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言牽住我的手,忽然從身邊的口袋中掏出一把腔,對著上空連放好幾下,“想活命的,閉嘴。”


    範雲齊瞪大眼睛,一副見鬼的樣子,左右顧盼,卻發現自己的人已經所剩無幾,無奈之下隻能閉嘴,卻又不敢行地盯著我和宋祁言。


    我舒了口氣,看向那黎和尋宋陽,“二位一起吧,找起來也快。”


    尋宋陽也就算了,不帶上那黎,隻怕會出岔子。


    果然,聽到我這麽說她才滿意地笑笑,吩咐身後的手下盯住眾人。


    我和宋祁言走在前麵,腳下的廊橋哐哐作響,聽得人頭皮發麻。


    廊橋的盡頭,依稀可見有人的身影,我心下一沉,大概猜到是誰。


    果然,走到盡頭,克洛斯正站在冰棺邊上,小聲跟媽媽說這話。


    看到我們過來,他絲毫不慌亂,掃了我一眼,笑笑,“小丫頭騙子,你還沒你媽媽聰明,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你還嫩了點。”


    說完,他眯起眼睛,將宋祁言上下打量了一邊,涼涼地道:“長這麽大了,當年讓你在我手下僥幸地活了,今天可沒有機會了。”


    “你已經沒路走了,一定要拉著這麽多人給你陪葬嗎?”我看著他,強壓下憤怒,循循善誘,“你不是想和媽媽永生永世嗎?何必拉這麽多閑雜人等,隻有你們倆,不是更好嗎?”


    “放心。”他看了我一眼,道:“你們這些人有你們的去處,我不會讓你們離我們太近的。”


    他從身邊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支玫瑰,輕輕往媽媽臉頰邊上放去,不顧冰涼,俯身去親吻了僵化的臉頰。


    “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很滿足。”


    我聽到他低聲呢喃,和宋祁言相視一眼,悄無聲息地挪動腳步。


    砰!


    棺材忽然往下沉了一下。


    “抓住他,他想跑!!”那黎忽然叫出聲。


    我倒吸一口涼氣,瘋了一樣往前奔,然而還是差了一步,克洛斯抬頭的瞬間,整個棺材都往下沉,地麵好像忽然出現一個大坑,將他和棺材包容之後又瞬間消失。


    “麻煩了。”宋祁言皺眉,將周圍看了一圈,“沒想到他還留了這麽一手。”


    我耳邊嗡嗡嗡地響,環顧周圍,“找機關,這裏一定有路,克洛斯能走我們也能走。”


    “隻怕人太多,就算剛才那個坑再出現,我們這麽多人也走不出去。”那黎淡淡地道了一句,意味深長地和我對視。


    我沒答她的話,低頭去找機關,腦子裏迅速過著這個問題。


    那黎說得不錯,剛才那個坑太小了,就算真的有出口,隻怕等我們運完這麽多人也涼了。


    “這裏!”宋祁言出聲。


    我抬頭,看到他輕輕按了一下什麽地方,剛才那裏果然又出現了大坑。


    “這麽容易?”我有點擔心,湊過去看了一眼,坑裏是哥無底洞,隻在牆壁上有一根鋼管,可以順著鋼管滑下去。


    “這玩意兒開多久?”那黎問了一句。


    宋祁言麵色淡漠,沒有說話,又在他那片石地周圍摸了摸。


    忽然,坑又不見了。


    “怎麽回事?”我驚了一下。


    宋祁言皺眉,再一次按下機關,然而坑並沒有出現。


    “應該需要過段時間,這東西在那家的密道裏也有,中間有時間間隔,一般在十分鍾到半個小時左右。”


    我閉了閉眼睛,“剛才打開才幾秒,如果真的要等這麽久才能開下一次,我們根本穩不住後麵那群傻逼。”


    那黎笑了,“是,人性如此,他們隻會覺得我們拋下他們跑了。”


    我舒了口氣,看向宋祁言,“等會兒你背著秦老鬼先下去,我在後麵等著,或許能見到徐醫生。”


    “我先走,讓你留下?”他掃了我一眼,輕嗤一聲,“一起走。”


    我:“你幹嘛……”


    “你倆有病吧?”那黎打斷我的話,翻著白眼道:“後麵那群沙雕死不死跟你們有什麽關係,他們誰手裏沒點見不得人的東西,讓他們死在這裏正好為民除害了。”


    “聽我的,大家一起走,他們又不傻,等個機關都不會嗎?”


