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點點頭要出去,突然轉身疑問:“小姐,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休息?”


    唐若兮擠出一個笑:“……”她總不能說是因為楚雲睿的緣故,會被笑死!


    容嬤嬤一臉精神煥發的進來,看見唐若兮無精打采的樣子後,頓時笑容滿麵:“參見王妃。”


    看到容嬤嬤一臉深意的笑容,唐若兮頓時不安,大半夜不休息也就罷了,要不要這麽亢奮。


    她壓下心中的疑慮,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淡然:“有事嗎?”


    容嬤嬤見狀,更是以一副我能理解我很明白的口吻道:“奴婢看王爺今夜納側妃定不能來陪王妃,擔心您會心生埋怨,故而多慮想過來看望王妃您,順帶安撫。沒想到王妃您當真還沒休息。”她頓了頓,又深深的看著唐若兮,“其實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事,更何況是王爺呢。”


    唐若兮瞪眼:“……”她到底在說什麽?


    什麽叫心生埋怨,她埋怨了嗎?還安撫?楚雲睿三/妻四/妾關她啥事!


    唐若兮無力道:“容嬤嬤,你半夜不睡不會就是為了過來跟我說這個?”


    容嬤嬤猶豫道:“王妃您……當真不介意?”不介意的話怎麽臉那麽臭的樣子。


    唐若兮頓時抬眸盯著容嬤嬤,許久才道:“我介意!”心中歎了一口氣,緩緩道:“所以,容嬤嬤你到底想說什麽不妨直說。你既然來了,就是已經選擇信我了,不是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她自然不信容嬤嬤過來隻是說擔心自己會生楚雲睿的氣。拜托,他不來煩她,她雖然是有那麽一丟丟不舒服,但是更多的是無比輕鬆!這有什麽好生氣的。而且若真是生氣,容嬤嬤下人的身份來過問那就更是蹊蹺。


    不過,既然容嬤嬤找她,選擇相信她,她何不也相信一次。至少她能肯定的是,容嬤嬤對楚雲睿是出自真心。


    但今晚,終歸,她是介意!


    容嬤嬤聽了笑得更加明朗:“王妃睿智,真是王爺的福氣!”她一直就覺得王妃非池中物,隻是以前不知是敵是友罷了。


    是啊是啊,說重點!唐若兮煩躁地抓了兩下頭發。


    隻見容嬤嬤轉身麵向門口,抬頭仰望天空,神情複雜久久才道:“奴婢第一眼見到王爺就非常喜歡他,那麽乖巧那麽可愛……”


    要不要那麽裝深沉!


    她要說的事和楚雲睿乖巧可愛有關係嗎?


    ……唐若兮又鬱悶的抓了抓頭發。


    容嬤嬤垂下頭,複緩緩回憶道:“那時王爺雖說是由茹妃照顧,但是是由奴婢親自教他成長起來……”


    ……親自教他成長?這話聽起來怎麽有點猥/瑣的感覺……


    唐若兮不自覺的忽略了其他內容,抓緊輪椅轉軸挪開了點距離。


    突然不悅的皺了皺眉,出聲打斷容嬤嬤的回憶,無奈道:“能不能講重點。”


    她等了好久的重點!容嬤嬤到底想說什麽前麵需要鋪設那麽多……


    容嬤嬤尷尬的笑了幾聲道:“茹妃娘娘想害王爺!”


    唐若兮驚訝:“……”楚雲睿都這樣子還有必要去加害?


    容嬤嬤又接著道:“十五年前王爺母妃芸妃娘娘難/產而死,王爺大病一場,病好後記憶全無,心智受損更是呆傻,輾轉於琳妃茹妃之間照顧。可茹妃娘娘與芸妃娘娘似乎有過恩怨,芸妃已去,她便對王爺下手。”她自嘲一笑,“奴婢當時奉命照顧王爺實為監管,這倒也沒什麽。不曾想,王爺出宮,茹妃命奴婢跟隨伺機殺了王爺。皇宮裏動手容易惹來猜忌,但出了宮就不一樣了。王爺本就呆傻,現在還要攤上命短……”


