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冷到極致,很明顯對於蕭梓墨光明正大跟自己搶女人的事情表示非常不高興。


    他在兩個人震驚的目光下直接拽開了蕭梓墨拽住她的手,卻麵對著蘇欣欣,笑著道:“欣欣,乖,跟我回去。”


    說著,他已作勢想要扣住她的後腰,將她抱起。


    蘇欣欣察覺到男人的動作,抬頭,將心中所有的不滿都化為臉上意味不明的笑意,“我為什麽一定要跟你回去呢?你是仗著這裏人多,還是欺負我長得好欺負呢?”


    傅西爵的臉色非常難看,可墨色的雙眼卻是染上似笑非笑的眸色,“你不一定非要跟我回去,但是這裏人那麽多,你不跟我回去,勢必要跟他一起回去,難道你想當著所有人的麵跟著他回去麽?”


    蘇欣欣偏首,視線落入了蕭梓墨布著紅血絲的雙眼,神色微凝。


    繼而,她再次偏首,看著男人似是刻意壓抑著極致怒意的臉龐,唇角撩起一抹笑意,“如果我想當著所有人的麵跟著梓墨一起回去呢?”


    “欣欣,乖,別鬧了,跟我回去。”


    男人此刻的聲音越是溫柔,蘇欣欣便覺得回去之後他的怒意就會爆發得越加肆無忌憚。


    揚起小臉,笑著道:“可是,如果不是你出現在這裏,我剛才就會接受梓墨的鬱金香了。傅少,你不覺得你出現得非常不是時候麽?”


    蘇欣欣明顯看到傅西爵染著笑意的眼眸一點一點的暗沉下去,“蘇小姐,你左一個梓墨,右一個梓墨,是故意惹我吃醋,是麽?”


    “我怎麽會故意惹你吃醋呢?”蘇欣欣臉上的笑意淡淡的,“我這不是明擺著惹你生氣麽?”


    說著,蘇欣欣偏首,笑意嫣然地看著蕭梓墨,“梓墨,你會保護我的,是不是?”


    這話,成功將傅西爵的怒火引到爆炸的邊緣,他霎時間捏住她的下巴,“蘇欣欣,你知道你這是在挑戰我的忍耐底線麽?”


    “……”蘇欣欣抿著唇,一言不發。


    蕭梓墨距離他們並不遠,接收到蘇欣欣的意有所指自然會不遺餘力伸出援手,他並不作多想,伸手就拽住了女人的另一隻手。


    “……”傅西爵麵色一凜,摟住女人的力度更加大。


    “……”蕭梓墨的手也不願鬆開。


    兩個男人似乎都不甘心放棄麵前的女人,視線相撞,燃燒出戰火硝煙般的怒火。


    咖啡店一帶並不是鬧市,但是人*流量也不少,剛開始眾人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情況,可是此時此刻,一個男人摟著女人的身子,另一個男人拽著女人的手的情形卻像磁石一樣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了過來。


    所有人瞬間都腦補出了各種版本的愛恨情仇故事,所有人的眼睛裏都染上了興致盎然的神色。


    由於傅西爵和蕭梓墨的身份使然,很多人漸漸都認出了他們倆,此起彼伏的聲音也開始接踵而來。


    “天啊,那個不是傅氏集團的總裁傅西爵嗎?他的真人比電視照片帥好多呀!”


    “是啊,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帥那麽有錢那麽有才的男人?”


    “右邊那個也不差呀,他是穩倨g市榜首的蕭市總裁,而且……他也真的好帥呀!”


    “是呀,兩個男人都是鳳毛鱗角的高富帥,中間那個女人怎麽就那麽好運,可以得到兩個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的青睞呢?”


    “如果我能得到其中一個男人的寵幸,我覺得這輩子都無憾了。”


    ……


    女人們說的話並不是非常大聲,但還是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蘇欣欣的耳朵裏,她的臉上不動聲色,但視線卻落到了身旁的兩個男人身上。


    傅西爵攏住自己的腰肢的力度過於大,她的眉心都不禁擰起來了,“傅少,你放開我,好嗎?你也不希望有人把我們的事情拍到照片傳到網上,是吧?難道你就沒想過,曝光我們關係的後果麽?”


