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辛辛苦苦的為那個兔崽子謀劃,什麽都讓他如意了,這點東西還跟她算那麽清,有沒有良心!


    何況那裏麵有多少東西,她以前不知道現在也不知道嗎!她每天往臉上塗一斤燕窩行不行!東西必須給她還回來。


    難道她現在為女兒小宴請,出幾套茶具是不是還要開自己的庫房!她要那個白眼狼做什麽!?幹脆逐出家門好了:“限他三天後把鑰匙交回來!”


    “夫人……”


    “行了,下去吧。”


    阿土歎口氣,記下了,夫人才多大,莫不是就更年期了,前些日子怎麽都好說話,這些日子又陰晴不定的了,哎,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


    豔陽漫天,春日盎然的明媚日子裏,家家戶戶有條不紊的忙碌中,街上的店麵已經開門,幾個頑童跑過,手裏捏著新得的糖塊,身後跑了一串孩子。


    玄家大宅內,細細的說話聲傳來:“玄二姑娘多才多藝,自然當配京中最好的兒郎,不知玄夫人可有中意的人家了。”


    玄夫人慢悠悠的放下手裏的茶,所謂的名門大家,再不慕名利,清廉愛民,也不是吃雨露過活的,京中的花銷,偌大宅子的支出,無形的起起落落,誰還沒有幾分心氣。


    這些年也終於輪到她了,上位玄家當家主母,良好的教養便是麵對突如起來的讚譽,也也不會輕狂了去。


    她大女兒即將為後,小女兒花朝節後,求娶的更是絡繹不絕,怎麽不令她身心舒暢,難道她還天天板著臉,不給人好顏色嗎,那她成什麽了!


    玄夫人慢悠悠的開口:“二娘子還小,不急。”


    來人聞言麵上不禁漏出了笑容,還沒有定就好:“是,不急,不急,可也得早早相看著,萬一錯過了多可惜,說起來我娘家有個遠方表侄,出身自不用說,孩子更是才學……”


    玄夫人笑笑不說話,也不打斷對方,待對方滔滔不絕說完了,年歲不大的玄夫人莞爾一笑,端莊又賢惠:“實不相瞞,我女兒進了宮,便想讓小女兒留在身邊,在京中隨便找一個肯上進的少年便是,不想讓二娘子遠嫁。”


    來人嘴角扯了一下,心中一萬個不高興,你不想遠嫁你早說啊。


    玄夫人怎麽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她若早說了,少不了又說她如今得勢了,便咄咄逼人。


    來人心想,京中,她京中正直婚齡的沒有適合玄二小姐的,何況她剛才說了那麽多,這一會難免酸溜溜的開口:“說起這京中一等一的兒郎當屬徐家長子了。”


    玄夫人聞言,心裏頓時像吃了蒼蠅一樣。


    來人慢悠悠的吐口氣:“就是被端木府的搶先了,論品貌才學模樣,玄二娘子認第二誰人敢認第一,端木府上就是命好,搶了個先。”


    她的這些話無疑是往玄夫人心口上踩,誰不知道她一開始看中的便是徐家長子,甚至兩個女兒不介意給徐家選的,在朝為官,做到閣老位置的,他們家自然知道徐家意味著什麽。


    可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徐夫人也知哪個筋搭錯了,莫名就給她兒子定了端木府不著調的一家,往回娶了一個妖裏妖氣的兒媳婦,她是嫌徐家敗落的不快嗎?


    如今京中誰人不說,徐公子越發沒有著調了,踏著點進衙門,踏著點下衙,一刻鍾都不願在衙門多待,更別提半年來的才命了,徐公子進半年沒有作品流出了吧。


    聽自家夫君說,徐老爺最近愁眉不展,心思鬱結,夫君還一本正經的推測徐老爺怎麽了?還能怎麽了!?兒子突然如此不著調,誰心裏能好過了。


    這娶親啊!還是當娶賢,端木那樣的人家能教導出什麽女兒,又是那副容貌,怪不得徐夫人最近都不出門,想來也知道沒臉見人。


    好好的兒郎,全敗在了一場婚事裏,想想還是真令她心疼又扼腕啊。玄夫人想著,頗為傷懷的,慢悠悠的飲口茶,若是當初……


    哎,想那些做什麽,如今大女兒即將為後,小女兒也是百家求,夫君得到重用,她有什麽可愁心的,犯不著了:“好不好的,現在看得出什麽,還不是要看以後,雖然可惜,但我玄家也不強求。”


    您就撐著說吧,誰人不知你當初是看中了徐公子,隻是徐家沒有選擇你們而已,不過,玄家現在更高一等,這些話就是找死也沒人會當著玄夫人的麵說的,還要陪笑:“可不是嗎,可不是嗎?”


