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女客不可進……”雨夜裏,一直安靜守在佛迦院門的沙彌上前,阻止了趁雨而來的尊貴皇後娘娘。


    穆皇後纖白玉手一抬,真氣外溢,將沙沙彌阻止的動作推開,也不用身邊的人出手,自己已經率先推開那道門,急急走了進去。


    雨勢很大,眼前幾乎是一片蒙朧,很難看清楚事物。


    “皇後娘娘!”


    四麵跟著湧過來數名黑衣人,是特殊的群體。


    “太子呢,他去哪了。”


    皇後看到眼前一片廢墟,手腳發抖,不知是冷的還是慌亂。


    “殿下他……他進陣了。”左邊的男子抱著滴水的雙拳沉聲說。


    穆皇後身形一晃,朝後踉蹌幾步。


    “皇後娘娘!”


    身後的宮人顧不得身上濕噠噠的伸手去扶同樣濕了一身的皇後娘娘,穆皇後滿臉的慘白。


    她出身穆家,曾習過佛迦院的功法一二,有小成。


    但也僅算是三腳貓的功夫,和高手遠遠沾不了邊。


    “怎麽會這樣,老仇呢?”穆皇後急得推開擋在前麵的人,朝那片已經被廢掉的密院走去。


    身後的宮人急急打起傘,卻根本不起作用。


    穆皇後看到圍在被破掉一半的密院前的眾和尚們,險些跌倒,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的白。


    “仇述!你在幹什麽。”


    穆皇後嘶心裂肺的喊出來,衝過去,將站在密院門前那位姓仇的老者拉了出來,用力把他推出去。


    “你動了,你動了它。淵兒還在裏麵,你竟然擅自動了陣法,不是和你說過,不能輕易動嗎?一旦動了,陣法就會自己改動……”


    穆皇後不敢想像,自己的兒子還在裏麵的情況下被人動了陣法遇到危險的可能性。


    老者被推了好幾下也沒敢還手,隻能默然承受。


    “皇後娘娘,太子進去的時間太長了,可能會被困在裏邊出不來,師叔在企圖救太子……”旁邊的和尚還尚未說完話,穆皇後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穆皇後通紅著眼睛嘶吼:“害了他還不行,你們還要害死本宮的兒子嗎?誰敢再動一下,本宮就同誰拚命。都當穆家沒人了嗎?皇家不能拿你們怎麽樣了嗎?什麽佛迦院,都是一群吸人血的鬼。”


    麵對穆皇後發瘋式的嘶吼,佛迦院這些功法高強的人物都不作聲,立在傾盆大雨中凝視著安靜的密院。


    穆皇後冷靜了下來,站在雨中死盯著一直無動靜的密院。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過去了,穆皇後最終受不了,當場就落了淚。


    “都是因為你,穆晉齊,都是因為你……淵兒才變成這個樣子。你看看你把淵兒教成什麽樣,你給本宮出來,不要以為裝死就可以一了百了,是你害了我們……我兒子要是出了意外,我叫你的兒子償命,穆晉齊,你聽到沒有,你給我出來。”


    穆皇後瘋了似的拚命朝密院裏發狠的吼,完全不顧形象。


    “娘娘,”身後的宮人都哭啞了嗓子。


    “娘娘就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切的錯,是太子自己釀成的,”老者站出來,說出事實。


    穆皇後根本就不去管他,她的兒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除了一件事,那就是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


    ……


    陸璿打了一個寒噤,爭脫黑暗,睜開眼,一陣搖曳,猛地往下看去。


    自己竟然掛在半空中?