    聽此,傅西爵的眸色暗沉得能滲出墨,就在蘇欣欣以為他會放棄的時候,他的薄唇卻勾起了一抹笑,“早曝光晚曝光其實都沒什麽區別……”


    蘇欣欣還沒品味出他這句話所隱藏的信息,蜜色的嘴唇便被男人的薄唇吻住了。


    “……”她愣住了。


    “……”蕭梓墨被刺激到了,雙眼裏染上了清晰可見的紅血絲。


    “……”圍觀眾人的視線徹底被吸進去無法自拔了。


    那一瞬間,仿佛四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一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擁吻的兩個人身上。


    不知何時,傅西爵再次悄無聲息將蘇欣欣的手從蕭梓墨的手裏拽開,等他反應過來之際,男人已扣住女人的腰,將她打橫抱起,在所有人或豔羨或訝異或震驚的目光下往路邊走去。


    不多時,男人抱著女人的身子隱沒在車內,直至徹底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內。


    星暉別墅。


    傅西爵俯首凝視著被壓在寬大睡臥上的蘇欣欣,聲音卻變得冰冷至極,“蘇欣欣,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就完全不把我當一回事了?”


    蘇欣欣知道,傅西爵被徹底惹怒了,隻不過剛才礙於那麽多人,他不好發作而已。


    可是,她也知道,如果她此時越倔強越容易將男人推到暴怒的邊緣。


    看著男人如染冰霜的眼眸,她終是抿著唇,道:“我沒有,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傅西爵鼻息間冷哼了一聲,“當眾跟前男友牽牽扯扯,你當我是不存在的麽?”


    “那是意外。”她蹙著眉。


    “是很意外呀,”傅西爵感覺身上有一股怒火在竄燒,薄唇間的冷笑也越來越明顯,“蘇欣欣,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跟我說的,難道你忘記你當著我的麵倒戈蕭梓墨了麽?”


    “……”她當時求助蕭梓墨,是因為知道傅西爵非常生氣,不希望被他帶回別墅,可如今解釋卻隻會適得其反。


    蘇欣欣沒有接話,傅西爵也不甚在意,隻是繼續勾著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家咖啡店就是你們以前經常約會的地方麽?你能解釋清楚當時為什麽要跑去那裏麽?嗯?”


    “我當時頭腦不清醒,”她抿著唇,“而且,如果不是因為你對我那樣子,我也不會那樣子做的。”


    聞言,傅西爵的雙眼裏染上了幾抹說不清的懊惱神色,隻是,冷意更甚,“聽說人處於頭腦不清醒時做的行為就是內心深處的穀欠望表現,那麽我是不是該理解你的心裏對蕭梓墨仍舊念念不忘?”


    她蹙起秀眉,“按照你的說法,你當時把戒指戴在我的手中,那麽我是不是該認為你頭腦不清醒,還是我應該理解為你仍舊對我恨之入骨,所以故意給我一個惡作劇呢?”


    “別試圖轉移注意力,你越是想轉移我的注意力,就越證明你的心虛……”傅西爵的腦海裏還無法抹去當時女人向蕭梓墨求救的眼神,心中的怒火始終沒有足夠可以熄滅的力量,隻能讓它恣意升漲,向全身蔓延。


    她的眉心緊擰,可為了不讓這種氣氛繼續持續下去,她終是軟著聲音道:“傅少,那一切都是巧合罷了,你為什麽不想一想,我怎麽能控製你把婚戒試戴在我手上的行為呢?是不是?”


    一直以來,傅西爵都比較容易哄,然而也許因為婚戒一事讓他極為生氣,所以他不願意相信她的解釋,“你是不能控製我的行為,但是你可以主宰自己的行為……我其實還可以理解為你想去約見蕭梓墨,故意拿婚戒說事,是不是?”


    “既然傅少想這樣理解,我也無可奉陪了。”蘇欣欣的臉上換上了淡然的笑。


    此時此刻,他們兩人的心情都處於動蕩不安的期間,稍有風吹草動,就容易以燎原之勢擴展蔓延,一發不可收拾。


    傅西爵看著女人臉上溫淡的笑,覺得刺眼極了,“蘇小姐,你不解釋,就是默認了是麽?”


    他說:“如果不是事先有約定,蕭梓墨也不能夠‘恰巧’買著鬱金香站在咖啡廳外等著你的到來,是不是?今晚如果我沒有去接你,你是不是就自己一個人偷偷去赴約了?”


