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點,先發定位!”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怕我走丟啊?”


    向暖覺得霍總這一分鍾太在乎她了,不自覺的心裏就有點不是滋味,但是嘴裏說出話來,好像帶了點刺兒。


    “我怕你的車走丟行不行?再不發過來我真生氣了,晚上還想不想睡覺?”


    霍總威逼利誘,向暖便隻得投降,乖乖的把定位發了過去,霍澈看了定位又皺眉:“三十分鍾內應該可以開過來,別掛電話,往回走吧!”


    “遵命!霍總!”


    向暖答應著,然後調頭,回城。


    以前經常一個人開車進城出城的,溫之河也會叫她小心,但是感覺就是不太一樣。


    好像有個是關心,有個隻是隨意的提醒。


    向暖一路上都在想,難道這就是男友跟老公的差別?


    真的是三十分鍾,剛剛好的時候,她的車停在了他的辦公樓下的停車坪裏。


    向暖下車前習慣性的背著包,天還沒黑到底,西邊火紅的一片,她戴著墨鏡靠在車旁,然後拿著手機出來翻找霍總的號碼,撥過去:“司機已就位,霍總可以下班啦!”


    “麻煩司機上來一下,霍總還有個小會需要你等一會兒。”


    霍總電話裏這麽跟她說。


    向暖這才好奇的揚了揚頭,看著大樓頂端,下意識的回了句:“我在樓下等您?”


    “你最好是上來。”


    霍澈說完掛了電話,向暖把手機漸漸地拿開耳邊,仔細回味他那句話,覺得他多少帶了些要挾,無奈的輕歎了聲,然後將墨鏡又摘了下來,雙手插兜背著包酷酷的大步往裏走去。


    張偉安第一次見她,帶她到辦公室:“霍太請先裏麵等下,霍總馬上過來,要喝咖啡嗎?”


    向暖看著他端詳了下,然後微笑著說道:“新秘書?”


    “是!哦,還忘了自我介紹,張偉安!”


    張偉安突然想起什麽來似地,很鄭重的做了自我介紹。


    “向暖!”


    她說著就自然而然的伸了手。


    張偉安有點不習慣的愣了下,但是轉瞬還是隨了她的意,隻輕輕一握她便鬆開,笑了笑:“說不定是潛在客戶。”


    有種人,見一眼就覺得有眼緣,說不定以後真的有人要她來挖他。


    雖然說挖老公的牆角不好聽,但是還是賺錢最重要嘛。


    霍澈進來便看到這一幕,聽她說潛在客戶不自覺的歎了聲,“他又成你潛在客戶了?你這愛挖牆角的毛病我以為早就改了。”


    “那怎麽可能!我靠這個吃飯呢。”


    向暖回了聲,從張偉安一側看到霍澈,他還是早上出門的白襯衣灰西褲,很是立得住的姿態。


    張偉安見老板來了便站到一旁:“老板,晚上要是沒什麽事,那我就先下班?”


    “嗯!你先走吧!”


    霍澈答應了聲,然後看自在的坐在沙發裏的女人,問她:“咱們也走吧,司機小姐?”


    向暖聽後笑了笑:“得令,老板說走咱就走,去哪兒?”


    “回家!”


    “好噠!”


    “回家潛規司機小姐。”


    “……”


    向暖承認在一本正經的說一些事情上,她是真的比不過霍總的,倆人在張偉安後麵走著,張偉安在前麵覺得背後都是刺,酸棗刺。


    也是進了電梯,霍澈無意間看到向暖的手肘部位,除了髒,竟然好像擦破了,他下意識的慢慢拽了下,向暖下意識的轉過身看了一眼,然後自己也愣住。


    “怎麽回事?”


    霍澈皺了眉頭。


    向暖下意識的就想解釋,但是一時之間竟然沒找到借口,半天才說出一句:“剛剛在你們樓下摔倒了。”


    “保潔人員可以換一批了。”


    霍澈淡淡的說了句,直接將她拉到懷裏,當即張偉安在,所以他沒好多說什麽,但是心裏卻總掛念著。


    向暖卻嚇壞:“我跟你開玩笑的,在別的地方摔的。”


    再因為她一句話把人給換了,那她可就罪過大了。


    霍澈看她一眼,沒再理她,隻是出了電梯後他就摟著她的腰,幾乎讓她的重量都在他的臂彎裏,然後把她帶走了。


    張偉安慢吞吞的走在後麵沒有跟上去,不想打擾人家夫妻打是情罵是愛。


    沒再用向暖的車子,而是上了他的布加迪超跑,但是沒有第一時間發車,而是人直接的被帶進副駕駛,然後強行把襯衣扣子給解了。


    “霍澈!”