    “喝茶,宮裏新賞下來的。”


    ……


    端木夫人氣的七竅生煙:“哪個嚼舌根的亂說話!我女兒怎麽就妖孽轉世了!別說他徐子智現在還好端端的!就是他徐子智墮落了!也怪不到我女兒頭上!”


    張姑姑嚇的趕緊讓夫人貼身的小丫頭去外麵守著:“夫人,您小點聲……”她就知道不能說,說了肯定出事,舅夫人就是不聽,這話能讓夫人聽見了,夫人還不氣瘋了。


    趙夫人滿臉不以為意,‘好心’的看著小姑子,收到張姑的黑臉,覺得自己簡直冤枉死了,她一聽到外麵這樣亂傳,她就立即過來告訴小姑了,她這都是為了誰了!還不是看在兩家是親戚的麵子上!不識好人心!


    換成別人,她說的著嗎!其她夫人會跟小姑子說嗎,還不是背地裏議論看小姑的笑話!她真是一片好心被當驢肝肺:“就是,跟咱外甥女有什麽關係。”


    張姑見她不識相,心裏越加埋怨,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頓時逾越的衝舅夫人開口道:“趙夫人!少說兩句吧!”


    趙夫人不高興了!吼誰呢!她說什麽了,哪句不是肺腑之言!好心沒好報。


    再說了,這些話是外麵的人穿的,有本事跟外麵的人喊去,對她使算什麽!趙夫人扶扶頭上的鬢釵,端的是富貴榮華的扮相,趁的她減損刻薄的臉越加像個上不了台麵的暴發戶。


    張姑心裏更氣,當初就不該幫舅家,讓她著急去,看她還有沒有功夫在這裏嚼舌根!


    張姑小心的撫著夫人的背,讓夫人消氣:“多大點的事,說不定就是有幾個嫉妒咱們小姐嫁的好的人家故意那麽說,才讓舅夫人聽了去,就以為是滿京城的閑話了,夫人可不值當的為這點小事氣傷了身子。”


    趙氏心頭不順憋著火,這樣的舌根能亂嚼嗎!簡直誅心!可轉頭看眼一副看戲不嫌事大的嫂子,心裏更氣,這個愛傳閑話的,說不定就把剛才的話捅出去了!


    想想自己剛才說出口的話,便覺得十分不妥,即便她再不高興也不能這樣明著將話扯到徐子智身上,就算說了,也不能讓外人聽了去。


    趙氏忍著心頭的火氣,仿佛被張姑姑安撫了一般,開口道:“是我口不擇言了,想來也就是仙兒嫁的太招搖了才讓心懷鬼胎的人有這樣的誤會,勞煩嫂子記掛。”


    趙夫人聞言有些急,怎麽能說是誤會,那些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急忙道:“阿梅你不能這樣說,我看那些人……”


    “嫂子,我知道了,府上的姑爺在外行事,難免有得罪人的時候,如今他又接了這樣的差事,想來是有些人不服氣,胡亂散布謠言,咱們自己人家就更不能出去亂說了。”


    你剛才不是這樣說的啊:“那些人……”


    “嫂子,時候也不早了,留下來用了飯再走吧,嫂子想吃什麽,昨天莊子上正好送來了一批菜色,看看有沒有嫂子喜歡吃的,我讓廚房給嫂子準備。”


    趙夫人心想,給出了那麽多家鋪子,她登門也就吃幾個莊子上的菜嗎!她這個小姑子越來越摳門了,女兒的嫁妝扔出去那麽多,以後大哥的娘子進了門,少不得要埋怨她偏心的!


    “嫂子沒有想吃的?”端木徳淑恨不得她現在就走,打上那嚼舌根的人家去!這樣惡毒的話若說的是她們家的女兒!她看她們急不急!


    趙夫人還真餓了,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報了幾道菜色,看著小姑子自從封了郡主後就一直端著臉,難得剛才失態,心裏想著,有什麽不好承認的,就仙兒那長相,徐家肯娶就夠燒高香的了,誰知道就讓滿京城的人家猜對了呢,幸好自家姑娘嫁了,否則還不被拖累了去。


    ……


    趙氏送走礙眼的嫂子,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還看什麽禮單,氣都氣飽了:“將小姐給我叫回來!”跟她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留姑爺不要留姑爺!男子當以國事為重!她都聽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張姑姑聞言,趕緊跟上夫人的腳步,咱們埋怨上小姐了:“夫人,都這麽晚了,還是算了,親家問起來也為難。明天,明天奴婢一定為夫人請小姐回來。”


    趙氏看看天色,心裏更氣了:“那些人個惡人!也不怕死後拔了舌頭不得輪回!”


    “是,是,心思如此惡毒,活該她們沒有好下場!”


    “再讓我聽說有這樣的事!我非堵了她家門去順天府討個說法不可!”


    “一定,一定,如此歹毒的用心,死不足惜!”