    “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你是不是就要答應他跟他一起重新開始了?”


    沒有哪一個男人遇到這種事情不會被擾亂理智,傅西爵亦然。


    “……”蘇欣欣看著身上的男人,眼裏劃過幾抹晦澀的神色,最後終是抿著唇不再言語。


    傅西爵看著身下的女人一言不發,麵色冰冷,“你不說話,是不是想默認我的推測?”


    他這次說的是推測而不是猜測,足以證明男人的內心到底有多不滿。


    蘇欣欣也許由於無奈,臉上的笑意竟是控製不住蔓延進去純澈的雙眼裏,“如果我說話,你是不是就會有其它的推測?無論我怎麽解釋,你是不是都會有一大堆的推測否定我的解釋?既然這樣,那麽我說不說話,作不作解釋又有何區別?”


    “是不是沒有借口,所以擺出一副非常冤枉的模樣控訴我的無理?”


    “……”她淡漠的笑,不發一語。


    然而,傅西爵落在女人笑意晏晏的精致臉龐上的視線一直未曾移開,似是想要發泄心中的怒火,他這一次沒有一絲的溫柔,竟是直接要了她。


    那一刻,身體傳來的痛楚如海山爆發一樣炸得她的腦袋發懵,眼睛不禁羞怒地看著他,可無論多痛,她依舊隻是緊咬著唇角,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傅西爵被蘇欣欣的行為徹底激怒了,一遍又一遍地折磨她。


    蘇欣欣從未感到如此的羞辱,即使被男人折騰了數次,即使身體已經疲乏至極,她依然固執地穿起衣服往臥室外走去。


    傅西爵半躺在睡臥上,也許是過於滿足,也許是身體已經有點疲累,也許以為她跑出臥室隻是為了躲避他,所以他並沒有再追出去。


    男人事後都喜歡點燃一支香煙,當煙霧繚繞而起,他的思緒也跟著繚繞的煙霧飄向不知名的臥室上空,久久無法平靜。


    撣滅手中的煙灰之後,傅西爵靠在床頭淺寐雙眼,不知不覺中,他竟是睡著過去。


    不知何時,窗外一陣悶雷聲驚醒了他。


    他不悅地睜開眼,可卻發現睡臥旁空蕩蕩的,完全不見蘇欣欣的身影,他的心猛然一緊,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再轉頭瞥向窗外忽明忽暗的閃電,他的眉頭蹙得更緊。


    三年以來,隻要他在別墅,她從來不會不陪自己睡覺。腦海裏驀然浮現出自己對女人的粗*魯,骨節分明的右手不由緊緊攥起,下一刻,竟是直接狠狠地砸向柔軟的被褥中,然他的拳頭就像石頭砸在棉花上,發不出任何的聲響,連他的鬱悶之氣也被掩蓋得無聲無息。


    傅西爵拿起床頭櫃前的那隻伯爵手表,見時針指向數字4的時候,他好看的眉頭緊皺得無以複加。


    他想了想,快速撥號出去,然而清脆的手機鈴聲卻在臥室裏悠悠響起,突兀的聲音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站起身子走過去,一把抓過女人的手機,直接掛掉,那副陰沉的臉色就差沒有將它扔到地麵上。


    腳下的步伐卻開始轉向臥室房門,打開房門的時候,一道閃電劃過天際,耀眼刺目的亮光將他整個人都籠罩進去白光般的透明世界一般。


    驀地,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心頭的不耐已經無法言喻。


    隨即,他轉身進去臥室撿起散落在地麵上的衣物,快速套住頎長的身軀。接著,他轉身邁步到一樓客廳,由於他不喜歡其他人住在別墅打擾他,所以劉叔和張姨都不在這裏。


    男人的視線迅速朝四周掃過去,見偌大的客廳空蕩安靜得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眉目更加不耐。


    他先是仔細找了一遍整個私人別墅,然後走出別墅在寬大的院子再找了一遍。


    最後,依然不見蘇欣欣的蹤跡,這讓他有種想將整棟別墅夷為平地的衝動。


    他擰起眉頭打響了一個電話。


    “傅總,什麽事?”電話那邊的聲音帶著非常濃重的鼻音,很顯然他還沒有完全從夢中清醒過來。


    傅西爵麵無表情地說道:“mark,女人被欺負之後都會跑去哪裏。”