    掉下來時,不小心撞擊到了腦袋,才短暫的暈厥。


    “醒了。”耳邊是一道忍耐的嗓音。


    陸璿倏地抬頭,發現自己竟然被祁塍淵緊緊的抱在懷裏,他腳下踏著東西靠在山壁邊,用力扣緊她的腰身。


    “你……”


    “我還是舍不得讓你死……咳……”祁塍淵臉色煞白,眼神也開始渙散,受了重傷早已支撐不住了,可是因為懷裏的人,他竟用最後的力道把劍衝進山壁內,腳踏著支撐這麽久。


    “祁塍淵,在你拉我下來時真恨不得你摔得屍體粉碎。”


    陸璿伸手抓住壁上一塊凸石,聲音冷寒如刀。


    早知道她會恨自己,祁塍淵還是無法阻止那一刻的瘋魔,他想要試試看……可惜他舍不得,心軟了。


    陸璿抿緊了唇,冷冷望著搖搖欲墜的他。


    “我知道。”祁塍淵蒼白一笑,“我也承認自己卑鄙無恥,但若換成李淮,他也會這麽做。”


    他在告訴她,他和他都是同一種人。


    陸璿冷笑,“我比你想像中要殘忍,祁塍淵……”她慢慢地伸出手,掌心貼在他還跳動的胸膛上。


    祁塍淵從她的眼裏看到了一躍而過的殺機,嘴角溢出淡笑:“殺了我吧。”


    隻要她的手輕輕一推,就能把他推進萬丈深淵,再無人阻止她和李淮離開。


    “那麽想死,好,那我就成全你。”


    陸璿突然一用力,把他推了出去。


    那一刻,祁塍淵笑了,如天上皓月般美麗,給他蒼白的臉添幾許光彩。


    這是他最後的笑容。


    陸璿身形跟著往下,一下子握住匕首砸進並不如堅硬的壁牆上。


    素手一撈,將掉下去的人拉住。


    在祁塍淵驚愕的目光下,猛然被陸璿用原力將他拋了上去,他們落下去的距離並不是很下,以陸璿這種原理動作晃拋上去,不成問題。


    “砰!”


    上麵傳來一道沉悶響,陸璿就知道祁塍淵安全著地了。


    抽出手上的匕首,拔出之前祁塍淵踏著的劍,砸著壁牆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爬。


    好不容易爬上去,陸璿已累得滿身是汗,腹中隱隱作痛,整張臉都慘白了。


    眼神掃過一旁,看到倒在一邊的李淮,陸璿嚇得魂都要散了,顧不得腹中的疼痛返回那間藥材鋪尋找救命藥。


    ……


    李淮睜開眼的第一眼看到就是眼前似作夢般的畫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女子精美的麵容:“璿兒……我可是在做夢。”


    陸璿看到人醒了,鬆了一口氣,微笑道:“你沒做夢,我還活著。”


    李淮慢慢地睜大了眼,驚訝的樣子讓陸璿臉上的神情越發柔和了下來。


    李淮驚得要坐起來,陸璿識破他的意圖,擋住他,“別動,你的傷還在溢血……裏邊的倒勾差些就要勾了你的心髒……如果我再遲些上來,你就失血過多而亡了。”


    陸璿的聲音在顫抖,李淮艱難的伸出手,輕輕握住她沾了血的手,“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臉色不好。”


    陸璿低頭,見他滿眼憂色,不禁扯了扯蒼白的嘴唇,“我沒事,你好好躺著。”


    避開李淮的視線,一銀紮在他的睡穴上,剛撐起一半的動作又被迫躺了回去,陸璿這才緩過神給自己檢查起來。


    幸好,還有得救。


    可憐的祁塍淵孤伶伶的躺在地上沒人理會,等陸璿緩過來才想到地上的他。


    ……


    蔣文高帶著人站在邊上,抬頭看了看烏雲漸漸散去的天空,天光日亮,裏邊還是沒有動靜。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們從那裏消失,蔣文高懷疑他們是不是存在過。


    “將軍,不能再等下去了。”寂離已經忍不住要上前試陣了,即使知道會被困在其中不能出來,他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自昨夜穆皇後出現後,一直保持著僵持的對峙,大家現在都沒有心思打,隻想著如何能打開那破陣法,救出他們想救的人。


    “傅家的人呢,沒找到嗎?”


