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易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主子沒有遠嫁,七皇子直接被宣召回京,宮中他能接觸到的人目前來看沒有任何問題,他私下接觸過兩次徐相,徐相除了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再無其他,問題就不是出在徐相身上?


    那會是誰?品易不敢有大動作,徐閣老和端木尚書都沒有問題,隻能出在這兩家的女眷身上,再無其他,首先這個人要了解前朝的事,第二這個人能左右徐府和端木府的想法,


    他們娘娘性子散漫,如果端木夫人提議嫁女,徐夫人未必同意,所以品易更傾向於徐老夫人一些。


    其實如果沒有皇後娘娘,他回不回來有什麽意義,這裏的娘娘不知道他是誰,不認識他,他甚至沒有再與對方同路相行的可能。


    以後即便會見到,他也再不是她心裏的品易,不能扶著她的手將她送上高位、不能為她理妝,不能為他打理後宮、不能跟在她身後受她庇護。


    這樣的痛苦等於讓他再死一次,這樣的結果,他寧願葬在那場大火裏。


    師父想讓他跟宗之毅打好關係,以後宗之毅在宮裏的行動全部有他伺候,他推薦了讚清。


    品易不會服侍宗之毅,不是前朝的舊怨,他隻是無法再服侍任何主子、無法再獻出忠誠。


    他也想過去徐府伺候,可徐子智不會容她身邊有個男人,即便是太監也不行,上輩子她是皇後,他們這些閹人能憑著天生的優勢接近她,徐相對娘娘心中有愧,一次下手不成便不會再趕盡殺絕。


    如今徐相心中沒有顧忌恐怕什麽都做的出來。


    若是在她外院做一位管事呢?品易想到了徐夫人,徐夫人會允許知道她兒子惡性的人活著嗎!她就是放心他,還不放心他會說出徐家的詮釋,暗地磨刀投向皇族斬殺徐家。


    何況,做娘娘的外院領事為她經營嫁妝又能如何,錢財她根本不缺,反而對娘娘沒有益處,滿足的不過是自己想見她的心。


    那麽皇宮呢?以後她會進宮拜見,逢年過節也會朝拜新的皇宮,她那樣的容色會吃虧嗎?不說別的,宗之毅呢?現在的宗之毅對她什麽想法?以後呢?現在宮中的這些公主會不會仗著身份暗地裏欺負娘娘?


    所以,他隻能留下,留下扶持讚清,掌控皇宮內的一切,讓她免於因為徐府斂氣受到公眾的苛待。


    雖然不記得他,卻以她最初的心意肆意的活著,鮮活的年紀,身邊有她思慕的少年,她是不是很開心,以後也不會疲於奔波,不會重蹈覆轍,徐大人盡管已經漏出獠牙,但他不會傷害娘娘,娘娘這一次奴才傾盡全力也會讓你更好,讓你看向窗外的目光再不會空洞無光……


    ……


    端木府的廊外的燭燈已經亮了,宮裏鬧翻天了也好,七皇子因為皇上被氣暈了過去無人招待暫時住進了皇家番邦府院也好,都跟他們家溫馨的小日子沒有任何關係。


    端木瑞拉著徐子智早已喝高,他下衙回來看到愛婿在,怎麽能不拉著人喝兩盅,這兩天享受著眾人羨慕的目光,整個人都要飄了,平日他們一起感慨的少年,如今是他半個兒子,可見生個得力的女兒是多麽重要,他沒有過於優秀的兒子,可以得這樣的女婿啊:“好!好!”


    端木瑞拍拍徐子智的手臂,腳下早已經飄了。


    端木徳禹急忙扶住父親,唯恐父親再說出不合時宜的話來,剛剛父親出來的時候已經拉著妹夫的手臂叫了好幾聲兄弟了,好在父親酒醒後記不住,否則還不羞憤欲死!