    向暖奇怪的叫他一聲,緊張的四處亂看,他打算在車裏來?


    她必須得說說他呀,這陣子要的太凶了,現在都不分場合了。


    霍澈冷著臉,“把手自己伸出來。”


    怕她痛,不敢強行的給她把袖子拽開,向暖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慢吞吞的將手肘從袖子裏往外抽。


    果然如他所料,破皮出血。


    向暖自己也看了眼,然後也意外:“這麽嚴重嗎?”


    霍澈氣的把她的襯衣扔到外麵,把自己身後的外套扔給她:“先搭著。”


    車裏開了空調,怕凍著她,然後直接回絕。


    向暖乖乖的把他的外套搭在自己身上,低下頭的時候,還能聞到他外套上的香水味,是一股,跟她不太一樣的冷香,好像更為讓人精神的一種味道,又……


    是因為他穿過,所以是體香嗎?


    向暖悄悄地瞄了他一眼,當即也不敢惹他,把外套的味道給放下,腦子裏開始胡亂轉悠著,想著怎麽解釋自己今天摔傷的事情。


    正在她心思重的時候,溫之河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向暖從包裏找出手機,看到是溫之河的號碼以後下意識的看了眼霍澈,霍澈自然察覺得到:“怎麽?”


    “溫之河的電話,我接嗎?”


    向暖便問他的意見。


    “開免提!”


    霍澈生氣,差點說不準接,但是想想,他倒是要聽聽那個男人還要纏著他老婆說什麽。


    向暖一聽開免提,卻更提心吊膽了:“不太好吧?我還是不接了。”


    “拿來!”


    他的手攤開著到她眼前。


    向暖想了想,然後還是自己開了免提。


    “向暖!”


    那邊剛有些擔憂的叫了一聲,向暖從容的立即接住:“我剛剛接了霍老板下班。”


    那頭默了默,然後又說:“明天的會我不去開了,你自己主持吧。”


    “行!”


    向暖一聽就知道溫之河是明白她的意思,立即答應著,然後掛了電話。


    霍澈眉心還蹙著,然後他的手機也響了,是陸誌明,霍澈直接開免提:“什麽事?”


    “你老婆又上熱搜了,跟她那個前男友。”


    陸誌明說。


    “知道了!我現在開車,先掛了。”


    霍澈很快掛了電話,車裏就那麽突然的安靜了下去。


    向暖……


    陸誌明這個人怎麽回事?怎麽這麽八卦?一個大少爺,不是玩女兒就是欺負女人,向暖內心哭唧唧,鬱悶的不行。


    現在想要瞞也不敢了,向暖消沉的坐在自己的座位裏,保持了兩分鍾沉默,然後深呼吸。


    “回家再說。”


    誰知道她還沒開口,霍總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向暖就暫時的又安奈著,倒是輕鬆了一點。


    隻是回家也逃脫不了要說的命運啊,不過……


    向暖被他寬大的外套給包裹著,霍總手裏拿著她的破襯衫,直接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裏,一進門,她站在門口跟個小學生似地發展,霍澈就站在邊上看她:“你不進去站這裏幹嘛?”


    “我今天跟溫之河是巧遇,我自己在……”


    她話還沒說完,霍澈沉吟了一聲,眯著眼看著她,雙手叉腰,向暖看他那樣子就自動閉了嘴。


    他不喜歡提溫之河,可是她得解釋啊。


    “你明知道我最討厭從你嘴裏聽到他的名字。”


    霍澈緩慢的解答。


    “哦!那,我自己出去吃飯,吃完飯走的時候一出門有輛車要撞我,然後一個溫姓熟人突然出現把我給救了,但是還是摔了下,這個解釋你滿意嗎?”


    向暖認真看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解釋,霍老板是否滿意啊。


    霍澈卻是聽的皺起眉,伸手到她的外套口袋裏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找熱搜。


    是一個視頻,一輛藍色的轎車突然朝著她撞了過去,的確是來勢洶洶,車子沒有車牌,在千鈞一發之際,溫之河救了她。


    霍澈覺得這未免太戲劇性,若不是她跟溫之河的關係,他真得懷疑是溫之河為了博取她的好感幹的。


    “之後呢?”