    她的聲音裏有太多無奈和惆悵,還有深深的自責。


    “前兩天七皇子殿下來了,交代奴婢進宮見茹妃娘娘,左不過又是早點送王爺上路的事。”


    容嬤嬤看了眼唐若兮,平靜道:“奴婢還是如同以前一樣,隻是答應了茹妃娘娘。茹妃娘娘習慣以家人要挾,不過現在奴婢的家人因瘟疫都過世了,以後不會再有任何後顧之憂。”


    她的眼神帶著不忍的神情和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悲歌。


    唐若兮想到,容嬤嬤前段時間離開王府,為的就是家裏人的事吧。本就生離,現在更是死別。她對楚雲睿的維護當真是好!


    但她卻還是忍不住問道:“茹妃和楚雲睿母妃到底是什麽恩怨,居然要對楚雲睿如此緊緊相逼?”


    容嬤嬤搖搖頭:“不知。但我聽聞當年芸妃娘娘和茹妃娘娘感情很好。”


    唐若兮臉微不可見地抽搐著,迫不及待的想把人家兒子送下去給她做伴這叫感情好?


    “王妃娘娘”容嬤嬤突然正色道:“這段時間奴婢也是瞧著您對王爺的真心,所以以後王爺就放心的交由您了。”


    ……這怎麽聽的像是在交代遺言。


    唐若兮猶豫了一下悶聲道:“你放心了,王府裏那麽多女人,總有人照顧他的。”


    聽出了唐若兮語氣裏的絲絲酸味,容嬤嬤“噗”地笑出了聲:“王妃和王爺一樣都很可愛!”


    ……跟他一樣的話那叫可怕!


    唐若兮白了一眼笑得正歡的人,實在難以想象眼前的人剛才還在跟你提那些悲春傷秋的事,無奈道:“沒有別的事就先這樣了,我要休息了。”


    隻見容嬤嬤露出幾分心知肚明的曖/昧微笑道:“其實王妃您也不用擔心,奴婢教過王爺防狼術的,女子要碰他的話就直接爆/暈。”說著還揮舞了下拳頭做揍人的姿勢,得意的強調,“奴婢可是親自教導王爺成長的!”


    你確定他懂得如何爆暈人?而不是被人一/舉/推到?


    還有那個成長……


    唐若兮回一個訕笑,突然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狐疑問道:“楚雲睿房裏的春/宮/圖是你給他的?”


    容嬤嬤毫不猶豫的點頭承認。


    唐若兮的臉再次抽搐,腦中回想起楚雲睿上次嘟囔的樣子,“那我讓容嬤嬤幫我搓背好了……”。抖了下身子,頓時麵癱,容嬤嬤到底還教導了楚雲睿些什麽?!


    ——


    第二天一大早,蕭雯月就跟著楚雲睿過來要給唐若兮敬茶,儼然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其實他們兩不過是在路上遇到,便結伴同行罷了。


    可是……


    看著楚雲睿和蕭雯月和/諧/美/滿樣子進門,唐若兮頓時板臉,白了眼門邊的容嬤嬤,眼裏燃起了兩簇憤怒的小火苗。


    昨晚……昨晚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麽?!


    唐若兮此刻很後悔,後悔自己昨晚沒跟去聽牆角神馬的。


    “若兮!”楚雲睿依舊是之前那副可愛純澈的模樣,如墨的眼眸光芒四射,興奮地挪了張椅子坐在唐若兮身邊,欣喜的視線也隻流連在她身上。


    渾身上下被灼灼的目光盯得極不舒服,唐若兮瞪了眼湊近的俊臉,溫和純善,眼裏的火苗漸漸熄滅,昨晚遺留下的愁雲慘淡也莫名消去。


    容嬤嬤在一旁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王妃姐姐,今天是雯月進府第二天,特意過來給您請安。”蕭雯月跪地行禮,溫婉而笑,禮數語氣都完美到位。