    端木瑞不走,他還每根小老弟聊夠。


    徐子智是夠夠的了,跟端木瑞此種智商的人,還要讓對方覺得聊的投機,他已絞盡腦汁、不惜自汙了。


    趙氏見天色晚了,還不見女婿出來接人,心裏便對自家老爺埋怨了三分!孩子們走夜路他就不擔心嗎!那二兩黃湯什麽時候不能喝,就要今天了!


    趙氏忍著氣過來,見到老爺醉醺醺的被兩個兒子攙著還請不走,不時跑回來拉著人聊,頓時有些惱,快一步上前,命兩個小廝,直接將人駕回去,隨後和藹的看向女婿:“小仙已經收拾好在馬車裏等著了,快去吧。”


    徐子智沒有和嶽母客氣,直接恭手離開。


    端木徳禹、端木德輝跟上,怎麽也是要送出門的。


    趙氏含笑的看著人都離開後,頓時冷下臉向房內走去。


    ……


    端木德淑坐在馬車內,不時掀開窗簾焦急的往外看一眼,爹爹也真是的非要拉著夫君喝酒。


    端木徳淑張望了很久有沒有看到人,生氣的將車輛放下。


    徐知乎沒有喝高,但腳步也有些飄,這種飄是他自動放空情緒後因為某人而存在的愜意和天天下於歸的豪氣。


    不遠處的馬車是吸引他全部心神的神靈,引得他無酒自醉,飄然若仙、俠肝義膽!


    “姑爺來了。”


    端木徳淑聞言快速掀開車簾,馬車上的燭光下,門口的兩盞氣派的燈籠,映襯出她的容色。


    徐子智瞬間看呆了去。


    她身著粉紅色的光袖交領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齊腰襦裙外麵照著輕羅霧紗,最外麵披著火紅的裘衣,瑩白如玉的手指扶著車簾,晚風初起,吹起她寬大的衣袍,頭上叮鈴作響的金釵,飄飄渺渺,似真似幻。


    “愣著做什麽!快上車,外麵好冷。”


    徐子智渾然不知的上車,她


    白嫩的臉頰之在車內的燭光中,仿佛掃了淡淡的一層蜜桃色的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紅的柔和,柳眉簇黑彎長,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必經營,自流光溢彩、含情訴訴,蕩漾著令人迷醉的初綻神韻。


    徐子智頓時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處,不自覺的緩緩閉上眼,下一刻又淩厲的張開,猶如戾鷹俯衝而下襲向他的獵物!


    烏黑怕盤與腦後,隨著她接下裘衣,衣紗飄舞成一副美妙絕倫的畫,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偶爾有那麽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


    “不冷嗎?”徐知乎輕挑大膽的挑起她耳畔一縷珍珠發鏈。


    端木徳淑拿起手爐,不解的看他一眼,隨即別他眼中玩世不恭的邪性震的一愣!下意識的又看了一眼,他依舊那樣漫不經心的拘著她耳側的珍珠,狀似閑散的撥弄,眼底蕩漾著動人心魄的暗光。


    端木徳淑嚇的有些腿軟,還好她是坐著,總覺下一刻這個人就能衝過來,將她衝擊的土崩瓦解輕易碾碎!


    端木徳淑小心翼翼的抬手,從他手中抽回自己額邊的珠鏈,怯生生的攥著小心翼翼的往邊上蹭了一下,不敢再動!這怎麽會是子智哥哥……子智哥哥是那種碰一下都不允許……不允許……


    端木徳淑乖乖的縮著,不說,盡量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徐子智看著她,目光柔軟的落在她身上,她是最動人的旋律,最美的羌笛能揍出獨一無二的曲調,那些曲目足以震懾人的心神,淨化心靈。


    她若是再長兩年又是怎樣的光景,放眼雁國,舍又能像她一樣什麽也不用做就足以亂了他的心神。


    徐知乎未動,端木德淑也未動,她不敢動啊!


