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敢跟我亂講話,胡貧嘴,我就把嘴給你縫起來!”


    寧侯自己說粉的,蘇言一句隨聲附和。結果,被狠訓了一句。


    蘇言低著頭不說話,心裏若有所思,真的是粉的嗎?


    回憶一下,記不清了!


    不過,看寧侯不分男女時常撩騷的事跡,蘇言感覺,他應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


    粉的?!那是他幾歲時的顏色吧。


    對美人兒全憑興致,不存憐香惜玉。


    對長輩全憑心情,說動手就動手,毫無顧忌!


    白天看寧侯為人處世,晚上蘇言躺在床上,不由想,呆呆長大後,不知道會不會也會像寧脩這樣。


    有其父必有其子!很多時候,這也是不可逆轉的一個基因規律。


    所以,如果呆呆長大後也似寧侯這般,完全憑自己喜好和心情做事,隻管自己心情,不在乎其他。那麽,到底是好事兒呢?還是壞事兒呢?


    蘇言想了一下,隨著閉上眼睛,隻要呆呆健康平順就好,其他不重要。


    為娘的,對孩子最大的期盼好像也隻有這個。


    在不自覺間,蘇言已同世上所有當娘的一樣,對孩子奢求從來不會太多,唯願他喜樂安康。


    翌日


    蘇言剛起身,走出屋子,就看青石已在門口等著,還是一副等了好一會兒樣子。


    “蘇小姐,六爺讓小的過來拿您昨天抄寫的懺悔經。”


    這討要作業積極的,堪比討債的。


    “蘇小姐……”


    蘇言:“沒寫。”


    青石:……


    看蘇言這麵色紅潤,一副睡的極好的模樣。她沒寫,青石一點都不意外。


    隻是,她是不是回答的太爽利,太實誠了?


    青石以為她偷懶,至少也會找個理由的。


    “蘇小姐先隨小的去見六爺吧!”


    “我先去上個廁所。”


    “那小的在這裏等你。”


    青石說完,看抬腳欲往茅房去的蘇言,腳步一轉,人轉身,“我忽然不想去了,我們走吧!”


    青石:……


    蘇言隨著青石來到寧子墨的住處,見莫塵已在,手裏拿著抄好的佛經,正在給寧子墨檢閱。


    看著莫塵手裏那厚厚的一遝紙,再看手裏空空如也的蘇言,寧子墨什麽都沒說。


    蘇言:此時她與莫塵站在一起,那就是學渣與三好學生。在寧子墨眼裏或是這樣,但蘇言心裏一點也沒感慚愧。看來,懺悔經什麽對她來說是對牛彈琴,她果然不是那有慧根的人。


    莫塵看著麵色紅潤的蘇言,不覺抬手摸摸自己泛著黑青的眼底,低下頭來。


    對比蘇言,莫塵覺得自己實在勤勞,也實在是老實了。


    “好了,你們兩個先回去吧!今日要趕路,白天沒空,晚上我再教你們。”


    “是。”


    兩人走出屋子,蘇言轉頭對著莫塵道,“莫護衛,前麵河裏有不少的魚,又肥又美。不若我們去撈些帶著在路上烤著吃吧!”


    聽蘇言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情拉他去撈魚,並且她還連做法都想好了。這行徑,他若是六爺,一定日夜罰她抄寫經書。


    “蘇小姐恕罪,屬下還要回去趕抄經書,眼下暫不能同蘇小姐一起去撈魚了。”


    “撈完魚再寫也不遲。”


    聽蘇言這話,莫塵就一個感覺:她要帶壞他。


    “屬下以為還是先把經書抄完再去比較好。”莫塵說完,朝著蘇言一拱手,大步走人。


    看著莫塵背影,蘇言:不是說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人嗎?怎麽寧侯和莫塵偏不一樣。


    主子敢直言自己的粉的,可屬下卻如此的一本正經。


    其實莫塵心裏也憋悶的慌,他同蘇言,明明都是被罰抄寫經書的人,為何處境就這麽不一樣呢!


    她吃得香,睡的香。而他卻吃不香,睡不著。看到經書,就像是女人害喜一樣,胃裏直翻,隻想趕緊搞完,猶如婦人隻想盡快把孩子生下來一樣。


    莫塵是想早搞完,早解脫。


    蘇言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愛如何如何!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心境決定一切。


    飯後,不待蘇言將魚撈上來,寧侯已下令啟程出發。


    蘇言騎在馬上,跟隨在後,看越是臨近京城,寧侯也跟著開始忙了起來。


    一天好幾封信送到寧侯手中。


    “蘇言,侯爺傳你過去。”


    中午稍歇時,蘇言正在吃飯,被傳。


    猛扒幾口飯,嘴裏嚼著,跟著護衛到寧侯跟前,“侯爺。”


    寧侯看蘇言一眼,“把嘴擦幹淨。”


    蘇言聽了,抬手抹了抹自己嘴巴,看到手上沾到的飯粒,撚起來又放到了嘴巴裏。


    寧侯:……


    看到寧侯無語,外加嫌棄的眼神,蘇言笑笑,無辜道,“侯爺恕罪,過了幾年窮日子,把優雅給忘了!”


    “別跟本侯提什麽優雅,在你扒我衣服的時候,你就沒那矜貴的玩意兒了。”寧侯不鹹不淡的說完,將手裏一封信遞給蘇言,“看看吧!”