    她話音剛落,我們麵前的大坑就再次出現了。


    “才不到三分鍾。”我看了一眼手裏的手表,“那不用擔心了,總不至於連三分鍾都等不及吧?”


    那黎嗬嗬兩聲,“你太高估後麵那群人了。”


    她站起身,直接就跳進了坑裏,順著鋼管就滑了下去。


    “下麵有路,你們趕緊下來——”那黎的聲音從底下傳上來。


    我鬆了口氣,看向宋祁言,“你快去叫他們過來。”


    他點了點頭,看著我道:“在這兒等我,別動。”


    我知道他是對那黎不放心,乖乖點頭,“好。”


    他這才往廊橋對麵走,不一會兒我就看到他領著一堆人從對麵走了過來,對麵的人群裏已經開始有喧嘩。


    我心裏擔心,如果這群人暴動,那就真的麻煩了。


    宋祁言走到了眼前,吩咐下屬背著秦老鬼滑下去,一行隻有七個人,迅速地消失在地麵上,洞口下一秒就閉合了。


    對麵又是一對人跑過來,腳步匆匆,廊橋被踩的哐哐響,我皺著眉大喊:“輕點跑!!”


    沒人聽我的話,他們隻想逃民,剛跑到我們麵前,發現沒有路,立刻就生出恐慌。


    “路呢?剛才他們走的路呢?”


    “別慌!讓你們等,你們等了嗎?這麽快就過來!”我沒好氣地懟了最前麵的人。


    他訕訕地閉了嘴,死死地盯著麵前的那塊地,眼瞅著坑出現才鬆了口氣,然後緊接著又開始嫌棄隻有一根鋼管太危險。


    要不是宋祁言手裏握著腔,這人隻怕要原地發表演講。


    等到洞口合上,我立刻開始後悔,不該同情不需要同情的人。


    對麵走過來的是尋宋陽一隊人,他走完了,對麵那夥人裏就沒什麽重要的了,出什麽事我也不管了。


    忽然!


    地麵開始輕微晃動,我驚了一下,看向宋祁言,“地震了?”


    “不是,是自毀裝置。”


    我頭皮一麻,看向廊橋上的人,“快點走!!”


    對麵那群人也意識到是出事了,不等尋宋陽他們走完,一群人就全都湧上了廊橋,隻能承重兩噸的橋,瞬間烏壓壓擠滿了人。


    尋宋陽他們走到了一半,瘋了一樣地往這邊跑,然而廊橋已經承受不住雙重壓力,一聲巨響之後,從中間斷了。


    我呼吸一窒,眼前一道影子閃過去,是宋祁言,他應該是想去拉尋宋陽。


    廊橋從中間斷開,然後迅速往兩端蔓延,尋宋陽他們迅速往這邊走,那邊剛上橋地又立刻往後退。


    幸好廊橋不短,尋宋陽他們已經快接近盡頭,千鈞一發之際,尋宋陽踏上了宋祁言麵前的大石塊。


    後麵的玻璃,應聲掉下深淵!


    整個空間都在搖晃,粉塵紛飛,頂上巨大的石頭往下墜落,掉下去的那些人的慘叫來回飄蕩,加上對麵那群人的呼救聲,聽得人腦殼疼。


    宋祁言趕緊去按下機關,大坑又一次出現,他拉著我往下跳,對後麵的尋宋陽道:“跟著。”


    這種時候,有再多的摩擦也來不及多說了。


    滑道裏隻有一根鋼管,危險得很,本來隻適合一個一個地走,我們一下子全都下來,避免不妙踩踏。


    幸好尋宋陽帶來的人還算訓練有素,隻是有點擦傷,沒有傷亡。


    滑道下麵黑漆漆的,隻有那黎用手機在到處查看,其他除了宋祁言的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討論。


    “這裏比剛才那裏還低,從理論上講,我們到的地方比剛才更危險。”那黎放下手機,看向我和宋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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