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都不知道還有“花語”這玩意,陳靜心情很好的給他科普:“花語就是人們用花來表達人的語言,表達某種情感與願望……早在古代人們就賦予了各種花兒不同的含義,在十九世紀初,花語在歐美各國風靡一時,很多上流社會的紳士、女士都愛上了這種浪漫的交流方式……這個你得學學,如果哪天我也想用這種方式跟你交流,而你卻一點都不懂的話,我豈不是很尷尬?”


    蕭劍揚隻剩下感歎的份……好好的花都能折騰出這麽多花樣來,你們城裏人真會玩!不過,既然陳靜喜歡,他自然要去學,不能打無準備之仗嘛!蕭劍揚同學虛心地問:“那花語都有哪些?”


    小陳老師誨人不倦:“多啦!比如說玫瑰花吧,不同的玫瑰有不同的含義,紅玫瑰的花語是‘熱愛,熱戀’,這是熱戀的時候送的;白玫瑰的花語是‘天真純潔’,求愛的時候送的;黃玫瑰的花語是‘珍重祝福’,這是分手的時候送的;紫玫瑰的花語是‘珍愛、浪漫’……紅薔薇代表‘高貴而美麗’,白牡丹代表‘追求與向往’,紅色鬱金香代表‘喜悅’,紅色康乃馨代表‘信任’,黃水仙代表‘重歸於好’,紫色風信子代表‘道歉,後悔’……”她口若懸河,如數家珍,顯然對花語是了如指掌了。蕭劍揚越聽眼睛瞪得越大,越聽就越迷糊……你要是問他這些植物哪些有藥用價值,哪些可以食用,哪些有毒,他保證可以滔滔不絕娓娓而談,但是這些玩意……他真的是一竅不通啊!


    發明花語這玩意兒的人一定是個自戀得不得了的死變態!


    “那格桑花代表什麽?”他問。


    陳靜嫣然一笑:“這個啊,你自己去查,很容易就能查到的。”


    蕭劍揚打定主意了,回頭就買本花語大全帶回去仔細看上幾遍,免得一不小心送錯了花造成誤會,那就麻煩了。


    聊了一會兒,菜上來了,黑胡椒牛排煎得油汪汪的,肉汁滋滋直冒,香氣撲鼻,意大利通心粉同樣是色香味俱全,讓人食指大動。陳靜係上餐巾,拿起刀叉,說:“嚐嚐這牛排,聽說是從日本進口的神戶牛肉,非常鮮嫩,快嚐嚐。”


    蕭劍揚學著她的樣子拿起刀叉,切割牛肉。牛肉當然是很鮮嫩,幾刀下去,血水都出來了,但是刀子太鈍了,切了好幾下都切不下來。他鬱悶的說:“這刀子太鈍了,根本就切不動牛排的……要是我的匕首在就好了!”


    陳靜已經切下一塊牛排,優雅的將它送進嘴裏,聽蕭劍揚這麽一說,差點沒將嘴裏的牛肉噴出來。她好不容易才將牛肉咽了下去,咳了好幾聲,瞪著蕭劍揚說:“拜托,不要在人家吃牛排的時候逗笑好不好?會出人命的!”


    蕭劍揚說:“是割不動嘛!”


    陳靜說:“那是因為你的方法不對!看著我,是這樣拿刀子,這樣拿叉子的。切的時候不要太用力,慢點來……對,就這樣慢慢切!”


    蕭劍揚按著陳靜的指點,吃力的切著盤子裏的牛排,一刀又一刀,把牛排切得血淋淋的。血淋淋倒不要緊,生肉都沒少吃,還怕這五分熟的牛肉?要命的是它這把刀實在太鈍了,怎麽切都切不動,很快就額頭冒汗了。反過來看陳靜,嫻熟的切下一塊塊牛肉,優雅的送進嘴裏,優雅的端起香檳慢慢呷嚐,優雅的用叉子撈起通心粉……每一個動作都是賞心悅目,她就是象牙塔裏走出來的公主,西餐把她的氣質彰顯得淋漓盡致,相比之下,他就顯得很狼狽了。


    周圍有人也注意到他的狼狽樣了,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有詫異,也有嘲弄,就像是在看一個剛進城的土包子。這種目光讓陳靜渾身不自在,蹙起眉頭問蕭劍揚:“你以前沒吃過西餐啊?”話一出口,她便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廢話,他是山區出來的,這些年一直呆在軍營裏,哪裏有機會吃西餐嘛。


    蕭劍揚老老實實的說:“沒吃過。不過這對我來說不成問題,關鍵是刀子太鈍了……”


    說到底,他還是認定這是刀子的問題。陳靜拿他沒辦法,吃西餐本來是一件很優雅的事情,怎麽他就吃得這麽辛苦呢?