    他雖是說著問話,但語氣裏絲毫不見任何詢問的意味,反而字字暴露著不容拒絕的命令氣息。


    mark中文名顧文浩,是傅西爵的首席貼身助理,作為一名助理,總裁有吩咐就得隨叫隨到,就算他再困,也得強打起精神仔細斟酌總裁的問話。


    “女人被欺負之後都會跑去哪裏?”顧文浩對著手機喃喃自語,“一般來說,女人受了欺負,都喜歡跑去好朋友的家裏哭訴。”


    說著說著,顧文浩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雙眼染上了滿滿的驚愕之色,“傅總,你是說蘇小姐跑了?不會吧?她那麽乖巧沒有脾氣的女人居然也會跑,傅總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麽慘絕人寰的事情呀?”


    他說:“男人和女人該做的事情……”


    “……”顧文浩覺得頭頂有一群烏鴉飛過。


    是因為傅總兩個多月沒有吃女人,一下子做那事沒有控製住,要得太多把她折騰得受不了嗎?


    他是該說他家總裁太厲害,還是該說他家總裁太可愛了?


    “傅總,你也不用太擔心,a市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想找一個人不是什麽難事。而且,蘇小姐在鬱氏還有工作,她不會沒有分寸的。”顧文浩看了看時間,發現還不到淩晨5點,好想再次一頭栽下去。


    傅西爵聽著顧文浩的話完全沒有安心下來的意思,“她是會有分寸,可誰知道其他男人會不會有分寸?”


    “……”顧文浩心裏打了一個激靈。


    現在看來,傅總的擔憂完全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蘇小姐膚白貌美惹人憐,形單影隻哭著跑出去,難免不會讓其他男人對他起了覬覦之意。


    傅西爵好似等不及了,他冷冷地道:“你用我的名義去警察局報警,跟他們說明情況。”


    “傅總……”顧文浩聲音有點弱弱的味道,“傅總,人口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警察是不會受理的。”


    “如果他們不受理,你就打通我的電話,讓我跟他們講。”傅西爵腳下的步伐已經邁向停車庫,臉上的焦急神色越來越凝重。


    “好。”顧文浩點頭應道。


    以傅總在a市的地位,那些警察總要給他三分薄麵。


    就這樣,傅西爵掛掉電話,坐進黑色的蘭博基尼駛出私人別墅。


    雷鳴聲再次突兀響起,下一刻,隨著一聲悶雷的爆發,大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帶著強勁的力度砸向車窗,讓他的視線有一瞬間的模糊。


    那一刻,傅西爵的內心深處驀地升起一股極其不好的預感。


    車子漫無目的地在道路上行駛,卻不知道該駛向何處,他對以前的傅喬欣非常了解,但是對於蘇欣欣卻是幾乎不了解。


    人總會變,他現在居然連她受欺負會跑去哪裏都猜測不出來……


    一直到天明,傅西爵仍舊找不到蘇欣欣的蹤跡,心裏已變得極度空落。


    如果他昨晚追出來,她是不是就不會跑出去?如果她不會跑出去,他們現在是不是已經和好如初了?


    視線瞥到車窗外,傅西爵的眉頭快皺成了一條線。


    想了想,他終是調轉車頭,往別墅駛回去,他本以為她會回去別墅,可是他驅車回到別墅的時候,完全沒有她的身影,然而卻已經聚集了數個穿著製服的警察。


    傅西爵剛下車,顧文浩便快步近前,低聲道:“傅總,我跟他們說明了情況,然後他們就過來別墅找蛛絲馬跡,不過他們對我說了,還是特別希望能夠從你的身上得到更多準確信息,也方便他們破案。”


    他擰著眉,隨後還是走過去跟其中的警官提供了更多的信息,至於更多細節的東西,他自然不會交待出來,而且,交待出來也沒有什麽用。


    警察做了記錄之後,再在別墅采集了更多的證據樣本,跟傅西爵打了幾聲招呼就離開別墅,正式開始尋找蘇欣欣的工作。


    警察離去後,傅西爵躺在沙發上摁著眉心,奔波了幾個小時的臉色顯得極其陰沉。


    顧文浩作為貼身助理,對別墅自然不陌生,他看著傅總略顯疲憊的姿態,忙去泡了一杯牛奶端到傅總的麵前。


    “傅總,先喝一杯牛奶,看你的樣子定是沒有吃早餐。”


    傅西爵看著顧文浩手中的牛奶,沒有半點胃口,他並沒有伸手接過,反而重新站起來,往別墅外走去。


    “傅總,您要去哪裏?”


