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颯陪宋域一桌又一桌地敬酒,幸好來的賓客都是有身份的人,舉止端莊,行為收斂,既沒有起哄他們熱吻,也沒有要灌醉新娘的意思,這讓穆颯輕鬆不少。


    時間過了九點,宋母的身體有些撐不住了,在莫紫璿的陪同下回到酒店樓上的房間,早早地歇下了。


    莫紫璿將宋母安頓好,輕輕退出房間,抱臂站在走廊上,若有所思了一會後又坐電梯下樓,回到婚禮宴會廳。


    宴會廳正播放著優美的歐美經典愛情歌曲。


    明亮的燈光下,喝了酒的穆颯臉頰上紅紅的,陸西瑤正遞過來一張濕紙巾,宋域笑說:“給我吧。”


    他拿過濕紙巾,為穆颯壓了壓唇角:“累嗎?”


    “還行。”穆颯的長裙下是一雙軟底鞋,剛才敬了半圈的酒,小腿酸脹得不行,陸西瑤帶著她回化妝間,偷偷換了雙鞋子。


    “再忍一忍,差不多了。”他用擦過她嘴角的濕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然後握著她的手,向下一桌前行。


    又過了一個半小時,兩人才敬完最後一桌酒,穆颯在心裏大呼解脫,飛快地在宋域的耳朵說:“我得去一趟洗手間,快忍不住了。”


    說完,她拍了拍陸西瑤的手臂,陸西瑤立刻提著她的裙擺,兩人往側門出去,快步走向洗手間。


    宋域正要折身,聽到身後的某位賓客笑著喊他過去喝酒,他微笑,然後快步走過去。


    坐在後麵一桌角落裏的莫紫璿,一邊喝酒,一邊麵無表情地凝視宋域。


    她身邊坐的是鄭家的小公子。這位鄭小公子唇紅齒白,男人女相,是出了名的風流倜儻,原本不和莫紫璿同桌,隻是不經意間注意到她一個人落寞地品酒,一副美人需憐的模樣,心生蕩漾,便走過來搭訕。


    莫紫璿知道這位小公子的花名,對他的搭訕愛理不理。


    鄭小公子偏就喜歡她這冷美人的模樣,陪著她一杯又一杯地喝酒,時間長了,他就不安分起來,伸手欲搭在莫紫璿的肩膀上,莫紫璿不動聲色地躲開,並輕輕地瞟了他一眼。


    這一眼點燃了鄭小公子心裏的火,他嬉皮笑臉地說了聲抱歉,卻沒收手,反而靠得她更近:“這裏是不是很吵?我帶你另找個安靜的地方,請你喝最好的酒,再深入地聊聊,怎麽樣?”


    莫紫璿聞言對他嫣然一笑,眼眸裏風情萬種,說不出的迷人。


    鄭小公子立刻色授魂與。


    莫紫璿慢慢收斂笑容,壓低聲音,輕不可聞:“就你?毛都沒長齊就敢打我主意?鄭家好歹也是書香世家,怎麽輪到你這一輩,就如此不堪入目了?知道我可以在你的眼睛讀到哪兩個字嗎?”


    她伸手虛劃過他的一雙眼睛,聲音帶著醉意,輕佻地笑:“敗類。”


    鄭小公子麵皮漲紅,勃然大怒,起身欲對莫紫璿動手。


    一瞬間,動靜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有人提醒宋域後麵一桌好像出事了,宋域轉過身,正看見動怒的鄭小公子狠狠地抓著莫紫璿的頭發,他皺了皺眉,快步過去。


    鄭小公子年輕怒盛,不甘被莫紫璿羞辱,準備給她點教訓,抓住她的頭發欲往自己這邊扯,手腕卻在下一秒被用力扼住,回頭一看,扣著自己手腕的正是新郎宋域。他一臉冷漠,眼底甚至覆上了一層薄霜,安靜地站在麵前。


