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欣對於這個事實還是極為詫異,隻不過,她自己的心她清楚,“梓墨,不管以前如何如何,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麽關係。其實,如果你沒有跟我說這些話,我們還可以當好朋友,可現在看來,我們還是沒辦法成為好朋友。”


    頓了頓,蘇欣欣補充道:“我希望,我們以後都不要再單獨見麵。”


    說著,蘇欣欣使力掰開蕭梓墨扼住自己手腕的手,也許女人的話讓男人全身的力氣都在瞬間抽掉了,所以她這一次竟是掙脫了他的手。


    見此,蘇欣欣也不想再單獨跟蕭梓墨待在一起,抱起小提琴作勢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孰料,剛轉身便迎麵撞到了陰沉著一張臉的傅西爵。


    那一刻,蘇欣欣的眉心擰起來了,腦中不由想起了曲染的手機上顯示的三個字——‘秦明成’。


    難道是曲染給秦明成報信了?


    不容蘇欣欣多想,下一刻,她整個人都被傅西爵攏進了他的懷裏,猝不及防之下,她的腦袋埋進了男人的胸膛裏,清冽的男性氣息瞬間撲鼻而來,微晃了她的心神。


    她想要掙脫男人的懷抱,卻被他摟得更緊,“如果你再鬧,我就像昨晚一樣,在這裏吻了你。”


    聞言,蘇欣欣抿著唇,一動不動。


    蕭梓墨就站在他們麵前的不遠處,他能夠清晰地看見傅西爵摟住女人的手,血絲以燎原之勢擴散蔓延整雙眼睛,滲得嚇人。


    蘇欣欣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蕭梓墨,在她的眼裏,他跟傅西爵完全不屬於同一類人,前者霸道,後者永遠都是優雅紳士的形象,從不曾改變。


    她沒想到,蕭梓墨會有這樣的怒氣。


    傅西爵看著女人的眼睛定格在蕭梓墨的身上,沒有要移開的跡象,眉目極其不悅。


    這一次,傅西爵並沒有直接拉著蘇欣欣離去,而是頗有耐心地站在這裏,對著蕭梓墨道:“蕭總,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個事實,欣欣是我的女人,麻煩你認清楚現實,不要再來招惹我的女人。如果你認不清現實,我不介意現在再次向你證明一次。”


    說著,傅西爵作勢想要覆唇吻住了女人的唇。


    “不必了,我認得清現實。”蕭梓墨絕對忍受不了她跟另一個男人當著自己的麵接吻。


    蕭梓墨的回答讓傅西爵非常滿意,嘴角露出了雄性相爭的勝利微笑。


    “既然蕭總認得清現實,那麽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麽?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帶著欣欣離開了。”


    他緊握著一雙拳,盡量讓自己平靜地看著蘇欣欣,“欣欣,我會用時間向你證明,我對你的心意,我覺得也隻有時間能夠證明,到底是誰才可以給你真正的幸福。”


    “……”傅西爵的臉色瞬間冷了幾十度。


    然而不等他開口,蕭梓墨的視線已對上他的眼睛,“傅總,希望你到時候表現出一個男人應該有的風度,別做欣欣不喜歡的事情讓欣欣為難。”


    傅西爵臉色陰沉,連基本的儒雅微笑都懶得表現出來,隻是冷著一張臉道:“這一點就不勞外人替我們倆操心了。”


    蕭梓墨的臉色也非常冷,但他終是不說什麽,轉身就往外離去。


    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蘇欣欣不禁蹙起眉。


    她以為他跟自己一樣已經徹底放下了過去,可她卻不知道,蕭梓墨這次回來a市竟然是抱著這種心態。


    傅西爵的視線從蕭梓墨的背影上重新落回了蘇欣欣的臉上,見她的眼睛仍舊追隨著那個男人的背影,眼裏再次悄無聲息地滋生出了幾抹血色。


    可他接下來說出的聲音仍舊跟平常無異,好似他在刻意壓抑自己某些不為人知的醋意,“蘇小姐,鬧夠了嗎?鬧夠了就乖乖跟我回去,嗯?”


