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二十三。


    霜降收到了一封郵件,她以為是雇傭郵件,點開才發現不是,裏麵隻有兩句話:


    “告訴我周徐紡的位置。”


    “我是江織。”


    閱覽完,她在思考,突然,電腦發出了警報。


    “嘀——嘀——嘀——”


    糟糕!她被抓住尾巴了!


    沒有時間做收尾了,她迅速通知周徐紡:“徐紡,我暴露了,要馬上轉移。”


    周徐紡很快回複:“我這不要緊,你快離開那裏。”


    她不放心周徐紡,猶豫了很久,還是把定位發給了江織:“幫她找個幫手,要能打的。”


    留完話,她把電腦裏的資料備份,完成後,啟動程序銷毀,這個過程,最少需要半個小時。


    景明路附近,一輛灰色賓利停了有幾分鍾。


    車裏的阿晚到現在也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氣氛有點古怪,他也不敢問,就默默地充當稱職的司機。


    江織查看完手機裏的定位:“你下車。”


    阿晚茫然:“啊?”


    “下車。”江織直接下了車,拉開主駕駛的門,毫無耐心、惡聲惡氣地催促,“快點!”


    阿晚懵逼地下了車:“您一個人幹嘛去啊?”


    江織一踩油門,走了。


    吃了一嘴尾氣的阿晚:“……”不對啊,很不對。


    隔了沒幾步,停了輛警車,車裏,六台電腦,三個人。


    “喬隊,霜降的位置查到了。”路寧把地址框出來,“離這裏很近。”


    還要托了for的福,他們插了一腳,分了霜降一半的精力過去,情報科才有機會趁虛而入,這才把人給逮出來了。


    喬南楚站在車外麵,看了一眼地址。


    家景園啊……


    路寧請示:“用不用通知刑偵隊?”


    “不用。”喬南楚挑了兩個稍微能打的,“姚安,曉東,你們跟我過去。”


    九點三十五。


    for的總部,地上已經躺了不少人了。


    周徐紡一腳踩在一個男人的肚子上:“還要打嗎?”抬頭,看三米之外的一群人,“全部受傷了,明天這裏就得停業。”


    腳下的男人掙紮不停,試圖用腳側踢,她一棍子敲中了他的小腿,嗷嗷叫了幾聲,就老實不動了。


    阿win看了看地上躺下的人,指腹抹了一把唇,笑了:“全部隻打腿,不傷人命,這就是你的規矩?”


    這也是職業跑腿人z的弱點。


    幹這一行,還顧著人命,怎麽能放得開手腳。


    周徐紡把腳下那個踢開,棒球棍扛到肩上,一口氣放倒了十幾個人,她氣都不喘:“打腿也可以把你們打趴下。”


    女孩子到底是女孩子,不適合這個凶殘的圈子。


    阿win突然生出了一股衝動,想扯了她的口罩看看,看看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竟有本事讓他這樣興奮。


    “這裏有六十幾個人,我倒要看看,是我們先被打趴下,還是你先累趴下。”他走到桌子旁,拿了根高爾夫球杆,把襯衫的袖子挽起來,眼裏有躍躍欲試的亮光,“老子從不打女人,你是第一個。”


    說完,他抬起球杆,朝周徐紡進攻,正向對她,狠狠一球杆就往她臉上揮,就在快要碰到的咫尺間,她側身一閃,動作看上去不緊不慢,輕而易舉地,躲開了。


    球杆揮了空,砸在了牆上,頓時凹進去了一塊。


    周徐紡看了一眼,很客觀地評價:“力道可以,速度太慢了。”


    不愧是業內第一,不是花架子。


    阿win單手拿高爾夫球杆,跳起來前撲,同時高舉球杆,往左劈,對準的是周徐紡的右肩。


    她下腰,一閃,繞到他身後了,被高爾夫球杆砸中的玻璃瞬間破裂。


    這家夥好快的速度!


    阿win活動活動脖子,長呼了一口氣,雙手握緊球杆,迅速移動位置,到離她不足杆長的距離,抬起球杆,自下而上攻擊她的下巴。


    這次,她沒有躲。


    她伸出一隻手來,徒手去接那高爾夫的杆頭,手上動作輕飄飄的。


    這一下,阿win使了全力,若打在她手上,指骨都能給她震碎了,她卻不怕死用手指去截。


    啪。


    很輕的一聲響,杆頭被她握住了。


    阿win愣了一下,才大力抽開,卻發現,球杆在她手裏紋絲不動。


    她戴著眼鏡,稍稍側著身子,隻能看到濃密的睫毛掀動:“我不會累趴下,因為我都沒用力。”


    說完,她捏著杆頭,輕輕一折,斷了。


    球杆突然斷裂脫力,阿win重心不穩,往後趔趄了兩步,他立馬站穩,伸左腳,朝她左小腿攻擊。


    周徐紡小轉了一圈,抬腳就踩住他的腿,他抽回腳,卻抽不動。


    周徐紡覺得沒意思了,腳尖一踢,他整個人飛出去,撞在了牆上,整個背部肌肉都撞麻了,坐在地上,一時起不來。


    從頭到尾,他連她衣服角都沒碰到。


    “你們老大已經趴下了,”她問,氣定神閑地,“下一個誰來?”


