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晴鴻聽到曾小澈的話,有一絲愣神。


    隔了一會兒他才說:


    “朕後宮沒幾個人的。”


    曾小澈仔細想了想,昨天她在禦花園逛的時候確實隻看見了皇後謝化雨,沒見到貴妃什麽的,她還以為鶴晴鴻的三千佳麗都在房間裏睡午覺呢。


    這說法有幾分可信。


    “在找理由走嗎?”


    鶴晴鴻平靜地問道。


    曾小澈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鶴晴鴻這是在幹什麽?他在傷心嗎?就為了個妹妹,不至於吧,他可是冷漠無情的帝王啊。


    多個妹妹少個妹妹又能怎麽樣呢?不用這麽在意她吧。鶴晴鴻怎麽說也是與兄弟明爭暗鬥之後的獲勝者,應該知道在權力與地位麵前親情就是地上一粒米渣子,什麽都不算。


    鶴晴鴻注意到了曾小澈的動作和閃躲的眼神,歎了口氣,轉身走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你走吧。”


    曾小澈更懵了。


    “你不願意,朕也不多留你了。有時間記得來看看朕,朕成天批奏折,也挺無聊的。”


    鶴晴鴻無奈地指了指堆積如山的奏折。


    “是,臣妹知道了。”


    曾小澈如獲大赦,轉身就走,一點都沒有猶豫。


    伴君真是如伴虎,她真的揣測不了鶴晴鴻的心理,啊,這宮廷太複雜了,她想回不粥山玩泥巴。


    有時間來看你?ok,以後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看你是不可能去看你的。


    無聊你找你媳婦啊!你找皇後啊!你納妃啊!你找鶴霓啊!反正別找我就行。


    曾小澈如此想道。


    鶴晴鴻拿起了筆,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隻是偷偷地看著曾小澈的背影。


    這便是被鬆不凡寄予厚望的、他特別厲害的親妹妹嗎?


    她心防很厚啊。


    是不是不應該讓她回來?被困在這囚籠裏,她身上的靈氣與活潑都不見了。


    原來那個矮矮的小冬瓜,長大了啊。


    曾小澈的腳步越來越快,幾乎要變成跑的,皇帝真是太可怕了,還是趕緊回府吧。


    也許是因為心虛,因為羽家的事。


    羽家人追殺她,回了京城還要小心翼翼的,兩邊都得不著好。


    曾小澈小跑回府,有些喘氣,回去便扒住了劉飛殊的手臂,連連道:


    “好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劉飛殊疑惑:


    “你看見什麽了?”


    “我皇兄啊,”曾小澈邊喘氣邊說,“他想讓我陪他一會兒。”


    劉飛殊拍了拍她的背,鬆了一口氣,笑著說:


    “你還沒回來皇上就特別想你,好不容易回來了,他當然希望你能多陪他一會兒啊,這有什麽好怕的。”


    “我才不信,”曾小澈撇撇嘴,“見麵第一天就派人刺殺我,這就是他關愛我的方式麽。”


    劉飛殊:“……”


    他就是刺殺的那個人……


    “你還在怪我啊。”


    劉飛殊心虛地低下了頭。


    “哎呀,開個玩笑啦!”曾小澈瞬間變成了一張笑臉,“餓不餓?一會兒我們一起吃晚飯。”


    說完開心地轉了轉夜琉璃回房去了。


    劉飛殊在原地站了好久。


    這個人以後就是自己的主子了,是要一生追隨的人了。


    好像做她府裏的人,也不錯。


    時間一天天過去,曾小澈真的執行了她的計劃,早起看書,下午練武,晚上複習,沒有雙休,一天都沒有落下。


    起初劉飛殊還有點拘謹,倒是曾小澈天天鼓勵他讓他大膽一點。


    於是劉飛殊每天裝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


    “馬步紮穩了!不許動!”


    “你看看你這招打的,蛟龍出海讓你打成了草蛇出洞。”


    “沒有力量!中午沒吃飽啊!”


    而曾小澈隻是笑笑,更加努力地練習,每次結束腳都要起泡,身體酸痛得動都動不了,她也甘之如飴。


    招式教了些,劉飛殊便要帶她實戰了。


    起初實戰隻是在府裏,劉飛殊拿著鋒利的劍,叫她過來:


    “用我這些天教你的招式攻擊我,不許用別的。”


    曾小澈夜琉璃脫蓋,眼神堅毅翻身而起,凶猛地攻向對麵的劉飛殊,衣角帶風。劉飛殊眼睛裏映出了曾小澈的身姿,他也不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刀尖襲來的時候,他隻一側頭就躲了過去,用手臂格擋住曾小澈的攻擊,身體靈活地一轉,毫不留情地把曾小澈給拍了出去。


    曾小澈背後受了一掌,有些痛,她艱難地轉過身來。


    “招式不熟,速度太慢了,照你這個練法,練八年都學不會。如果不熟就用,這個間隙就足夠對方一劍刺穿你的身體了。”


    劉飛殊評價說。


    曾小澈也不氣,無論劉飛殊怎麽說她她都不氣,隻是賠笑道:


    “那,那我再練,你看著點。”


    曾小澈又揮舞起來,姿勢還是差了點,劉飛殊又一手刀朝她身上劈了過去:


    “這裏!力量不夠!”


    曾小澈痛得嘶了一聲。


    “疼嗎?”


    劉飛殊突然降低音量問她。


    曾小澈點了點頭。


    “疼就對了,讓你不長記性。”


    劉飛殊補充道。


    曾小澈:“……”


    夠狠!想必他師父以前就是這樣對他的吧……嚴師出高徒啊……


    曾小澈自始至終沒有頂撞過一句,每次都是默默地練習,從來不偷懶。她知道這是她自己的事業,知道自己現在的每一天都將影響生死。


    再累也沒有影響晚上的複習,曾小澈晚上會把上午看的東西記錄下來。有一天她突然想不起來上午看的是兵法的哪一篇了,連夜跑到了藏書閣去。


    藏書閣還沒關門,她就在裏麵找上午看的書,沒忍住又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也沒有人注意她。


    就這樣伴著燭火睡到了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天都亮了。


    胡亂地擦了把臉,又繼續把全部的精神投到了書裏。


    藏書閣的書很多,但是曾小澈想看的卻沒有出現,關於羽家的事隻是寥寥幾筆帶過,資料少得很。


    瓏日閣也是早些時候有記載,近來就沒有了。


    現在的發展速度雖然不算太快,但十年前的瓏日閣和現在的瓏日閣也不可同日而語,這些記載價值不大。


    剿滅瓏日閣,收服羽家,還有好長好長的路要走。


    看了些有關謀略的書,曾小澈腦子裏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還有無數個小想法圍繞著這個大想法。


    那道最難解的題,好像有了個模糊的解法。不過過程很艱難,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還是先積攢實力吧。


    ------題外話------


    她的命就是題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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