    蘇欣欣揚起小臉,精致的臉龐掛著溫淡的笑意,可卻極其刺眼,至少在傅西爵的眼裏就覺得像一把小刀剜向他的心髒,隱隱作疼。


    “還沒呢!”她笑著說,“我想在這裏靜靜地呆兩天,煩請傅少不要打擾我的清靜日子。”


    傅西爵墨色的雙眼凝視著她精致的小臉,臉上的陰沉之色一點一點地慢慢消散,摟住女人的手的力度慢慢加緊,“好,我不打擾你,我也想靜靜地在這裏呆兩天。”


    “傅少不要臉的境界真是超乎我的想像了。”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無奈,蘇欣欣臉上的笑意竟是蔓延進去純澈的眼裏。


    他摟著她的腰肢的力度更加大,嘴角勾起的笑意似笑非笑,“老婆都跑了,要臉還有什麽用。”


    蔓延進去她眼裏的笑意演變成絲絲暗沉的色彩,“我不是你的老婆。”


    “遲早都會是的。”


    此話一出,蘇欣欣的眉目蹙得更加緊,她的視線落在男人攬過自己腰肢的手,語氣淡淡的,“傅西爵,煩請把你的手放開,我不想跟你在這裏拉拉扯扯,讓別人看到影響非常不好。”


    “你是我的女人,我為什麽不能跟你拉拉扯扯?”傅西爵很明顯在宣示主權,對著天地花草樹木宣示他的主權。


    蘇欣欣覺得最近的傅西爵特別反常,臉上的笑意變得越加淡涼,“傅少,一直以來,你都不喜歡把我們之間的關係暴露在陽光底下,可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最近這些行為很明顯就在打自己的臉?”


    說到這,蘇欣欣不由摁了摁眉心,繼續道:“你不用擔心我到時候會死纏著你不放,我也希望你別死纏著我不放。當然了,我相信你那麽討厭我,絕對不屑纏著我。”


    男人看著女人溫淡的小臉,心腔迅速升騰起了一股怒火,“難道在你的眼裏,我就是這樣的男人?”


    “難道不是麽?”蘇欣欣淡然的笑,“你不討厭我,難道愛我愛得無法自拔了?”


    “……”傅西爵抿著薄唇,沒有答話。


    蘇欣欣了然,“你現在那麽急著向全世界的人證明我是你的女人,無非就是蕭梓墨的出現刺激到你了。其實,你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對我的恨意,你現在這種表現隻是因為自尊心作祟而已。”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傅西爵不可能會愛上她。


    她和他很快就會沒有任何的關係,她不希望臨別的那些日子發生太多的變故。


    秦明成說得對的,如果她真的感恩他,離開的時候就應該灑脫一點,不能藕斷絲連。


    “你好像很了解男人?”傅西爵的眸色越深越暗。


    蘇欣欣眨了眨眼,“男人和女人,其實都差不多。”


    傅西爵抬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笑意,“男人和女人,怎麽可能差不多呢?需不需要我向你證明一下,男人跟女人到底有什麽本質的區別?”


    蘇欣欣看著傅西爵露出這種表情,不由抿起了蜜色的嘴唇。


    此時此刻,她非常希望曲染能夠出現,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然而她亦知道,曲染也許正躲在某個角落偷偷地看著他們。


    畢竟她在這裏的消息十有八*九是曲染漏出去的。


    “傅少,光天化日之下,你覺得我們以這種暗昧的姿態站在這裏,真的好麽?”蘇欣欣不忘提醒道,“這裏是福利院的後院,雖然小孩子現在全都集中到教室,但是不代表沒有人在這附近。”


    眼珠子轉了轉,她笑著說:“你認識曲染嗎?當年高中跟我同一屆的小提琴女王,剛才她去接了一個電話,可是過去了那麽久,仍舊沒有出現,你說……她是不是正在看著我們?”


    蘇欣欣揚起了手中的小提琴,“你看,這手小提琴就是曲染的。如果你興致高漲,曲染又把握不了時間出現了,你豈不是很難受,是吧?”


    傅西爵低著眸,看向身前的女人美麗幹淨的臉龐,染著暗色的雙眼竟慢慢轉晴,“說完了嗎?”