    唐若兮愛理不理道:“嗯。”第一次和蕭雯月見麵時就已經交鋒過,沒想到現在還真成了她的“姐姐”。


    蕭雯月也看出唐若兮眼中的疏離和不屑,心中同樣氣惱,眸光一轉高端著茶杯的手故意鬆弛了下。


    茶杯垂直*,滾燙的茶水倒在唐若兮的大腿上,杯子滾動兩圈哐鐺落地散碎。


    “若兮!”楚雲睿一馬當先的蹲在地上,輕輕幫她揀掉裙子上的茶葉,一邊小心翼翼地揀,一邊輕輕吹氣,擔心道:“若兮,疼不疼……”


    “王妃姐姐,對不起對不起!妹妹我一時沒有注意,望姐姐見諒。”蕭雯月故作慌張的想要伸手幫她整理裙子,眼眶微微發紅,一臉的內疚表情。


    唐若兮卻隻是麵無表情的推掉蕭雯月伸過來的手,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淡定的用手背拂掉殘留的葉渣,抖了抖裙擺上的茶漬,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戾氣,似乎要把昨晚累積的莫名煩躁宣泄在蕭雯月身上:“見諒不見諒你都潑我了。”


    沒想到唐若兮說得如此直白,蕭雯月怔住,直接癱坐在地上,手被地上的瓷片割傷。忍著痛,她帶著楚楚的眼神看著楚雲睿,想博取憐惜。


    楚雲睿卻依然隻是低垂著頭認真的在唐若兮的腿上嗬氣。


    唐若兮食指點著他的肩膀,不自然道:“我腿沒知覺,你不用這樣弄了。”


    楚雲睿依舊固執地在輕揉她的大腿,眼神難過,還帶著心疼,雙手突然環抱住她的腰,臉埋在她的腿上,語氣受傷的口吻道:“若兮,我好難受。”


    ……又不是他受傷,他難受什麽。


    唐若兮掃了眼懷裏的大腦到,不解:“我說了沒知覺沒事,你還難受什麽?”


    楚雲睿晃著腦袋依舊在蹭,使勁蹭,一臉鼻涕眼淚全蹭到唐若兮腿上。腰摟得更緊,抬頭認真的看著她:“看到你受傷,我心裏就好難受……”


    唐若兮呆住半響都不知該回什麽。


    靜默良久。


    被勒的難受的唐若兮才對蕭雯月冰冷道:“你可以回去了。”


    蕭雯月抬眸看著唐若兮,確認她實在同自己說話,搖搖晃晃麵無表情的站起,眼神呆滯的轉向楚雲睿,想從他身上找出半點昨夜的溫/柔和狂/野。可惜什麽都沒有,他依舊埋頭做他認為重要的事……


    等到蕭雯月離開,容嬤嬤也主動出去。


    楚雲睿直接就要去掀唐若兮的裙子,想看她的腿有沒有受傷。


    唐若兮神色一冷,手連忙捂住:“楚雲睿你又要做什麽!”


    楚雲睿被嚇了一跳,眼神黯淡落寞咬唇,模糊的說道:“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


    唐若兮按了按額頭,伸手像摸小狗似得摸他的頭,歎氣道:“我這真沒事,乖。”


    楚雲睿歪頭狐疑:“真的沒事嗎?”


    唐若兮狠狠的點了下頭道:“真的!”


    楚雲睿彎眸,頭主動蹭著她的手心:“若兮~~”然後直起身來在她臉上用力的啄了下,笑如冬日暖陽。


    轉換得要不要這麽快!


    唐若兮被逼的一聲怒道:“楚雲睿,你下次再這樣莫名其妙親過來,我直接一掌拍飛你!”她現在好像越來越懷念當初那個對她愛理不理的楚雲睿了,至少不會這麽煩人,不會動不動就吃她豆腐!


    ————————有命案了————————


    這幾天,整個都城都籠罩在一種莫名壓抑的氛圍下,街上依舊人流攢動,但街上照例巡邏的衙役人數卻明顯翻了數倍,惹得百姓頻頻猜疑,心緒惶惶不安。


    街角,有兩三人在低頭交耳。


    路人甲神秘道:“你們知道最近為什麽街上官兵過了好多?”


    路人乙、丙紛紛搖頭:“難不成你清楚?”


    路人甲得意道:“那是,我可是有親戚在禦書房裏當差的。”


    ……宮裏當差不是太監就是宮女,有什麽好得意。


    路人乙扯了下嘴角道:“那你說為何?”


