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曄喜歡蘇言?!


    這太不可思議,也太不能理解了。


    北荀亦驚過,看著清月道,“月兒,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寧曄那人,瞧著不像是那麽不正經的人呐。


    清月搖頭,“我沒誤會,這是寧曄親口承認的。”


    北荀亦:……


    竟然還親口承認了?!


    寧曄是怎麽想的?北荀亦更加想不通了。


    司空翎兒驚駭不已,“就蘇言那樣的人,他們到底喜歡她什麽呀?”


    清月搖頭,“不清楚。”說著,輕歎一口氣,對著北荀亦道,“成親一次已是很傷,猶如經曆一場噩夢。這一次已經足夠了!不想再經曆第二次。所以,還望皇兄能幫幫忙。”


    北荀亦點頭,“好!我會好好考慮的。”


    “我在此就先謝謝皇兄了。”


    “你我兄妹,何必那麽外道。”


    該說的說完,清月未再多待,很快就離開了。


    清月一走,司空翎兒馬上對著寧曄問道,“殿下,你說清月公主說的是真的嗎?”


    “也許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不過,真的假的已經不重要了,對月兒來說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日後也不要再在她跟前提寧家人或蘇言,以免得她傷心。”


    最主要是不想司空翎兒提及蘇言,以免說漏了什麽。


    “殿下放心,這點分寸我還是知道的。”說著皺眉,“我真是弄不明白蘇言有什麽好的。”


    “我同翎兒一樣,也不明白。”


    “是嗎?”司空翎兒愛嬌的看著北荀亦,“如果是殿下您呢?您會看上蘇言那樣的嗎?”


    北荀亦嗬笑一聲,“我對人妻可沒興致。”


    司空翎兒聽了,還欲再問,就聽北荀亦道,“我還要入宮,你且回去歇著吧。”


    “哦,好!”


    司空翎兒雖還想再說,可是,她也不想做那沒眼色的不懂事的惹北荀亦不高興。


    司空翎兒離開,練功房靜下。少時,蕭瑾帶著蘇言從小房中走出來!


    北荀亦瞅向蘇言,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這表情……


    剛才清月的話,她沒聽到嗎?


    心裏這樣想,卻沒多說什麽,隻對著蕭瑾道,“你先帶著她回去吧!”


    蕭瑾:……


    “殿下還讓我帶著她?”


    看蕭瑾那明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北荀亦笑了下道,“你且再看她幾日,待我從宮中回來在做其他安置。好了,就這麽定了!”


    不等蕭瑾開口,北荀亦就這麽一錘定音的決定了。


    定下,想到什麽道,“我看還是別讓她做丫頭了,把她扮做小廝吧!隨身跟著你,也方便你看著她。”


    隨身跟著?


    這是生怕蘇言作不死他嗎?


    從與北荀亦結盟,蕭瑾對他沒有過懷疑,畢竟他們目標一致。可現在,蕭瑾十分懷疑北荀亦到底是敵還是友?


    隻是,心又懷疑又百般不願,蕭瑾還是隻得把人給帶回去了。


    坐在馬車內,蕭瑾看著蘇言道,“回去給我老老實實的在府裏待著,不要動歪心思。你該知道,對寧脩來說,你安安穩穩的等著他來找你就足夠了!與其你冒險回去,安全的在這裏等他才是他想要的。”


    “根據司空翎兒所說,寧脩毒發也就這兩日了,待到他毒發清醒,定然很快就會趕來北荀,你就安心等著他吧!”


    蘇言聽了,看了蕭瑾一眼,沒說話。


    不想說話,也說不了話,因為穴道還被封著。


    蘇言不語,蕭瑾也不再多言,隻是到府門口的時候,開口問道,“寧曄對你中意的事,寧脩他知道嗎?”


    蕭瑾問話出,看蘇言連瞅都沒瞅他一下,徑直走下馬車,大步走進府內,並順帶把大門給關了。


    哐當!


    蕭瑾站在門口,看著被關上的大門。蕭瑾:……


    匆匆趕來迎接周廣,到門口時看到的就是這畫麵。他家將軍猶如那犯了錯的相公一般,被怒氣衝衝的凶媳婦兒給關在了外麵。


    這想法實在是不合適!但那畫麵,就是這感覺。


    周廣看蘇言一眼,然後迅速移開視線,快步走到蕭瑾跟前,“將軍,您還好吧?”