    好在,蕭劍揚很快就掌握了切割牛排的技巧,不過他吃牛排的方法又讓陳靜開了眼界:他並沒有像她那樣切下一塊吃一塊,而是一個勁的猛切,把整塊牛排切成若幹小塊,每一小塊的大小幾乎完全一樣,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切出來的————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切完之後,他拿起叉子,揀豆子似的把牛排往嘴裏叉,那吃相,跟餓鬼投胎有幾分神似。陳靜對他徹底無語,哪有這樣吃牛排的啊!


    好不容易擺平了牛排,開始吃通心粉……老革命再次碰上了新問題,蕭劍揚無論如何也學不會用叉子撈通心粉。好不容易撈到幾根,還沒有送進嘴裏,又掉了回去,湯汁倒是濺了一臉,通心粉卻一根都沒吃到。反倒是陳靜,不緊不慢的,要多優雅就有多優雅,跟她一比,他就像個坐在公主身邊的鄉巴佬……好吧,他本來就是鄉巴佬。陳靜看著他那狼狽不堪的樣子笑個不停,笑得肚子都痛了。她問:“有這麽難學嗎?”


    蕭劍揚說:“這叉子撈麵條不順手,太費勁了。”


    陳靜說:“看樣子帶你來吃西餐是個錯誤啊。”招招手,讓服務員過來:“麻煩拿雙筷子。”


    服務員看著還在用叉子跟通心粉奮鬥的蕭劍揚,眼睛眉毛彎成好看的上弦月:“好的,請稍等。”


    很快,一雙筷子送了過來,蕭劍揚如獲至寶————那破叉子真的把他給折騰慘了,還是筷子用得順手。


    陳靜還在笑:“在西餐廳用筷子,你也算是前無古人,後來無者了……”


    蕭劍揚說:“這叉子一點都不好使!”一筷子下去,小半的通心粉就上來了,“你看筷子多好使!”


    陳靜說:“是是是,筷子好使,行了吧?趕緊吃,吃完了我再帶你去逛逛街。”


    於是三分鍾不到,那碗通心粉就連湯帶汁全進了蕭劍揚的肚子,效率之高,讓人瞠目結舌。


    陳靜再次無語。


    幾個月不見,他吃飯的速度更嚇人了啊!


    一份牛排一份通心粉,連帶所有的配菜都被消滅幹淨了,陳靜笑吟吟的問:“吃飽了沒有?”


    蕭劍揚很老實的搖頭:“沒吃飽。”


    陳靜說:“再來一份牛排好不好?”


    蕭劍揚拒絕:“不要,這裏的東西貴得要死還吃不飽,太不劃算了。”


    陳靜凝視著他,歎了口氣:“小劍,你要學會適應城市的生活。”


    蕭劍揚發愣:“啊?”


    陳靜指向周圍正在慢條斯理的切著牛排或舉起高腳杯幹杯的年輕男女,說:“我知道你在部隊是接觸不到這些的,但是在上海,這些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不管你喜不喜歡吃,每個月總有一兩次需要上西餐廳的。如果你每次都像這次這樣,一頓飯吃得手忙腳亂,別人會笑話的。”她指了指自己,又指向蕭劍揚,然後又指向自己,“我們是一起的,別人在笑話你的同時也是在笑話我,你明白嗎?”


    蕭劍揚一陣歉然。剛才他的表現實在太糟糕了,跟他坐在一起的陳靜隻怕承受了不少異樣的眼光吧?他低聲說:“對不起,我在部隊呆得太久了,不懂得這些……我好像開始跟社會有點脫節了。”


    陳靜說:“沒事的,第一次,可以理解。對了,你在部隊裏,空閑的時候會做些什麽?”


    空閑的時候會做些什麽?


    這個問題真把蕭劍揚給問住了。貌似自入伍以來,他不是在訓練就是在執行任務,要不就是在執行任務的路上,壓根就沒有“空閑”這個概念。偶爾閑下來,大家最多也就睡個懶覺,至於玩……整個基地除了訓練器材就是武器裝備,根本就沒有消遣娛樂的設施,他玩得最多的就是用啞鈴鍛煉手臂的小肌肉群,不知道這種五公斤一個的啞鈴算不算玩具?他隻好說:“空閑的時候看看報紙,看看電視,或者到廚房裏弄點好吃的給自己開個小灶,就這些啦。”


    陳靜蹙著眉頭說:“好枯燥哦。部隊有組織你們看過話劇嗎?”


    蕭劍揚搖頭。


    “畫展呢?”


    搖頭。


    “歌劇、舞台劇、藝術展,這些都沒有嗎?”


    還是搖頭。


    “那有沒有組織看電影?”


    這回終於不搖頭了:“這個有。”


    “都看些什麽電影呀?”


    “地雷戰、地道戰、平原遊擊戰、藍劍b行動……”


    “怎麽都是打仗的?”


    “部隊隻有這些片子。”


    他沒有告訴陳靜,這些片子其實是軍事教育片,跟電影沾不上邊。還好沒說,不然的話陳靜會更加同情他的。


    他和她來自同一片天空,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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