    路人甲小心掃了下左右的環境,低沉道:“聽說最近城裏發生了離奇命案,刑部一直找不到線索破案,聖上為此大發雷霆,所以都城才開始如此嚴加防範。”


    路人丙疑惑:“既然是城裏發生命案,為何我們一點小道消息都沒有聽說過?”


    路人甲一副裏所以當的口吻:“上頭既然想壓下來,自然是沒什麽做不到的!”


    路人丙又問:“那到底是什麽離奇案件,弄得刑部也沒有辦法?”


    路人甲可惜道:“這我也不知道。”看了眼眼前的人小聲道,“剛這些話你們可別到處亂說,免得鬧得惶惶的,可要被安個蠱/惑/人/心的罪名了。”


    衙差街上到處走,不早已人心惶惶的了嗎?


    不過兩人還是紛紛點頭肯定道:“這個我們清楚!”


    不久後,路人乙拉著另一個人小心謹慎的說道:“你知道嗎,我宮裏的親戚跟我說,最近都城發生了數起離奇命案,簡直是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依舊是乍暖還寒時節。


    午後的陽光卻如輕柔的絲帶,輕撫大地,將濃濃的暖意灑向人間。


    皇宮裏突然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二皇子的母妃——琳妃。後宮死人向來都是正常,不過這次是妃嬪,而且還是皓王的母妃,顯然就不正常了。


    楚陵楠震怒,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地下殘害他的女人,手段如此狠毒,一怒之下立刻命人宣刑部尚書進宮查案,勢必要查出真凶嚴懲不貸。


    楚雲皓一接到消息,馬不停蹄地趕到伊水殿。


    伊水殿裏隻有悲涼的溫度。


    殿中內室,榻上躺的是一身儀容典雅的女子,像在安靜沉睡。眉眼秀雅,五官精致,隻是那緊閉的薄唇透著紫黑色,眼眶也有些烏青。


    楚雲皓踉踉蹌蹌跪在榻前,邪/魅的臉上不再是輕/佻的笑容,是道道淚痕替代了的無數他未曾出口的細語,宣泄著他的痛楚。


    窗外有斜陽傾入,渲染在他悲慟的眉眼,在他身後拉長了一個身影,寂寥思痛。


    外殿的太醫們愁容滿麵,他們知道琳妃是中毒而死,而且還知道中的是砒霜。


    可問題也正出在此:皇宮怎麽會有砒霜這種烈性劇毒,而且妃嬪的膳食就算沒有皇上的那般嚴謹把關,也是會一一檢查是否有毒,琳妃所中的毒到底從何而來……


    同樣沒想明白的還有剛匆忙進宮的刑部尚書大人包拯行。他一身藏青色官袍,緊鎖眉頭,風塵仆仆而來。


    宮外最近連續發生了兩起女屍案已經是把他弄得焦頭爛額了可還是沒有任何線索,本來他都已經不敢來見皇上了,眼下琳妃娘娘出事……


    包拯行仰天長歎,今年勞動量有點多……


    包拯行點頭哈腰笑臉恭順的聽著楚陵楠的數落,等其離開後才直起腰板放開懷抱在伊水殿觀察幾圈,樣子貌似很悠閑。


    等察覺除了宮人們哭的死去活來外沒有其他異常,他便把目光轉移到那些宮人身上。


    聽聞琳妃愛念舊情,這伊水殿的宮人至少都是跟她五年以上,但這也不能證明什麽,他多年的經驗可以作證,事情往往都是那些不起眼或是看似不可能的人搞出來。


    包拯行半眯雙眼成一條縫,視線認真的掃過哭泣的宮人。


    “你們說說怎麽回事?”


    他左頻右顧轉頭搖頭,加上本身臃腫矮短的身材,反而顯得十分滑稽。


    伊水殿的兩排下人你看我我看你,個個都爭先恐後地上前抓住包拯行的衣袖衣角發言。


    “大人,你要為我們娘娘做主啊!”


    “大人,我們娘娘死的冤啊!”