    蕭瑾摸了摸差點被打到的鼻子,沒說話。心裏:就蘇言這刁蠻的,若清月說的是真的。那,寧曄眼光也是不可思議。她


    周廣:將軍這沉默,像是敢怒不敢言,一臉的懼內相。


    蕭瑾不知周廣心裏所想,摸摸鼻子,順帶自己安慰,算了!不氣。


    現在就等寧脩了,隻要寧脩清醒過來,很快就回來到北荀,到時候他也就不用再麵對蘇言這個作禍精了。


    眼下,再忍耐幾日吧。


    大宗*京城


    蘇言出事了,且還是寧脩造成的,這事兒呆呆已然知曉。


    在知道的那一刻,他第一反應就是去北荀,去尋他娘親。可是,在冷靜之後,他卻忍住了。


    蕭瑾與北荀亦的目的很明確,且又是在他們的地盤,想帶回娘親,用說的自然是行不通的。如果硬來……那就是兵戎相見,他沒這份能力,更重要的是,這樣也會將他娘親置於危險之中。


    所以,他等,等著他父親回來。


    “寧公子!”


    正在學堂望著手裏書出神的呆呆,聽到聲音,看到喜公公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跟前。


    呆呆起身,拱手見禮,“喜公公。”


    “寧小公子,皇上宣你入宮覲見。”


    聽言,呆呆抬頭。


    喜公公:“小公子,請。”


    看呆呆隨喜公公離開,坐在最後麵的寧旭眉頭皺了皺,靜坐一會兒,起身離開。


    “寧旭,還未下課,你這是要去哪裏?”


    “茅房!”


    丟下兩個字,寧旭徑直出學堂回了寧家。


    “馮叔,我爹回來了嗎?”


    馮榮搖頭,“還沒回來!”說著,看著寧旭道,“少爺可是有什麽事兒嗎?”


    寧旭:“剛剛在學堂,喜公公把呆呆帶去宮裏了。所以……”微頓了一下道,“我想請父親入宮去看看。”


    馮榮聽言,愣了愣。


    看馮榮驚訝意外的樣子,寧旭不鹹不淡道,“父親說,寧家兄弟之間就算是再多磕磕絆絆,也絕不能成為仇人。我覺得,父親他說的有道理。雖然我仍然不喜歡他,可他既然姓寧,我就不能視而不見。所以,這事兒馮叔你給父親或祖母說一下吧!”


    說完,寧旭轉身又離開了侯府。


    看著寧旭的背影,馮榮心裏滿是欣慰,寧旭也長大了,懂事了。


    這幾年寧家不穩,但小主子他們卻都成長了許多。


    感慨過後,馮榮大步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皇宮


    當呆呆到禦書房的時候,看到寧坤竟然已經在那裏了。


    寧坤看到呆呆時,先是愣了一下,呆呆他怎麽過來了?疑惑過,隨著就覺得自己太過大驚小怪了。既是喜公公帶他過來的,定然是皇上宣他過來吧,就如自己一樣,也是被皇上傳來的。


    隻是,皇上忽然傳他和呆呆過來做什麽?他們這一老一小的,在寧家都不當家。


    寧坤心裏疑惑,不斷猜想,最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呆呆一直靜靜站著,沉靜不語。


    或是被呆呆的沉靜所影響,本心裏還有些糟亂的寧坤,心緒也逐漸的沉靜了下來。


    皇上宣他們過來是為什麽重要嗎?自然重要!但,隻要不是送他們去菜市口砍頭,其他的好像也沒那麽重要了。


    就算是被變為庶民趕出京城,寧坤覺得他都能接受。


    去一趟季家灣,寧坤覺得市井百姓的日子,他也能過,粗茶淡飯他也能活。


    想著,寧坤看向呆呆。而且,過一過苦日子其實也沒什麽不好,也許有利於小一輩的成長。就像呆呆一樣,吃過苦,經過事兒,現在被皇上召見比他還淡定,別說不安,他好像連點好奇都沒有。


    那波瀾不驚的樣子,真是像極了他爹,也像極了蘇言!


    “皇上駕到!”


    太監尖細的聲音打斷了寧坤的思緒,寧坤整了整衣冠,呆呆垂了垂眼簾。


    “咳……咳咳……”


    伴隨著輕咳聲,一道明黃的身影映入眼簾,兩人跪地見禮,“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


    兩人起身,看皇上在龍椅上坐下,“你父親還有你大伯還要多久到京城?”