    就這樣,兩個腳挨著腳坐著,一個侵略張揚,一個想退貨。


    端木徳淑覺得他看起來好可怕,也不是樣子嚇人,就是覺得他眼裏藐視眾生一般的漫不經心讓人害怕,好像捏死自己也不過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緊繃的情緒臨界冰點時,端木徳淑破罐子破摔的舒口氣,身體僵硬的順勢靠在他身上!快累死她了。


    徐知乎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攬上她的肩,手指輕挑的攆開她腋下寬鬆的帶子,寬大的空間讓他毫無阻力的探了進去。


    端木徳淑發出一聲悶哼,更加軟綿無力的靠在他身上……


    馬車停下。


    徐知乎一把抱起她,散步兩步直衝後院,房門落鎖,床幃落下……


    辭詭急匆匆的跑過來,一開始被端木大姑姑攔在門外。


    端木大姑姑見他是傳徐老爺的話,急忙讓開路,讓他去敲門。


    辭詭又不傻,看這樣子裏麵準沒好事!呸!他們少爺和少夫人那是人之常理陰陽調和。


    辭詭又退回來看向當值的端木大姑姑,諂媚道:“姑姑,您幫我去叫唄,你看我一個外男也不好去瞧少夫人的門不是。”


    端木大姑姑不是不幫他,她們這些下人不就是做這些的,但怎麽說呢……總之辭詭自己敲吧,在外麵回話也是一樣的。


    明珠卷著腰上的荷包走來。


    辭詭立即找到了目標,立即欺過去讓她幫忙。


    明珠看著她抿嘴一笑:“少爺和少夫人剛回來累了已經睡下,小哥哥若是大事,也請哥哥心疼心疼我舟車勞頓,煩請小哥哥,自己去請好不好。”


    辭詭搓搓手上的雞皮疙瘩,硬著頭皮上前拍門!


    不一會門邊傳來一聲巨響,繼而是硯台落地的聲音:“滾!”


    辭詭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但依舊業務工地純熟,該傳到的話絕對會傳到。


    辭詭恭敬的開口:“少爺,老爺有請。”


    這次房門沒有再動,但也沒有開啟的一起,辭詭在外麵吹了一個時辰的冷風,才確定少爺真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後,歎口氣,離開了。


    ……


    後宅主院內。


    徐千洌拿了戒鞭,氣衝衝要親自把那個肆意妄為的不孝子拎過來!私自扔下七皇子,目無王法了嗎!被人怎麽想他徐家!怎麽看他們徐府祠堂‘匡扶清明、忠君報國’八個大字!


    他是唯恐徐家這一代的名聲敗不在他手上是不是!“咳咳!咳咳——”


    李歲燭見狀,心中微疼,放下茶杯緩緩起身,走過去半攬住他的身子,另一隻手拿過他的家法。


    徐千洌倔強的不放!他今日是氣狠了!就算七殿下甩了他們臉麵又如何,他立即就要甩回去!他以為他是誰!他是誰!


    李歲燭加了五分力道將家法奪過來,交到阿土手裏,扶著氣狠了的夫君坐下:“你看你,平白把自己氣成這樣,你不心疼也不想想我和知慢。”


    徐千洌氣的頭暈:“你要是知道他做了什麽!你也得氣死!”他都沒臉說!


    李歲燭慢悠悠的為他順著氣,並不著急:“那可難說,不是你夫人我自吹,輕易沒有什麽事能氣死我!”就算徐子智重活一世都氣不死她,她先當她死了。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裏氣我!”


    李歲燭看著他倔強無助的樣子,急忙安撫:“是我不好,我不好,不該跟你開玩笑,他可是又闖禍了?”殺了七皇子?沒聽說啊?設計埋伏七皇子?也沒聽說啊?若是宗之毅似了,總該有點動靜吧?


    “他——她——這個混小子讓他去迎——”徐千洌將他從錢府尹那裏聽來的話咬牙切齒的說了一遍。


    至於小徐大人順勢去了端木府的事錢府尹也沒說,直覺他認為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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