    蘇欣欣想了想,點頭,“貌似說完了。”


    男人輕笑了一聲,“蘇小姐,你腦子裏整天都想那些有的沒的,我是該說你思想太不純了,還是該認為你在故意暗示我要好好滿足你呢?”


    聽此,蘇欣欣蹭地一下……紅了整張臉。


    傅西爵顧忌昨晚那件事,自然不會繼續揶揄已經羞澀得低下頭的女人,他湊唇到她的鬢邊,低沉著聲音喑啞地說道:“你昨晚沒有好好睡覺,現在應該去好好休息。”


    莫名的,蘇欣欣覺得心間有一股異樣升起。


    下一刻,傅西爵竟是再次將她打橫抱起,身子被懸空,她下意識看向了手中的小提琴,見小提琴安然無恙,方才暗自鬆了口氣。


    小提琴是曲染的寶貝,就算她出賣了自己,自己也不應該拿這種寶貴的東西發泄不滿……


    糟蹋,是一種遭天譴的行為。


    “你要把我抱去哪裏?”說實話,她摸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


    “抱你去睡覺。”男人的聲音充滿著磁性蠱惑的意味。


    她想,如果她是懷*春少女,她覺得聽著他這種撩*人的聲音就要懷孕了。


    這種男人簡直就是致命的毒藥。


    她的視線瞟了一眼手中的小提琴,“我還沒有將小提琴還給它的主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約定好了,她的話剛落下,便見接電話長時間不見蹤影的曲染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那一刻,她總有一種被他們深深算計的感覺。


    ******


    a市郊區的高級酒店房間裏,蘇欣欣看著身上的男人,眼裏蓄著絲絲不悅,可嘴角卻勾起溫淡的笑意,“傅少,難道這就是你訁秀拐無知少女的手段麽?先是哄我跟你一起吃飯,吃完飯就把我拐到酒店,企圖穀欠行不軌,是麽?”


    男人壓著她的一雙手,看著女人略顯蒼白的臉龐,心內劃過一抹疼,也不去計較她的冷語相向,“欣欣,乖,別鬧,趕快睡覺。”


    “我不認為是我在鬧,好像……”蘇欣欣看著偌大的豪華臥室,眉目蹙得更加緊,“好像一直是你在鬧。”


    臥室的氣氛刺激了她大腦中的記憶神經線,腦海裏不由浮現出昨晚男人粗*暴的畫麵,那些被刻意忽略的感覺如泉水般湧出來,微亂了她的心。


    傅西爵看著帶著刺的蘇欣欣,內心的懊惱之意越加濃重,他輕聲訁秀哄道:“欣欣,乖,女人要愛護自己的身體,不然容易生病,知道嗎?”


    她掀唇說道:“既然知道女人要愛護自己的身體,可傅少昨晚卻那樣子對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很希望我生病呢?”


    蘇欣欣說話的語氣雖然很平和,可平和中卻不難掩飾其的不悅,他自知昨晚行為過份,此時完全忽略她的怒氣,隻是極盡耐心地哄著她,“你別怕,我現在不會對你亂來的,你盡管安心睡覺。”


    她被男人如此哄著,眼中那抹溫淡竟在不知不覺中瀲灩成溫熱意味,視線不由得瞥向空蕩蕩的臥室四周,嘴唇微抿,“聽說一個女人被受欺負之後,都會變得比較脆弱,你作為男人,難道不應該做一些事情安慰一下我麽?”


    傅西爵的視線落到女人略顯緊繃的神色,心髒微緊,“我抱著你睡,嗯?”


    “可是……”


    似是猜到了女人的擔憂,傅西爵輕聲說道:“我隻抱你,不做其它……”


    蘇欣欣凝視著他的英俊的臉龐,發現男人的眼神中蓄滿了關心的味道,心中暖暖的,有一種異樣的舒服感。


    她抿著唇,點了點頭,“好。”


    “真是磨人的小丫頭。”傅西爵鬆開壓住她的手,轉而輕輕刮過她的鼻子。


    指尖刮過,撩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酥麻之意,蘇欣欣竟是覺得臉頰再次紅了起來。


    不多時,傅西爵躺在她的身旁,伸出手掌摟住她的身子,熟悉的體香飄入了她的鼻息間,稀釋了酒店房間那些難聞的消毒味道,讓她的神經慢慢鬆弛下去。


    她的頭埋在男人衤果露的胸膛上,“傅少……”