    霍澈又問她。


    向暖也聽到了視頻的聲音,就像是又來了一場現場回顧,她才鬆懈了些,回他:“溫之河受傷了,我陪他去了趟醫院,後來我就送他回公寓,然後,還見了向平淵一麵,之後就自己開車在城裏逛了圈,最後接到你的電話,讓我去接你。”


    霍澈眉頭擰著,就那麽直直的盯著她。


    他是生氣的,她得多鬱悶才一個人跑到城外去兜風,但是她卻連個電話也沒給他,她明明可以跟他傾訴的。


    昨晚他才覺得他們關係比之前好了些,尤其是她跟他說要給他生孩子之後,但是現在他突然就覺得,可能是他想多了。


    “你還生氣?”


    向暖又試探著問他,因為她看到他眉宇間,是帶著些怨怒的。


    霍澈卻說:“我不生氣,我隻是想不通,這有什麽好隱瞞的。”


    不生氣的話,會這種口吻問她?


    向暖便穿著他的大外套往裏走:“這的確沒什麽好隱瞞的,要是你不亂吃醋的話。”


    亂吃醋?


    霍澈轉身看著她走遠,氣笑了都。


    他是在亂吃醋嗎?


    那個人可是她的前男友啊?


    不過很快他就又去看那條熱搜,知道在下麵的照片裏看到霍星的時候,他才又冷靜下來,卻又忍不住看了眼往樓上走的女人,她還見了霍星?


    又或者是霍星見了她?


    是誰在他耳邊跟他說他們要坦誠一點的?


    霍澈想著晚上在他懷裏溫柔無限的女人,在看著那個上了樓的女人,心想這恐怕是兩個人吧?或者這個女人是個分裂人格?


    向暖回到房間裏後去洗了洗,然後就想出去拿醫藥箱,卻發現霍總拎著醫藥箱從外麵進來了。


    “找個坐好。”


    她穿了吊帶裙,到了窗口的沙發裏坐下,他便把醫藥箱放在了旁邊的高幾上,然後一邊給她噴藥消毒,一邊問她:“跟霍星在那裏約了見麵?”


    向暖聽著,覺得自己也不需要刻意把霍星抹掉了,便回了聲:“她最近大概有派人跟蹤我,約了我幾次我沒答應,今天趁著沒人跟著我才坐在了我對麵。”


    霍澈漆黑的眸子又看她一眼,見她也沉靜下來,便又問了句:“她說什麽?”


    “還能說什麽?無非就是我跟你不般配,讓我知難而退之類的。”


    向暖沒了隱瞞的心思,整個人都有點倔強,聲音有點懶懶的。


    霍澈卻突然很好奇,又問她:“那你怎麽回她?”


    “我怎麽回她?論耍嘴皮子的話,她是說不過我的,這你應該知道。”


    向暖抬起眼看著他,很認真的提醒他。


    霍澈的臉色還是不怎麽好,認真的給她綁了貼了大號的一貼好,然後又問她:“的確。”


    “我親眼看著她開車走的,所以應該不是她。”


    向暖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心裏想的告訴他。


    霍澈也點了點頭:“這件事我找人查一查,不管是誰,不管做不做處理,我們心裏有個底總是要的。”


    向暖聽後也無可厚非的點點頭,然後下意識的又去端詳他:“還生氣嗎?”


    霍澈……


    “你很怕我生氣?”


    他的眼睫間,像是有些笑意了。


    “怕啊!你生氣起來很可怕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說完她就笑了。


    霍澈也笑:“你啊,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向暖對這個評價不怎麽喜歡:“我什麽時候糊塗了?”


    “不糊塗就應該在發生意外之後立即打電話給我,我是你男人,你剛剛才經曆了一場死裏逃生,不想找個人說嗎?”


    “可是我怕你擔心啊。”


    向暖便告訴他自己的遲疑。


    “怕我擔心還是怕我多心?”


    霍澈便又問她。


    向暖……


    好吧,她也真的是怕他多心,忍不住嘟囔:“反正感情的事情真麻煩,幹嘛要一直解釋來解釋去的,信任那麽難嗎?”