    “是。”


    蘇言接過,拆著信,想著寧侯剛才的話。


    【在你扒我衣服時。】


    現在說起這一句話,說起這事兒,寧侯這麽平靜寡淡,完全沒了往日的火氣與陰陽怪氣。這是不是說明,這事兒在寧侯心裏已坦然接受了?!


    如果是,那倒是好事兒。


    蘇言心裏想著,將信展開,看完上麵內容,勾了勾嘴角。


    侯府那邊,寧家大老爺和宗氏已開始在準備過繼的事了,且還是大操大辦。看那架勢,不止是要全京城的人知道,那是恨不得讓全天下都知曉。


    “侯爺,這是好事兒!”


    寧侯聽了,看著蘇言,不鹹不淡道,“若是最後把事兒給我搞砸了,小心你的皮。”


    寧侯說完,看蘇言拉著自己衣襟口,低頭往自己身上瞅了瞅。


    看完,合上衣襟,對他笑笑,“皮又白又嫩,隨侯爺修理。”


    這話,赤裸裸的勾引。


    寧侯冷哼一聲,不屑理她。


    之前,她對他,那是隻動手不動口,一言不發,直接扒。


    現在,倒是規矩了,除了耍嘴皮子之外,手腳都分外老實。


    所以,她這也算是學好了吧?


    “侯爺,老夫人派人傳來的。”


    聽言,寧侯眉頭微動,隨即將信接過來。


    老夫人可是極少會給他寫信,除非是府裏發生什麽急事,或要緊的事。


    現在他人都快入京了,老夫人突然派人送信過來,看來定非小事。


    寧侯將信打開,當看到信上內容,臉上揚起一抹冷笑……


    “寧大老爺可真是好樣的,一言不發就為本侯促成了這麽一樁大喜事。”


    蘇言不知信上寫了什麽,隻聽寧侯這話,已明顯感覺到了他話裏的冷意。


    “你也看看吧!”寧侯隨手將信遞給蘇言。


    蘇言接過,看到信上內容,眉頭微揚……


    【聽說你在路上英雄救美,救了曹碧錦,且還為了她英勇負傷了?】


    【現在,京城上下都說你對曹碧錦情根深種,癡迷入心了。】


    【而曹碧錦在回京後,也已吐口說對你十分感激,十分心儀。】


    【所以,你爹和曹相以你們兩性相悅為由,成全你們為慈父之心,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將你和曹碧錦的親事定下來了。】


    【寧脩,你就要做新郎官了。】


    最後,老夫人一句總結結束。


    看蘇言盯著信,跟個木樁子似的一言不發,連句屁話都沒有,寧侯涼涼道,“沒什麽要說的嗎?”


    蘇言聽了,抬眸,“過繼兒子有了,新媳婦也有了,侯爺這也算是雙喜臨門吧!”


    “雙喜臨門?你是這麽認為的?”


    蘇言搖頭,“京城的人是這麽認為的。至於我……”撩去滑落肩頭的頭發,不鹹不淡道,“寧旭想搶占我兒子的位置,他還嫩了點;曹碧錦想做我兒子的娘,她還不夠格。還有你……”


    蘇言說著,抬腳走到寧侯跟前,仰頭看著他,平靜又霸道道,“你娶曹碧錦,我不同意!”


    這話,實在是夠蠻橫,夠驕縱,甚至可說不可理喻。


    寧侯垂眸,看著這隻到自己胸口一臉綿軟樣兒,實則滿肚子賊心眼的女人,伸手扣住她下巴,低低沉沉道,“看來,過去這些日子本侯給你太多好臉了,讓你無法無天到都敢爬到我頭上,對我發號施令了!”


    從隻求活,到現在都敢用命令的語氣跟他說話了。這是典型的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呀!


    “蘇言,你好像沒資格管本侯娶誰!”


    “資格?資格不都是自己爭取的嗎?”蘇言說著,忽而伸手,伸手抱住寧侯的腰,靠到他懷裏。


    蘇言一舉出,寧侯身體一僵。


    感受到懷裏那抹溫軟,淡香,寧侯垂下眼簾。


    蘇言踮起腳尖,靠近他,低聲道,“侯爺,我聽護衛說,前麵有一段路不是太好,很顛,我有點怕怕怕。所以,我能不能跟侯爺坐一輛馬車!”


    聽到這話,寧侯差點就笑了。


    特別是那個怕怕怕!這該發嗲的字眼,她生生給說出了流氓之氣。


    寧侯扣住蘇言下巴的手緊了緊,狠捏了一下,看她吃痛,寧侯輕哼一聲,“蘇言,你不要以為本侯不知道你在打什麽鬼主意。”


    還很顛!


    寧侯在她胸口掃一眼,隨著移開視線。


    “那侯爺說我在打什麽鬼主意?”


    “哼!”


    “其實,我沒打鬼主意,我隻是喜歡粉色而已!”說完,蘇言自己沒忍住,抱著寧侯的腰,頭抵在他胸口吃吃的笑了起來。


    低笑出聲,腰身一緊,隨著雙腳突然騰空,人被扔到了馬車裏,一人隨著上來,“啟程!”


    “是!”


    莫塵應著,腦子嗡嗡,主子這是已經認命,任她非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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