不一樣。


    “許是黑羽與我相處久了,我們的性子或多或少有些相同吧。”百裏雲鷲盯著白琉璃正撫摸著的黑羽看,微微蹙起了眉,像?


    盡管自離開莽荒之林時便一直在趕路未曾在任何小村小鎮停留歇息過,然百裏雲鷲有白琉璃在旁照顧,倒是沒有任何大礙,心口上的傷愈合得很快,內傷也好轉得迅速,若不是他還微微泛白的臉色,此刻看起來便已與尋常無異。


    百裏雲鷲說完話,垂眸取出了塞在小竹筒裏的白錦,眸光沉靜,未曾有變,然白琉璃卻還是捕捉到了他眼底暗湧的波瀾。


    “帝都有變?”白琉璃看著百裏雲鷲的眼睛,撫摸著黑羽背上羽毛的動作停了下來。


    斷崖上曹桂所說的話她聽得很清楚也記得很清楚,夏侯義將他當做了叛亂之臣,欲將他處置而後快,穆池也將他當做不祥的存在,就算賠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將他誅殺,若是這樣,此時的帝都,必定不平靜,“你還要回到帝都去?”


    白琉璃問出第二個問題時握住了百裏雲鷲的手,本是舒展的眉心擰得有些緊,他應該比她更清楚,此時回帝都,等待他的會是什麽。


    百裏雲鷲隻是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取過就放在手邊的弦冰劍,撫摸著劍鞘,聲音有些冷,“我的劍已經磨了很久很久了,是該出鞘了。”


    百裏雲鷲說著,回握住白琉璃的手,將她小小的手包攏在手心中,語氣淡淡卻決然,“若是不回去,我如何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


    百裏雲鷲將白琉璃的手握得緊緊的,生怕她會跑掉或者會被別人搶走一般,“誰也不能從我身邊搶走你。”


    此時的帝都,已是暗流狂湧,似乎隻要一個引子,便要掀起狂風巨浪一般,本是日日熱鬧的街市,皆莫名地安靜了下來,一向在路上閑散遊走的公子哥也不見了蹤影,行人走路皆是埋頭匆匆趕路的模樣,似乎一抬頭就會有不好的事情降臨到自己頭上一般,便是那喜歡在街頭吆喝的小攤販近幾日也沒了聲響,隻是安安靜靜地賣著自己的商貨。


    一路由桐城趕往溯城,每隔四個時辰百裏雲鷲便會接到一封飛鴿傳書,他從未將信上內容告訴白琉璃,白琉璃亦沒有問過他關於飛鴿傳書上的任何一個字,隻認真地每隔一個時辰便為他把一次脈。


    並非白琉璃心中沒有疑慮,夏侯義既然想除掉百裏雲鷲,就不可能讓他安然無恙地回到溯城,而他們這一路卻走得極為通暢順利,頗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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