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言三清很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麽,也知道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控製著,身不由已。這固然是一種悲哀,但那種空前的力量感又讓他迷戀。


    這種力量,恐怕能輕易捏死如來吧,寡言三清下意識地捏緊拳頭,感受到那種蓬勃浩瀚的強大力量,忽然覺得自己的犧牲有所值了。


    無論如何,隻有強大才是最重要的!寡言三清的目光透過紫繭,看著外麵的寧凡,他忍不住眯起眼睛,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就是這個小家夥,帶給了他前所未有的震撼,也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恥辱,讓他從高處跌落,和他所不屑的那些人為伍,拜倒在別人的腳下。但是從現在起,他不會再那麽做,他又重新回了自己應有的位置,接受萬眾朝拜。他現在堅信,他可以輕易把那個小家夥壓製住。


    “你們都不知道,我強大到什麽程度,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寡言三清的眼瞳中不斷地變幻神色,原本的一些情緒在消淡,最終變得冰冷無情。


    他的目光轉向空間漩渦,現在的他,能夠看透空間漩渦的屏蔽,看到對麵的大家夥,看清它那張醜陋的臉,以及它體內澎湃的神力。它是蠻厲害的,不過嘛,在他手下不過一合之敵,他覺得能一掌拍死它。


    到底是什麽力量,為什麽我現在如此之強,感覺是俯瞰天地萬物呢?寡言三清心頭生出一絲感慨,但是還沒等他發揮一下就湮滅了,似乎在他身上不該出現情緒,他也沒有必要出現情緒。


    這似乎不對,但寡言三清控製不了。當他將目光重新轉向寧凡的時候,眼瞳深處油然生出濃濃戰意,然而打了一個激靈,那燃燒熊熊火焰的戰意就消失了。


    “我似乎很想打他,可是突然又不想打了,對了,我為什麽要打他?”寡言三清陷入苦思之中,他忽然意識到忘記了很多事件,比如外麵那個小家夥,他是誰,為什麽他想要打他,這讓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寡言三清的記憶力在迅速衰退,很多熟悉的東西在他心中變得陌生,他有一種正在遠離這個塵世的感覺,雖然他意識到有很多不舍,但他停不下來。


    既然停不下來,那麽說隻能繼續走下去,他不知道他的盡頭在哪裏,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命運,似乎隻能是走向那遙遠而未知的盡頭。


    寡言三清怔怔盯著寧凡看了很久,想努力記住他,記住塵世間發生過的一切,然而他的努力是徒勞的,一股他無法抗拒的力量迅速將他的記憶抹掉,他隻留下軀殼,他的一切都隨風而散了。當然失去最後一絲清醒後,他漠然地閉上眼睛,遮住眼瞳中的最後一絲留戀。


    寧凡心有所感,睜眼朝紫繭看了一眼,發現紫繭上麵的裂痕更深,範圍也更大,它離破繭而出越來越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破碎。


    因為有繭殼的阻隔,寧凡看不到繭裏的寡言三清,但他意識到寡言三清的狀態不對,裏麵毫無生氣,那不是一個繭應有的樣子。繭裏麵並不是生命的形態,而似乎隻有力量的氣味,這很不正常,讓寧凡不安。


    但無論安或不安,寧凡目前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等待破繭的那一刻。他為此所做的準備中,倒又加了一道,那就是全力領悟歸墟功法。尤其是看著繭殼的時候,他發現歸墟功法隱隱有觸動。在寧凡仔細琢磨後,分析可能是鴻蒙之氣對歸墟功法產生刺激所致。


    不管了,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寧凡將自己的心神盡可能安靜下來,不再去想別的。他並沒有刻意,但沒過多久居然進入了悟道狀態。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他的頭腦風暴在悟道狀態下速度大幅提升,至少快了五倍以上,這是非常喜人的,寧凡壓製住內心的狂喜,穩如泰山。


    這個時候必須穩住,哪怕天塌下來也必須得穩住,否則就將前功盡棄。如果說前麵所有的修煉都是鋪墊,那麽就是為了這一刻的收獲。隻有獲得繭殼,煉化融合了其中的鴻蒙之氣,寧凡才算功德圓滿。


    繭殼上的裂痕雖然深,但一時半會還破不了,寧凡還有不少的時間,他現在也顧不上多想,隻留了一絲心神關注繭殼變化,其它的都用在修煉參悟歸墟功法上。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寧凡的神識中發生變化,他發現在神識中的繭殼和之前不一樣了。


    並不是說它的裂痕更深即將破裂,而是它上麵的紋路發生了改變,不對,不是改變,而是蒙蔽著的一層薄薄的力量不再阻礙他的視線,讓他能看到真正的紋路,準確地說是繭殼符紋。


    那流動的繁複線條,每一根都意義非凡,讓寧凡歎為觀止,它們組合起來,有了開天辟地之勢,仿佛有無盡的生命在其中孕育,它是一切的起源。這不僅僅是幻相,更是寧凡最直觀的感受。


    他能感覺到那種遼闊和蒼涼,以及世界本初的氣息,它真是的鴻蒙之氣嗎?寧凡依然不敢確認,或者說沒有能力分辨出來,但是值得欣喜的是,寧凡找到它了,可以確定這是他從未接觸過的力量,而且層次非常高,高到他需要仰望才能勉強看清楚。


    能夠讓寧凡仰望的東西並不多,它是其中之一,也是迄今為止極少的幾個中的一個。最重要的是,它現在就在他的麵前,唾手可得。


    透過那層力量的薄紗,可以看到紋路,之前是完全不透明的,現在變成了部分透明,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但是已經有了非常大的飛躍。


    寧凡盯著繭殼上的紋路,一動不動。


    過了很長時間,他才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他這次賺大了,觸摸到了鴻蒙之氣的邊緣。雖然說離獲得它還很遙遠,但希望就在眼前。


    鴻蒙之氣的厲害,寧凡已經能判斷出來,也有了一些切身的體會。


    他現在堅信,他能煉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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