    “怎麽了?”他的聲音非常溫柔。


    蘇欣欣想了想,還是道:“這次回去之後,我想搬出別墅,自己在外麵住。”


    “……”她明顯看到了男人帶著笑意的臉龐一點一點地冷硬下去。


    然而她還是作出了自己的解釋,“蕭梓墨的出現的確是一個意外,我從沒想過要跟他重新在一起,你也不必覺得自己的男性尊嚴被挑釁了,故意把我強留在你的身邊。”


    蘇欣欣忽視傅西爵那雙陰鷙得想要殺人的眼神,繼續道:“當初,我被趕出傅家,前男友也棄我而去,你將身無分文的我帶回了你的私人別墅,幫助我更名改姓,隱藏我的行蹤,讓我可以正常求學生活。說真的,我非常感激你對我做的一切。”


    “既然感激我,就應該乖乖呆在我的身邊,你現在那麽急著搬出去住,難道就是你對我所謂的感激?”傅西爵的內心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隻是覺得心腔中有一股無名火在燃燒。


    蘇欣欣抿著唇,“我們很快就會徹底沒有關係,我提前十幾天搬出去住是為了過渡一下緩衝期。”


    “……”傅西爵沉著一張臉,隨即抽出一支煙點燃,湊到唇邊,煩躁地吐出了一口煙。


    蘇欣欣看著男人如此,心裏也極其不是滋味,然而,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才是對大家最好的選擇。


    “傅少,別抽那麽多煙,吸煙有害健康。”她終是忍不住勸了一句。


    傅西爵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最後還是伸手到櫃桌麵上的煙灰缸處,掐滅了手中的香煙。


    他轉頭,盡量輕聲道:“欣欣,別想那麽多,安靜地睡覺,知道嗎?”


    蘇欣欣抬眸凝視著他的俊逸的臉龐,知道再多說也無謂,於是點了點頭,“好。”


    話落,她趴在他的胸膛上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其實,不管傅西爵如何,她總歸是要堅持自己的想法,搬出去住的。


    畢竟,她不希望影響傅西爵跟未來女朋友的感情。


    “……”傅西爵骨節分明的手指沒入女人如海藻一般的頭發中,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秀發,然而墨色的雙眼裏卻染上了暗深的顏色。


    蘇欣欣做了一個夢,夢見傅西爵向自己求婚,剛巧那時,蕭梓墨卻出現將自己強行拉走,傅西爵不甘心追了上來,三人拉扯之間,兩個男人竟都被車撞倒,漫天的鮮血染紅了整片天空。


    驀地,她整個人被驚醒,坐到寬大的睡臥上,一雙眼睛茫然無顧看著前方,毫無焦距。


    傅西爵正坐在床簷邊溫柔地看著她,乍一聽到蘇欣欣帶著極致恐懼的聲音,心裏猛然一緊,不由伸手抱住了她嬌小的身子。


    “欣欣,別怕,我在這裏。”男人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意味。


    熟悉的味道似乎緩和了她的情緒,她茫然的雙眼慢慢恢複了平常的神色,隻不過內心的震驚還是無法一下子消散。


    “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說到此,蘇欣欣似乎不敢繼續說下去。


    傅西爵將她抱得更加緊,“噩夢而已,不要當真,醒了就好了。”


    說著,他鬆開蘇欣欣,薄唇在她的額頭上落了一個輕吻,“我抱你去浴室洗漱一下。”


    話落,也不等蘇欣欣作任何反應,他便直接抱起了她。


    她的腦袋還是懵的,隻是任由著男人把她抱到浴室,直到看到鏡子裏那張被嚇得略顯蒼白的臉龐,她似乎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剛才隻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


    不得不承認,蕭梓墨的行為超乎了她的想像。


    傅西爵的變化也似乎更加堅定她要盡快搬離別墅的想法。


    某些事,好似在不知不覺中朝著一條不受控製的軌道發展下去……


    十分鍾後,蘇欣欣洗漱完畢,走出浴室,男人邁步到前,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了一個溫柔的吻。


    她不抗拒也不迎合,態度不冷不熱。


    傅西爵墨色的雙眼染起一抹晦澀之色,說出的聲音也帶著幾絲沙啞,沙啞中又透著幾分磁性,“欣欣,我們去吃晚飯吧!”


