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不是我心眼小愛挑刺兒。不過,你這表妹是不是太不知禮數了呀?”


    對於她兒子沒吃飯,蘇言卻吃了個肚子滾圓的事,柳母心裏相當不舒服。


    柳氏聽了,嘴巴動了動剛要說話,就被柳邧給接了過去。


    “背後道人是非乃是小人所為,母親切不可如此。”


    聞言,柳母麵色僵了僵。


    無人知曉,其實柳母自我感覺,她也是個可憐人。


    早些年,柳邧的父親活著時,她每天聽他說教。等他死了,柳母本以為耳朵邊總算是輕省了,沒想到又開始聽柳邧說教。


    想她一市井婦人,吃的是粗茶淡飯,可要守的規矩,卻比住在那皇宮裏吃香喝辣的皇後娘娘還多。


    偏偏聽了這麽些年,她還是沒習慣,且對這些規矩什麽的,還是總會忘記。雖然不想,但也必須承認,她是個榆木疙瘩沒錯。


    “蘇家表妹雖有諸多不是,可終究是親戚,實在瞧著不慣,讓她早些走也就是了,沒必要背後多議。”


    “吾兒說的是。”柳母被迫跟著咬文嚼字。


    雖心裏向著自己兒子,可很多時候柳母還真是不願意同柳邧說話,太累,總感嘴巴不聽使喚。


    元氏聽了垂眸,讓她蘇言些走,這實在不是她能說了算的呀。


    “元氏,這些瑣事你看著辦吧。”


    “是。”


    關於蘇言,周夫人再三交代不能多言。所以,元氏也隻能應是。心裏苦惱,怎麽才能讓柳邧看蘇言順眼一些,不要再說趕她走的話。


    第二天


    吃過早飯,元氏洗著鍋,對著蘇言道,“表妹來的日子也不短了,今日沒多少事,不若我帶你出去走走看看吧。”


    怎樣才能讓柳邧看蘇言順眼一些,元氏一時想不到。所以,隻能讓蘇言在家裏少待,柳邧眼不見為淨或許也就好了。


    “好。”


    就這樣,早飯後元氏請示過柳邧就帶著蘇言出門了。


    或是好久沒出來逛了,蘇言感覺元氏興致比自己都好。


    隻是心裏總掛牽家裏,或也是擔心出來太久了柳邧會不高興。所以,才出來不到半個時辰,元氏就喊蘇言回去了。


    “表姐先回去吧,我再走走,稍後就回。”


    元氏聽了,有些不放心道,“還是一道回去吧!雖然那些暴徒現在都被寧侯爺和三皇子給收了。可是,邊境還是不太安穩。”


    “我轉一會兒就回去,不會太久,表姐放心。”


    看蘇言似真不想回去,元氏也不能強拽,又囑咐了幾句才將要離開,突然被一聲大叫打斷……


    “啊,好疼!”


    “我讓你跑,我讓你跑!”


    “相公,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吧!”


    “你都敢爬牆逃跑了,我豈能饒了你。”


    隨著聲音,人映入眼簾。


    看到那正對著女人大打出手的男人,再看那跪在地上鼻青臉腫,不斷求饒的女人,蘇言眼簾微動。


    因為那打人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吳誌;而那跪在地上哭著求饒的女人,是王荷花。


    “相公,我知道錯,我改,我一定改,求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然,這哭求,卻並未讓男人手軟,反而下手更重了,說拳打腳踢一點不為過。


    看到這場景,元氏不由心裏直跳,麵露懼色。因為看著實在嚇人!


    不過在看到蘇言時,元氏忙道,“表妹,這事可不能看表麵,這男人雖看起來好似挺凶惡的。可是,這實在是怨不得他。都是因為那婦人太過了!”


    然後,在元氏的敘述中,王荷花與吳誌故事,蘇言聽到了另外一個不同於劉婆子的版本。


    “這男人叫吳誌,過去有些惡習,然後他媳婦兒王荷花就變心了!”


    “你說她變心也就算了,可她竟然還跑到寧侯爺的跟前汙蔑她相公,企圖讓寧侯爺將她相公給抓起來處死。”


    “幸而寧侯爺明斷。不然,這吳誌豈不是要冤死在她手裏。”


    “也就因為這樣,吳誌對她才會這樣,說到底都是她自己作的。所以,過日子女人一定要跟自己相公一條心,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做有愧自己相公的事。”


    故事之後,還不忘給蘇言再上一課。


    “表姐說的是!時候不早了,表姐趕緊回去吧,我到別處逛逛。”說完,蘇言徑直離開,一點沒看熱鬧的意思。


    而元氏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再看到王荷花被吳誌打的腦門出血時,也嚇的趕忙離開了。


    對比吳誌,元氏更覺自己嫁的不錯了。日後好好伺候相公的決心,更加堅不可摧。


    而說是別處逛逛的蘇言,卻是什麽地方也沒去,就在大碗茶的茶攤上,要了一碗茶,坐著,偶爾喝一口,漫不經心的聽人說著話,看看街邊的過路人。


    從下午,一直坐到黃昏。因為也沒幾個客人,所以茶攤老板也任她坐著。


    “姑娘,敢問貴姓呀?”