    “去公司。”


    “傅總,你一*夜沒有睡好,而且也沒有吃好……”


    不等顧文浩說完,傅西爵已重新坐進了車子,開著車子駛離了別墅。


    顧文浩看著黑色的蘭博基尼迅速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也顧不得手中的牛奶,擱置到桌麵後就快步走了出去,坐進他的車子裏,跟著往外麵駛去。


    偌大的私人別墅再次陷入了空蕩蕩的氛圍中,隻有熱氣騰騰的牛奶在飄散著撲鼻的香氣。


    半個小時後,傅氏大廈總裁辦公室。


    傅西爵目不轉睛地盯著桌麵的電腦,一絲不苟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他內心深處的異樣。


    顧文浩看著這樣的傅總,卻是心疼不已。


    這時,文秘書急匆匆拿著早點跑進來,“mark?”


    顧文浩的視線落在文秘書的早點上,隨後接過來,走到傅西爵的麵前,“傅總,先吃早餐吧!”


    “先放桌上,我待會兒會吃。”傅西爵的目光仍舊沒有離開電腦,語氣平淡無波,“我要專心工作,你們都先出去。”


    顧文浩無可奈何,輕歎了口氣就轉身離開。


    他們兩人離去後,傅西爵的眸色終是落在了被擱置在桌麵上的早點,然而依舊沒有一丁點胃口。


    再半個小時後,傅西爵已經到達了鬱氏大廈。


    顧文浩跟在他的身後,“傅總,今天是星期六,蘇小姐不需要上班。”


    聞言,傅西爵的腳步微頓,可也隻是頓了一下,隨後仍舊邁步進去電梯,朝蘇欣欣辦公室的樓層而去。


    很快,他就到達了鬱仲驍的辦公室。


    令顧文浩驚訝的則是,鬱仲驍竟然也在辦公室,看來,總裁都很拚命!


    “鬱總,欣欣今天有沒有來上班?”傅西爵一開口,就直奔主題,沒有所謂客套的問話,也沒有刻意擠出的笑臉,完全就是本色出演。


    鬱仲驍看著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傅西爵,臉色微訝,“傅總,今天是星期六,欣欣不用上班。”


    “我知道,我隻是想問她有沒有來。”


    鬱仲驍搖頭,“我不清楚,不過我可以幫你問一問風哲曦,他是欣欣的直屬上司。”


    “好。”傅西爵蹙著眉。


    見此,鬱仲驍撥通了風哲曦的手機,“傑西,欣欣今天有沒有來上班?”


    “……”


    “好,我知道了。”


    “……”


    “沒什麽。”


    “……”


    “嗯,那你先忙。”


    話落之後,鬱仲驍神色略暗,“傅總,抱歉,欣欣今天沒有來上班。”


    傅西爵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鬱仲驍素聞這個男人在外人麵前喜怒不形於色,可如今他卻明顯看到他的不悅表情。


    看來,蘇欣欣在傅西爵的心目中占據著無法預估的重要位置。


    本以為傅西爵會轉身離去,不料卻聽得他道:“鬱總,我想看一下你們集團電梯的監控,可以嗎?”


    他的姿態開始放得有點低,語氣帶著請求的意味,可這樣的姿態非但沒有讓他降低格調,反而讓人覺得此時此刻的他,比任何時候都要耀眼奪目。


    難道是擔心女人的男人都會自帶這種光芒嗎?


    鬱仲驍的心口被震了一下,他沒想到蘇欣欣竟有那種魅力可以讓如此優越的男人做到這種地步。


    一般來說,監控這種視頻是不會隨意外露的,然而鬱仲驍卻決定賣這個人情給傅西爵,“可以的。”


    “鬱總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傅總不必客氣。”


    鬱仲驍站起來,與傅西爵並肩而站,一個成熟衿貴,一個妖孽冷傲,兩個自帶氣場的男人站在一起讓顧文浩頓時猶如大雪壓山的壓迫感。


    太特麽壓力山大了!