    蘇欣欣抬眸,凝視了男人的臉龐幾秒鍾,蜜色的嘴唇微掀而起,“好。”


    一個小時後,傅西爵摟著她的腰肢走出了酒樓,她看著酒樓對麵的購物商場大廈,神色愧疚。


    由於上午一些突發事件,她到達福利院的時候非常狼狽,事先沒有任何的準備,為此,她覺得極為愧對福利院的小朋友。


    “傅少,我們進去商場買一些禮物送給福利院的孩子吧?”她的眉目變得很溫和。


    傅西爵儒雅的笑,“好。”


    再一個小時過去,他們已經從大廈裏出來走到劉叔所開的那輛黑色豪車後車尾處。


    傅西爵看著車後箱的那些小玩具,眉毛微挑,“這就是你送的禮物?”


    蘇欣欣察覺到男人眼神的異樣,眼珠子轉了轉,隨後再次看向了車後箱裏的東西,說道:“是呀,有什麽問題嗎?”


    “作為我的女人,你覺得這麽一點禮物真的拿得出手?”


    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可也總比你一件禮物都沒有來得更好,是吧?”


    “……”傅西爵但笑不語。


    但直到第二天到達原愛福利院的時候,她才明白為什麽傅西爵鄙視自己那一點小禮物了。


    原愛福利院位於a市最偏僻的郊區,曾傳聞此處風水不好,並沒有開發商敢眷顧此地,所以福利院幾乎四麵環山,雖有一條水泥大道,但交通工具並不便利,除了福利院的幾十名孤兒和老師,鮮少外人會來這裏。


    孤兒或是殘疾或是智障或是天生有遺傳病,也就是說,這家福利院都是有缺陷的小孩。


    此時,福利院的升旗廣場處整齊地堆滿了被子、塑膠桶、空調、鞋子、衣服等等生活用品,除了生活用品外,還有大米、食用油、食鹽等等食用品。


    好像真正做到了柴米油鹽醬醋茶齊聚一堂!


    蘇欣欣不由看向劉叔幫忙從後車箱搬出來的那些小玩具,不知為何,眼眶竟紅了起來。


    她忽然間覺得,他昨晚鄙視自己的那番話也變得溫柔暖人了。


    全國的福利院據統計快要達到了5000家,幾乎每一個小縣都會存在一家福利院,a市屬於一線城市,可由於特殊的原因,再加上原愛規模不大,沒有受到特別多的關注,所以很多東西多多少少會有一點不周。


    有缺陷的孤兒跟一般的孤兒總會有本質的區別,雖說不會區別對待,但是……


    “傅少,謝謝你!”


    傅西爵問:“為什麽要謝我?”


    “我想代替原愛所有的小朋友謝謝你。”蘇欣欣說,“他們非但沒有擁有健全的身體和頭腦,反而還遭受親人的遺棄,得不到社會的公平對待……”


    說著說著,蘇欣欣長長的眼睫毛上已經氤氳了一層厚厚的霧氣。


    傅西爵內心驀然劃過一抹疼,他的手摟著她的腰,再次在她的額頭上落了一個輕吻。


    被遺棄,是一種無法治愈的心理創傷。


    她從小就被遺棄,心靈較之旁人會更加敏感更加脆弱,可他卻那樣子對待她,也不怪她連夜跑到這處可以給予她一絲心靈安慰的福利院。


    大抵,人在脆弱的時候都喜歡尋找同類治療創傷吧!


