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影!!……”


    誰,聲嘶力竭的哭喊。


    誰,眼淚簌簌而落。


    他的臉上毫無血色,安靜地躺著,白衣上血跡斑駁,刺痛了她的雙眼。


    “夏風影你醒醒啊!……”


    曾小澈哭喊著向夏風影的方向爬過去,卻被蘇文菲一把按了回來:


    “他沒死,別哭了,哭得那個淒慘,我都聽不下去了。”


    曾小澈:“……”


    “小澈,”劉飛殊守在她身邊安慰著她,“沒事沒事,你們都受了輕傷而已,過一會兒他自己就會醒的,別擔心。”


    蘇文菲插了一句:


    “還好有我在。”


    剛才巨石砸過來的瞬間夏風影拽了她一把,他們換了個位置,夏風影抱緊了曾小澈,自己卻被巨石砸中了背彈飛了出去。


    巨石剛好卡在出口。


    夏風影身上的血,確實是他自己吐的。


    曾小澈頭上的血,是因為他們在落地的時候頭磕在了地上的石頭上。


    這也叫輕傷?曾小澈怎麽覺得她不太信呢。


    曾小澈木然地張嘴吃著蘇文菲喂給她的藥,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夏風影。


    好希望他醒過來。


    似乎是聽見了曾小澈心底的召喚,夏風影抬手撫了一下額頭,睜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白衣染血已經沒有形象可言了,索性開始拿衣袖擦臉。


    擦幹淨了血跡,幹淨的眼眸才落在曾小澈身上。


    他們對視著。


    剛剛那一瞬夏風影什麽都沒有思考就那樣做了,危急時刻,他隻希望他的小澈好好的。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在用命愛著她。


    曾小澈的淚早已擋不住,她恨自己還懷疑過夏風影對她的愛,恨自己始終無法全信他。


    “小澈,別哭,沒事的。”


    夏風影稍稍直起了身,捶了一下自己的背,估了一下自己受傷的程度。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他們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


    周藝言也早就逃了。


    始終沒有看見原竹的人影。


    他們不敢在裏麵把巨石敲碎,一旦巨石滾落下來,所有人都別想活。


    太凶險了。


    可是不動的話,他們就隻能在這個狹小的區域自生自滅,食物和水都支撐不了多久。


    “小菲。”


    曾小澈低垂著眼眸叫了蘇文菲一聲。


    “嗯?”


    蘇文菲應了一聲。


    “我們是不是要被困死在這裏了。”


    又是一陣可怕的寂靜。


    恐懼、孤獨和挫敗感充斥著所有人的心,壓抑無光的地下,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半晌,蘇文菲開口:


    “曾小澈,你這個人,特長不多,就是命硬。你看看你,活到現在,跟死神打過多少次照麵了,哪次死得了。”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是啊,”曾小澈笑了,“區區一個周藝言,哪裏能要了我們的命。不就是塊石頭麽,我指一指它,它就滾走了,你們信不信。”


    幽閉的空間裏說這種冷笑話,所有人都有點尷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小澈,我相信你。”


    夏風影明明動都動不了,還要直起身子裝作是端莊的樣子,聲音不大,卻在曾小澈心裏灌了一汪清泉。


    “我也相信你。”


    劉飛殊拍了拍曾小澈的肩。


    她笑了,眼中帶淚,血絲一片。


    “公主,我們也相信你!”


    身後一片附和聲。


    曾小澈轉頭看向那塊巨石,旁邊縫隙裏能透出一點點光亮,她緩緩抬起手,指向了巨石。


    它動了!


    縫隙越來越大!


    巨石從側麵滾走了……


    眾人:“……”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心想事成?!


    是有人在外麵按了機關,用工具撬走了巨石。


    所有人目瞪口呆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風塵仆仆趕來半跪在曾小澈麵前:


    “公主恕罪,屬下來晚了。”


    是衛禦司楊榭。


    曾小澈掙紮著站起了身,在楊榭的引導下帶著大家走了出去。


    夏風影動不了,劉飛殊輕輕拽起他,把他背了出去。


    夏風影也不拒絕了,索性癱在劉飛殊身上。


    付深驚訝得嘴巴都合不上,還是大張著,誰能想到他們這一天都經曆了啥。


    大喜大悲,大悲大喜。


    蘇文菲扶著曾小澈,半晌終於見到了陽光,外麵夏風柔和,日光幻美,山花開遍。


    周藝言正被衛禦司的人押著,看著她的眼神還帶著點凶狠。


    瓏日閣嘉燦分部被成功搗毀,瓏日閣的人盡數落網,無一逃脫。


    就連窩在山中一個角落裏做實驗的原竹都被抓了個正著。


    大獲全勝。


    如此情景,曾小澈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從天火山一路沉默到了公主府。


    瓏日閣的事也全都交給了衛禦司處理,他們也該歇一歇了。


    其實曾小澈不想把周藝言交給衛禦司,但是楊榭保證他們隻是審一下而已,最終還會把周藝言還回來交給她處置。


    都知道她想親手解決周藝言。


    曾小澈受的確實是輕傷,腿上被劃了一下而已,頭上的傷口也還好,她覺得絲毫沒有影響自己腦中的智慧。


    倒是夏風影,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不會致命,卻當真是動都動不了。


    曾小澈坐在他房間內,也不說話,隻溫柔體貼地一口一口喂他喝藥。


    “風影,我好像還有很多事不知道呢。”


    曾小澈像是想起了什麽,才開口眉眼彎彎地看著夏風影。


    夏風影極喜歡她的笑容,臉頰上那抹紅像極了外麵開得正傲的緋櫻,眉眼間的貴氣又可以與宮內皇瀾花媲美,想揮毫按她的樣子繪一幅丹青,歌自己花光了所有的運氣才遇到她。


    “小澈想知道什麽?”


    早已忘了背疼,他微笑著問她。


    “剛才周藝言身邊那個紅衣女子,你認識嗎?”


    曾小澈問。


    果然她還是有點介意的啊。


    “不認識。”


    夏風影答。


    也是,看他那一劍捅得那麽決絕,不像是認識的樣子。


    “剛見麵那一天,你為什麽要從周藝言手裏救下我?”


    夏風影:“……”


    又是這個問題。


    之前夏風影說她以後會知道的,那現在時候到了沒呢?


    窗外棲影搖曳,夏風影吸了一口沁人的花香,伸出手摸了摸曾小澈的頭:


    “小澈,你可知道羽彌?”


    曾小澈撓撓頭:


    “玉米?什麽玉米?”


    夏風影:“……”


    怎麽就想著吃呢!


    “哦,羽彌,哦,我想起來了,我好像在哪見過這個名字。”


    曾小澈補充道。


    她就說不對勁,這個時代好像不應該出現玉米這個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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