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將第二隻包袱綁到自己腰上後覺得她腿上的傷疼得愈發的厲害了,包袱的確很沉,但還不至於能壓得垮她,用了拉了拉司季夏身上的鬥篷後司季夏眼神一凜臉色一沉,即刻背對著她重新在她麵前蹲下身,讓冬暖故再一次伏到他背上。


    “沒有火把,能找得到可避雨的地方嗎?”冬暖故在司季夏勾著她的左腿腿彎站起來時問道。


    “可以。”司季夏微微點頭,有冰涼的雨水打在他的額上臉上,也讓他的聲音滲著些涼意道,“阿暖抱緊我了,抱歉我沒有右手,阿暖會覺難受,忍一忍,我盡快讓阿暖能坐下。”


    司季夏的話音才落,便動作矯健如鷹隼般掠於山林間。


    在他們身後的黑暗中,有兩抹黑影形影不離,又無聲無息。


    的確,他沒有右手,在他背上的冬暖故伏得有些難受,又因為右邊大腿上有傷,曲起來會讓她覺得更加撕痛,是以根本勾不住司季夏的腿,而是任那一條受傷的腿就這麽頗為無力地垂搭在他身側。


    因為司季夏一直在掠步的緣故,夜風卷帶著雨水撲到冬暖故麵上,讓本不算是密集的雨水而密密厚厚起來,不消一會兒,冬暖故的臉上便已凝上一層冰涼的雨水。


    明明不是受不了疼,曾經她被子彈打進肩胛她都能一聲不哼自己用刀把子彈給剜了出來,可現在明明隻是腿受了一點小傷而已,為何伏在這個不算寬厚的背上卻讓她有一種視線模糊的感覺,眼眶有些熱,雨水有些涼,近在鼻尖的淡淡桂花香太溫馨太溫馨。


    冬暖故微微垂下頭,在司季夏肩上蹭了蹭臉,蹭掉一臉雨水的同時也蹭幹了眼眶,卻是沒有再抬頭,而是把臉側靠在他肩上,與此同時也將環在司季夏脖子上的手臂收的有些緊。


    司季夏以為是她疼,速度更快了一分,一邊讓自己緊張的聲音盡量柔和,“阿暖忍一忍,馬上就能讓阿暖坐下,馬上。”


    “嗯。”冬暖故輕輕應了一聲,將腦袋往裏側移移,湊近司季夏的頸窩,讓他隨風而揚的發絲一下又一下地拂在她臉上。


    不知是司季夏動作太快,還是他們比較幸運的緣故,冬暖故伏在司季夏背上覺得時間並未過去多久她隻覺忽然之間沒有雨水落到她身上,而司季夏正在此時停下了腳步。


    雨水還在滴滴答答地打在山林裏,激起的聲音聚在一起顯得雨勢極大,嘩嘩地響,不是雨停了,而是司季夏找到了能避雨的地方。


    冬暖故從司季夏肩上抬起頭,周遭黑漆漆的不可視物,可是無雨也無濕冷的風,唯聽得風聲在身後刮過的呼呼聲,想來這應該是一個山洞,竟是如此幸運,找著了一個既能遮風又能擋雨的地方。


    司季夏沒有急著將冬暖故放下,而是就著腳下碰到的小石子朝裏輕輕一踢,繼而聽到小石子砸到地麵發出的聲音在山洞裏輕輕回響,確定山洞裏沒有異樣後,司季夏才蹲下身輕輕地將冬暖故放了下來。


    “阿暖稍等,我看看是否還能找著幹柴來生火。”司季夏將冬暖故放下後隨即從身上摸出火折子,吹燃,借著火折子那微弱的火光,冬暖故瞧清這是一個小小的山洞,山洞很幹燥,裏側還堆著些已經有些發黑了的幹草,甚至還有燒過一半和沒有燒過的柴禾,看來他們不是來到這山洞的第一人,不過柴禾和幹草上已經布著厚厚的灰,看得出這個山洞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看來她挺幸運,不僅有不知為何沒有離開的司季夏救她於狼口脫險,找著了遮風擋雨的山洞不算,便是連柴禾都不用撿了有現成的用,莫不是他是能給她帶來幸運的人?


    這般想著,即便腿上的傷再疼,冬暖故還是不由自主地輕輕笑了。


    沒想到她也能當個幸運的人。


    司季夏見著有柴禾時眼裏也有驚喜晃過,先是將火折子咬在嘴裏,而後邊去將那些柴禾搬到冬暖故麵前來邊道:“是幹柴,未受潮,可以用。”


    司季夏的動作很快,很快便將柴禾在冬暖故麵前堆好,燃上,小小的山洞立刻顯得明亮起來,而冬暖故就壓著左腿側坐在地上靜靜地看著他堆柴點柴,看他在她身旁堆起溫暖,心漸漸柔和。


    司季夏點燃柴堆後又擔心冬暖故坐在地上會涼著,便要去拿過那堆在山洞最裏邊的幹草來給她鋪著坐上,冬暖故卻在這時拉住他的手,司季夏一怔,轉頭看她,隻聽冬暖故微擰著眉心喚他道:“平安。”


    不是她矯情,而是她腿上的傷實在疼得緊,隻是下意識地想抓住一樣東西握緊以稍稍減輕些這種撕痛,卻不想她才一抬手自然而然地抓住的就是司季夏的手,仿佛抓著他的手感受他的溫度能讓她少疼一些似的。


    火光中,司季夏這才發現冬暖故的臉色有些慘白慘白,盡管此刻她正對他淺淺笑著,卻更顯得她的淺笑虛弱得有些厲害,司季夏的心尖一抖,正要說什麽時,忽看見開在她右腿上及身下的大片血花,致使他的臉色及眼神在那一刻倏地冷沉了下來,帶著手輕輕顫抖了起來。


    他知道她受了傷,卻不知她傷得竟是如此厲害,黑暗裏他隻能聞到血腥味卻看不見她的傷勢如何,血腥味雖濃但他覺得應是那頭狼的血濺到了她身上,因為黑暗裏他沒有覺到她的呼吸她的聲音有何異常,隻覺她的傷應該無甚大礙才是。


    可是——


    隻見冬暖故右腿上的褲衫被尖利的狼爪撕得襤褸,被血水染透正貼在她的腿上,半遮著她的傷口,並且微微往裏陷粘著,似是粘進了傷口裏,可見那傷口必然不淺。


    司季夏的心跳得厲害,手也顫抖得有些厲害,反手緊緊握住冬暖故的手,微縮著瞳眸緊緊盯著她受傷的腿看。


    冬暖故麵上倒絲毫不見痛色,反見她笑得輕輕,聲音也清淺道:“受了點小傷,可能會需要平安幫我看看,讓它愈合得快些。”


    司季夏卻是一句話不說,隻緊緊盯著她的傷口看,而後在她麵前慢慢蹲下身,此刻他心裏再也顧不得什麽冒犯不冒犯,緩緩伸出手,再緩緩地拿開那貼在冬暖故傷口上的襤褸褲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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