    “大人—”


    ……諸如此類,聲淚俱下。


    包拯行一下子被這麽多俏姑娘包圍住,還被東拉西扯,直接忽略了邊上眾位公公震驚鄙夷的眼神,臉上展現了些笑容。


    可他也不敢太高興,這些姑娘若靠得太近,身上的脂粉味必然會沾到他身上,要是被發現了,可大大不利於他們家的和諧建設。要不他考慮下待會要不要跟誰借套衣服來換……


    那要跟誰借?


    包拯行回頭看了下自己的手下搖頭,他們的官服,不行!他頭上的烏紗帽會不答應的。看了眼宮人太監的,頭搖的更厲害,不行!他家女人會不答應的。


    思忖了許久,包拯行才艱難的拉回思緒到案件上。


    “好了好了,都給本官安靜點,本官不就是知道琳妃娘娘死的冤才來的嗎,一個個放手!放手!”他用勁了力氣才從這些人手中逃脫,又選了個理她們老遠的位置站住,好聲好氣道:,“好好說話。”


    大夥慢慢安靜了下來,隻是那發自內心的哀痛怎麽也沒消下……


    又是一群吃硬不吃軟的人。


    包拯行心裏嘀咕著,板著臉清了下嗓子繼續大聲道:“你們當中誰貼身照顧娘娘的?”


    “大人,是奴婢……樂兒”其中一年紀較大的宮女上前回話,聲音哽咽者。


    包拯行一臉凝重道:“把你知道的事情始末認認真真長話短說跟本官詳細交代!”


    認認真真,長話短說?這樣讓她怎麽詳細……


    樂兒一臉困頓的看著他,而後是一臉如喪般哭喪著臉講了起來,“娘娘早上還好好的,也沒有見過什麽人,午膳過後就說困了要去休息。奴婢不敢打擾……就在外麵候著。誰知道過了未時娘娘還沒有醒來,奴婢就進去看了下,誰知……誰知看見娘娘口吐白沫,臉色發黑已經……已經去了。”說完又是掩麵痛苦。


    “樂兒姐……”邊上的宮女姐妹們在旁邊也安慰著,抱成一團痛哭流涕。


    侍衛剛想上前去阻止下她們這種沒有盡頭的水漫金山,就被包拯行止住,“不用管她們不用管她們。”想了兩下發現不對又命人強行分開她們,也不管她們哭沒哭直接問,“琳妃的膳食是誰負責安排的?”


    “是……奴婢”一乳/臭/未/幹的小宮女低頭小聲答著,渾身顫抖也不知是因為哭得厲害還是在壓抑恐懼。


    這丫頭分明有古怪,包拯行有提高音量,“沒有人到訪,琳妃又死於中毒,那就是你的飯菜有問題了?”


    小宮女嚇得直接跪下,她就怕查不出凶手最後拿她當替罪羊,沒想到來得這麽快,哭得更嚴重了,“大人明察,奴婢沒有做任何傷害娘娘的事,不是奴婢做的!不是奴婢……”


    “大人,奴婢也相信巧兒不會做這種事,巧兒還是個小孩子而已,而且從小就在伊水殿生活,不可能會對娘娘起歹心。”樂兒也跟著跪下來,替小宮女求情解釋。


    “就是”


    “是啊,巧兒還是個孩子”


    一群宮女都跪了下來向包拯行解釋,愣是把他弄得尷尬,他也隻是打個比方,案情分析而已,不用這麽認真吧大姐們。


    “本官也隻是打個比方,嗬嗬。都起來吧,跪著太礙眼。“包拯行訕笑,隨意的揮了揮手,指令侍衛,“去禦廚房今天負責琳妃膳食的人帶過來,本官有話要問!”問題一定就出在吃的上麵。


    在大夥等禦膳房的人時,包拯行也隨意走到個身上沒什麽味道的宮女邊問了起來,“娘娘平時有什麽*嗜好?”


    “……娘娘知書達理秀外慧中,怎麽會有什麽*嗜好!大人你不要無中生有壞了娘娘的名節。”宮女一臉正色怒視他。


    得了,又被誤會了,包拯行也很想閉嘴啊。到底可這案子落到自己頭上他沒法拒絕啊,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那琳妃娘娘今天可有什麽異常?”