    一個小時後,依然沒有半點收獲,一直到傅西爵離開鬱氏之後,他的臉色就陰沉得讓人不敢直視。


    顧文浩擔心傅西爵心神不寧開車會有危險,便接下了開車的技術活。


    淩晨下過大雨的天空,此時已經明淨晴朗,若不是地麵上濕漉漉,完全看不出絲毫痕跡。


    傅西爵坐在後車座,蹙眉看著車窗外。


    不知何時,傅西爵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本來想直接掛掉,可看到是秦明成的來電便接通了。


    不等傅西爵開口,秦明成竟是直接說道:“西爵,你跟欣欣到底怎麽了?”


    “怎麽了?”傅西爵的神經瞬間被揪起。


    秦明成頓了頓,說:“我高中同學的妹妹,她讀書的時候跟欣欣同一年級但不同一個班,所以她認得欣欣。”


    傅西爵有點急,“秦明成,說重點。”


    被他催促呼喝,秦明成也不生氣,隻是繼續說道:“她最近在原愛福利院當義工,今天早上帶小孩耍玩的時候……”


    秦明成還沒有說完,傅西爵已直接掛掉電話了。


    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秦明成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果然是一個見色忘義的家夥!


    這廂,傅西爵覺得顧文浩開車的速度實在太慢,如是將他趕下車,自己坐在主駕駛座上,猛踩油門,直朝原愛福利院駛去。


    ******


    原愛福利院。


    一個美麗的女人披散著烏黑的秀發,纖細的身子沐浴在雨後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嬌小豔麗,她站在一眾小孩子的前麵優雅地拉著小提琴,輕快悅耳的節奏愉悅了所有小孩子的心情。


    此時,蘇欣欣的手中正牽著一個小女孩,她跟所有小孩子一樣都沉醉在小提琴動聽的音樂中。


    不知何時,一曲畢,接著響起了清脆的掌聲,稚嫩的笑聲,還有雀躍的歡呼聲。


    “曲老師,再來一首,好好聽哦!”


    “曲老師,你真的好漂亮哦!”


    “曲老師,好希望經常可以看到你喲!”


    ……


    曲染麵對著一眾小孩子的歡呼笑聲,臉上也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她轉頭對身後的院長小聲說了幾句話,就朝蘇欣欣走過來。


    “大家都跟著我來。”院長的聲音縈繞向空曠的院子四周。


    小孩子們也不由異口同聲地應道:“好。”


    很快,院長帶著眾小孩離開了這裏,蘇欣欣的視線目送著他們往另一個方向離去的背影,眼裏染上了幾抹不知名的色彩。


    曲染站在一旁看著略顯惆悵的蘇欣欣,心裏也暗歎了口氣。


    最近,她在原愛福利院當義工,今天她帶著小朋友一起晨練,就看到紅著一雙眼的蘇欣欣。


    當時,她的眼睛非常紅腫,隻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受了極大的委屈。


    後來,她們兩人就這樣相識了。


    “現在太陽有點刺眼,要不我們去樹蔭下的藤椅上坐一會兒吧?”蘇欣欣的臉上已經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微笑。


    她並沒有將自己的事情告訴曲染,畢竟這種事情也不值得向外人傾訴。


    曲染也很識相,沒有多問,她對著蘇欣欣點了點頭,“好。”


    “現在心情好點了嗎?”曲染問。


    蘇欣欣笑,“好多了,謝謝你!”


    “不用客氣。”曲染其實沒有告訴她,自己已經將她在這裏的消息告訴了秦明成。


    秦明成喜歡傅芷嫻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傅喬欣則是傅芷嫻最好的姐妹,她哭著跑到福利院總歸要通知秦明成。


    “你最近怎麽樣了?當年你跟蕭氏大公子的戀情可是羨煞旁人呀!”


    蘇欣欣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還好,也就那樣。”


    為了不讓曲染繼續刨問下去,蘇欣欣笑著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你呢?準備在這裏呆多久?”