    一屋子人高馬大的男人們麵麵相覷,誰也沒有往前。


    這群慫貨!


    阿win扶著牆站起來,鐵嗓一喊:“你們給我一起上!”


    他話落後,幾十個男人蜂擁而上,圍住了周徐紡。


    她被纏住了,一時脫不了身。


    鐵棒撞擊的聲音被慘叫聲蓋過,電腦和桌子都被砸成了碎渣,整個辦公室裏一片狼藉。


    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哀嚎不斷。


    阿win站在門口,觀望了很久,從外套口袋裏摸出了一把麻醉槍,瞄準,手指移到扳機。


    突然從後麵伸出一隻手來,骨節分明,膚白剔透,兩指捏住了槍口。


    “爺最討厭偷襲了。”


    那隻手順著往上,擒住阿win的手腕,用力一掰,叫聲與骨頭脫節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一隻胳膊,被卸了。


    阿win半邊身子都痛麻了,他回頭,隻見那卸了他一隻胳膊的男人抱手站著,穿了一身黑,頭戴鴨舌帽,口罩覆麵,生了一雙又妖又純的桃花眼,朦朧花色似醉非醉,幾分禁,幾分欲。


    他壓了壓帽子,說道:“黑無常大人,我來了。”


    周徐紡聽聞聲音,立馬回了頭。


    江織。


    是江織來了。


    她風平浪靜的眸子頓時風起雲湧,一腳踢開纏鬥的男人,快速到了江織身邊,本能就把他一推,擋在背後:“你來幹什麽!”


    原本她玩兒似的,隨便打打,江織一來,她整個神經都繃緊了,目光四掃,嚴陣以待,盯緊前麵靠近的敵人,沒回頭,拽著江織的衣服一扯:“你快走。”


    她迅速回頭,吼了一聲:“快點!”


    她以前沒對江織這麽凶過。


    這會兒,真像隻攻擊力十足的小豹子了。嘴角被口罩遮住,笑意從江織眼角跑出來,他貼著她站在後麵,俯身,下巴抵在她肩上,他低聲耳語:“來保護你啊。”


    周徐紡急了,手裏的棒球棍被她捏得緊緊的,她一邊防備靠近的敵人,一邊低聲催促江織:“我不用保護,你快走。”


    後麵的人不動。


    她伸手,戳他小腹,想把他戳走:“快走好不好?嗯?”


    因為緊張,她手心有些出汗,一隻手握著棒球棍,一隻手呈張開的姿態,擋在江織前麵。


    像隻護犢子的母豹子呢。


    江織抬起手,牽住了她那隻張開的手,站到她身側,與她比肩,他聲音低低的,就她能聽得到。


    他說:“紡寶,不要慌,是你的白無常大人來了。”


    周徐紡回頭:“你的身體——”


    話沒說完,有人趁她回頭,一棒子敲過來。


    江織拽著她後退,躲開後,他立馬把她推到身後,撿起那根折了杆頭的高爾夫球杆,縱身跳起,腳踝勾住一人腿部,用力把人摔在地上,那人想爬起來,他將球杆掉了個頭,蹲下,直接把尖銳的一端紮進了那人肩膀裏。


    “啊!”


    血濺出來了,把白色的牆染紅。


    江織抓著球杆,狠狠一拉,又從皮肉裏拔出來,白皙修長的手指沾了血,他一腳踩著肩膀還在流血的男人,慢條斯理地把手上的血擦在男人的衣服上,抬抬眼皮,桃花眼裏媚態沒了,全是煞氣:“我不同,我不止廢你們的腿,我還取你們的命。”


    周徐紡不會傷人性命。


    他會。


    九點四十三。


    家景園。


    路燈全部亮著,這個點,行人不多,小區裏很靜謐,沒有打草驚蛇,喬南楚把同行的兩位同事留下:“我上去,你們守住出入口,一個人也不要放出去。”


    “明白。”


    喬南楚煙都沒掐,叼著就上樓了。


    李曉東有點不放心:“喬隊一個人行嗎?”


    他來刑事情報科沒有多久,還不知道喬南楚的底,但姚安是科裏的老人,自然清楚:“喬隊在警校的時候,蟬聯了四年散打冠軍。”


    臥槽!


    還以為世家公子們都是花架子,沒想到拳頭這麽鐵。


    “是塊料子啊。”李曉東就不解了,“怎麽偏偏來了情報科?”情報科算是警局的文書部門了,這麽能打,不去一線多可惜。


    當然有理由,理由就是——


    “喬隊他老人家說,他不喜歡打打殺殺,野蠻人才動拳頭。”


    ------題外話------


    **


    江織:老子就是野蠻人!


    二更,晚上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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