    蔣文高的眼睛一瞬不敢移開,冷冷盯著前麵,微微側了側身問身邊的屬下。


    “炎國皇室的人也在找人,傅家的人在幾日前就離開了炎國,他們正派人去追。”


    既然炎國皇家插手了,他們也隻能等了。


    他們麟國和傅家雖說沒到水火不溶地步,卻根本沒那麽大的能耐請得到人,炎國可就不一樣了。


    “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殿下會不會出事了。”寂離身邊的人壓著聲道,語氣裏全是擔憂。


    “將軍。”


    那人的話剛落,這邊從門外悄然走進來一人,附在蔣文高的耳邊說了好幾句話。


    蔣文高皺眉,“金醫公子的屬下?他們在這邊幹什麽。”


    “鋪路離開,可他們聽說金醫公子被困在這裏,提前折了回來救人。”


    “太子妃果然是個能人,就算沒有殿下,她自己也可以離開,”屬下所說的那些人,想必是陸璿私自養的暗衛。


    能在炎國內活動安排出路,也算是能耐了。


    旁人聽蔣文高這一席話,也不知是在讚太子妃還是在諷太子妃,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太子妃隱瞞身份的事情,蔣將軍似乎有些生氣……


    “傅家那邊有沒有消息,”穆皇後站得雙腿都麻木了,身上濕噠噠的,身子也開始發起了熱,如果再不回避,怕是要病倒了。


    一個宮人小心回道:“娘娘,還未曾傳來消息,昨夜半夜才派的人出去,氣象惡劣,怕一時半會兒……”


    “那就讓他們快些,就算拚了命也要把傅家的人給本宮請過來……咳咳……”穆皇後眼前一花,險些栽倒。


    身後宮人眼疾手快的扶住,連忙勸道:“娘娘還是暫時進屋去避避雨吧,奴才已經命人準備了熱湯和火爐……”


    皇後抬手冷冷推開宮人,往前站一步。


    已經午時了,天空仍舊飄著小雨,一片烏雲散了又聚來,時而又砸下滴水大的雨。


    “淵兒一刻未出,本宮半分也不會退。”


    宮裏的太監帶著皇帝的手諭急匆匆的冒雨前來,被擋在佛迦院外頭數久才好歹的見到穆皇後本人。


    “皇後娘娘,您這是……”內侍公公看見穆皇後落湯雞的模樣,一臉的心疼。


    “公公有何事。”


    內侍公公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連忙將手諭交給穆皇後。


    穆皇後拿過一看,卷了起來往陣眼裏一丟,如同玄幻般,瞬間消失不見。


    “娘娘,您這是?”內侍公公被穆皇後的動作嚇了一跳。


    “回去告訴皇帝,還救不救他的兒子了,”穆皇後冷著臉道出一句。


    內侍公公也是個聰明的,不敢這時候招惹皇後,應下後就帶著自己人匆匆離開。


    ……


    陸璿靠在宮殿的門前,往碧麗堂皇的宮殿內看去,前方的佛眼正散發著慈悲的微笑。


    在門前的地毯上,李淮正靜靜的躺在那裏,旁邊同樣是昏迷不醒的祁塍淵。


    雖是地底下,因為陣法的保護,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空氣很好,被空置的鋪麵也保存得完好,隻是沒有避塵珠,蒙了一層厚灰。


    陸璿慢慢朝殿內走去,走上九台階,往棺木中的人看去,也是個和尚,五官長得比李淮更淺顯些,或許是因為李淮像些蔣皇後,五官比較深邃立體。


    “還真是可惜了,你這副樣子到和祁塍淵像幾分,”陸璿說罷,伸出手摸上他的脈搏,陸璿微眯了一下眼眸放開,坐到棺邊。


    “想要衝破那道桎梏醒過來嗎?李淮是你的兒子……而你身為佛迦院主卻和麟國的皇後通奸……不怪他的身份被隱瞞。真是的……又何必搞得這麽複雜,你和蔣皇後兩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隻要合力相阻,天下人有誰敢置喙你們?”