    氣氛劍拔弩張。


    “鄭公子,我這個新郎敬你一杯。”他緩緩鬆開鄭小公子的手,拿起桌子上的紅酒瓶,找到一隻空的玻璃杯,倒上滿滿的一杯酒,對著小公子一飲而盡。


    縱使小公子有天大的怒氣這一時半會也發不出了。


    周圍賓客們陸續走過來解圍,莫紫璿用手指擦了擦自己紅紅的眼角,緩緩上前,聲音不輕不重:“沒事,隻不過是一點誤會。”她看了一眼神色局促的小公子,繼續說:“若有得罪之處,我向你鞠躬賠罪,還請你別介意。”


    她說話,不卑不亢地給鄭小公子鞠了一躬。


    “你……你……”小公子滿腹怒氣,鼓出眼睛,瞪著莫紫璿,“你這個女人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莫紫璿輕吸鼻子,側過臉去,淚盈於睫,眾人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難免心生憐意。


    鑒於鄭小公子一貫的風流行徑,大家心知肚明,他老毛病又犯了,看到美人就忍不住上前占便宜,卻不想想,宋家的大兒媳婦是可以被你輕易調戲的嗎?人家是名媛淑女,舉止端莊,自然不會搭理你,你討不了便宜,就借酒鬧事,不依不饒,現在人家為顧大局向你道歉,你非但不識好歹,還說人家不要臉,真的太沒家教了,才二十歲的男孩就這個德行,以後還得了?


    在場的一位舉足輕重的老幹部表示看不過去,當即喝斥:“閉嘴!大庭廣眾之下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要胡鬧就滾回自己家,在這裏我們可容不得你沒規矩!”


    宋域打圓場,遞過來一杯酒:“鄭公子喝了我這杯酒,當是給我一個麵子怎麽樣?”


    鄭小公子咬牙切齒,奪過酒杯,一飲而盡,隨即憤而離席。


    台上的司儀靈機應變,笑著說“我們還有最後一個精彩節目,大家將目光看過來。”


    燈光一暗,隨著孩子的興奮尖叫,台上表演起皮影戲來,眾人的興趣又轉移到上頭去了。


    莫紫璿就站在宋域身邊,小聲地對他說:“我就知道你還是在意我的,你不會任由我被別人欺負。”


    宋域的聲音沉靜:“大嫂,你知不知道自作多情四個字是怎麽寫的?”


    “是我自作多情?”莫紫璿的眼眸璿出笑意,“宋域,你還是不敢承認自己對我始終是不一樣的?”


    “換做任何人,我都會過來解圍,因為今天是我的婚禮,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宋域的眼眸鋒芒微露,“大嫂,你最好安安靜靜地坐到最後,別再出什麽意外。”


    莫紫璿的笑意驟然消退,麵色煞白,怔怔地看著宋域,唇抿成一個受傷的弧度。


    正好,陸西瑤陪著穆颯從側門回來,宋域的餘光看見穆颯的那抹紅色旗袍,朝她走去。


    莫紫璿站在原地,許久後冷冷地一笑。


    婚禮結束後,宋域和穆颯入住酒店安排好的新婚套房。穆颯已經累得不行,卸妝後往大床上一倒,數到十就沉沉入睡。


    宋域走過來,幫她掖好被子,關了她邊上的壁燈。


    整夜,窗台上的那盆紫茉莉散發出清雅的幽香,一點點地彌漫開來。


    穆颯做了一個夢,她夢到自己四歲的時候,坐在幼稚園門口等媽媽,不一會媽媽來了,她拔腿跑過去,撲進媽媽懷裏,將手裏的糖果遞給她。


    媽媽笑著接過,親了親她的臉頰:“是喜糖啊?我的颯颯做新娘了?”