    霍澈……


    差點忘了她對感情的事情發怵的,便在她身邊坐下,然後將傾身去與她齊眉對視:“有些事情,比如今天下午這麽凶險的事情,不管你跟什麽人在一起,你都要記得,不能再瞞我,第一時間告訴我。”


    向暖就那麽直直的看著他,這一刻,她不想反駁他,否定他,她隻是在想,他很認真,認真到她想……


    去吻他。


    然後她就真的去了,抬手在他肩膀上搭著,然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原本霍總是很鬱悶的,但是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鬱悶了,反倒是有點,嗯,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好像比他本人還要激動,還有她的心跳。


    兩個人雖然這一段時間挺親密的,但是向暖在這方麵適應能力總是有點差,放不太開,今天也是一樣,被他抱起來的時候下意識的就去捂他的眼,霍澈無奈的說了句:“幸好這間臥室我們都熟悉。”


    向暖立即放下手,萬一再摔一個,她可能也需要去醫院了。


    可是後來還是被霍總發現有別的地方擦傷,而且第二天早上她手肘疼的快要抬不起來。


    早飯的時候家裏有點熱鬧,樓下夫妻倆,加上陸誌明跟陳起傑全都在,倒是張巧玉跟劉淩冬今早竟然沒過來。


    金姐煮了很多粥,早飯烙了青菜餅,大家吃的很開心,但是還是忍不住要聊幾句。


    “所以到底是誰要撞你媳婦?”


    陳起傑帶了藥膏過來,聽霍澈的意思是不太嚴重,但是霍總的表情又一直很不好,他便猜測著事情嚴重了。


    “還沒查。”


    霍澈淡淡的一句,就這麽蒙混過關。


    大家互相對視了眼,都兄弟這麽多年,自然是知道的,他此時雖然臉上沒什麽不悅的表情,但是他就是不高興多說了,所以大家就立即不再提這事情了。


    倒是陸誌明忍不住對向暖眨了眨眼:“原來你前男友還挺英勇的,能在那麽關鍵的時候救你一命,你們也算是沒有白白相愛一場啊。”


    向暖……


    “咳咳!”


    徐毅成被他氣的咳嗽,這話他也敢在霍總麵前提?


    反正如思一直都慢吞吞的自己吃著碗裏的粥,這話題她是不參與的,上次因為溫之河這三個字,差點被霍總吃了,她可是記性很好的人,所以,隻吃飯,堅決不多嘴。


    “怎麽了?都過去式了,聊兩句怕什麽?所以,這就是你們還沒有分道揚鑣的原因嗎?能為對方舍得出命去,你們很信任對方?”


    陸誌明不太懂那種感覺,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還沒遇到能讓他舍出命去的女人,但是其實他心裏是希望有那樣一份感情的。


    向暖聽著,隻是木木的看著他,不知道怎麽說他好。


    “不吃滾!”


    倒是霍澈,突然將手裏的餅放下,抬頭冷眼看著對麵的人說了句。


    陸誌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吃吃吃,我吃!”


    向暖轉眼看了霍澈一眼,然後想起昨晚來,他讓她提溫之河的,但是她一提他就……


    嗯,反正她現在身上還疼著。


    吃過早飯後男人們去上班,倆女人不用按點上班,金姐切了個果盤,如思霸道的自己捧著吃著,看著站在窗口看樓下離開的車輛的向暖,便歎了聲:“你們家這個大醋缸可真是名不虛傳。”


    “徐毅成喜歡聽你談前男友嗎?”


    向暖便轉身去反問了她一句。


    得!


    如思不接話茬,畢竟,不僅是前男友,就是跟她搭戲的男演員,現在沒有一個不看徐總臉色的。


    還好她這陣子不拍戲,很多男演員都跟她訴苦,說徐總實在是太可怕,下次徐總到片場的時候他們決定找個地方避一避什麽的。


    “那你告訴我,你昨天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剛剛看你老公不像是沒查,倒像是結果讓他很生氣。”


    如思忍不住盯著她,提出最關鍵的質問。


    向暖垂了垂眸,看著腳底的地板輕歎了聲,然後又看向窗外,三輛車已經都離開了,她才說了聲:“大概就是沒查吧。”


    “你也騙我?”


    如思問她。


    “他沒跟我說,怎麽能算是我騙你?”


    隻是向暖也感覺得到,他早上接了個電話,整個人都冷了好一陣,但是之後見著她,便又跟沒事人似地。


    如思倒是信了向暖,但是依舊不信霍澈。


    霍澈的車子沒有開去公司,而是開去了霍家。


    用人還在做事,見他回來上前去跟他打招呼,他眼皮子也沒動一下,隻是大步往裏走去。


    “阿澈,你怎麽回來了?你來留星星的嗎?”