    “鄙人姓徐,家就在那邊,姑娘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呀?”


    偶遇浪蕩子,被調戲兩句就被攤位老板給攆走了。


    “姑娘,時辰不早了,如若無事不若早些回家吧。”茶攤老板好心提醒道。


    “好,多謝老板。”蘇言給了茶錢,起身離開,走出沒幾步,一人迎麵走來。


    “蘇姑娘,二爺請你過去一趟。”莫塵對著蘇言道。


    蘇言點頭,什麽都沒說,隨著莫塵走進一酒樓。


    走上二樓,看到那靠窗而坐,漫不經心望著樓下的男人,蘇言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順著他的視線朝下望了望,看了一會兒開口,“豆腐攤旁那位綠衣服女子瞧著很不錯。”


    “嗯!本侯瞧著也不錯。”寧侯說著,看著蘇言,微微一笑,“在這一點上,蘇小姐倒是與本侯眼光一致。”


    “所以,我一直自認自己貌美如花,身材火辣。”


    寧侯聽了,看著她,撩眉一笑,意味深長道,“貌美如花本侯倒是沒甚感覺,不過後者,確是如此。”


    “侯爺的誇讚可真是一點都不含蓄。”蘇言說著,拿起桌上酒壺給自己倒一杯,一口悶!


    嗚!


    意外的辛辣。


    那股味道入喉,蘇言臉頓時皺成了一團,嗆的眼裏直冒淚泡。


    看蘇言那樣子,寧侯嘴角微揚,心裏莫名舒暢。


    “這酒,本侯聞著尚且感到辛辣刺鼻,沒想到蘇小姐倒是好膽量。”


    聽寧侯那不掩幸災樂禍的語調,蘇言硬著脖子不說話,等待那股辛辣味兒過去。


    是她大意了。


    本以為就寧脩這處處都優待自己的生活態度,喝酒定然也喝最溫和的那種。所以,她連聞都沒仔細聞一下,就一口給灌了下去。


    此時,忍著喉間那直衝鼻子的辣味,再看看寧侯那空空如也的酒杯,蘇言疑心頓生,十分懷疑這酒本就是寧脩給她準備的。


    看蘇言那一臉懷疑的模樣,寧侯臉上揚起一抹淺笑,溫和道,“不用懷疑,這酒本確實是給你準備的。本以為你不會喝,沒想到幾日不見,你倒是變蠢了。”


    蘇言聽了,靜默。


    他找她過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擠兌她,嫌棄她是吧。


    “在柳家學的怎麽樣了?”


    聽寧侯問起這個,蘇言不由覺得嗓子眼更辣了,以胳膊為枕,趴在桌上懶懶道,“回侯爺,柳夫人教的很好。”


    “是嗎?”


    “嗯,或許是教的太好了,最近一聽到她說話我就感覺天旋地轉的。”


    莫塵聞言,頭往下低了低,不知為何,聽蘇言這麽說,他莫名想笑。


    寧侯嘴角抿了一下,隨著開口道,“怪不得今日一見,本侯覺得你連氣質都似不同了。”


    蘇言聽了抬頭,不一樣了嗎?哪裏?


    寧侯看著她,沒什麽表情道,“學習過如何以夫為天之後,渾身都充斥著一股生不如死的氣質。”


    寧侯話出,莫塵頭又低了低,忍笑。


    蘇言則滿是驚訝的望著他,寧脩如此慧眼如炬,是她沒想到的。


    “盯著本侯作甚?我哪裏說錯了嗎?”


    蘇言搖頭。


    她竟然還敢搖頭!


    所以這是承認以夫為天讓她生不如死了?


    在寧侯心生惱意時,隻見蘇言盯著他道,“寧脩,看來你能坐上侯爺之位,憑的真是實力,而不是美色。”


    莫塵往後退了退,不能再繼續聽下去了。


    “原來在你眼裏,本侯是個無能之人?”


    “嗯!”


    她又敢點頭。


    “你都被我強了還不無能呀!不過……”蘇言說著,不待寧侯發威,從椅子上站起來,靠近,直到咫尺距離停下,看著他道,“侯爺既非無能之人,當初怎麽就讓我得逞了呢?所以,你當初是自願躺倒的吧。”


    寧侯聽了,剛要說話,又被打斷……


    “元磬,元磬,蘇家表妹!”


    聽到聲音,蘇言轉頭朝下望,看柳邧走在街上,四處張望著,喊著。


    是出來找她們嗎?不過,元氏不是早就回去了嗎?


    “表姐夫在找人了,我先走了。”說完,轉身往外走去,一步邁出想到什麽,又回來了,盯著寧侯看看,隨著伸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寧侯一愣,顯然蘇言這一舉,他沒想到。


    怔楞間,隻見蘇言又抬手揉了揉他頭,然後走人。


    蘇言這摸頭的動作一出,寧侯臉色未沉,心裏瞬時平靜如波。


    她這是把他當呆呆了。


    而一旁的莫塵,看著隨柳邧匆匆離開的蘇言,看著兩人背影,莫塵心裏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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