    “沒有!娘娘每天都很正常。”


    “哦,琳妃娘娘今天沒有一丁點不一樣?”手掌蜷縮五指頭聚在一塊聲形並貌的比喻一丁點,臉上帶著沒法相信的表情。


    “沒有!大人,您的問題重複了,而且我們娘娘很正常!”宮女平複下心情,壓製住自己的情緒,慢慢敘述,“娘娘早膳過後就看書,看書過後烤兔子作為午膳,然後……”


    “等等!”包拯行靈光一閃,剛是被什麽話題激發靈感?


    烤兔子?


    琳妃萬金之軀還親自做這種吃的,確實難能可貴。包拯行想想還很欣賞的點了點頭,哎呀,想偏了,他剛才的靈光一閃想的是兔子才對。


    對!兔子!


    包拯行拍板道:“兔子在哪裏,馬上帶來見本官!”


    ……眾人臉上都微不可見的抽搐了下,包大人,兔子已經被吃了!


    但還是有宮女好心提醒:“大人,兔子已經被吃了,一幹二淨。”


    包拯行尷尬的咳了兩聲,踱著步子思索。


    “哪來的兔子?”他突然急切問道。潔白的小白兔或許就是這破案的關鍵!


    當一度被人們遺忘的那隻已經被拆吃入腹的兔子再次出現時,似乎真的給了案子另一個方向。可人們了然的陷入了另一個沉思。


    “兔子是……我們王爺送的,就早上的事……”樂兒緩緩說道。


    包拯行聽了,疑慮的目光投向一直安靜的楚雲皓,可對方現在依然還沉浸在他悲痛欲絕的世界裏。


    好久,許是察覺的大殿不用尋常的安靜,楚雲皓抬眸,淚水漣漣的看著她們,嘴角掀起個無奈的苦笑:“怎麽了?”


    包拯行實在也是為難,兔子是皓王爺送到宮中的,那應該是沒問題。可目前又沒有其他線索,那他隻好在這兔子上找找出路。


    他斟酌道:“皓王殿下,不知您的兔子從何而來?”


    楚雲皓不解:“老四送的,有何問題?”總有百姓給老四送糧食肉類,他看著兔子喜歡就要走了。


    他自然也聽出了包拯行的本意,但不以為意,畢竟那兔子進宮後都是活潑亂跳的,怎麽會有毒。


    包拯行聽了更加困惑,若是別人送的他還好下手查,這睿王爺……那傻孩子那邊能查出什麽。他牽強一笑:“沒什麽問題,就是事無巨細都了解下罷了。”


    嘴上這麽說,但包拯行心裏卻並不是這麽想的。


    多一個嫌疑人,案子就多一個破綻,破案就多一份希望。也不管睿王爺傻不傻的問題,正要準備命人請他進宮,卻見自己的手下鄭強進入伊水殿,心下犯糊塗,鄭強不是跟著慕容書在宮外查案?難道是……


    果然,當鄭強跟包拯行貼耳細語一番還未說完,包拯行就甩下句話便火急火燎的跑走了,“有請睿王到刑部衙門一趟協助調查,本官去去就回!”


    鄭強揉了揉眉心:“……”大人怎麽還如此風風火火,他都還沒說完案發地點……


    殿中刑部剩下的人麵麵相覷都不出聲,你看我我看他的就等著有人自行請纓。官民合作主動配合協助調查,這應是每個百姓都樂於奉獻的事。可為什麽不是他們去拜訪王爺, 而且把王爺請到刑部衙門,這官架未免擺得太高了吧……會不會引起公憤……


    ——


    而睿王府裏,某位還未被請去作客的人此時正帶著美人在*追蝴蝶,飛到花園裏,落在草地上。


    不一會,楚雲睿就已經捧著一大束五彩斑斕的花束笑嘻嘻的出現在唐若兮前方十丈處,亮著他的彩虹音:“若兮——”


    唐若兮抬眸望去,看到的是白衣男子如同孩童一般揚著幸福的笑容奔跑在夕陽之下,地平線上漸落的幾脈輝光投射在他身上,宛若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光線柔和,但他卻是耀眼到讓人難以逼視。


    唐若兮動容,被他的笑容感染,莞爾一笑,但很快就又恢複到波瀾不驚的樣子。


    剛才容嬤嬤帶來消息:蕭雯月前兩日歸寧,在尚書府過夜時,居然莫名奇妙就落難於發/情的馬廄裏。盡管發現及早,但清/白/已/毀,遍體鱗傷,雙腿似乎也廢了。


    雙腿廢了?