    吳秋曼見到他回來有點激動,從沙發裏站起來,可是霍澈卻沒理她,吳秋曼覺得心慌,就趕緊的跟了上去。


    霍星正在收拾行李,聽到門被砰地一聲給像是踹開的,她下意識的回了頭,然後抓著衣服的手突然鬆了,直直的盯著他:“哥!”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他到底還是來了!


    “別叫我哥,我擔不起!”


    霍澈冷冷的說道,隨手就將她床上的行李箱掀翻,他讓自己保持冷靜,但是他發現太冷靜了,這個女人可能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麽,於是他索性又狠狠地踢了那個行李箱一腳,行李箱飛走,衣服散了一地。


    霍星緊張的退到一旁:“哥,你幹嘛?”


    “我幹嘛?是我要問你你要幹嘛?昨天開車撞向暖的是你們家的司機,你當我不知道?”


    霍星吃驚的看著他。


    霍澈卻是氣的咬牙切齒。


    “霍星,你給我記清楚了,這話別再讓我說第二遍,你我雖然都姓霍,你雖然住在我們家,但是你不是我們家的人,你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我不是你哥,隻是你老板,還有我父親,他不過是受你父親之托照顧你,但是你已經長大成人自食其力,現在開始,馬上搬出去,別再到這個家來,別再踏進這個家一步,聽清楚沒?”


    霍澈的嗓門有點高,霍星淚汪汪的,完全嚇傻了,這麽重的話,霍澈以前從沒對她說過。


    而門口的吳秋曼也是聽傻了,忍不住走進去:“阿澈,我不準你這麽做。”


    “你也不過是個外人,憑什麽不準?這霍家說了算的隻有三個人,我跟我父親,還有霍家真正的少奶奶向暖,再沒有第四個,您也給我聽明白了,不爽的話您也可以走。”


    霍澈又冷眼看著吳秋曼,毫不客氣的說出這番話來。


    吳秋曼嚇的差點倒地,霍星上前扶著她:“媽!”


    聽著霍星那擔心的一聲喊,霍澈嘲笑了聲:“你們倆還真像是母女,若不然就一起滾吧。”


    霍澈說完就走。


    吳秋曼整個都嚇呆了,什麽反應都做不出來。


    霍星卻是忍不住淚眼朦朧的,她沒想到霍澈能查出來,那個老司機雖然一直跟她有聯係,但是他已經很多年不曾正是露過麵,她以為別人都忘記了。


    可是霍澈的記憶力卻是那麽的驚人,小時候見過的,長大後,即使那個人老了幾十歲,他還是認得出來。


    “少爺……”


    霍澈下樓後便直接往外走,管家叫他的時候他還是沒搭話,來去匆匆,隻是駭人的神色叫人不敢不在意。


    管家下意識的往樓上看了眼,吳秋曼已經站在樓梯口,她不可能不恨霍澈,因為已經太多年,她怎麽努力付出都得不到他的心。


    霍星走了,吳秋曼叮囑她要注意身體,每周末記得回來一趟,霍星點點頭,開著車子走後,吳秋曼卻是獨自站在院子裏呆了。


    霍澈那句話,久久的在她耳邊盤旋著。


    他竟然敢連她也趕走?


    當真是已經沒有當小輩的樣子,那麽她這個後媽,還要繼續偽裝下去嗎?


    要的,當然要的,否則她還能怎樣?


    吳秋曼垂了頭,阿姨從裏麵出來:“太太,進屋去吧。”


    吳秋曼這才轉身又回到裏麵去,但是滿腦子裏,還是在回蕩著霍澈的那些話。


    下午霍賓白從外麵回來便聽說吳秋曼病了,上樓後也果然看到她躺在床上,臉色很差。


    得知霍澈來過,坐在床沿低聲問:“那小子又怎麽氣你了?”