    陸璿手腕輕動,銀光閃爍,在第四胸椎棘突旁開1。6寸處紮入,若有熟識醫術的人在這裏看到,一定會認為陸璿在謀殺棺中的人。


    1。5寸處,厥陰俞穴位,屬足太陽膀胱經,一旦擊中,衝擊心,肺,破氣機,易死亡。


    在陸璿的手裏,死亡和生機是同時存在的,她走的是偏穴,冒險,一般不信任她的人都不敢輕易讓她行針。


    隻是那些曾受過金醫公子‘恩惠’的人並不知她的秉性,如果知道,事後想起還後怕呢。


    “能不能起死回生,還得看你自己的運氣,破你氣海穴!”


    手指腹落在他的氣海穴偏1寸位置,穴位位於體前正中線,臍下1寸半,經屬任脈。若擊中,衝擊腹壁,動靜脈和助間,破氣血淤,身體失靈。


    陸璿每走一穴都極偏,極險。


    認穴的人見了都會冷汗直冒,而她下手像是隨意的亂紮,沒有分寸的樣子,不禁替棺中的人捏了一把冷汗。


    手迅速滑過此人的腿,手成刀看似輕輕敲擊了一下大小腿的位置,卻用了一種中醫術法替他鬆了腿的麻痹,兩個連續動作就單手脫掉了對方的靴子和襪子,露出腳踝。


    “湧泉穴,”話音落,兩枚銀針同時落在穴道的兩旁,都是極險的位置。


    足掌心三分之處,當屈足趾時出現凹陷處。經足少陰腎經,擊中可傷丹田氣,氣機不能上升,破輕功。而她則以這種危險的穴位,替他‘回生’,鬆動身上阻塞的東西。


    “最後一穴,也許可能會斃命,但那又如何……你已經是個活死人,如果有能耐,現在可以跳起來阻止我……”陸璿從棺材的邊緣站了起來,走到頭部的這邊方向,冷冷凝視著他。


    “百會穴,督脈,手足三陽,督脈之會,落在高手的身上都能使其不再省人事,而你嘛……稍有不慎可能會馬上咽氣。”


    話音剛剛落下,陸璿手中銀針無情的落在他的百會穴上,在頭頂正中線與兩耳尖聯線的交點處。


    做完這些,陸璿再次替他把了把脈,明顯已經比之剛才有明顯的跳動了。


    陸璿知道這僅是表象而已,真的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得看他自己的運氣。


    能做的,她已經做了。


    “現在我沒時間給你煉藥……暫且這樣吧。診金我會拿走,至於多少,看我的心情,怎麽我也算是你的兒媳婦不是?”


    “璿兒……你在那裏幹什麽。”


    微弱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幸而陸璿的耳聰,聽得見。


    普一回頭,遠遠瞧見門邊的李淮苦苦撐起身體的動作,連忙走過去將人扶住靠在殿門邊上,“你剛醒過來,切勿動作太大。”


    李淮的腿部上的肉被割掉,再加上心口的位置失血過多,一時半會兒恐怕是緩不過來的。


    隻是陸璿沒想到李淮比祁塍淵醒得要快,到底他的身體耐打一些嗎?


    “你在這裏等著,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吃的?


    這裏連水源都沒有,莫說是吃的了。


    李淮的喉嚨幹澀,剛開口陸璿就不見了,半靠在殿門邊上,看著另一扇門那邊躺著的人,李淮的眼神陰了陰,這正是個好時機。


    從旁邊摸索著,發現根本就沒有趁手的東西,眉頭一擰。


    索性爬過去,舉起手就要掐死這個險些害死了陸璿的男人。


    “李淮,你在幹什麽。”


    “掐死他。”李淮理所當然的說。


    陸璿瞬時有些哭笑不得,“那我救他不是白費力氣了?”