    這話自是問呆呆的。


    “回皇上,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大概還要三四天吧!”呆呆恭敬道。


    皇上聽了,點了點頭,“朕就盼著他們早些回來為朕分憂呀。”


    聽到皇上這話,寧坤心放心了些,皇上對寧家依舊看重,看來宣他們入宮應不是為了貶或罰吧。


    “皇上倚重是父親和大伯的福分與福氣。”


    聽到呆呆那一本正經的回話和嚴肅正經的甜言,寧坤悄悄瞅了他一眼,這小子還真是比他還老成。這一點可不像他爹!


    他爹在他這個年歲,脾氣可是暴的很,也混的很。


    皇上聽了,看了看呆呆,望著他笑了下,隨著道,“虎父無犬子!你真不愧是寧脩的兒子。”


    這話是誇獎嗎?寧坤一時竟有些不確定。


    “謝皇上誇讚。”


    “你父親與大伯是忠君為國的賢臣,想來你也是。”


    聽言,呆呆抬了抬眼簾,看向那坐在龍椅上的帝王。


    皇帝看著他,眼神居高臨下,帝王威儀盡顯,“朕聽說,司空家的人現在都在你的手心裏握著,不知可有此事?”


    “回皇上,並無此事。”


    呆呆這話出,皇帝眼睛眯了眯。


    皇上的眼神變了,變得深沉而冷硬,寧坤當即清楚的感覺到了,心裏一突,低下頭來,帝王喜怒無常,心思變幻莫測,倚重的話說著,卻也並不耽誤為難你。


    恩威並施,這不是帝王慣用的帝王之術嗎?


    所以,今天到底是貶懲罰,還是獎與賞,不到最後一刻都不好說。


    “你剛才說……沒有?!”皇帝看著呆呆,重複問道。


    “是!”呆呆應,聲音平穩,眼神沉靜,“若是司空家的人在臣子的手上,我或早就為家父索得了解藥,又如何會讓家父至今還在受苦?!”


    這話,聽著似有道理。而且,看呆呆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錯,應該說他也沒那個膽子對皇上說謊吧!——寧坤如是想。


    可惜,皇上不這麽想。


    “可是朕怎麽聽司空家的人說,他們的族人都在你的手上呢?”


    “司空家的人?是司空靜嗎?”


    “不!是司空家被你圈禁又逃出來的人與朕說的。”


    呆呆聽了,屈膝跪下,望著帝王道,“臣子並無圈禁過任何人,請皇上明察。”


    “是嗎?可是那人連藏匿的地方都知道。不若……”皇上說著頓了頓,轉眸看向寧坤,“不若你跟隨他去一趟,看看司空家的族人是否關在那裏。”


    寧坤聽言,不由的看看呆呆,又看看皇帝。


    呆呆一臉的平靜,不驚不慌,沒有絲毫說謊的痕跡;而皇上眸色深沉,一臉的篤定,似萬分肯定呆呆就是圈禁了司空家的族人!


    呆呆與皇上各自這種表情,讓寧坤心裏不安又疑惑,這兩個人必然有一個人在說謊。隻是,那個人是誰呢?


    若是皇上還好,皇上說謊,至少寧家不會被降罪。若是呆呆在說謊的話,那……


    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呀!


    這麽小的年紀,就這麽會說謊,且還是麵對皇上,都能麵不改色的撒謊,完全無懼欺君。這……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還是,不知死活呢?


    在寧坤心不安的腹誹中,聽皇上開口道,“來人,帶寧大人去司空家的傷身之處,將司空族人都帶來。”


    聽言,寧坤還未說話,呆呆開口道,“皇上,不若讓臣子去吧!”


    皇上聽了,轉眸。


    呆呆起身,看著皇上道,“不是說人是我藏的嗎?我也正好去看看,看看司空家的人是否真的在。”


    聽言,皇上笑了一聲。


    那笑聲,讓寧坤心裏突突直接跳。


    看著呆呆那沉靜又平靜的麵容,皇上靜默少時,點了點頭,沉沉道,“好,既然你想去,朕準奏。”


    “謝皇上。”


    呆呆謝恩,看了看寧坤,但卻什麽都沒說,大步離開。


    望著呆呆離開的背影,寧坤心裏被不安盈滿。因為呆呆最後離開的那個眼神……


    那厚重,好似他一去再也不回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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