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歲燭神色平靜,她以為是什麽事,徐千洌若是什麽事都跟著氣一氣,那就不必等他出意外,直接氣死好了;“子智隻是正直了些,沒有想到那些花花腸子,七皇子如今在朝中炙手可熱,咱家子智如果也往前湊你才該著急了。”


    “我那是讓他往前湊嗎!他是本職事務都沒有做好!”


    “這不正好讓人覺得咱徐家剛正不阿,隻忠誠於皇上嗎。”


    徐千洌六分火氣被妻子勾出十分!強詞奪理!好!好!他倒要聽聽誰家這樣忠誠於皇上的!這是藐視皇族!是大不敬!“你就慣著他吧!端木府的大小姐是不是他非要娶的!見色起意、自以為是,我說你怎麽突然會看中端木家的小姐,完全不是你的審美,好啊!他現在翅膀硬了什麽都能自己做主了是不是!”


    李歲燭聞言立即收回手,冷著臉看向徐千洌:“你要這麽說我可不高興了,人是我非要娶的,我觀那姑娘驕縱可愛與你那不成器的不孝子正好配成一對,真若說個好的,就你兒子這目無法紀的樣子,對方能有什麽好日子過!”


    徐千洌臉紅脖子粗的聽完,發現竟找不到一句反駁之語,好:“去給我把少爺抬過來!”他不能對歲燭動粗還不能對兒子動粗!


    李歲燭慢悠悠的開口:“新婚夫妻,又是這個時間,老爺是想讓人去新房裏抬人嗎,兒媳婦若是羞憤自盡了,那可就熱鬧了,公公逼死兒媳,皇家的哪點齷齪事立即別咱家蓋過去。”


    阿土急的一身冷汗,夫人,您少說一句行不行,奴婢求您了。


    徐千洌拍案而起,堵的胸口憋脹,這個家沒有他說話的地方了是不是!他走!


    徐千洌深更半夜,憤然甩袖而去!


    阿土見狀急慌慌的跟到了門口,看著老爺負氣向大門邊的方向走去,立即慌了手腳,趕緊跑回來:“夫人,夫人,您快去看看吧,老爺出府了!”


    “出府便出府了,又不是沒有半夜出去過。”


    阿土張張嘴,又張張嘴,竟發現夫人說的對,老爺往日裏什麽時辰出府的時候也有,一兩個月不出來也是常事,就算如今是被夫人和少爺氣走的,老爺若不到處宣揚又有誰知道呢。


    阿土想到這點,不禁鬆口氣,沒事就好,隨即一想不對啊,老爺明明在跟少爺置氣,怎最後就燒到夫人這裏了!


    她們府裏一天天的比皇宮好不到哪裏去,不過就是家裏人口少,否則,現在的情況還不掀翻天。


    李歲燭確實不擔心千洌,他這人頂天了也是生悶氣,他兒子就不會:“少夫人回來了?”


    “回夫人,回了,管事的親眼見的,想來是已經和好為了,夫人說的對,小兩口哪有什麽仇。”


    “他親自接的你?”


    “是。”


    放著七皇子不管,有功夫去嶽家接妻子,難怪把徐千洌氣成那樣。


    ……


    青竹院內,主臥的燈火早已經熄了。


    下人房中,梅姑姑身上的傷換了藥,趴在床上,看眼房中的人若有所思:“真的是少爺親自接回來的。”


    輕夢點點頭:“聽辭詭說,少爺迎了七皇子直接去了端木府。”


    房內的幾人聞言,都沉默下來,看來少爺對少夫人是萬分喜愛了。


    輕夢感觸更深一些,畢竟少爺和少夫人進房後便沒有再出來,少爺何曾如此行事過,她也說不出是好還是不好,老爺傳喚少爺,少爺都沒有去呢,狐不狐狸精她不知道,就是覺得短短幾天少爺變了好多。


    梅姑姑憂心更多一些,比輕夢等人想的深,少夫人如此姿容莫非連少爺也……少爺以後若是弱了置氣豈不是……


    不知道夫人怎麽想的,為什麽就給少爺定了這麽婚事,以後可怎麽辦!