    視線流連過自己的雙腿,手指規律的敲在自己腿上,唐若兮看著前麵奔跑過來的人,眼底帶過一抹狐疑。


    幾個眨眼,楚雲睿就已經到了唐若兮跟前,及時刹腳蹲下身子,獻寶似的奉上鮮花,聲音是難掩的愉悅:“若兮,送個你!”


    唐若兮並沒有伸手去接,歪著頭認真的看看花,看看楚雲睿。


    楚雲睿害羞的低垂著眸,靦/腆/笑道:“若兮,你是不是覺得我比花好看,你比較喜歡我不喜歡花。”


    ……她可以說兩個都不喜歡嗎?


    見唐若兮沒有回答,楚雲睿笑得更加開懷,顆顆潔白的牙齒閃亮閃亮:“若兮,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承認?嘻嘻!”


    唐若兮麵癱,心裏止不住的怨念:天呐,讓我一掌拍飛他!


    正當楚雲睿高興的要得意忘形,刑部的人來了,一來就直接要帶他走。


    楚雲睿不想離開,戀戀不舍道:“若兮,我想跟你玩……”


    玩玩玩,玩你個頭!


    唐若兮神色一凜:“你不去,那以後都別來找我了!”


    見唐若兮麵色不善,楚雲睿委屈的扁扁嘴,轉身跟著刑部的人離開,低垂著腦袋,背影落寞,儼然一副被遺棄的模樣。


    刑部找他?


    看著楚雲睿離開,唐若兮唇瓣翕動,終也沒再說什麽,隻是琥珀色的眼眸裏是不斷擴大的疑問,他真的隻是這般單純,還是這隻是他自我保護的方式罷了……


    ……


    這邊,包拯行離宮後,匆匆忙忙趕到一修整的中規中矩的人家門前,氣勢十足的一腳踹開院落大門闖了進去,前腳才剛跨進去中氣十足的聲音就響起了:“本官現在懷疑你和最近城中的女屍案有關聯,要帶你回去調查!”


    “咯咯咯”院中一公一母兩隻雞在追逐打鬧,看到有外人來了,嚇得都跑到牆角抱成一團,公雞用翅膀護住母雞,眼神警惕性的看著來者。


    他尷尬咳了數聲,沒有心情去理會兩隻雞秀/恩/愛的無聊,直奔客廳,還是一腳踢出,更加果斷更加用力。


    “本官現在懷疑你和最近城中的女屍案有關聯,要帶你回去調查!”


    原來桌下慵懶的趴著條黃色家犬立刻直起腿站起來,目露凶光的看著聽在門口的胖子,趾高氣昂綽綽有餘的搖擺著尾巴。


    包拯行對著狗殷勤的笑著,身子慢慢往後挪順手關門,動作飛快,要知道被那家夥咬上一口,好幾兩肉都會沒了。心裏直搖頭,同樣是狗,人類最好的朋友,為什麽他們家的小不點可以那麽可愛而這後門的仁兄卻做不到……


    “大人,廚房好像有動靜!”


    包拯行聽聞,再次首當其衝跑在最前麵,還是一腳踹開/房/門,不過這次不知怎麽的用力過度,整扇門都被他踢倒,看到了坐在灶台前吃驚得手中東西都掉地的和尚頭,語氣十分篤定自信更有揚眉吐氣的驕傲,“本官現在懷疑你和最近城中的女屍案有關聯,要帶你回去調查!”


    看到麵前的可疑罪犯即使官兵已經兵臨城下的情景依然不驚慌失措,倒是讓包拯行佩服了一把:“來人,好好搜!”


    他說話間認真審視了和尚一番,突然覺得眼熟,這位不就是聽聞桃李滿天下的範老先生,怎麽如今如此落魄,而且居然開始作/殲/犯/科,當真是斯/文/敗/類!