    “你就不該救他,死了也就百了。”李淮咬牙收回爪子。


    “他最後拉住了我,”陸璿蹲下身,將他扶了起來,將好不容易找到的水源送到他的嘴邊,李淮實在太渴了,就著陸璿不知從哪裏找來的水瓢喝了好大幾口。


    “我們出去需要他,我不想因為救活了你到了外邊又被他們群歐。”陸璿解釋自己為什麽要救他。


    祁塍淵到底還是不算太壞的……她想。


    如果出去後,他仍舊想要害李淮,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李淮靠在她的懷裏,喘了一口氣,陰沉沉道:“讓他離開,隻會招來禍端。璿兒,他想要拉你一起下地獄,我無法容忍,殺了他。”


    陸璿把一個幹藥果送到他的嘴裏,堵住了他的話。


    李淮知道她不會改變主意了,人已經救回來了,哪裏有再殺的道理。


    “你呢……”李淮嚼入口,突然抬頭問。


    “我已經用過了,這裏的好東西不少,不會擔心這幾天活不下去。這些幹藥果可果腹,又能治傷痛,一舉兩得。那些留這些藥果的商人,真是明智。”


    李淮聽她這麽一說就放心的吃了,他吃得很慢,即使身上染滿了鮮血,仍舊高雅尊貴。


    半靠在陸璿的身上,他嚼了一個又一個的藥果後,移開放在她身上的力量,視線落在她的腹上,眼神徒然幽暗。


    “還是想殺了他。”


    陸璿失笑,“那你動手吧。”


    陸璿站了起來,走開幾步,李淮用了藥果後總算是有了些力氣,聽到陸璿鬆口,眼中殺機頓現,真的朝祁塍淵那邊爬去,結果剛爬兩步腦袋一歪,就直接栽了下去。


    陸璿站在他的背後,笑道:“忘了和你說,藥果吃了作用很大,特別是像你這樣連吃了好幾個,身帶重傷的人。”


    無辜的李淮歪著身子沉睡過去了。


    陸璿又將他搬過來,蓋上從殿中找出來的薄被子,回頭去看了看祁塍淵的脈,一切正常。


    席地打坐,並沒有多久,身邊的祁塍淵就幽幽轉醒,睜開眼看到坐在一邊的陸璿,祁塍淵愣怔之際了然一笑,“你救了我……”聲音沙啞。


    陸點頭,拿過準備好的水和藥果遞到他的麵前,“醒了就吃了它。”


    待遇和李淮天關地別,祁塍淵看著扔到麵前的幹藥果,不禁失笑,等他坐好,已滿頭虛汗,傷勢比他想像中要深得多。


    祁塍淵也沒嬌情,拿過她準備的東西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祁塍淵咬著幹藥果,看著那邊躺著的李淮,不禁失笑道:“你不怕他醒來找我拚命。”


    陸璿斜了他一眼,想說,剛剛就想殺了,最後還是閉上嘴巴什麽也沒說。


    “為什麽救我。”


    “需要你。”陸璿冷淡道,見他表情驚愕,在後麵補充道:“我要李淮安全離開炎國。”


    說白了,就是拿你當擋箭牌而已。


    祁塍淵早就該想到的,苦澀一笑,吃第三顆時說:“我並非有意要把你拉下去……我隻是想證明一點而已。”


    “不管你有意還是無意,都和我無關,我隻要和李淮離開炎國。”陸璿閉上眼睛,繼續打坐,不再理會他。


    等他吃夠了,自然也就跟李淮那樣暈睡過去。


    世界清靜了。


    ……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三人都會在下麵度過。


    李淮身上傷重,不可能行走得那麽快,陸璿搬了一籮筐的幹藥果過來,讓他們自己餓吃,而她就在外麵去轉轉,搜羅一些可能帶走或是當即使用的東西。


    等她拿著一袋子金元寶回來,手上還拿著在藥鋪裏搜來的現成藥物,站在台階下麵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


    如果再遲一步回來,兩人都有可能要放火燒身了。


    “有那個力氣鬧,不如快點養好了離開這個鬼地方,你女兒需要補充營養。”最後一句是衝李淮說的。


    讓他少和祁塍淵無聊的懟,沒用。


    李淮這才收起對峙的眼神,落在陸璿的腹上,慢慢地站了起來,腿還是有點一拐一拐的,“現在就離開。”


    “現在?”陸璿餘光往殿內的棺材瞥了一眼,“能行嗎?”