    ……


    寒風早已吹落了枝上的枯黃,晚風淩冽隻剩摧枯拉朽的殘骸,第一場雪伴著寒風落下,寒冬蔓延了整片北方大地。


    青竹院內的地龍燒的更旺,端木德淑今晨選了一襲墨藍色外攏紗秋衣,手腳暖和坐在四麵厚簾遮風的羌廊下喝著熱茶,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散去,整個人散發著說不出的嬌媚慵懶,目光含情,波光瀲灩。


    戲珠早已看呆了,她知道少夫人好看,隻是今晨的少夫人更好看,不單是好看,還多了些說不出勾魂之感,讓她的雙眼,一直想看著少夫人。


    徐姑姑撐著身上的傷勢起身,在侍女的攙扶下過來給少夫人請罪。


    端木徳淑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身上,她已經知道這些人為什麽被打了,跪著的這位姑姑以為她會自己回來所以不用報備,雖說有為她好的成分在裏麵,但還是為了她們少爺吧,或者也有點可自己下馬威的意思。


    不管是哪一種,她們心裏的第一主,定然是子智哥哥,這沒有什麽不好,隻是可能不適合她罷了。


    徐姑姑微微抬首,目光避諱的看向為首的少夫人,卻被她今日更盛的容色,不能直視的榮光驚了一瞬,她身若無骨的坐在貴妃榻上,腰肢微微傾斜,整個人散發著慵懶的純淨,一雙不止是漂亮還散發著萌萌水霧的眼睛,足以溺死所有見到那汪清潭的人。


    徐姑姑渾身一僵,百種滋味躍上心頭,這樣一位妖孽,又是她們少爺上心的,隻要不失寵恐怕都沒有她們的立足之地。


    端木徳淑的聲音跟她的人一樣,嬌柔中帶著一絲沙啞:“起來吧,姑姑身上有傷好好養著便是。”她今日見她已經給足她麵子,她可不是跟下人計較的人,在端木府更不是什麽人都能跪在她麵前道歉,她沒有那個時間聽人解釋。


    徐姑姑心中咯噔一下,這聲好好養能做的文章可多了:“少夫人,少夫人,奴婢當時鬼迷了心竅,可奴婢是為了少夫人好啊,盼著少夫人和少爺琴瑟和鳴、好事成……”


    “明珠,我乏了,扶我回去吧。”


    “是。”


    徐姑姑艱難的跪在地上,不敢相信她身為少爺的奶姑姑、青竹院的一等大姑姑,竟然被這樣無視了!少夫人為了禮賢下士不也要厚待她三分!?


    明珠攙著少夫人,就喜歡她主子身上通身的大家小姐做派,徐家雖然高門,可端木府也不差啊,何況徐夫人都對她們少夫人這樣好,少爺對她們少夫人更是滿意的,要不然她們少夫人今日能如此水靈。


    所以她們少夫人是做不出籠絡下人的事的,一般而言,都是下人們削尖了腦子往她們少夫人跟前湊,少夫人用的順手就用,用的不順手,放自己麵前添堵做什麽!


    明珠忍不住暗戳戳的開口:“少夫人,院子裏的管轄權……”


    端木徳淑不悅的掃她一眼,


    明珠覺得整個身子都酥麻了。


    “徐府不比咱們府上,他們府上的奴才延續幾世的都有,盤根錯節,我鬧鬧脾氣就鬧了,她們身為下人能對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如何,你一個下人,她們想個使個絆子輕而易舉,我到時候是罰不罰你,多看看,少說話,以後是不是你的,還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


    “奴婢多謝少夫人教導。”


    端木徳淑扶著腰,看著走廊外,抓了一把雪跑遠的灰襖小丫頭嘴角漏出一絲微笑:“哎呀!我的那些東西可都蓋好了!”


    “好了!”明珠拍拍胸口:“少夫人快要嚇死奴婢了。”


    ……


    徐子智腳步從容的入了府衙,青竹外袍,簪玉束發,整個人在寒風中相得益彰傲骨錚錚、俊逸非凡,連帶著處理擠壓的遺案時看犯人的目光都多了三分耐心,循循善誘、細細剖析,引經據典,讓犯罪者一心服法,受害者心結漸開。


    ------題外話------


    無三更啊,肩膀抻拽的感冒了,啊啊啊啊啊!我就說不能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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