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去了好多天,早些時候種下去的棲影花都冒出了小芽,很快便要開滿公主府。曾小澈在藏書閣過夜的時候也越來越多,回府睡覺成了偶爾。


    不過這樣會影響她白天練武的效果,劉飛殊有些生氣,不知道從哪裏找了根枝條,她一鬆懈就打她。


    打得曾小澈一激靈,當年鬆不凡拿鞭子打她的一幕幕還在腦海中。


    她咬牙堅持著。


    似乎有點進步,劉飛殊突然給她放了一天假。曾小澈看著劉飛殊抱著木頭忙前忙後,睜著大眼睛問了一句:


    “你這是要幹什麽啊?”


    劉飛殊眼皮都沒抬:


    “平地練差不多了,明天開始在木樁上練。”


    曾小澈:“……”


    完了,她幾乎能預料到,她會摔得特別慘。


    第二天,劍鋒掃過耳畔的時候,曾小澈腳下打了滑,仰麵朝天地摔了下去。


    後背剛好撞到木樁上,曾小澈被撞得翻了個身趴在了地上,抓了一手的泥。


    她的整個背都麻了。


    手臂上青筋暴起,曾小澈緊握著夜琉璃,疼,太疼了。


    “曾小澈!站起來!”


    劉飛殊握著柳條接近她。


    背上的麻延至全身,曾小澈疼得滿頭是汗,可是不行,她得站起來!


    她在地上掙紮著。


    “五,四,三,二,一。”


    劉飛殊麵無表情地數著數。


    曾小澈抓地抓得指甲都要出血了,終於還是借著夜琉璃的力站了起來,一臉汗泥地看著劉飛殊。


    “上去。”


    得到了短暫的休息,曾小澈咬咬牙又上了木樁,看著劉飛殊的劍鋒,絲毫沒有懼意。


    “再來!”


    一陣呼嘯的旋風,劉飛殊沒有因為她摔了就放水,一劍比一劍狠。曾小澈既要顧著上麵又要顧著腳下,好不容易沒被木樁絆到,卻聽見了一個嘶啦的聲音。


    劉飛殊停住了,劍尖帶著血。


    曾小澈沒有注意,剛準備迎接下一招,沒想到出右腳的時候被自己的左腳絆到了,又臉朝地摔了下去。


    太難了,不粥山的路再不平,也沒有這高矮粗細不一的木樁難走!


    “啊……”


    她痛苦地叫道。


    劉飛殊丟了劍去扶她,略帶擔憂地對她說:


    “要不處理一下傷口?”


    曾小澈這才注意到自己受傷了,右臂被劃開了長長的一個口子,還在流血。忍著腿疼站了起來,曾小澈搖搖頭:


    “不用了,在外麵戰鬥的時候,恐怕也沒有包紮傷口的時間。”


    “可是……”劉飛殊欲言又止,頓了一下,雙膝跪在了她的麵前,“公主恕罪。”


    曾小澈嚇了一跳:


    “我沒事,你不用這樣。”


    剛想去扶他,卻發現劉飛殊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


    順著他的視線瞧過去,曾小澈一回頭,剛好看見了背後一聲不吭站著的鶴晴鴻。


    刷刷刷幾聲,府裏在場的所有人都跪下了。


    曾小澈懵了,她這是在做夢吧?鶴晴鴻怎麽會來?


    愣了幾秒,曾小澈也跪在了地上:


    “見過皇兄……”


    誠然他們看見的就是鶴晴鴻,一身龍袍不怒自威,此時他麵色不太好,一步一步地向曾小澈走來。


    曾小澈聽見了身後劉飛殊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鶴晴鴻扶起了曾小澈,淡淡地說:


    “都平身吧。”


    大家都站了起來,隻有劉飛殊默默在後麵跪著。他不太敢起來。


    曾小澈回頭一把將他拽了起來,賠笑道:


    “皇兄你怎麽有空到臣妹這裏來?”


    鶴晴鴻抬手拂了一下她衣服上的灰:


    “朕讓你有空來陪陪朕,你不來,朕隻好自己過來了。”


    曾小澈不語。


    這是特意來看看她在幹什麽吧。


    罷了,不過是練武而已,讓鶴晴鴻知道也沒什麽。


    “何必這麽拚命呢。”


    鶴晴鴻盯著她流血的手臂說。


    “臣妹沒什麽事的,皇兄放心。”


    曾小澈說道。


    “瞧你摔的,怎麽讓朕放心。晴漣,你,不疼嗎?”


    鶴晴鴻眼裏飄過了幾絲心疼,


    “還小的時候你就被送到不粥山受苦,現在回來了,還要找苦吃。”


    “臣妹心甘情願,還請皇兄成全。”


    曾小澈行禮。


    鶴晴鴻半天沒有說話,他妹妹堅強得讓人心疼。他試著靠近曾小澈,她似乎沒有抗拒。


    鶴晴鴻輕輕抱住了她。


    曾小澈有些愣神,然後便聽鶴晴鴻在她耳邊說:


    “晴漣,你什麽時候能信任皇兄呢。”


    鶴晴鴻知道曾小澈一直都不說真話,沒有透露自己做這些的目的。說是稱霸江湖,她到現在也沒有和江湖上的人碰麵。還有她看的那些書,種類繁雜,不隻是武學著作。


    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直不信鶴晴鴻對她的關愛。


    曾小澈心想,鶴晴鴻是想把她變成自己的人,聽自己擺布嗎。


    可是她天生不喜歡這種感覺,她雖然是皇室的人,卻不會當鶴晴鴻的傀儡。她有自己的生活目標,不是任何人的棋子。


    她沒答話。


    “也罷,”鶴晴鴻鬆開她,笑了,“看你這麽努力,說好的獎勵,皇兄不會食言的。明天給自己放一天假,朕給你的獎勵,會自己走到府裏來的。”


    曾小澈:???


    自己走到……趕鴨子進府?


    不不不,她不缺燒鴨吃。


    鶴晴鴻散著小步回去了,倒真像一個批完奏折略有些無聊的悠閑的帝王。府外有轎輦候著,無需曾小澈操心。


    曾小澈連“恭送皇兄”都忘了說,還有些神思恍惚。


    “皇上對你是真的好,他不是想利用你,你現在還不信他嗎。”


    劉飛殊在後麵替鶴晴鴻打抱不平。


    “我也是有苦衷的,是我配不上他的信任。”


    曾小澈難過地低下頭。


    “小澈,你好像還有事瞞著我。”


    劉飛殊好奇地看著她。


    曾小澈瞥了他一眼:


    “該知道的時候你會知道的,現在也不必多問,我沒想一直瞞著你,隻是時候未到。與其好奇我,不如猜猜皇兄給我的獎勵是什麽。”


    劉飛殊想了半天想不出個結果:


    “皇上的心思我哪裏猜得出來啊。不會是賞你一個美貌的男寵吧……”


    曾小澈一掌拍中他的額頭:


    “你啊,別想沒用的。國家尚未崛起,不談兒女情長。我回去包紮了,一會兒見。”


    行事如此灑脫,與尋常那些嬌滴滴的女孩子差多了。


    “不要我幫忙嗎?”


    劉飛殊在後麵喊。


    沒有回應,劉飛殊默默地望了一會兒太陽,也回房間去了。


    ------題外話------


    國家尚未崛起,不談兒女情長,從此單身有了理由[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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