    聞言,曲染眼眸裏極快地劃過了一抹晦色,蘇欣欣敏銳地捕捉到了,可也不動聲色,隻是靜靜等待她的回答。


    曲染撫摸著手中的小提琴,“還想呆半個月,不過星星學院已經向我發出了邀請函,希望我能盡快去教學,所以過幾天就要離開這裏,回到市中心了。”


    “星星學院?”蘇欣欣腦子轉了轉,笑著道,“星星學院離明江醫院好近啊,我以後去看秦大少都可以順道去聽你拉小提琴了。”


    蘇欣欣明顯看到了曲染在聽到秦大少三個字時,眼裏波瀾起了複雜的神色。


    高中的時候,曲染也是學校出了名的才女,人不但長得漂亮,還拉得一手好提琴,關鍵是出身也特別高貴,像這樣優秀的女人,當然不乏追求者,但她都以學業為重為由拒絕了所有人。


    在所有人的眼裏,曲染的感情至今仍舊一片空白。


    真是幹淨得如同一張白紙!


    蘇欣欣忍不住想,如果他是男人,她也會不遺餘力追求這種女人,就算死纏爛打也會樂此不疲。


    曲染似乎察覺到蘇欣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頷首微笑以示禮貌。


    蘇欣欣也回以一笑。


    她們倆都屬於內斂文靜的女人,隻不過曲染身上無時無刻透露著一種清高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畢竟她是一個文藝才女,而蘇欣欣的清純中卻夾雜著一絲調皮痞氣,大概受了傅西爵經年累月的感染吧!


    兩個女人坐在一起,蘇欣欣倒更像鄰家小女人。


    蘇欣欣看著曲染,正想開口繼續說下去,不料曲染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在她這個方向,她眼角的餘光恰巧瞥到了秦明成三個字,心裏閃過一絲好奇。


    曲染的手略微顫抖了一下,她巧妙地將手機屏幕背向另一個方向,似乎是不想讓蘇欣欣看見。


    “欣欣,我去接一個電話,先離開一下哈!”曲染的笑容有一些緊張。


    蘇欣欣笑著回道:“好,去接吧!”


    曲染走了幾十步,拐到了院牆的另一個角落,阻絕了兩個人的視線,也就是說,她們兩個人都看不到對方。


    蘇欣欣沒有那麽大的好奇心跟過去偷聽曲染跟秦明成的對話,隻是坐在藤椅上饒有興致地端詳著曲染那手精致的小提琴。


    雨後的陽光透過樹葉,落下了斑駁的影子,有一種影影綽綽的迷離感。


    “欣欣……”


    聽到男人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蘇欣欣的動作微頓。


    經過一個晚上,她總歸把昨晚那些突兀而起的不滿稀釋得差不多了。


    她不動聲色,隻是繼續目不斜視地端詳著手中的小提琴。


    蕭梓墨見蘇欣欣沒有反應,神色一緊,然而還是走過去坐到她的旁邊,看著她的臉,“欣欣,昨晚傅西爵是不是欺負你了?”


    “沒有。”很淡然的聲音。


    蕭梓墨眸色微暗,“對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的,如果給你造成了困擾,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說不介意,那肯定是假的。”蘇欣欣低著眸,讓人看不太清她的神情,“你現在出現在這裏,想必不會是巧合吧?”


    說到這,她抬眸,直視著蕭梓墨,他迎上她的眼神,竟是覺得極為陌生,以前,她從來不會用這種表情看著他……


    “不是巧合,我是特意趕到這裏的,”他凝視著她,“欣欣,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再一次聽到蕭梓墨對自己求複合,她的神色變得意味不明。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子說了,昨晚她權當他隻是一時衝動,可沒想到,他今天居然找到這裏,再跟她自己說出這句話。


    “梓墨,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她淡淡的道。


    聞言,蕭梓墨骨節分明的手指不由得緊握而起,雙眼染上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下一刻,蕭梓墨已握住她的手。


    “……”她的秀眉緊蹙。


    他說:“欣欣,你的心裏其實還是非常愛我的,對吧?”


    “梓墨,你想多了。”她的臉上平淡無波,好似在她的眼裏,他做的事說的話都不能影響她的心情一樣。


    他不由沉著眸,說:“欣欣,你別再欺騙自己了,你的心裏根本就沒有放下我。”他不願放棄,“如果你真的放下過去了,你那次看到我跟另外一個女人在咖啡店裏坐在一起,你就不會表露出沉痛的神色。”


    蘇欣欣的視線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沿著高挺的鼻子蔓延進染著紅血絲的眼眸裏,眉心微擰。


    “你那天是故意試探我?”


    “……”蕭梓墨並沒有回答,但從他的神色還是能夠看得出,他已經默認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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