    ……


    翌日,徐府內,端木徳淑放下手裏的冊立,瞬間起身,緊張的向張姑姑,腳上的鞋子都落了一隻:“我娘怎麽了……”


    張姑姑見狀,趕緊扶住小姐,都怪她不好,沒提前通知,如今可不是嚇到小姐了:“沒事沒事,小姐還是急性子,聽話聽一半,夫人就是想小姐了,讓奴婢過來請小姐回去,小姐就愛胡思亂想。”


    端木徳淑能不胡思亂想嗎,張姑姑親自過來,不是有大事是什麽!沒事就好。


    端木徳淑心裏的石頭落地,想起自己的鞋來,不等她單腿跳過去。


    戲珠已經蹲下身為少夫人穿好鞋子:“小姐也正好像想夫人了呢。”


    “那可巧了。”


    ……


    端木徳淑回府時,帶了可非,算是對青竹院老人的安撫,她到底是在端木府生活,對方下人也是討口飯吃,伺候好的她也不能冷了她們的心。


    趙氏坐在後院客廳的主位上,冷著臉看著一臉傻笑的女兒,一張讓老爺子那樣的死板的人也疼到心裏的驕好麵容,說話軟聲軟語的會哄人,撒嬌更是日常便飯,討人喜歡的時候真的是恨不得讓人把心都掏給她。


    趙氏心裏又心疼又有氣,外麵傳的那些難聽的話多少是真的,總不可能都是假的吧,說的有鼻子有臉,頭頭是道,連這些年徐子智不舞文弄墨了也賴到她姑娘身上。


    她昨晚可旁敲側擊的問過了,徐子智現在入朝為官,又不是考狀元的時誰還做那些錦繡文章,能當飯吃嗎,那些嚼舌根的人家的老爺幾個還在寫你策論,胡攪蠻纏。


    端木徳淑笑著貼了上來,笑容甜美的一如做女兒的時候:“娘,聽說你想我了。”洋洋得意的口氣怎麽也掩不住:“我也想娘了。”


    趙氏聞言,想問她那些話聽過沒有,但看著女兒高興的樣子,又不忍心說了。


    “娘,我給帶了好東西哦,百年鹿茸,還有犀牛角,都是外邦進貢的好東西,家裏有很多呢,我大哥婚宴上缺什麽你跟我說,子智將庫房的鑰匙給我了,雖然我才開了一個庫,但裏麵有很多很多好東西呢,娘盡管說,子智說了都是我的,隨便我動,他家這樣的庫房數不勝數,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我就是搬完了他也不知道,都是咱們的。”孝順不孝順,所以不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還記得往家裏撈東西呢!


    趙氏聞言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姑爺是沒的說的!自己也是,為了幾句閑話火急火燎的將女兒叫回來!她是腦子不清楚了嗎!


    他們兩口子過日子,別人願意怎麽嚼怎麽嚼去!還要因為別人幾句話影響了女兒的心情嗎!豈不是著了那些人的道。


    趙氏心裏平複了一些,她女兒夫妻和順,那些人羨慕也是白給。


    趙氏拍拍女兒的脖子:“看把你厲害的,那你現在搬過來得了,省的我要。”


    “噝——”


    “怎麽了?”


    “沒事,就是還有點酸,花朝節喝了點酒,睡覺的時候姿勢可能沒有擺好,落枕了,已經沒有那麽疼了,隻是還有點酸。”


    趙氏聞言心髒險些沒跳出來,哪裏還有功夫管什麽閑言碎語,震驚的抓住女兒的肩膀,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仔仔細細的打量完女兒,確定她沒少塊肉,沒有讓人給捏碎了,沒有被當妖怪打死,鬆了一口氣!


    又想起姑爺可能見了,剛放下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娘,你抓疼我了,娘怎麽了嗎?臉色這麽差?”


    趙氏聞言,臉上的擔憂之色頓時收起,勉強笑著,她心情能好了才怪,一坡未平一坡又起:“娘不是叮囑過你不讓你喝酒嗎?”


    端木徳淑有的是理由:“那是五十年的榮福寺陳釀,我沒舍得喝完,還給娘剩了一些呢。”


    趙氏看眼女兒背後腦袋快垂到地上的戲珠,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你自己偷喝的?”


    “不是,和子智哥哥。”


    趙氏覺得自己可以給她姑娘收回包袱回家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你都當耳旁風聽了是嗎!”


    端木徳淑見母親突然發這麽大脾氣,心裏冤枉不矣,她哪裏有不聽話,她什麽時候碰過酒,這次她是看在家裏又有子智在身邊才喝的,她也知道自己喝了酒容易誤事,想不起當天發生的事,她出門在外從來不敢碰,母親今是怎麽了!


    端木徳淑委屈不已。


    “你還不服氣!”


    “本來嗎!我又沒有在外人麵前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皇後在位手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鸚鵡曬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鸚鵡曬月並收藏皇後在位手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