    接下來,傅西爵和蘇欣欣一起跟著小朋友玩耍,她牽著小朋友的手讓他們圍成了一個圈,他和曲染則站在圈子中間,曲染拉曲,他則負責唱歌。


    小朋友們雖有缺陷,但很多時候看起來跟正常人無異,看著三個漂亮帥氣的大哥哥大姐姐跟他們一起玩,他們隻是咯咯的笑,明媚的陽光落在他們的臉上,柔和了上天對他們的不公帶來的缺陷。


    傍晚,蘇欣欣跟曲染作了簡單的告別,再去看一看齊聚在一起吃晚飯的小朋友們後,就跟傅西爵一起坐上了車子,回去a市市中心。


    **********


    次日,鬱氏大廈。


    蘇欣欣剛到辦公室,便收到風行組召開緊急會議的消息。她自然不敢怠慢,七手八腳拿上記錄本就直奔會議室,很快,風行組的所有設計部人員都全部到齊。


    劉雪瓷是風哲曦的秘書,她站在投影儀前方大聲道:“各位同事,告訴大家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二十分鍾後,副經理親自約的客戶經理將會親自到達公司跟我們恰談合作,但是非常不巧,十五分鍾前副經理發現他的原文件不見了,由於文件裏附帶了經理本人的手繪設計圖,所以具有不可複製性。”


    頓了頓,劉秘書繼續道:“副經理懷疑這是我們公司內部人員幹的事情,此時我希望偷走文件的那個人乖乖拿出來。副經理說了,隻要ta在二十分鍾之內將文件交出來,並保證文件內容沒有泄露出去,可以不追究ta的刑事責任,否則就會以偷竊商業機密罪將ta送上法庭。”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鬱氏有一個明文規定,凡是發現竊取他人勞動成果的行為,集團將會以解聘永不錄用作為懲罰。


    也就是說,這一次偷竊風哲曦文件的那個人非但會被解雇,還有可能攤上官司。


    所有人都不明白,到底是什麽人膽敢如此光明正大偷取鬱氏副經理的文件?本次合作的對象隻是一家小公司,利潤雖大,但也不至於有如此大的訁秀惑力讓鬱氏內部核心設計人員幹出這種事吧?


    除非,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可是,又到底是什麽呢?


    過了幾分鍾,會議室仍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承認,甚至連偷偷發信息自首的聲音也沒有。


    劉秘書看了看時間,終是道:“既然沒人願意招,我也隻能派人去你們的座位上一個個找了。”


    一般來說,偷文件的人絕不可能將它放在座位上,劉秘書選擇這種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看來的確是著急得沒轍了。


    最終,劉秘書派譴了三位資深設計人員開始搜查每一位設計職員的辦公桌。


    蘇欣欣跟其他設計同事一樣,隻能在劉秘書的監視下配合地用鑰匙打開自己的私密抽屜。


    當看到抽屜裏多出來的一份文件時,蘇欣欣眼皮狠跳了一下,心裏暗道一聲,這下子糟糕了。


    她可能此生都無法忘記那一刻的感覺,四周圍的異樣眼光就像擋不住的利箭一樣射向自己的身體,毫不遮掩。


    她也沒有忘記,風哲曦得知文件在她的私密抽屜那一刻的複雜神情,隻不過,由於時間緊迫,他並沒有立刻對她進行處理,隻是讓他的助理在他的辦公室裏看緊她。


    一個小時後,風哲曦送走了合作的客戶經理,就邁步走進了辦公室。


    風哲曦剛剛還言笑晏晏,可踏步進來的那一刻,臉色卻驀地沉了下去。他的脾氣一向都不是非常好,自己如此看重的屬下做出偷竊這種事情,他自然非常生氣。


    不多時,風哲曦已邁步坐到辦公旋轉椅子上,他臉頰那兩顆具有代表性的酒渦因為怒意反倒顯得更深更滲人。


    “蘇欣欣,我給你三分鍾的時間,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對上風哲曦怒意滿滿的臉龐,隻能平靜的說:“經理,我希望你能給我三天時間證明我自己的清白。”


    “我憑什麽要給你三天時間?”風哲曦不是一個善於掩飾脾氣的男人,此時他的額上青筋突出。


    蘇欣欣的說辭其實已經醞釀了很久,此時倒是能夠不緊不慢地說出來。


    “凡是作案都會有動機,但是我曾被鬱氏拒絕了一次,後來麵試的時候又因為各種原因沒有趕得及錯過了麵試的機會,如果不是鬱總剛好看到有關我送高血壓老人去醫院的報導,那麽我根本不可能進入鬱氏。實習期間,我盡職盡責,恪盡職守,努力表現自己,隻為可以在鬱氏站穩腳跟。”