    ……


    醒來的時候,正是清晨六點。


    穆颯睜開眼睛就看見宋域躺在自己身邊,麵容清雋,呼吸平穩,勻長,她靜靜地看了他一會,突然起了玩性,伸手去碰他的長睫毛。


    誰知,下一秒,宋域突然睜開眼睛,她本能地收回手。


    他的眼睛黑而亮,專注地看你的時候,仿佛可以看穿你的全部心思:“你想偷襲我嗎?”


    穆颯搖頭。


    他懶懶地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啄了一下:“宋太太昨晚睡得好嗎?”


    “我夢到媽媽了。她恭喜我做新娘子,說讓我以後好好地愛你。”


    話音一落,她意外自己好像很輕易,很自然地說出了愛這個字,而這個字在他們之間一直沒出現過。


    “新娘子?”宋域若有所思,用目光描摹她的五官,“我還沒好好看過我的新娘子呢。”


    未等穆颯反應過來,宋域驟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自己身下,鼻尖對著她的鼻尖,聲音很低沉,帶著質問:“你昨晚怎麽不等我上床就睡著了?有如此不負責任的新娘子?”


    “我不記得了,因為太累了,倒下就睡著了。”


    清晨的穆颯麵色瑩潤,白皙的兩頰璿出一抹紅暈,黑發呈扇形披散在枕巾上,微微側頭,清亮含笑的眼眸對著宋域的眼睛。


    讓他不由地想起古詩詞裏的那句,雲鬢半偏新睡覺,花冠不整下堂來。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伸出修長的手指描摹她溫婉動人的眉眼,沿著她纖細玲瓏的鼻梁骨到她柔軟的唇。


    “那就現在補給我?”


    穆颯的耳廓迅速染上一層紅色,她看他的眼睛,幾乎被他眼眸裏迅速升起的火焰給吞噬。


    他俯身,埋首在她馨香的頸窩:“颯颯。”


    最美莫過於初次情動時分,她和他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熱意從彼此的肌膚傳遞過來,他探入她的睡衣,兩指摸索著她胸前的布料,好半天後蹙起了眉頭:“這個扣子怎麽這麽小?”


    “這個……沒有扣子。”


    “嗯?”


    “側邊有條帶子。”穆颯輕聲提醒。


    他按照指示,伸手到她左右兩側,解了好一會才得手。


    “你怎麽在這方麵笨手笨腳?”


    宋域從容道:“如果我很擅長解女人的內衣,宋太太才應該擔憂吧?”


    穆颯:“……”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眼角:“現在專心點,將昨晚遺忘的部分補還給我。”


    穆颯微微點頭,第一次主動親了親他的臉頰,這一吻徹底點燃了宋域的火,他低聲狠狠道:“現在就將你就地正法。”


    ……


    結束後,穆颯疲倦地貼在他的胸口,昏昏沉沉中,小腹發出了不雅的腸鳴音。


    “餓了?”他低頭,沉沉地笑了。


    穆颯點頭。


    “我就叫早餐上來。”


    酒店的早餐很豐盛,有粥,餛飩,港式甜點,西式蛋卷,穆颯胃口不錯,每樣都嚐了一點,吃到酥皮蛋卷的時候,覺得味道很好,滿足地點了點頭,宋域趁機說給我嚐一口,她遞過去,他順勢往她那個齒印上咬了一大口,輕輕咀嚼後說味道的確不錯。


    吃完早餐,兩人坐在飄窗台上,閑閑地欣賞窗外的陽光,穆颯揉了揉眼睛,他將她的手拉下來放在自己腿上:“又困了?要不再回床上躺一會?”


    早晨的情動,耗光了穆颯的體力,現在吃飽喝足後,很自然地又困了。


    “不想去床上,就想在這裏,枕著你這裏睡。”穆颯指了指他的胸口。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


    “等等。”


    “嗯?”


    “你怎麽又來了?不是剛剛才那啥?宋域,難不成你的本質是流氓?”


    宋域順著她驚訝的目光往下,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很正經地握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變化的某部位:“這是男人的正常生理現象,夫人得早點習慣。”


    穆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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