    後麵跟著包拯行過來的官差順勢在廚房展開地毯式搜捕,行動間還憂心忡忡的看了眼地上那扇破門,虧大了,這回不知道又要賠多少……


    範老先生正是前段時間去睿王府教書的眾多倒黴先生之一,似乎因為頭發被楚雲睿毀了差不多,傷心欲絕,最近差不多都宅在家裏等著頭發長長。


    他本是在廚房準備東西,不料被一聲暴動嚇到,材料直接掉落,呆愣半響後看見官差在他家搗亂,氣得手直抖地指著包拯行,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汪——汪”隔壁惡狗跟了過來,很快跑到範老糊塗跟前對著包拯行一臉警戒,卻不忘俯首舔了下地上的煎餅類似物,但卻似乎嫌棄的不願吃。


    範老先生隻是低頭看了一眼惡狗舔食,臉頰辛酸抽搐,再看向包拯行時,眼神攜帶著怨恨,夾雜著憤怒,似乎還充斥著饑餓。


    包拯行隻是一副隱晦的笑容,故作深沉地開口:“範老先生,您見到我怎麽這麽害怕?”


    範老先生的臉抽搐得更加厲害了:“你突然出現在我家我能不害怕嗎?”


    踱步在廚房裏來來回回,眼睛一直往範老先生身上上下掃蕩,包拯行自得意滿的說,“我早就該想到是你,上次命案時先生您也在現場!”


    命案?


    範老先生略顯渾濁的眼眸滑過一道光芒,疑問道:“不知大人什麽意思?”


    包拯行剛想說要帶範老先生回去,話還沒出口,就見鄭強一臉尷尬地進來,湊耳:“大人,案發現場在附近,不是範老先生家。”


    “……你不早說!”包拯行一張圓餅大臉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屬下想具體說清位置,可大人您跑得比兔子還快……”鄭強小聲呢喃。


    “……”


    包拯行不自然地打哈哈:“哈哈,沒什麽意思範老先生,您老自行隨便。”對著在廚房搞破壞的手下鎮定自如道:“走,去別處再搜!”說完便有模有樣的出了廚房,留下範老先生一個人獨自淩亂。


    過了好久,範老先生才回過神來,環視了一番自己亂七八糟的廚房,自我安慰地看著灶台,至少還有一塊幹淨地……


    包拯行一路上受盡了屬下們鄙夷的眼光,帶著一波人一番折騰才到了案發地點,這次和之前一樣,除了屍首外什麽都沒有遺留,凶手處理得太幹淨了,心思縝密光想就能令人不寒而栗,無奈之下隻好打道回府。


    脈脈餘暉鋪灑大地,溫/暖/柔/情。


    馬車還未抵達刑部衙門門口,就已經聽到一陣陣叫喊。


    難道又出了命案?


    遠處喊聲聲勢浩大,嚇得包拯行心跳加速,大驚失色。


    都快入夜的時辰了,可是卻有一大批女子堵在刑部衙門口大喊大叫,任憑衙差苦口婆心相勸或是棍棒威逼都不肯離去。


    隔著點距離,包拯行掀開車簾往刑部大門看去,眉毛都擰在一條線上。這些個姑娘家的難道不知道最近城中女屍案正起得凶,還不躲避。


    思緒一轉,了然點頭。也難怪姑娘們還膽大的到處亂跑,這命案的消息一直都被緊閉封鎖。


    隻是為何她們都聚集在刑部門口……


    包拯行電光火石間就想到了唯一的答案——他邀請來的四王爺已經到了。


    出於人身安全問題考慮,包拯行帶著人馬果斷從後門進去,繞到刑部大堂去見楚雲睿。可當他後廳出來,正要抬起小短腳跨入大堂的時候震了,驚了,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隻見堂中一身月白色錦服的楚雲睿和他那常年穿得一身喪似得主簿姬無言,一個坐在椅子上屈腿抱膝,百無聊賴,從他那繃直的唇線還能看出他隱隱的不爽;一個安靜站在楚雲睿邊上,無所事事,白希無暇的臉上還透著幸災樂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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