    “進入鬱氏的機會對於我來說,難能可貴,我不可能在剛轉正沒多久的時候做出這種自毀前程的事情,所以說,我根本沒有偷取機密的動機。”


    “也許,我比你們更加想知道到底是什麽人能夠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文件塞進我的私密抽屜裏。”


    蘇欣欣不喜歡陷害他人,但是也不允許自己承擔莫須有的罪名。


    風哲曦擰著眉看著臉上掛著堅定神色的蘇欣欣,陷入了思考,良久,他終是點頭道:“好。”


    不論是他,還是她,都希望查出真正的偷竊者!


    就這樣,蘇欣欣擁有了三天證明自己清白的時間,“經理,我想看一看設計部的監控錄像,可以嗎?”


    這一次,風哲曦倒是很配合,“可以。”


    為了能夠更快查出來,蘇欣欣充分利用了所有能夠利用的時間,她主動要求將監控錄像傳到她的辦公電腦上,並仔細檢查她座位上的任何一個有可能發現蛛絲馬跡的細節。


    她完全不在乎其他同事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複雜眼光,隻是一絲不苟尋找一切可以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雖然說尋找證據是警察的職責,但是對於這種事情,公司都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是說,如果她不證明自己的清白,那麽她就得背著偷竊的罪名被趕出鬱氏,在業界臭名昭著。


    查看監控錄像是一件非常耗時的行為,但監控也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證據,所以無論多無聊,她都得按著快進看下去。


    一直到下午,都沒有任何進展,蘇欣欣饒是有再多的耐心也被消磨得七七八八,但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把晚飯囫圇吞棗下去之後就繼續埋頭看著監控錄像。


    時間如白駒過隙,很快到了晚上九點,這時,設計部的辦公室隻剩下蘇欣欣一個人。


    “還不下班?”這是鬱仲驍的聲音。


    蘇欣欣抬頭,苦笑了下,“還沒呢!”


    她是凡人,會累會惆悵,就算眼前站著鬱氏首席總裁也很難擠出笑臉‘拍馬屁’。


    鬱仲驍的視線沿著女人略顯惆悵的麵容落到電腦的錄像上,妖孽的桃花眼染上了一抹異色,“你的事,我聽哲曦跟我說了。”


    “……”風哲曦跟鬱仲驍的關係親如兄弟,那個永遠藏不住秘密的副經理會將她的事情告訴他,完全就是不出意外的事。


    見蘇欣欣一臉僵硬的神色,鬱仲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卻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輕柔,“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那種事。”


    也許今天接受了太多質疑的目光,所以對上鬱仲驍肯定的眼神時,蘇欣欣的心裏還是湧起了一股暖意,“鬱總,謝謝你!”


    “不客氣。”明亮的燈光照在鬱仲驍妖孽的臉龐上,更添了幾分清冷,清冷中又夾雜著幾絲魅惑,“欣欣,你心裏會不會怨恨公司沒有幫你查找真相,證明你的清白?”


    “沒有。”蘇欣欣搖頭。


    她知道,一個公司運營要成本,每個員工都有他們需要做的事,服裝公司不是警察局,沒有查案的人力,更加不擅長查案。


    再加上,公司不希望將這種事情公諸於眾,畢竟家醜不可外揚,所以自然不會隨便通知警察。


    她說:“傑西願意給我三天時間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已經很感激他了。我不是象牙塔的大學生,所以我能明白。”


    鬱仲驍站在蘇欣欣的身旁,他就那樣靜靜凝視著她的臉,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中有一些什麽東西不受控製一樣。


    他想了想,說道:“你能明白就最好,我還是挺欣賞你的才華的,所以我也希望你能盡快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也這樣希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學會保護自己也是她需要學習的一項技能,沒有人可以時時刻刻把她保護得完整無缺。


    這時,鬱仲驍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視線落到女人幹淨卻略顯憔悴的臉龐上,說道:“欣欣,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什麽事?”蘇欣欣看著鬱促驍,麵露疑惑。


    他說:“有人正在趕往鬱氏的途中,他似乎很生氣你沒有接他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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