    “那是霍家大少爺,他怎麽會氣我,自然是我這個當後媽的惹著他了。”


    吳秋曼冷笑了聲,轉過身連同霍賓白也不看了。


    霍賓白歎了聲:“這小子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吳秋曼全當沒聽到,理也不理。


    霍賓白便抬手輕輕地握著她的肩膀:“秋曼,你別跟他生氣,我回頭說說他。”


    吳秋曼又笑了,隻是眼角有淚痕流過。


    “你說他?你說他要是有用,他早就不把這個家當他的家,還把你當父親就不錯了,至於我跟星星,哼,他說趕走就趕走,你找人來幫我收拾行李吧,我走就是。”


    吳秋執拗的低喃著,越說越是有感覺。


    霍賓白聽著她這話更頭疼了:“你這叫什麽話?他趕你走?他有什麽資格趕你走?”


    “他沒有嗎?在這個家不就是你們父子跟那個姓向的女人說了算嗎?我跟霍星都是外人是他親口說的。”


    吳秋曼有些怨恨的看著霍賓白。


    霍賓白皺了皺眉頭,然後鬆開她的肩膀站了起來:“我去見見他。”


    “你去見他有什麽用?你以為他還是小時候嗎?還可以讓你說兩句的時候嗎?早就不是了,他翅膀硬了,早就學會了忤逆。”


    吳秋曼直接坐了起來,對著門口要出去的男人喊了聲。


    霍賓白又停住,微微低頭。


    他跟霍澈之間,其實他不想走到這步,他是一個父親,他妻子走後他跟這個女人結了婚,但是那個兒子在他心裏,一直是很重很重的。


    他本想一心支持兒子走下去,可是現在又因為向暖鬧的父子不和,吳秋曼跟霍澈更是沒有什麽好說的,直接像是兩個極端,他下一步該怎麽走?才能讓妻子跟兒子之間的關係不至於再像是曾經那樣成為兩個極端?


    “星星走了就走了,他說我幾句我也受著,你不必去找他了。”


    吳秋曼說完又躺下,捂著被子便抽泣起來,霍賓白一回頭看到被子裏的人哭的發抖,又心疼起來,說到底不過是個女人。


    “秋曼!”


    他又回了頭,坐到床沿去,哄吳秋曼他自認為還是有點主意的。


    不過後來吳秋曼哭累了睡了,霍賓白還是去給霍澈打了電話,但是這次霍澈壓根就沒接,張偉安接了電話,說霍澈正在開會,他也就不了了之了。


    向暖一天都在跟叢容他們找客戶資料,中午的時候胳膊已經不太能拿筷子吃飯了,她便換了叉子,叢容跟丁智磊都有點擔心,下午便帶她去醫院拍了個片子,好在沒事。


    倒是砸電梯裏遇上了徐國丹,問她:“沒懷孕是吧?”


    向暖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略帶尷尬的回應:“是的!沒有!”


    “沒有也好,這陣子好好把那些壞毛病都戒一戒,隔幾個月再要,保證生個健健康康的小寶寶。”


    叢容跟丁智磊這才知道她突然不抽煙了的緣故,原來是開始備孕了。


    向暖點點頭:“我知道了!”


    “有空的時候再來到中醫那邊去看看,讓他給你把把脈,該調理的也可以調理下,我看你像是有點虛。”


    徐國丹說起來態度特別端正,但是想向暖越聽越是不想聽了,因為她好像還挺討厭中藥的,但是依舊是恭恭敬敬的,到了三樓婦產科徐國丹下去,向暖才鬆口氣,倒是叢容:“暖姐,原來你在備孕啊。”


    “恭喜恭喜,看來我們很快就要吃喜蛋了!”


    丁智磊說著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竟然就這麽餓了。


    向暖笑了笑:“吃什麽喜蛋啊,還八字沒一撇呢。”


    “嘿嘿,暖姐跟霍總生的寶寶,肯定又帥又好看,我現在就想看了呢。”


    叢容也是突然精神抖擻的,腦子裏已經有那種白白胖胖的小家夥的樣子了。


    向暖聽著也不自覺的心情好起來。


    從醫院出來後叢容跟丁智磊便回了公司,而她去見了向勵,說是個遊戲公司,但是裏麵實在是亂七八糟的,現在甚至都沒什麽人了,隻還有哥仨在盯著。


    向勵不太高興的問她:“我就說在外麵見麵吧。”


    “怎麽就這幾個人了?”


    向暖疑惑的問了聲。


    “大概是流年不利,現在遊戲也不好賣。”


    向勵抓了把後腦勺,也不看她,淡淡的解釋著。


    向暖又看了眼周圍,然後有個帥哥突然問了聲:“向勵,跟咱姐說實話不行嗎?”