    陸璿也不想呆在這裏,幾天了,也不知道外麵怎麽樣了。


    “沒關係,我可以,要為夫背著娘子離開嗎?”


    “你少貧嘴,我扶你……”陸璿將包好的金元寶挎到身上,剛挎好,就被李淮拿了過去挎在他自己的身上。


    祁塍淵白著臉站起來,慢步的跟在兩人的身後,漠然看著他們恩愛相扶的背影。


    走到黑洞洞的壁口處,祁塍淵鬼使神差的回頭,看著那扇堂亮的宮殿。


    似乎再多呆一刻,就能見證一場意外。


    陸璿按照李淮的指示,帶著他往各個點,看著他用手或石子去敲擊那些暗點,如果不是專業人士,還以為他是個傻的,拿手和石子亂敲亂打。


    “轟!”


    眼前破開一條裂縫,陸璿看著這神奇的一幕,不是親眼所見還真的讓她懷疑人生。


    陸璿垂下視線,擋住泄進來的強光。


    外麵的人早已經瘋了,等了一天又一天,結果都是空等。


    越等下去,希望就越渺茫。


    穆皇後因得了風寒,仍舊堅持站在密院外等著,結果一等就是好幾天……


    傅家家主已經來的路上了,可是去來的時間根本就來不及了。


    已經好幾天了,下麵的人還活不活著是個未知數。


    有穆皇後守在這裏,沒有人敢動陣,一旦動了,有可能會造成下麵傾塌。


    陸璿扶著李淮一步一步的往外走,這裏是哪裏他們並不知道,強光一泄過後就恢複了灰暗,他們又進入了另一個地下室。


    祁塍淵皺眉,在以為李淮耍著他玩時,隻見李淮拐著腿往幾個地方劃去,看著像是複雜的走位。


    陸璿摸了摸鼻子,覺得李淮有點相師點穴的模樣,活脫脫一神棍。


    “劈啪!”


    陸璿眼前的門四開,地底下突然傳來一道震蕩,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下麵活動。


    “是……是機關陣?”


    “嗯,”李淮點頭,“如若不熟陣門,誤入便會受萬箭穿心,毒液攻擊,甚至是更恐怖的東西輪回攻擊。”


    她怎麽聽著這話像是對祁塍淵說的?


    “出去吧。”


    李淮在陸璿的虛扶下,往門裏的台階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台階很長,長到讓陸璿懷疑他們是不是走不到盡頭。


    “皇後娘娘……”密院外,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穆皇後幾欲要倒下,又撐住,“淵兒呢?淵兒上來了嗎?”


    “皇後娘娘,您已經……”


    “哢!”


    密院內突然傳來一陣聲響,穆皇後紅著眼抬頭,當看到陣中緩緩出現的三條身影,穆皇後眼淚洶湧落下,眼目一閉,徹底的暈死了過去。


    “皇後娘娘!”呼啦的一圈人圍了上來,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題外話------


    《名門豪娶:大叔vs小妻》艾依瑤


    簡介:


    人都說,男人到了中年,顏值和體力就都不行了。


    葉傾心不覺得,因為景博淵就不是,人到中年顏值和體力依舊好得不行。


    景博淵舉手反駁:“我才三十五,離中年還遠。”


    ……


    景博淵,出生勳貴世家,白手起家創立博威集團,在商界呼風喚雨。


    大眾談起他:成熟穩重、嚴肅刻薄、背景深不可測的企業家。


    就這個嚴肅到近乎刻薄的成功男人,忽然老牛吃嫩草,娶了個小自己十四歲的小妻子。


    葉傾心,風雨裏飄搖的堅韌小草,一場豪娶,她嫁入名門,成了人人羨豔的名門闊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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