    向暖看了那個帥哥一眼,然後又看向勵,向勵說:“去去去,別多事。”


    向暖瞪了向勵一眼:“到底怎麽回事啊?”


    “我今天找你其實就是想問問你最近有沒有回家,爸媽沒再找你麻煩吧?”


    向勵一直有點擔心她,但是沒想到她會找到這裏來。


    向暖也是閑來無聊,聽到向平淵跟周諾她就不開心,不過更讓她上火的是,現在站在她麵前的這個男孩子,竟然不跟她講實話。


    “不會是有人在找你麻煩吧?”


    向暖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來,有點質疑的問了聲。


    “可不是,我們之前跟客戶已經簽約了,結果人家陪了違約金,直接走了。”


    所以他們的遊戲又隻能擱置在自己的電腦裏。


    向暖聽後又看了向勵一眼:“你不說,那就讓他們說好了。”


    她自己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向勵不高興的瞪了那哥仨一眼,但是大家都年輕氣盛的,也不覺的有什麽需要隱瞞向暖,相反,他們覺得當姐姐的,倒是可以幫幫弟弟們,於是就跟她說了。


    向暖這才知道,吳秋曼說的不是假的,她真的會對向勵動手。


    向暖從向勵那裏離開的時候向勵讓她別衝動,向暖衝動不了,她隻是得像個解決的方法而已。


    因為如果現在不解決,那麽很快,便是她跟溫之河的公司了吧,如思的話,吳秋曼應該是動不了的,徐毅成那邊會護著如思。


    但是她一想到溫之河再被她牽連,就有些心煩,這種事情堅決不能發生的。


    晚上她跟丁智磊去參加一個大型的舞會,丁智磊問她:“有沒有什麽注意的?”


    向暖笑了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行了。”


    丁智磊立即明白她的意思,然後便跟她進了酒店高層的超大宴會廳裏。


    丁智磊難得參加這樣的酒會,所以還有點小緊張,但是向暖,一進去後就開始搜尋目標了。


    雖說早就知道大體會來些什麽人,但是看到有些人的時候她還是有點驚訝了。


    “表嫂!”


    突然有人在她背後拍了下,向暖下意識的回過神,就看到張巧玉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站在她旁邊了,向暖下意識的笑了笑:“你怎麽來了?”


    “陪劉淩冬啊。”


    張巧玉說道,然後又看了看裏麵:“我表哥也來了,在那邊應酬呢。”


    向暖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然後準確的在人群中鎖定了張巧玉口中的表哥,她的老公。


    有種他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千難萬險的感覺,不過最終,他們的眼神在眾人之間相遇,然後相視一笑。


    霍澈跟打招呼的人點了個頭,然後就朝著人群中走來,到門口。


    丁智磊跟張巧玉自然的讓到一旁,霍澈站在向暖三步開外,靜靜地看著一身淺色連衣裙的向暖,不自覺的就淺莞:“是小霍太吧?”


    向暖稍微點頭,算是認可。


    “是霍總嗎?”


    向暖便也問了聲。


    張巧玉跟丁智磊都無語的看著他們,張巧玉忍不住嘀咕:“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咦!”


    丁智磊看著張巧玉那樣子,笑了笑,不過他很快便看到熟人,就跟張巧玉點了個頭然後走去打招呼了。


    霍澈便走到向暖身邊:“看來沒認錯!”


    向暖隻淺淺的笑著,這一天下來,竟然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見了,她突然就傾身去給他一個擁抱,霍澈有點意外,但是也條件反射的抬了手,將她納入懷裏:“想我?”


    “嗯!”


    向暖答應著,這一刻,她覺得她想他,想的像是中了劇毒,如果這一刻不抱他一下,她必定會抱憾終身。


    霍澈知道早上他的電話她還是聽到了一些,這一刻他突然就低啞的嗓音對她說了一聲:“老婆,對不起!”


    向暖疑惑的抬眼定睛望著他。


    “讓你受苦了!”


    他輕輕地一聲,在向暖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突然就低頭吻住了她的嘴。


    向暖下意識的就去推他,周圍都是人。


    但是他卻沒有讓她躲過去,而是一雙手抓著她的繼續放在他的腰上,音樂剛好起來,他便吻著她進了舞池。


    屬於男人獨特的聲音,不久在頭頂響起。


    “向暖?”


    “嗯?”


    “有沒有話要問我?”


    他突然問她,鳳眸更是直直的睨著她。


    向暖仰首癡癡地望著他,自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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